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將軍看著沉思中的依依,不禁問道:“小兄弟,你怎麽了?”剛才他從王副將口中得知,那所謂的法師就是這位小兄弟識穿的,又因她的相貌,不僅僅是與自己形似,還有就是見識了她的手段,上官浩正可不會天真到認為那些毒藥和狼頭都是那麽的巧合,一時起了好奇心。


    依依收回思緒,皺眉道:“我隻是擔心,如果那人說的並非危言聳聽,那就麻煩了。”


    此時其餘人都已離開,隻餘王副將和他們兩人,聽了這話,王副將哈哈一笑:“小兄弟是杞人憂天吧?這世上何來鬼神?”


    依依隻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上官將軍掃了他一眼,轉向依依時卻也笑道:“小兄弟多慮了,那人也許隻是想惑亂民心罷了,畢竟再過幾月即是收獲季節,又到了防備外族的時刻了,民心安定與否很重要。”沉吟一下,還是問道,“如若他所言屬實,小兄弟有何高見?”


    我能有什麽高見?從小還不是聽你指揮?依依張張嘴,話卻被王副將搶了去:“莫不是要去與那旱魃應龍勸架?我們可都是凡人。”


    依依很不客氣地橫了他一眼:“我不是擔心那法師口中的鬼神,而是那先旱後澇,聽聞今年很多地方都出現災情,種下去的苗子都毀了。”


    “那法師所言皆是虛假,他怎會預測到有災?他若真能預測,怎麽就測不到自己的災?”看來這王副將還真是不一般的樂天。


    “我隻是覺得還是早做準備的好,免得被不可預測的天災釀了人禍。”


    上官將軍點頭道:“小兄弟所言極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來人。”馬上有近身侍衛閃出,“去將宋大人和主管田農水利的幾位大人請來。”


    “是。”侍衛領命而去。


    人家要議事,我還是先閃了吧!“將軍,若無他事,晚生告辭了。”


    “小兄弟請留步。”意料之中的挽留,“還未請教小兄弟高姓大名?”


    依依很想說自己叫上官九,但考慮到這相貌,再說自己姓上官,很有“別有他圖”的意味,而且客棧中還有個隨時會泄密的趙玉冶,於是依依隻得一抱拳,說道:“勞將軍下問,晚生趙玉宣,您也可叫我小九。”


    “不知小九你可有其他要緊事要辦?”上官將軍倒也不客氣,很熟稔地叫起了她小名。


    “無事。”


    “那好,那待會眾位大人來了,你也一起參加吧!”


    “誒?!”這回別說是依依了,連一向大大咧咧的王副將都被驚到了。


    “將,將軍是說讓我參加你們關於預防旱澇的會議?”這雖說不是直接的軍事會議,但也關係軍民生計啊!


    “是啊!這意見是你提出來的。”上官將軍一臉的理所當然。


    “可是將軍,你我才是第二次見麵,我趙玉宣是好是壞,是忠是奸,你都未曾調查,就讓我參加這麽重要的會議,不妥吧?”你就不怕我是他國的奸細?


    “你我一見如故,何須繁文縟節?衝你這些話,就足見其心。你還可為我們提出意見呢!”


    看著老爸前世貌似真摯的笑容,依依並沒有他人意料中的感動,而是心中一涼一歎:老爸並不信任我。


    作為一個駐守軍事重地的最高武將,他會如此毫無防備地相信一個才見過一麵的陌生人嗎?而且並沒有任何人的舉薦擔保。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上官將軍之所以會留下她,想聽聽意見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原因,自然就是將她放在眼皮底下了,不出意料的話,依依會知道這防旱澇的計劃和官方聲明,但絕對不會知道細節。


    將所有已知的不確定因素放在自己的可見範圍內,一向是老爸的習慣。


    “一切但憑將軍安排,隻是有一樣,可能要麻煩將軍了。”


    “你說。”


    “晚生在那高升客棧中還有一個妹妹,她自小被我們寵壞了,什麽事情都不會做,晚生擔心她的晚飯問題,不若讓晚生回去安頓一二?”


    “大哥,不如讓小九兄弟和他妹妹搬來營房住吧!反正那邊還有空房,住客棧多費錢。”王副將提出了個驚天動地的意見。


    依依真的被雷到了:你們懷疑我也用不著這樣吧?


    “這主意不錯。就這麽定了,小九你說呢?”


    你都說“就這麽定了”,還要我說什麽啊?扯扯嘴角,一笑:“那晚生恭敬不如從命了。”


    見到玉冶時,依依已經參加完高級農業會議,具體與會者為:上官將軍、王副將、縣官宋大人、掌管水利農田的官兒若幹,以及端茶倒水者若幹,還有依依。一番推來搡去後,把這燙手的山芋率先丟給了依依,自認倒黴後,象征性地提出些意見,依依對農業並不怎麽在行,隻能將在瑾少那聽來的東拉西扯了些,換來些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的讚揚,看那些人的眼神,估計對她這張臉比對那些意見更好奇。


    “姐姐,我們為什麽要住到這?周圍都是些粗人臭男人,討厭死了!”玉冶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地抗議。


    當然不能跟她說咱們被監視了:“整個縣城,這裏是最安全的,這些兵丁可是連閻王都不怎麽想收,可比宮裏的禁軍厲害多了。你我身為公主,自然要將安全工作做好啦!”


    “姐姐說的是。對了,姐姐,可與儀仗隊聯係到了?”


    聯係?你以為打個電話就搞定了?“我已將信函寄出,估計近日就有消息。”


    “那姐姐為何不與那縣官說明?迎著你我進入館驛?”終於問了。


    依依將手中茶杯一頓,把玉冶嚇得收了聲:“你是真不知,還是裝糊塗?”眼睛瞄了眼窗外,外麵沒人,才壓低了聲音道,“我與那官兒怎麽說?說,我們是公主,是皇帝的親妹子?你猜他會相信嗎?”


    “為何不信?”雖然被依依嚇著了,玉冶還是頂了一句。


    “為何不信?你的公主印璽在身邊嗎?”搖頭,“沒有印璽,沒有官文,沒有侍衛,沒有鳳駕,如果你是縣令,你會信嗎?”繼續搖頭,“而且,別告訴我你已經忘了對太後和太妃做過什麽了吧?”


    自小在宮中長大,即使再天真單純,也會知道劉太後的手段,而且這小公主遠沒有她長得那麽單純。


    見她嚅喏著嘴不吭聲,依依放緩了語氣:“太後的手段你應該也是知道的,我也隻能將信函寄給我的親信,讓他們打點好一切,你我才有可能平安回宮,否則……”想想那笑中藏刀的劉太後,依依也寒了一個,“記住,這段時間,管住自己的嘴。”


    “姐姐的親信,是指歐陽公子嗎?”


    乜斜了她一眼,依依沒有說話。


    玉冶打了個冷戰:“玉冶記住了。”


    希望是真記住了,否則出了什麽岔子,我可救不了你:“走吧!上官將軍讓我們去吃晚飯。”


    不吃白不吃,反正不會比鴻門宴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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