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裹素,清流穿雪,江源的冬天總冷的徹底也幹淨寧靜的徹底。舒榒駑襻


    聖誕節的前一天也就是江西和莫堯婚禮的當天,又下起了雪,絨雪紛紛,美麗如祝福的天使從天而降。


    天還烏蒙蒙的時候,葉淩冬便由王醒載著去了婚禮舉辦地,是民\國時期的留下來的某高官的私人府邸————秋蘭苑,至今仍被保存維護的很好,透著古典的奢華,大氣而堂皇,現歸江西所有,據說是莫堯送給她的25歲的生日禮物。


    “醒叔,她?”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了秋蘭苑的大門前,王醒側首探向一直安靜坐在後座探看著紛紛白雪的人便聽到她問道。


    “她,過得還好麽?”王醒自知她問的是誰嬈?


    熄了火,王醒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探向車窗前,一輛紅色的蘭博打著白芒的兩束車燈緩緩駛近:“在墨爾本待了一年,後又去了荷蘭,現在在開羅。”


    “他並沒有再探她的消息。”順著王醒的目光,葉淩冬望著通明的車燈下,那張深刻俊美的臉,和幽深處的那一雙深邃的墨眸。


    王醒將手裏的護照和機票遞給她:“齊雪柔和魏兆延被風雲社的人控製在京都,你,不用多擔心她。琨”


    葉淩冬接過護照和機票,蹙眸探向王醒,葉知秋沒收的護照到底還是還給了她。


    “算是偷來的罷,不過好像他好像默許了。”王醒說罷推開車門從駕駛座下了來繞至後座替她開了車門。


    “為什麽是達卡?”葉淩冬看清機票上的目的地,抬眸問道。


    王醒探了眼從那輛紅色蘭博下了來的人,收回視線,葉淩冬正躬身準備下車:“無影的下一個任務確實是在孟加拉,而宮茉莉和宮雪櫻也都在達卡。”


    葉淩冬下了車來,笑了笑然後抱住了王醒,窩在他的肩頭喃喃道:“醒叔,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對不對?”


    “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包括葉淩冬自己。”


    “不會覺得這兩年很可惜麽?”王醒探手撫了撫她剪短的發,大手溫暖而厚實,就像父親的感覺。


    “兩年,也許再也不會有另一個兩年了。”葉淩冬探向的前方,那人正目無旁物地望向她,眼,若執千年光華,若,隻為尋她。


    那麽多的想念,匯成的不過是眼前的他的一張臉,這麽近卻那麽遠。


    “進去吧,今天你是伴娘,他是伴郎。”王醒將懷裏的人撥出,探手拂去她發上沾著的雪花,烏蒙的光色裏,一雙棕眸仍舊晶亮淨澈卻依舊布蘊著深深淺淺的哀傷。


    “醒叔,他越來越帥了對不對?”王醒聽聞,便也轉首探去,便見靜駐在雪中的年輕高貴的男子恭敬朝他淺淺頷首:“比聿川那家夥還勝幾分。”


    “聿川哥哥,我也很想他了。”葉淩冬沉眸有些暗啞著音說道。


    王醒歎了口氣,便聽聞身後有人踩著雪靠近。


    許乘風再一次靜立在王醒麵前,探手牽住仍舊沉眸有些失神的人,葉淩冬的手一暖,微驚,探眸,他的側臉映在黎明前的白灰光線裏真真是帥極了,淺淺地頷首,恭敬而禮貌。


    王醒厲眸微凝,探向他包住葉淩冬的右手的手也沒說什麽,亦是淺淺頷首回禮便轉身從車後座裏拿出一個白色簡約的大盒子準備遞給葉淩冬卻被許乘風一手接過。


    從後視鏡裏王醒探了眼攜肩而立在雪中的二人一眼便發動了車。


    如她所說,許乘風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可是她不自知的是那是對她來說。


    命運千回百轉,她不自知的是,無論怎麽兜轉,怎麽逃避,最終,她心心念念依然僅有一個他。


    後視鏡裏的兩個人的身影漸漸融成兩個黑點,最後糾纏成一個黑點。


    也許,今天,便可以一生,葉淩冬,別再難過。


    剛有侍者出來迎他們進門的時候,葉淩冬便飛快地從他手中抽出了手並從他手中將白色精致的大盒子端到了自己手中。


    許乘風探向她肩上的那個黑色的nike雙肩包,急匆似逃的步子令他隱隱咬牙,隨即跟了上去。


    秋蘭苑布景繁複講究,園林、假山、人工湖、各類花草居然也是迎冬不凋,庭院錯落,景致靜雅,馨香如蘭,尤其是鋪了一層白皚的雪後更顯得幽靜,風動竹搖,紛紛的積雪便簌簌而落。


    整座秋蘭苑有繞苑挖鑿的一條清流小河,一直可以通向江源,河畔鬆柏蒼翠如碧,夾裹著叢叢白雪,實在是美不勝收。


    要經過小河上的一段木拱橋才可抵達正院,葉淩冬跟在侍者身後,一手抱著白色的大盒子,聽聞跟在自己身後的他沉穩卻顯得稍快步子令她也不禁快了步。


    許乘風眸一凜,急步探前一把撈住險些滑倒的人。


    “連走路都不會好好走了麽?”待人站定許乘風鬆開她的手,蹙眉說道。


    葉淩冬抿唇看著他,秀眉微蹙,無語無辜。


    “真不知在想些什麽?”許乘風側身一手插進褲袋行在她前麵。


    “想你啊。”額,剛剛是誰在說話?葉淩冬恨死剛剛這句脫口而出的話。


    “葉小姐,你在跟我開玩笑麽?”許乘風步子一頓,隨即轉身蹙眉探了她一眼說道,後行的人一下撞上他的後背。


    “一點也不好笑對不對?”葉淩冬一手護著手中的盒子悶悶地沉眸說道。


    “的確不好笑。”許乘風說罷便又闊步而行,再不管她,卻是聽聞身後的聲響猛的頓步回頭,這一次是結結實實滑倒在橋中央,手中的盒子盒蓋被摔落在一旁。


    是一件有盤扣的火紅妖嬈的旗袍,隱約可見有金線繡勒而成的鳳羽。


    葉淩冬欲扶住橋欄起身,卻是一雙黑色珵亮的皮鞋現在眼前,隨即見他蹲了下來,探手將盒蓋重新套好,她抱住盒子的一瞬身子一輕便被他橫抱而起。


    “那個,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的。”她一手抱盒一手去拽他的衣袖。


    “當然。”走完一段不長的拱橋他似冷哼了聲便把她放置在地,然後連看都沒再看她一眼便踏上一座通庭紅漆木廊。


    “乘風?”她站定便叫住了他。“什麽事?”許乘風頓步,轉身,墨眸深蹙。


    “沒什麽。”她叫住了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什麽都不能說,什麽也不能做?比如她想告訴他,她有多想他,比如,她想抱抱他。


    許乘風聽罷,看了眼沉眸垂首的人,眉頭又深了些。


    二人一前一後概隔了十米沉默而行。


    葉淩冬也不知道低頭跟著他到了秋蘭苑的哪一處?此刻他們行在一條很長的室內走廊,燈火暖黃,紅漆木質地板踩出的聲音也顯得有些低沉。


    “是我太不知進退了麽?”許乘風冷冷的嗤笑,在她的耳間,冷冷的,幹澀的。


    “什麽?”


    葉淩冬一驚,手中的盒子便掉落在地,等她反應過來時雙手已經被他按在她肩上的牆麵上,他的眼睛重沉斂蹙的很深,幾乎咬牙切齒:“葉淩冬,別裝傻,看著我!”


    “兩年了,難道兩年的時間都不足以消去你所介懷的那些過往麽?”扣住她手腕的力道終於鬆了開,繼而他緊緊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裏。


    “委屈麽?乘風。”葉淩冬雙手垂至腰際處,失神而僵硬地靠在他的肩頭問他。


    “兩年了,兩年還不夠許乘風忘記一個葉淩冬麽?”許乘風聽罷,身體一震。


    “這兩年,我想過要回來你身邊,可是我知道我愛自己一定比愛你要多,所以,竟也一邊忘記一邊後悔,洛城,你,還有眼淚。”她平靜地看著他,踮起腳抱住他,唇輕觸他的唇,然後靜靜退出他的懷。


    許乘風僵硬地動彈不得,沉眸,看著她躬身將掉落在地的白色盒子重新置好,然後靜靜向他相反的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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