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13


    雖然北城的紀雲得到了消息,雖然他及時的領著大軍急匆匆的向著東麵殺去,雖然他讓都督府護軍校尉,相當於都督府徐階直轄親軍的將軍丘麟去組織全城青壯準備守城和反擊。但是,山陽軍並每一篇給他太多的時間。


    要說紀雲也一直在以山陽軍為假想敵,布置了數日之久,也一直小心了再小心。哪怕是天降大雪,他也未曾大意過。但是,他終究未曾料到山陽軍會進攻如此迅速,城中還會有山陽軍內應,而且還是千餘人。當然,他的不善指揮,也是其中的一項敗筆。


    東城之上,兗州府軍的拚死守護並沒有為守城士卒爭取到多少時間,不到片刻功夫,在內外夾擊的情況下,沉重的城門已經嘎吱嘎吱的徹底打了開來,高高懸起的吊橋也緩緩降下。至此,濟陰府治所祁縣的門戶,就這般向山陽軍敞開。


    “殺!”


    校尉徐青大喝一聲,將橫刀狠狠一揮,不等吊橋落地就急匆匆衝了上去,率先入城。而城門洞之下,隻有接應的數十士卒位於兩側,迎接大軍入城。在守軍援兵還沒有蹤跡之時,數千大軍如浩蕩浪潮,帶著席卷一切的聲勢碾壓了進來……


    …………


    “報!長史大人,前方道路不知道被何人縱火攔截,此外,周圍街道大戶之家,多有府宅被點燃。”就在紀雲帶著援兵急匆匆向東門趕去之時,前方的士卒又向他稟報了讓他十分不爽的消息。


    “報……啟稟大人,城中刺史府、都督府皆遭到不知名亂賊的襲擊,且他們在府衙周圍縱火殺入。”又一個消息傳至紀雲的耳中。


    紀雲臉色鐵青,深吸了一口氣,冷聲說道:“不要理會其他,傳令下去,立刻尋合適之路而行,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東門。其餘的事情,都交由丘麟丘校尉負責。稍後他會聚集三萬青壯,自然能平定城中騷亂。”


    就是再不懂軍事,此刻的紀雲也清楚,眼前最重要的是守住東門,將山陽軍拒之門外。隻要山陽軍進不了城,一切都不是難題。城中在多的騷亂和內應,都撼動不了兗州府軍對此城的統治。但要是被山陽軍破了城,那可就還是大**煩,會引發大變故的。


    心裏越是擔心,結果就越是出問題。繞過前方被堵塞的街道,剛剛前進的三百米不到,就被急匆匆趕來的士卒給打斷了。看著士卒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看著他那有些顫抖的身軀,紀雲心中生出一絲不妙之感。


    “大人……大人不好了!山陽軍……山陽軍已然奪了東門,殺進來了!”士卒顫顫抖抖的向紀雲稟報道。


    “?”紀雲當即呆立當場,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半晌,才回過神來來,驚呼道:“你說……山陽軍從東門殺進來了?”,隨即又怒聲吼道,“一千守軍就沒能稍微的抵擋一下?東門守將是誰?當斬!”


    士卒顫聲說道:“是的,大人。山陽軍已經攻破了東門,殺了進來。屬下親眼所見,其有士卒部下萬人。至於守城將士,估計已經全部陣亡了。”


    紀雲圓睜雙眼,失聲自語道:“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我已經有了準備的,為何還會這樣?好一個山陽軍,竟然在城中不下如此多的棋子……”


    “長史大人,現在當務之急則是攔住山陽軍進城的士卒,隻要能將之驅趕出城,則一切都能挽回!”這時,紀雲身邊的以軍官急聲說道。軍官對於紀雲現在的表現,也是十分的鄙視。現在都時候了,作為主帥,竟然還在這裏發呆,不知所措。當然,這些隻能是這個軍官心中所想,可不敢當著紀雲的麵說出來。他可是很清楚,這個長史大人的地位是,代表這何等的權利。就是都督府護軍校尉都在他手下乖得和兔子一般,莫說他們這些普通軍官了。


    被軍官這般一說,紀雲頓時清醒過來,定了定神,急聲道;“你說得對,立刻傳令下去,加速向東門趕去。旦有阻攔者,格殺勿論。此外,告訴士卒們,凡是擊殺一敵人者,賞銀幣十枚。殺五人者,官升一級。”


    在紀雲的懸賞之下,兗州府軍士卒頓時間士氣大振,隨即加速向東門而去,其中,路途之上,有連續三次被人在道路之中焚燒物品,封鎖道路。讓紀雲氣的幾欲吐血,恨得當即暗自下了決心,此次擊退山陽軍之後,定要在祁縣城之中,好好的清洗一番,穩定一下祁縣的安定,鞏固一下兗州府軍的統治。


    然,還未等到他趕到東門,兩軍就正式相遇了。萬餘大軍在正街之上相遇,燃燒的火把也將夜空照的通明。


    “徐青,你帥兩千人直取北門,迎接城外弟兄進城。隨後直接衝殺城中都督府和將軍府,招降敵軍。給我將城中以最快的速度穩下來。至於那些拒不投降者,肆意劫掠者和趁火打劫者,格殺勿論!”


    “張樂,你帥兩千人取南門,並沿途招降敵軍和宣示我山陽軍已經破城,讓百姓呆在家裏勿出。”


    “諸將士,隨我一起殺!今夜就讓他們看看,我山陽軍的威名是怎麽來的。”急聲下完軍令之後,唐斌率領四千大軍向著對麵衝殺而去。霎時間,就像兩股浪潮相遇,激起浪花飛濺。但是,這裏的浪花是紅色的。慘叫聲、武器相撞之聲在這雪夜之夜傳播開來,一方奮勇衝殺,另一方則拚死攔截,霎時間,雙方無數士卒都倒在了這裏,成為雪地之上的一個點綴……


    …………


    向北而去的徐青,帶著兩千將士,如洪水般繞過唐斌和紀雲開戰之地,一刻不停的向著北門衝去。一路上那些剛剛從各處趕來的守軍或者城中趁勢打劫的地痞無賴和潰軍,根本就如同擋車的螳螂一般,被大軍毫不情的輾過,被瞬間吞沒在這洶湧的大潮之中。


    一路毫不留情的將路上的兗州府軍不掃而光之後,徐青他們很快的就到了北門之下,此時這裏依然在和城外僵持著。雖然未曾開戰,但城牆之上的士卒也緊張萬分,畢竟,城內的得失,關乎他們的性命。


    “殺!”徐青沒有絲毫停留,厲聲下令。


    “爾等聽著,城東、城南已經被我軍攻破,爾等大軍,亦被我軍降服。爾等還欲活命,早早投降。”


    “降者不殺”攻城之中,山陽軍士卒喊著各種口號,迅猛的向著城牆而攻去。


    城外的周陵也看到了城門之上的情況,那震天的廝殺聲讓他們聽得很清楚。雖然他們帶著在城外呆著,可是沒有攻城器械卻是拿那城牆毫無辦法。但現在嘛,城門之內,定是己方大軍攻城,此刻,正是內外夾擊的好時機。


    “弓箭手,上!給我壓製住他們!撓鉤手,給我拋射!我們攻上去!”周陵一聲令下,城外等候的一千五百餘將士登時開始在城外行動起來,配合城內士卒的行動。


    祁縣城中,以南門防守最為薄弱,畢竟,山陽軍輜重隊從北而來,南門是最後一個經過之地。要是山陽軍輜重隊到了南門還未被發現,隻能說守軍太廢了。所以,留在這裏的守軍並不多,隻不過八百餘人。佐校尉張樂帶領兩千士卒一到,在降者不殺的口號下,守軍士卒並未堅持多久,不到一千人的守軍將士齊齊降服。至此,祁縣四門之中,南門僅次於東門之後被山陽軍拿下。


    “殺!”


    唐斌一聲虎吼,手中長槍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犀利刺出,將一名兗州府軍軍官擊殺當場,並用長槍將其挑起,爾後嗔目欲裂,厲聲大吼道:“我軍已經破城,放下兵器!降者不殺!”


    “放下兵器!降者不殺!”


    數千士卒怒聲疾呼,但手中的兵器卻揮舞的更加迅速,士氣也越來越高漲。此時的紀雲,臉色蒼白,除了因為現在的戰況之外,也是為這血淋淋的戰場所驚。紀雲畢竟是文官,真正在戰場之中,這種無數士卒互相拚殺的場景,自然不是他敢出現的地方。


    山陽軍士氣大振,則兗州府軍開始處於下風了,一些士卒也開始向山陽軍投降,被驅趕至一邊暫押。見到這種情景,紀雲開始對今夜的守城戰,不抱多大希望了。到現在為止,各處的援兵都沒有成建製趕到,而是成為一隊隊潰軍的形式而來。如此一來,不僅沒有起到有利的作用,反而讓麾下士卒士氣大跌。


    緊隨南門之後,北門也被山陽軍迅速拿下。當然,最大的原因就是城內的山陽軍從東門殺來,一下子擊垮了守軍士卒的信心。在不清楚城中情況究竟如何之時,這些士卒也不願意為了徐階去死拚。尤其是在被丘麟和紀雲臨時任命的軍法被箭矢射殺之後,各部開始互不統屬,其中有部分率先投降,結果就導致了全軍降敵。


    北門大開,城外一千五百餘士卒呼嘯而入,而城內的近兩千士卒也留下部分押解俘虜之後,向著東部和北部交接之處衝殺而去,這裏,則是兩軍正麵戰場。隻要擊敗了兗州府軍,那麽,山陽軍占據祁縣就不是問題。


    “殺……”


    “降者不殺!”


    紀雲正指揮著大軍和山陽軍奮戰之際,身側和身後各出現一直軍隊,斜著衝殺進來,就像兩把犀利的匕首,狠狠的銅鏡了他的腰側。兗州府軍的軍陣亂了,被分割開來,分割成三大片,隨後又被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隨後又被山陽軍重重包圍。


    “爾等北門、南門已失,降者不殺,否則,格殺勿論!”唐斌厲聲嘶吼道。對於這些普通士卒,按照風子鳴的意思,無需殺戮過重。畢竟,他們也是這裏的百姓,俘虜他們,能更好的讓這地方百姓接納他們。當然,要是這些士卒鐵了心為徐階賣命,那隻能定斬不赦,就像都督府之中的親衛軍,那自然是格殺勿論的。


    唐斌狠狠一槍擊殺三個急撲而來的兗州府軍士卒,厲聲吼道:“放下武器,降者不殺,否則,拒不納降!紀雲,難道你想看著這些士卒全部戰死嗎?大勢已定,垂死掙紮而已,至於用著數千士卒因為你的軍令而送死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隨著唐斌的呼喊,兩軍交戰的正街漸漸停止了戰鬥,而周圍各個街道之上,也開始逐步停息下來。但殘存的兩千兗州府軍士卒已經被五六千山陽軍重重包圍,困於中央。不僅如此,周圍山陽軍的士卒還聲嘶力竭地揮舞著手中橫刀長槍,狼嚎響應這唐斌的呼喊。重重圍困中,騎在戰馬之上的紀雲臉色蒼白,目光散亂,臉上一片血汙,早已經沒了平時儒雅的氣度。


    紀雲回首四顧,在他身邊周圍,數百士卒個個渾身浴血,此刻,神情低落,心膽俱寒,他們不想打了,也戰之不過。


    見麾下士卒將兗州府軍圍困,唐斌對對麵位於兗州府軍重重護衛的紀雲說的:“紀長史,大局已定,你也無力翻天。降了吧!我山陽軍接管這裏,難道還不如徐階和兗州府軍?我山陽軍在地方上的政策如何,士卒軍紀如何,紀長史應該很清楚。你應該很清楚誰治理這苦戰之地更好,不是嗎!”


    紀雲厲聲說道:“你們山陽軍,背信棄義,無恥小人!我們同為友軍,共擊武衛軍。爾等卻趁著我軍大軍征伐武衛軍之際,突襲我軍後方。無恥之尤,就此等行跡,也敢在我麵前言山陽軍如何?”對於唐斌的話,他紀雲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紀雲是頂替風子鳴接任長史之職。要是臣服在風子鳴之下,他紀雲的臉麵也就丟盡了。


    唐斌冷笑道:“紀雲,不要給臉不要臉!徐階老匹夫將山陽府、梁州府出賣給唐軍,以作唐軍南下攻打武衛軍的條件之時,為何不見你書寫你的正義?徐階將山陽軍數萬府軍當做棄子之時,為何不見你書寫你的正義?沽名釣譽之徒,為了彰顯自己的名聲,卻拿著數千士卒的性命當籌碼。你才是無恥之尤,本都尉為的是減免這數千士卒的死亡,為的是,不使城中家家縞素。那麽,紀雲,你的選擇呢?”


    “?唐軍南下,是因為都督大人邀請攻打武衛軍的原因?可是,既然聯軍為何要犧牲山陽府那數萬府軍呢?”


    “不會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都督大人會這般做……”頓時,在場士卒議論紛紛。不僅如此,還將目光都看向了紀雲,也許是在等待他的答案。是否投降和山陽府、梁州府之事的答案……


    “你……”對於徐階將山陽府、梁州府出賣之事,他也無法做出解釋。


    “怎麽?我說的不多?紀雲,你是讀書人,你敢說我所言有假?”唐斌振聲說道。


    “唉……大事去矣……穿我的令,投降!”紀雲歎聲下令道。隨後,手中長劍橫空一拉,脖頸之處,噴灑一股鮮血。雖然下令投降,但紀雲還是自殺以明心誌……


    紀雲人未落地,手中的寶劍率先著地,撞在堅硬的青石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眼巴巴等著主將下令的兗州府軍將士們長出一口氣,然後忙不迭地扔掉了手中兵刃。對於紀雲的自殺,士卒們此刻也關注不得了。


    …………


    “報……都督府已經被拿下……”


    “報……西門敵軍獻門投降!”


    ......


    隨著一個接一個的捷報,城中的敵軍逐漸的被清理。黑夜中的祁縣,此時滿城俱是山陽軍的歡呼聲,在小了許多的雪花之中,在滿城如星光點點的火把之中,到處都是喜悅激動的山陽軍士卒……


    此刻的唐斌,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他站在祁縣都督府大門前,心情舒爽了許多。到此時,整個祁縣基本上都被他拿了下來,接下來就是要將這裏給定住,並化為己方轄地。當然,後續的文官就在明日隨看管臨時營地的輜重兵一起抵達。


    “來人,將此處封存,沒有軍令,任何人不得入內!”在得知都督府被清查一空之後,唐斌厲聲下令。都督府雖然是祁縣的中心,但他也知道,這裏除了趙詢之外,沒有人能不得軍令而輕易入內。


    “傳令,將降卒全部押至軍營安置,軍官另行看押。旦有異動,格殺勿論!”見城中俘虜較多,唐斌也隻能等待天明之後再另行安排。


    “清查府庫,統計之後,一律封存,等待明日文官交接。軍法官,嚴查府庫事務,旦有私自盜竊者,格殺勿論。”


    第二日一大早,得到消息的臨時營地在城中派出四千青壯接應之後,就急匆匆的趕往了城中,準備接管城池。這輜重隊之中,除了糧草之物,還有文官隨行,他們,都將接管地方政務,治理地方。


    天上的雪花終於停了,甚至還有淡淡的陽光,但隨後又被天空的雲朵遮蔽,消失在視線之中。氣候非常的寒冷,還刮起了小小的北風。城中的廝殺在夜間就停住了,隨後又在山陽軍的脅迫下,降卒也收拾了戰場,將陣亡的士卒也一一搬走。因為這守軍士卒部分是城中百姓征召而成,所以,屍首並不是所有的都被焚毀,他們將被一一送還各家。


    城中夜間的殺戮,城中的士卒都是很清楚的。他們更清楚,此刻城中的主人換了一家。門外街上來往巡邏的士卒就能讓他們看出,這不是兗州府軍,而是昨夜宣稱的山陽軍。


    但是,城中百姓都不敢輕易出來,昨夜淒厲的慘叫聲讓他們感到恐懼和害怕。但不少人都悄悄的推開家中窗戶,從縫隙裏麵觀察著外麵的動靜。昔日,街道上巡邏而過的,都是兗州府軍士卒,城中的百姓自然很清楚,但現在,那些熟悉的兗州府軍士卒,就全部不見了,街道上巡邏而過的,全部都是另一種衣甲的士卒。按照昨夜巡邏士卒所言,他們就是山陽軍士卒。


    雖然城中百姓都聽聞過山陽軍治下百姓生活很好,但畢竟是聽聞。在軍隊麵前,沒有人不怕,沒有人不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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