來者何人,正是飛趕而來的山巒,他穩了穩呼吸,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臉的汗,又理了理衣袍,急步邁進大殿。(.)


    一見山巒趕來,日暤王一派不由慶幸,幸好山巒及時返回,不然,可就要放棄太子竟選了。


    來至大殿上,山巒奏稟道:“陛下,屬下奉日暤王之命,出宮回王府取物,現已取來。”


    上下逡巡山巒周身,在他的衣袍上,有裂痕無數,觀切口直而均勻,應是利器所割,玄天帝移轉視線,朝山泉望去,山泉的衣袍上也有幾道裂痕,想來也為利器所割,不難猜想,山巒和山泉往返皇宮一路,並不順利,隻怕十分驚險。


    眯起雙眼,玄天帝心下惱恨,為了太子之位,不管朝臣,還是皇家兄弟,彼此陰謀算計,無所不用其及,真真是可恨、可惱!


    壓下心頭之火,玄天帝沉聲吩咐:“山泉、山巒,東西既已取來,就交於你們的王爺吧。”


    山巒和山泉一同應諾:“是,陛下!”


    山巒走向日暤王,山泉走向日暉王,行至兩位親王所在席位前,前者自懷中拿出一個紫色錦袋,後者自懷中拿出一個紅色錦袋,雙手承上,回稟道:“王爺,屬下幸不辱命,東西已經取來。”


    伸手接過遞來的錦袋,日暤王和日暉王皆心情愉悅,滿意地說:“很好!一路辛苦,退下吧。”


    山巒和山泉告退道:“是,屬下告退!”隨即,轉身離開大殿,走向東偏殿。


    朝日暤王和日暉王望去,玄天帝詢問道:“暤兒、暉兒,不知你們派人回府,取來何物,讓人挑選?”


    日暤王回奏道:“回父皇,兒臣要拿出之物,乃是一對玉珠發繩,玉珠乃是千年寒玉所製,一對為墨綠色,一對為暗紫色,發繩乃是冰蠶絲所編。”


    打開紫色錦袋,日暤王自錦袋裏拿出一對玉珠發繩,高高拎起,向殿內眾人展示,朗聲道:“父皇請看,這對玉珠發繩就是我要拿出之物。(.)”


    殿內眾人不約而同,朝日暤王手上望去,每條發繩兩端各墜兩顆玉珠,晶瑩剔透,一大一小,大在下,小在上,一條發繩為粉紅色,所墜玉珠呈墨綠色,一條發繩為天藍色,所墜玉珠呈暗紫色。


    千年寒玉與冰蠶絲世間稀少,千金難買,那對玉珠發繩可謂價值連城,殿內眾人不由暗歎,日暤王可真舍得呀。


    日暤王撤回手,收起玉珠發繩,把紫色錦袋放到桌案之上。


    日暉王回奏道:“回父皇,兒臣要拿出之物,乃是一對耳墜與一對手鏈,耳墜乃是鑽石所製,一對為銀紅色,墜線乃天蠶線所編,手鏈亦是鑽石所製,一對為玉色,鏈繩是天蠶絲所編。”


    打開紅色錦袋,日暉王從錦袋裏取出一對耳墜與一對手鏈,一手拿起一對耳墜,一手拿起一對手鏈,向殿內眾人展示,朗聲道:“父皇請看,這對耳墜與這對手鏈就是我要拿出之物。”


    殿內眾人齊刷刷,朝日暉王兩手望去,耳墜呈水滴之形,斜麵為六個扇麵所圍,墜釘呈多麵球形,墜釘與水滴皆為紅鑽,兩者之間,以珠串相連,珠串為水鑽,粒粒小珠圓潤晶瑩。


    手鏈以圓珠與多麵珠而串,圓珠較小,多麵珠較大,兩者皆為玉鑽,兩兩相間串連。


    鑽石形成久遠,值價非凡,天蠶絲乃絲中極品,千金難覓,不難想象,那對耳墜與那對手鏈有多麽珍貴,殿內眾人無不明然,不由感歎,日暉王真是豪氣。


    日暉王撤回雙手,收起耳墜與手鏈,把紅色錦袋放到桌案之上。


    看過兩位親王拿出的候選之物,殿內眾人不免比較,又好奇猜測,玉珠發繩既適於女子,也適於男子,它雖珍貴無比,卻樣式普通,紅鑽耳墜與玉鑽手鏈隻適於女子,既珍貴非常,又樣式新穎,而華畫乃是姑娘,又來自鄉野,也許看不出何種珍貴,卻知哪種新穎漂亮,隻怕會舍玉珠發繩,而選耳墜與手鏈吧。


    實在不明,日暤王睿智多才,應知女子喜好,怎會拿出一對玉珠出繩,讓華畫挑選?如此,豈不是拱手讓出太子之位。


    因太子即將擇定,大殿之內,眾人心思浮動,有焦急瞞怨的,有幸災樂禍的,有勝券在握的,也有漠不關心的。


    左右掃視殿下,玄天帝宣布道:“眾位愛卿,日暤王和日暉王已拿出候選之物,那就以擇物識人之局,繼續太子竟選吧。”


    朝東微微偏頭,玄天帝沉聲吩咐:“福圓,用托盤裝上兩位親王的候選之物,由你上較武場一趟,讓華畫挑選一物。”


    福圓應諾道:“是,陛下!”


    走到龍桌案前,福圓拿起放在桌案上的圓形托盤,正要轉身離去,忽地想起一事,詢問道:“陛下,華畫挑選了東西,那東西是要收回,還是要送於她?”


    微微沉吟,玄天帝告知道:“送於華畫吧。太子竟選,本無關華畫,既讓她擔任選物之人,也要犒勞一下。”


    拿起圓形托盤,福圓轉身走下禦階,走到殿下東邊,先至日暤王所在席位前,拿走桌案上的紫色錦袋,又至日暉王所在席位前,拿走桌案上的紅色錦袋,他雙手端著托盤,走向大殿門口。


    與此同時,玄天帝朗聲吩咐:“左相、太熙王,為表公正,你們也上較武場上一趟,監察華畫選物。”


    左相管毅和太熙王一同應諾:“是,陛下!”


    起身走出席位,管毅和太熙王快步走出大殿,跟在福圓之後,一同走向較武場。


    較武場北邊,一棵梧桐樹下,青竹靠在梧桐樹上,無聊地打著瞌睡,天麒和地麒伏臥在青竹身旁西邊,懶洋洋地打著盹,齊文和齊武靠坐在一起,留幾分警覺,閉目假寐。


    突然,一陣腳步聲隱隱傳來,齊文和齊武驟然睜開雙眸,循聲朝西望去,卻見一人手端托盤,走在前,二人跟在後,一同穿過花園,踏入較武場,朝東走來。


    那三人是誰,齊文和齊武皆認識,心下奇怪,福圓、左相管毅、太熙王不在[承天宮],怎麽上較武場來了?


    突見三人轉向,走向他們所在,齊文和齊武心生警惕,他們既找上來,必是有事,隻不知所為何事?想來應非禍事,不然,主子豈會無動於衷,容他們前來造次。


    望向依樹而睡的青竹,齊文輕喚道:“華畫,醒醒,有人來了。”


    朦朧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青竹睡得正香,不想睜眼,不管是誰上較武場來,應與己無關,再有齊文和齊武在旁,更無憂慮。


    青竹依然故我地睡著,不料卻聽見齊文在喚她,無奈下不得不醒來,一邊抬手揉眼睛,一邊詢問:“齊文大哥,何人來了?”


    望著青竹一臉困頓樣,齊文輕笑道:“福總管來了,還有左相管毅、太熙王,似是找我們而來。”


    青竹吃驚地望向走來的三人,在前的是福圓,在後的兩位,她不認識,一人較為年輕,三十來歲,一人較為年長,約五十多歲,依年齡猜測,較年輕的,應是左相管毅,而較年長的,應是太熙王。


    在較武場上,並不見別人,唯他們在此,福圓、左相管毅、太熙王三人前來,不知找他們何事?


    待三人來至近前,青竹雙手撐地而起,含笑詢問:“福總管前來,不知可有何事?”


    福圓微笑恭喜:“華姑娘,恭喜了。”


    青竹驚訝地詢問:“福總管說笑,我何來之喜?”


    福圓告知道:“華姑娘,陛下有二樣東西,想送你一樣,隻不知你喜歡哪一種,故而,讓在下將東西送來,讓你挑選。”


    雙手端著托盤,朝前一遞,福圓相請道:“華姑娘,兩樣東西就在托盤上,請挑選吧。”


    朝托盤上望了一眼,青竹不解地詢問:“福總管,陛下何故賞我禮物?”


    朝青竹眨了眨眼,福圓輕笑道:“華姑娘純真質樸,善解人意,陛下送上禮物,以表對你的喜愛之心。”


    一時不明福圓言下之意,忽地恍然明了,原來是賜解藥那一件事,青竹微笑道:“陛下賞賜禮物,我榮幸之至,焉能不受。”


    抬手探向托盤,青竹拿起紫色錦袋,打開袋口,從袋裏取出一對玉珠發繩,仔細地看了看,發繩不知是何錦絲,柔韌而有光澤,玉珠亦不知是何玉石,晶瑩而透著寒涼之氣,她收起玉珠發繩,把紫色錦袋放回托盤上。


    在托盤上,青竹又拿起紅色錦袋,打開袋口,從袋裏取出一對耳墜和一對手鏈,驚歎地睜大雙眼,好漂亮的紅鑽耳墜與玉鑽手鏈,她仔細地瞧了瞧,耳墜乃紅鑽水滴形,手鏈乃玉鑽珠串,兩者晶光閃閃,炫麗耀目,真是漂亮。


    收起紅鑽耳墜與玉鑽手鏈,把紅色錦袋放回托盤上,青竹微微側頭,征詢道:“兩位齊大哥,依你們看,我是該選一對玉珠發繩呢,還是該選一對耳墜與一對手鏈?”


    在青竹身後,齊文和齊武分站左右,一邊觀賞著玉珠發繩、紅鑽耳墜與玉鑽手鏈,一邊暗自好奇,皇上因何之故,賞賜華畫禮物呢?


    聽見青竹詢問,齊武建言道:“華畫,不管是玉珠發繩,還是耳墜與手鏈,皆適宜女子,你隻管依己喜好,選一樣就是。”


    齊文品評道:“華畫,無論是玉珠發繩,還是耳墜與手鏈,皆價值不菲,然論款式,玉珠發繩不夠新穎,男女適宜,耳墜與手鏈新穎漂亮,隻適宜女子。”


    上下看了看青竹,齊文建言道:“華畫若喜歡新穎的,就選耳墜與手鏈吧,你戴上它,一定很漂亮。”


    青竹同感道:“那耳墜與手鏈,我也覺得十分漂亮,那就選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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