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27


    驍果軍的水軍是最強大的,可說其是水軍,更應該是海軍。海船和內河航船是不一樣的,趙詢也不敢說,海船上的士卒,就一定習慣與內河航船。但想來,既然連搖搖晃晃搖擺不停的海上都能適應,那內河自然不會在話下吧!


    好吧,這個所謂的大運河修繕疏浚計劃,聽起來,結果很誘人,也很不錯。


    但是,代價也是巨大的,整修運河需要大量的財政投入,不要說幽州至黃河,黃河至長江,就是單單幽州到青冀交接之地這麽長一段,都足夠驍果軍頭痛了。還好在之時修繕疏浚,而不是從新建造,否則的話……


    如果趙詢真的要整修這一段運河,乃至一直搞下去,至少每年都要用很大一批錢財投入其中,當然,如果最終成功,那結果的收獲,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同時,整修運河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這個還算好解決的事情,因為南方戰亂,抓納青壯為兵丁,很多百姓都紛紛北逃,驍果軍正愁怎麽安置他們呢,用來修繕運河就是不錯的一個方法。


    趙詢不是笨蛋,他也是知道整修運河是盛世國泰民安的時候才能做的。如果在力有不逮的情況下,強行修治運河,隻會適得其反,引來難以想象的後果。隋煬帝就是因為修建運河而滅亡的,唐朝的人對此可是銘記在心,玄宗時代要整修黃河,還有大臣以頭搶地反對地,說隻要河工一開,天下必亂,可見教訓隻深刻。


    事實上,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曆朝曆代,整修運河都是國家的事情,而且是國家最強盛的時候才能做的,絕對不是某個地方勢力可以做到的,甚至,即使是盛唐時代,修治運河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河道問題,一直就是諸代王朝難以避免的話題。


    另外,整修運河也需要專門的人才,畢竟,這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需要全麵的統籌,全麵地規劃,還需要專門地技術。如果隻是簡單的疏浚倒也罷了,可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道,需要連通周圍的河道支流,需要更好的將運河與其他河道連接起來,發揮更大的作用。


    此外,如何合理的利用民夫,如何修建各種運河設施,尤其是修建高低不平地水閘,絕對是極高難度的挑戰性工作,這可不是現代化,一切有機械帶動。在這個時代,各種大型工程,就是用血和汗,甚至是民夫的生命堆砌而成的。當年隋煬帝修建大運河,據說死亡的民夫至少在十萬以上。不得不說,隋煬帝雖然在當代是個混蛋皇帝,但以後的各個朝代,都占了他的便宜。就是修繕河道,也是在京杭大運河的基礎上修繕。


    當然,如果驍果軍最後勝利了,自然是是受益無窮,大可以以後接著修繕,並加以完善。如果戰敗了,嗬嗬……那就是為他人做嫁衣嘍。


    當然,現在階段對於兗州、豫州來說,驍果軍還是占據大勢的。至於會不會讓揚州水軍反戈一擊,那自然是後話了。如果辛辛苦苦將運河整修好了,南北通暢,最後卻讓敵人的戰船攻擊前進,將驍果軍自己打個措手不及,那就是笑話了。當然,驍果軍處於北,居高臨下,還是有一定優勢的。


    而且,整修運河是一個係統的工程,需要耗費的時間很長,不過在幽州、冀州、青州之地,驍果軍自然不用擔心這點,隻需要擔心物資夠不夠,人手夠不夠,重要的是,錢財夠不夠。畢竟,這裏可是驍果軍自己的地盤。


    至於南麵的地方,可就難說了。搞不好,驍果軍意在冀州、兗州交接之地開工,就會遭到唐軍、兗州軍、甚至徐州軍的破壞。就算如此,也需要不短的時間,好在一些地方還是可以通航的。當然,先前所說,都是在平穩時期。


    如果戰亂頻繁,你爭我奪,大運河兩岸經常展開拉鋸戰,那拖延地時間就不用說了。一旦河工開始,驍果軍必須保證穩定的環境,持續的財政投入,否則半途而廢,除了白白的扔掉無數的金錢之外,沒有絲毫的好處。至於這點,就需要驍果軍和唐軍、兗州軍、徐州軍談判了。想想以驍果軍的威勢,他們不敢明著作對,這樣。隻能將自己的把柄送到驍果軍手中,讓驍果軍對其動手有了充足的理由。也就是,開展借口,正義之師的理由。


    唯一的好消息是,驍果軍有了水泥,水泥的出現,不得不說是對大型工程的一個傑出貢獻。就此一點,趙詢就成了很多人敬仰的對象。有了水泥,很多事情辦起來,和以前相比,實在太簡單了。


    其他的可以不談,但驍果軍治下的河道確實可以動工了,要知道,這驍果軍境內的運河和許多河道都有水運,隻是不能暢通南北罷了,斷斷續續的。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將之串聯起來,形成運河和河道的水運網絡。如此一來,商人和百姓便利了,軍隊也便利了。


    見眾人大部分都同意,趙詢也不再堅持,就算南麵不行,先把自己境內的搞出來。雖然現在辛苦一些,但也能解決境內流民的問題,日後自有收獲之日。對於以後大戰,也不至於因為後勤問題而被迫中止或者後撤。曆史上,隋煬帝修繕京杭大運河,也與之征討高麗有關。三征高麗,民夫近百萬,都是做的?還不是因為為那幾十萬大軍運輸糧食的。


    好吧,修繕運河的決策通過了,但下麵又出了問題。問題,沒錢!


    “主公!”聽到趙詢同意修繕運河,財務司司長胡易站了起來,道:“主公,修繕運河,屬下並無異議,隻是,去年才與衛軍大戰,並拿下冀州,年底又接納青州。因為要在各地施行新政,所以會減免很多稅收,再加上因為大戰的緣故,又免去一些戰區的全部稅收。”


    “再加上,還要為那些因為戰火失去家園的百姓們,重建家園以及救濟那些入境的流民,這都將會是一筆極大的費用。就算他們以後以工代賑的方式,為我軍修繕運河而勞,但需要財物將會是以無窮來計量,我們無法承擔。”


    稅務司司長徐賀也起身說道:“確實如此,光靠商人們的商稅,已經無法承擔如此大的付出了。”


    趙詢聞言,皺眉道:“裴毅,我們的財政壓力困難大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裴毅點頭道:“困難相當大,戰事期間花錢如流水,再加上遷居百姓的費用,修馳道,水利的投資,以前佇存的一點錢幣基本上已經花光,雖然不至於清潔溜溜,但也好不到哪裏去,好在我們的一部分士卒是靠北方諸胡供養,否則的話……”


    趙詢聞言,不由白眼一翻,好你個裴毅,先前支持修繕運河最出力的就是你,你分明知道財政危機,好橫腰扯著嗓子喊支持。


    “是這樣啊!”,趙詢摸著下巴,財政問題是一切的根源,沒錢,你還是啥也別想了。驍果軍因為實行新政,又為了減輕百姓負擔,免除了很多賦稅,財政危機,也是免不了的。趙詢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軍隊花費很可能是整個大燕國軍費最為昂貴的軍隊,除了精良的裝備不說,每月的軍晌,戰死後的撫恤,沒有任何一支軍隊比得過。當然,這些軍隊也值得趙詢如此做。


    “主公,要不要,我們提高鹽價?”裴毅說道。裴毅知道,青州靈州府有一個曬鹽場,可以獲得不少的食鹽。但趙詢卻對這些食鹽的售價極低,可以說,是平時售價的一半,就是太平盛世,售價也要比之高上三成以上。可食鹽是人人所需的東西,隻要提高一絲絲,那將是無比巨大的利潤。


    “不可!”趙詢連忙說道,“說起來,每個人生活所需食鹽都是差不多,你提高鹽價,隻會讓百姓的壓力更大,而有錢人卻沒有任何壓力。此舉不可,最後收到禍患的隻是普通百姓。監察司,你們給各地定下規矩,鹽價是定死的,誰敢私自提價,摻假,有一個,殺一個。”


    趙詢冷厲的聲音讓眾人一怔,都不明白趙詢為何對此事如此看重。


    在趙詢看來,像食鹽這種可以通過海水製造的無窮之物,又是人們所需的基本物資,完全可以降到最低出售。製造不難,原料無窮無盡,又是人們必不可少的東西,這東西,絕對不能太過離譜。在趙詢看來,無論做豐功偉績,都不如讓普通的百姓平穩的生活來得重要。說到食鹽,趙詢就不自覺想到私鹽販子。還不是因為鹽價太高,才滋生出一批吃私鹽的人。


    “要不,對於青州和冀州之地,多餘的稅收免了,但最基本的田稅繼續上繳?”裴毅小聲說道。


    “這個絕對不行!”,政務使呂子良立即站了起來,大聲道:“各地減免稅收的政策是早已定下的,絕對不能隨意更改,朝令夕改,乃是大忌。雖然百姓們認為,這不算,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理解。要知道,這均分田地,可很多人田地裏還沒收獲,也沒有,怎麽交稅?我們給誰加重負擔,都不能給這些最底層的百姓加重!”


    裴毅雙手一攤,無奈道:“呂兄,你說得我都懂,但現在,我們手裏的確沒有錢,你說該怎麽辦?各地新政正在實施,青州之地,幾十萬百姓要吃飯,因為大戰摧毀的房子要重建,每一項都是巨大的開支,你說的道理我知道的很清楚,但我也變不出銀子來啊……我這也是權宜之計!”


    呂子良咬著牙道:“這些我不管,總之,你所說的權宜之計,那時萬萬不可行的!想當初,我們從幽北四府起家,是何等的艱難,都沒有出爾反爾過,難道今天……”


    裴毅苦笑道:“你說的我也明白,但此一時也彼一時,如今行動在即,難道真的要等到一年半載之後?那一年半載之後,誰又能保證沒有其他的意外呢?”


    呂子良沉聲道:“裴兄,當時我們在幽北四府,是何等的艱辛?還不是和百姓一起站起來了,驅逐了靺鞨人的入侵,生活日漸好轉,我們可曾因為我們的壓力,給百姓帶來一點的重擔?也正是如此,我們才能得到百姓的支持,送自己家中的青壯為國而戰,為自己而戰。”


    “民以食為天,現在我們打了勝仗,減免了賦稅,雖然生活還是很苦,但希望來了,不是嗎?難道要讓百姓猛覺得,驍果軍打了勝仗,勢力越來越大,對待百姓卻沒有以前那麽好。當老百姓發覺他們卻連飯都吃不上了,他們會問,這一切,他們得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怎麽回答他?會給驍果軍帶來後果?今日,我們有了困難,讓百姓買單,日後又有了困難呢?是不是還繼續讓他們買單?”


    “呂兄,我們現在讓他們暫時吃一點苦,卻是為了開萬世之太平,為了他們的以後甚至是子孫後代著想,這個,他們值得!”裴毅沉聲說道。


    聽裴毅如此一說,呂子良也不禁來了氣:“裴大人,老百姓要得是吃飽肚子,要的是驍果軍的信譽,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不是你那些虛無飄渺的玩意兒。要是誰都如你這般隨便說說,就能讓他們忍饑挨餓的奉獻自己,那就好了!”


    不僅是裴毅和呂子良在爭論,就是其他人,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也不是驍果軍一點錢都沒有,隻是,如果修繕運河的工程一旦開工,需要的太多了。


    “好了,都別爭論了,都回去好好想想,看看該怎麽解決!還有,除了錢財,我們還需要正統的水利人才,我們在座的,可沒有人能做這事情。”趙詢揉揉眉心,沉聲說道。


    錢……錢哪……從哪裏槁到大筆的錢呢?趙詢坐在書房裏,揉著額頭,隻覺得頭都快要炸開了,安置百姓要銀子,軍人要軍晌,官員要薪俸,鑄造武器,運輸,哪一樣都要大筆的銀子,便是戰馬,每日消耗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那可不是一般的驁馬,一點草料就能打發的,他們可是實打實地每天要吃糧食的,很多時候,戰馬可比人嬌貴!大不能不慣著他們,否則的話,這戰馬就廢了。


    要是這錢全是紙幣的話,趙詢都想著無休止的印刷他一番了。當然,這也隻是說說罷了。就算是紙幣,趙詢也不能胡亂的印刷。


    去搶/劫?可搶誰呢?有誰有錢能讓自己去搶?趙詢不由得抓耳撓腮。


    房門輕輕一響,有人走了進來,趙詢不用回頭,便知道是徐沁憐來了,能不用通報便走進自己的書房的,到目前為止也隻有自己徐沁憐一人,細心卻從不過問外界之事,每次來,也隻是為自己送來食物。


    一雙柔軟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輕輕地揉捏起來,趙詢默默地靠在椅背上,享受著這一刻的溫柔,但腦海之中,還在考慮著錢的事情。好不容易吧決定做下了,但不能全力施工。趙詢都有一種要放棄的意思。


    “夫君,姐妹們可以將自己平日裏積攢下來的錢財和一些首飾賣了,能為夫君出一點力。”徐沁憐輕輕的說道。


    因為先前為自己送來午飯,趙詢自己提過這事情,她知道,也是常理之中。


    “不用,這些錢財,留著吧,平日裏,我也很少為你們買些東西。有些所需,就靠自己了,還有孩子們,也有他們需要的。再說了,男人要是連家都顧不住了,還談號令四方。你們過得平穩,就是我高興的事情。”趙詢笑著說道。


    見趙詢如此說,徐沁憐也不好再多言,隻能為趙詢輕輕按摩,以紓解壓力。


    徐沁憐離開之後,魏東和韓猛來到屋裏,倒不是有事,隻不過韓猛值守在屋外,實在太冷。魏東則將一些需要趙詢批示的政務,交給趙詢處理。趙詢留下他們,也算為自己鬆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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