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唐斌也親帥六千士卒悄悄的趕到了東門之外。和北門不同,因為北門是山陽軍最近的行動之地,在這雪夜之中,北門才是最佳之地,所以北門被紀雲布下了不少士卒,還特意用了計。


    之所以北門之外的山陽軍那麽容易被發現,也和唐斌讓那兩千士卒點了數根火把有關。其實,他的本意就是以那個為誘餌,吸引城中兗州府軍的注意力。結果自然不用說,已經達到了。而唐斌親帥的大軍,則悄無聲息的潛至東門之外,並未被守城士卒發現。


    唐斌抬頭看去,隻見城頭上插著幾支幽幽燃燒的火把,十幾名負責守夜警戒的兗州府軍士兵像木樁般杵在城樓上,眼睛無神地望著前方幽暗的虛空,另有一隊十餘人的巡邏隊正從百步之遙處緩緩開來。


    “果然有準備,要是平日,隻怕上麵的人都去睡覺或者躲著取暖了,才不會這般傻乎乎的在這裏值夜和巡哨呢。”校尉徐青沉聲說道。


    唐斌沒有在意徐青的話,反而問道:“按照約定,我們放出火焰響箭之時,就是城中弟兄行動的信號,應該沒錯吧。”


    徐青點了點頭,道:“沒錯,情報人員就是這般安排的,也是為了避免我們和城中內應出現誤差。”


    “讓弟兄們準備一下,等北門有了反應滯後,我們就開始行動。”唐斌眼神犀利的說道。隨後又將注意力集中到北門那方,等待那裏的情況。當然,他也想知道,城內的兗州府軍究竟有沒有應對自己此次的行動。


    片刻之後,北方果然有了反應。與寂靜的東門相比,祁縣城北卻是火光衝天,殺聲震野。不用說,大戰已經開始。


    校尉徐青森然道:“大人,城北有廝殺聲。看來,這個城內回來籌糧的長史是刻意來針對我們的。”


    唐斌眼裏厲芒一閃,沉聲道:“管他娘的怎麽回事,不要理會。此戰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來人,上左前放火箭!徐青,準備率奪城門!其餘弟兄,待城門一開,隨我殺進城去,記住,凡是不降者,抵抗者,一律格殺勿論。現在,我們沒有時間和他們僵持太久。以破城危險,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裏將兗州府軍給擊敗,別忘了,城中還有三萬青壯,隻有將兗州府軍擊潰,才能使得這些青壯不會繼續為祁縣而戰。”


    “啾……”數支火箭頓時騰空而起,在天空閃耀一下,隨即熄滅。雖然隻是短短片刻,但城中有心主意者,還是能清楚的看到,這是在東門所為。


    在天空飛出火焰響箭之時,東門守軍就開始四下查察。因為實在夜裏,因為山陽軍士卒們身上裹有白色的披風,所以,在城牆之上的守軍一時之間並未察覺箭矢飛起之方向。但他們也知道,此刻正是北門戰鬥之時,定然有敵軍來襲,所以守城士卒也不敢大意,千餘士卒齊齊上城,守衛在側。


    “傳令下去,讓弓箭手向前潛進一白米!一會隨著城內的弟兄一起,對著城牆進行覆蓋射擊。”見到東城城牆之上的守軍出現之後,唐斌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而在城內東門不遠處,的一處店鋪中,一個接一個的身披白袍的武士一個個集結在這裏。他們,手中皆是橫刀和建議盾牌。而這些武士,則是從這家店鋪的後院一顆數根之下出現。原來,這下麵竟然是一個不小的密室。片刻之後,這個不大的店中,竟然聚集了上五十餘人。


    “有消息,在東門。其他幾個店鋪的弟兄也出來了,準備行動。我們的目的,則是打開城門。”一個臉上帶著疤痕的中年男人沉聲說道。


    其餘諸人也不見反應,隨即打開店鋪的外門,霎時間,五十餘人齊齊衝了出來。在此店鋪之外,其他數個店鋪之外,亦是如此。短短一條街上竟然有三四百人出現。其實,在北麵也有三五百人出現,而在南麵和西麵,則少了許多,隻有百餘人不等。


    當這近四百餘精銳武士悄無聲息的直撲東門之時,竟然無一人發現。當然,最重要的是因為北麵的戰鬥吸引了所有人。此外,士卒們身上的白色披風,將他們遮掩的很少,不會輕易被人發現。


    東門守軍,雖然知道有敵軍攻城,但都以為是北麵,從未想到過回事東麵。更加沒有人想到的是,敵軍居然不是從城外攻進來,而是自城內背後攻過來。


    四百最精銳的武士,毫無聲息的直插東門。接著夜色的掩護,他們很快就到了城門下,最前麵的好手,則悄無聲息的將來回巡視的士卒解決掉。


    “不用在隱藏了,直接動手!”武士之中,臉上帶著刀疤的漢子沉聲說道。


    “殺!”數百和地上積雪一樣顏色的士卒急衝而出,香澤城門殺來。


    “敵襲!”城門洞下,終於有守城士卒發現,當即大聲疾呼。大隻來的及喊了一聲,就被白衣武士的手弩一箭射翻在地。這一聲喊叫一下子就觸動了城頭守軍緊張的心裏。當即所有士卒立刻拿起長矛刀劍,開始向城外看去。


    “不對,是在裏麵,下麵啊!”有士卒急聲呼喊到,果然,城牆之上的守軍士卒就發現,城下又接二連三的響起慘叫聲,還開始有兵器交加的聲音,且越來越大。這才使得城上守軍開始將視線調轉過來,跑到內側觀察。隻見此時城門處已經突然湧現了一大群的白袍武士,他們一個個揮舞著橫刀,砍瓜切菜一般的對著城門洞下正在生火取暖的守軍進攻……


    城頭的守軍將領大驚失色,已經顧不得去想這些白袍武士怎麽會在城內出現,刷的一聲撥出腰間長刀,大喝道:“敵人進城了,敲警鍾,攔住他們,不要讓他們搶了城門。”


    “大人,我們的人開始行動了。”城門之外,校尉劉智激動的說道。


    “放箭!”唐斌也不含糊,當即大聲下令。數千呆在原地的弓箭手齊齊起身,對著城牆之上,就是一陣箭雨覆蓋上去,而且還源源不斷的射擊著。城牆之上的守軍正準備對城內的不知名敵軍動手,但隻聽“咻咻咻”響聲不斷,就感覺自己被集中,一時間,城牆之上的守軍,不斷的慘叫著倒地……


    “上,攀爬!神箭手,掩護他們!”見到城牆之上守軍不斷倒地,唐斌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隻要守軍被壓製,東門就不是難題。


    頓時,數百士卒急匆匆衝出,將手中的長鉤拋出,掛在了城牆之上的女牆上,隨即順著繩索向上攀爬。而在後麵,神箭手不斷的用箭矢擊殺著那些還欲反擊的守軍士卒。


    城門守將在第一個回合之中就被城外的山陽軍給擊殺了。這說起來,也怪他命不好,正在指揮部下準備下城對城內的守軍攻擊之時,箭矢就此背後出現,將其射成了馬蜂窩。城牆之上火把燃燒的光芒可是將城上的情況照耀的一清二楚,所以,這個城門守軍主將也是最主要的目標,起碼數十神箭手都將自己的目標對準了他。


    守將陣亡,另有軍官開始指揮。但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是應對外麵進攻還是擊殺城門洞下的敵軍。


    “大人,城內的敵軍殺上來了!”


    “城外的也是,他們攀爬……呃……”還未說完,兩名士卒先後被箭矢擊殺。還是因為火光,城牆之外的山陽軍攻擊城牆之上兗州府軍之時,那目標可是再顯眼不過了。而城牆之上的兗州府軍還未出現在城牆之後,準備行動,就被箭矢擊殺。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東門之上的守軍並無弓箭手。除了是因為紀雲將弓箭手調動道北門之外,還因為冬季之時,又非常戰之際,所以弓箭手並未大規模預備在這守城軍隊之中。畢竟,這樣的天氣對於弓箭來說,是一種極大的損耗。


    “大人,不好了,他們從裏麵上……上來了!”右側一士卒急匆匆向這位小校稟報。


    官軍吃了一驚,急轉讓部下掩護住自己,到城牆內側,攀著女牆往下一看,隻見底下城門洞附近的守軍已經全被被殺,城門也被咯吱咯吱的被打開。此外,在城門左右兩側,各有二百餘人順著登城梯,呐喊著向城樓上殺來。


    “快……鳴鍾!向北門示警!該死的,為何這裏有這麽多敵軍從內外同時殺出!”軍官怒聲喝道。


    “不好,他們有援兵!”小校身邊士卒驚呼道。小校驚抬頭,隻見在城內數百米之外,又有數百人衝殺而來,他們皆是和城牆之下的武士一樣,身穿白袍。


    “哦……該死!城中的巡邏隊都是死人嗎!”軍官忍不住暗罵道。其實,城中的巡邏隊大多都沒有發現他們,就是發現,也被他們擊殺一空。這一次來的,除了五百餘白袍武士之外,還有數百普通青壯。他們則是被官府逼迫的無家可歸,也無法生活的流民,但現在都被城中的這些店鋪救濟,隨後被拉入了山陽軍之內。


    負責鳴鍾吹號的士卒終於靠近了警鍾之地,敲響了警鍾。吹號手也將牛角號湊到嘴裏,使勁地吹將起來,一時間,城樓上的鍾聲、牛角號聲和城牆上下的喊殺聲交織成一片。


    然而,這些號角之聲,並不能挽救城牆之上守軍士卒的敗亡。當城內的援兵殺到,城外攀爬而上的士卒上了城牆,勝利已經基本注定。因為,城中兗州府軍先是被北城給拉去了大半,現在根本來不及救援。


    如果襲擊來自城外,憑這先後近千的守軍士卒自然能確保城池不失,就算無法守住城池,卻足以堅持到援軍到來,敵軍要想越過護城河,再架起攻城器械向城牆發起大規模的攻擊,少說也得半個時辰的時間,到那時,北城的援兵就能及時殺到。


    可如果襲擊來自城內,就將城牆之上的防衛給攪亂了。先是破了城門洞下的守軍,隨後又有源源不斷的白袍武士出現。短短一炷香的時間裏,城內就先後出現了千餘白袍武士。可別忘了,城牆之上的守軍也不過千餘人罷了。隨後趁著城牆之上守軍士卒的措手不及,又通過城外的山陽軍給了他們猛烈一擊,在沒有盾牌,沒有重甲的情況下,這些毫無防備的士卒當即就遭了殃。


    …………


    北城門,紀雲還在和城外的周陵展開激烈的口水交鋒。直至城北傳來震天的號角聲聲和急匆匆趕來報信的巡邏士卒,才讓紀雲停止下來。


    “,近萬山陽軍從東門進攻?城內還有數千內應接應?”聞言,紀雲根本不相信。在他看來,自己麵前的這黑壓壓一片,才是山陽軍的軍隊。還有城中數千接應,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紀雲回來之後,短短兩日裏,可是在城中查了又查的。再者,這祁縣是徐階的老巢,根本不可能有數千陌生青壯出現。


    “回稟大人,千真萬確,屬下巡邏之時,城內已經出現千餘山陽軍內應,此外,在城中各處,還有山陽軍內應圓圓不斷的殺出。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東城隻會示警,則不會吹響求救號角。”巡邏隊的士卒急聲說道。此刻,他可不想因為謊報軍情的罪名而被處斬。


    此刻臉色慘白的丘麟也出聲說道;“長史大人,這警鍾則是向我們示警,意味著有敵軍來犯。而這號角聲,則是向我們求救。此次號角聲之中有四長一短,意味著,千鈞一發。大人,我們此刻該去援助東門了。”


    “城牆之上的兗州府軍聽著,我山陽軍大軍萬餘和內應三千,已經攻破了爾等守衛的東門。所以,早早投降,可免一死,擒拿上級官員,可立功得賞。時不再來,諸位好好想想吧。尤其是軍官們,想要繼續為官,就要及時的表現,我山陽軍還是可以接納你們的。”見到城牆之上微微一陣騷亂,周陵頓時明白是情況了,當即開始鼓動起來。


    “諸將士,休聽他胡言。城門尚在我軍之手,否則也不會傳來警鍾之聲。現在,隨本官救援東門,隻要守住東門,祁縣當萬無一失。”紀雲恨聲說道。此刻,他明白了,自己並不擅長戰場指揮。使得大軍基本上全部都登載在城北大營之中,此刻,也都集結在城牆之下。但很顯然,對方以北門為誘餌,聲東擊西之計,把自己給耍了。


    “大人,既然東門是敵軍主力,那城外定然是敵軍誘餌,應該軍力不多,我們何不趁勢殺出,將之全殲,也算一壯軍心。”丘麟建議道。


    紀雲看了看城外黑乎乎的曠野,搖頭說道:“不可,城外敵情我們尚未可知,誰敢保證城外真的隻有少量敵軍,而沒有陷進?”


    “丘校尉,你立刻派人通知全城,讓城中的三萬青壯準備在各大營集結,隨後發放裝備,準備應戰。隻要我們守住此城不失,都督領軍回來,一切都會平複的。”回了回神,紀雲接著沉聲下令。


    “遵令!”丘麟領命道。見紀雲不願冒險,他也無話可說,畢竟,此刻的主帥是紀雲而不是他。但其看到城牆士卒那不斷變換的臉色,丘麟忍不住歎息:士卒士氣都被城外的山陽軍給攪合沒了,你現在不動一動,打打敵軍的士氣,他們怎麽會和山陽軍死戰?再說了,要是城外敵軍勢大,他們就不會和我們浪費半天口水……


    當然了,這些話丘麟是不會直接說出來的。在這兩日裏,他可是被這個長史大事嗬斥了不少次了。自己要是說出去,定會招來紀雲的一番訓斥。當然,紀雲說的也是有道理的,他也不敢保證城外沒有意外發生。


    “吹號,也壯壯聲勢,免得他們大軍全部去東門支援了。怎麽說,我們也要吸引一部分敵軍留下才是。”周陵看著城牆之上兗州府軍的動靜,沉聲下令道。


    果然,城下山陽軍的異動給了紀雲好城牆之上兗州府軍很大的壓力。最終紀雲留下了三千士卒守衛城牆,不可輕易出動之外,就下了城牆,領了五千士卒,向東門趕去。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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