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又講那蛇、那鬼?”何仙舟害怕的要哭。身邊的高粱地裏野鳥在淒厲的哀鳴。


    尨順行心裏有鬼,緊靠在何仙舟的身邊,雙腿有些發軟。他甚至全線崩潰,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張嘴那沸騰灼熱的心會迸出喉嚨,聲音有點變樣了,帶著一種色味,“講個愛情的?你想嗎?”


    “我想聽你爺爺和奶奶的故事。”何仙舟想起尨順行講過他爺爺在尨家大院當長工的故事。


    “我的爺爺和奶奶就是在高粱地認識的。有一天,傻奶奶內急,脫下褲子在別家田頭方便。奶奶的媽媽說,‘肥水不留外人田’,拉屎撒尿一定要到自家田裏,在家要在自家茅坑裏方便,可以肥自家的田地。奶奶記住了。到了一天夜裏,奶奶跟爺爺過河去看皮影戲很晚回來,路過大槐樹下的紅高粱地,奶奶捂著肚子不進高粱地,偏要找自家的田,爺爺卻要把尿撒到奶奶那裏邊,讓她帶到奶奶田裏一並撒出來。[]傻奶奶一想這主意不錯,就把爺爺的‘尿’也捎到奶奶地裏了。回去老奶奶問奶奶:是不是被娃子欺負了?你瞧奶奶咋說?就流一點血呢,可是那小子流膿呢!”


    這個“皇家級”的段子,要是在農村婦女們會哄笑著一擁而上,把講故事的男人按翻在地去扒他褲子、逼他撒給她們看……然而,何仙舟是城裏培養的師範學生,對於男女之事不諳世故,聽著聽著把臉蛋羞得緋紅。


    “有意害我是不?”何仙舟幾乎要吐出來,心慌意亂,那剛才的恐懼早已被青春蠕動的欲望所淹沒,感到尨順行在誘惑自己,羞澀地說:“誰讓你講哪個?講個戰鬥的故事都比這個好!”


    尨順行又講:那年一個鬼子頭子看黃靈槐長得貌美,就令手下幾十號鬼子去追,黃靈槐就把鬼子引導高粱地裏,突然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原來尨海聲早已隱藏在高粱地裏……


    “跺開!”尨順行迅速把何仙舟推到高粱地,自個兒也順勢倒了過去。(.)“快回去,你媽都想你想瘋了!”那憨子的騾車像脫韁的野馬從身邊飛馳而過,想拽住韁繩已來不及了。


    “快跑!他來抓我們的。要是送給了海聲大伯,大伯非揍我不可。”尨順行緊緊抓住了何仙舟的手。


    “我大哥也很厲害。我們怎麽辦?”何仙舟怕何瑋。因為她,整個學校的學生都停課了,想辦法去欲都。大哥不會繞她的。


    “快跑!”尨順行拽住她跑向高粱地,跑到比較茂密的地方,估計憨子找不到了,便停下來。


    騾子的噴嚏聲,憨子的吆喝聲越來越遠,他們又走出了高粱地。


    何仙舟站在那條小路上,翹首望著遠去的騾車,透過朦朧的夜色,為難起來,“我怎麽回家啊?出來的時候沒有告訴他們。現在搞了一身糞便怎麽回去啊?”


    “把軍裝換下吧。我給你站崗。”尨順行把包遞給她。


    何仙舟接過跑到高粱地間的小溝裏,脫去上衣,然後解開褲帶……去換那綠色的長裙。


    站在外麵的尨順行先是看到何仙舟隆起的襯衣,接著看到光華的白腿,尨順行真是豁出去了,跑過去,喊:“有人來,我擔心,所以……”


    何仙舟急忙係好裙帶,在溝坎前一下沒有站穩,一個趔趄掉進小溝裏。尨順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嬌小細嫩的手,用力一拉,誰知用力過猛,腳下一滑,搞得何仙舟朝相反的高粱地倒去。“嘭”地一聲,兩人重重地跌倒在地裏,何仙舟在上,尨順行在下,把何仙舟緊緊地抱著,何仙舟的臉和軟唇正對著尨順行的嘴臉,身子緊緊地貼在尨順行的胸口上,她感覺到了他的心髒的狂跳聲,兩個人都愣住了,三五分鍾之後,何仙舟終於反應過來,紅著臉,從他懷裏爬起來,“對不起。”


    “沒什麽”尨順行尷尬地說,剛才那短短的幾秒,血脈脈地流動著,心急劇地跳動著。太美妙了!他懷念剛才那溫香玉般入懷的一刻,是那麽溫暖柔軟,好像一點骨頭沒有。他鼓起勇氣問她,“別說話,讓人看見多不好。你知道海鳴叔給你介紹的小夥子是誰?”


    “誰?”她驚惶起來。


    “我—尨順行!”他趁她不備又一次將她拉進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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