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星直接帶她走上了三樓的臥室,陳宋正站在外麵,他的臉色不好,頭發中好像參雜了一些白頭發,整個人老了不少。[]張星和孟衝走過去,陳宋點了點頭。


    “淩音人呢?”孟衝直接問。


    陳宋抬頭示意了一下三樓的另一間小房間裏。孟衝探出頭看了一眼房間裏麵,裏麵就是臥室,偌大的床上沒有了孟衝看見那具屍體,隻剩下了潔白被子上鮮紅的一片,已經發黑,但是還是觸目驚心。法醫柳意正和自己的兩個助手想在床裏找一些殘留的證據,一心一意的沒有注意到偷看的孟衝。


    “進來的時候,就沒有屍體麽?”孟衝問。她看見陳宋和張星的樣子就知道淩音沒有把自己也參與進來的事情說給他們,這就給她更多的時間來理清自己所有的思緒。


    陳宋搖搖頭,說:“進來的時候就是那個少爺給我們開的門,然後所有的仆人都起來了。他把我們領到了三樓,然後給我們開門,他不敢看,說屍體就在裏麵。可是,什麽也沒有。”


    孟衝咬了咬下唇,問:“他的反應怎麽樣?”


    “差點崩潰了。說話,我們來的時候,他很是緊張,但是也鎮定了很多。他好像不是很擔心的樣子。”陳宋說。


    孟衝知道警局裏都一個第一個給謀殺案報案的人都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凶手的說法,而在實際中,這也很是常見,往往就是對的。換做原來,孟衝也很會懷疑淩音,不過,這次第一個到現場的不是警察,而是她,她能看出淩音當時嚇傻了,根本就有點神態不清,但是他沒有滿口叫著“誰會做這些”的話來轉移視線,而是第一個懷疑到自己,所以,他很大程度上是清白的。想要在孟衝麵前假裝,是很困難的。要是這是淩音的表演的話,孟衝還真是要跪了。


    而且,屍體是存在的,她那麽明顯的擺在自己麵前。孟衝絕無可能看錯這事!


    “我能進去看看麽?”孟衝問。


    陳宋點點頭,低聲說:“不要惹到柳意了。”


    張星遞給她一副手套,孟衝再探出身子去,從門旁邊抽了柳意的箱子裏的一雙鞋套,笑嘻嘻地走了進去。


    “你是要來給我搗亂的麽?”柳意問。


    孟衝搖頭,很是正經地說:“我就是來看看的。現在有什麽高見麽?”


    柳意從床鋪的中間找到了一根頭發,一旁的助手很是快速的用小熟料袋給她接了過去。


    “到現在為止就是,不管那個女人是誰,她死的不能再死了。這裏的流血量就已經超標了。”柳意拿著自己的儀器到處照照,想要找到不同的東西。


    孟衝點了點頭,俯下身子仔細看著那個她發現鞋子的角落,若有發現,上麵居然沾到了一點血跡,之前,孟衝沒有發現的。


    “哎,這裏有一點血。”孟衝小小驚奇地叫,一個助手拿著自己的相機走了過去,順著孟衝指的地方拍了一張照片。


    “除了頭發以外。還有什麽發現麽?”孟衝還是糾結在其他的地方。


    柳意找到了一張紅色的小紙片,小心翼翼地拿過自己的過氧化物酶試液,看看是不是血跡染成的。結果是,no。


    不過孟衝的第一個問題並不是這是什麽,而是:“你還帶著試液出來了?”


    柳意很不滿地抬眼瞪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這是什麽?”孟衝終於問。


    柳意翻了一個白眼:“我怎麽知道?說不定隻是一般的某種化妝紙中的一小片,這倒是能證明這裏曾經躺了一個女人。還有,我現在已經發現了三根不同的頭發了。”


    三根?!孟衝一震,急忙問道:“哪裏?我能看看麽?”


    柳意自然是搖頭,不過還沒等孟衝開口求,就接著說道:“證物我不能給你了。不過,一根是那個淩什麽的,上麵有很明顯的發膠,又短又硬,很符合他。另一根是很長的黑發,居然還帶著一絲香水問道,分叉的,也很幹,發質不好,要不就是做了太多頭發了。還有一根,淺棕色的,中發,也不知道是誰的了。說不定是那個搬走屍體的人的。”


    “都是完整的頭發麽?”孟衝問。


    “是,應該都是自然脫落。當然,這是我想法。”柳意直起身子來,說道。


    孟衝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點點頭。


    突然,柳意抬了抬眉,直直地看著她的頭。


    “怎麽了?”孟衝疑惑的有些發怵。


    柳意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指著那畫花的床說:“我要把它弄下來了!”


    孟衝趕緊鬆了一口氣,幾步走開了。


    柳意指揮起自己的兩個助手開始將那床被子掀開,打包帶走。孟衝站在一旁,腦子裏開始計算起來。


    搬走一個身高不低於一米六五,體重近一百斤的女屍是個很難的事情,屍體十分沉重,想要搬走,一個成年男性也要花上十分大的體力。


    等到柳意弄好了床單後,孟衝趕緊問:“地上的血跡,是怎麽分布的?”


    柳意沒有回答她,直接丟給了她一罐魯米諾噴霧劑,示意她自己去找,然後關上了燈,自己也開始搜查其他血跡。


    孟衝撇了撇嘴,蹲下了自己的身子,從門口的方向開始撒了起來。有的血跡自然不用懷疑。門口並沒有血跡,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一個身高八尺,力大如牛的男人也不可能在背一具滿身是血的屍體時不流下一滴血。那麽屍體就沒有離開過門口。那是哪裏開始呢?


    孟衝突然想起了淩音,曾經將屍體搬到了衣櫃裏麵。於是,她開始順著那看似幹淨的順著他衣櫃的那一條路,撒了起來。


    ……有人用漂白劑清理了現場!孟衝輕輕地倒吸了一口氣,那快速熒光讓她眼前一亮,卻讓她心裏一暗。


    是淩音麽?她不能確定。她知道的隻是,那個地方本來有血跡的,現在不僅幹淨了,而且還用了漂白劑。他想要隱藏蹤跡,想要替誰呢?難道真的是淩音?


    孟衝順著一條路散了上去,所有的血跡都是一閃而過,熒光隻有一霎那,根本來不及拍照。


    孟衝感覺身上的一瞬間被人按到了。如果有這樣一個人為了淩音而清理了屍體,那這個人她幾乎都能猜到是誰,可是,如果這個人看見了孟衝的出現,那麽,現在她是有口都說不清了。不!現在她最重要的是要向淩音求證,他知不知情。


    而,屍體?孟衝已經知道在哪裏了。


    孟衝猛然直起了自己的身子,將噴劑放進了口袋裏就出了房間。


    現在隻有張星一個人還站在外麵,她快速將鞋套脫了下來,問:“陳叔呢?”


    “沒有找到屍體,陳隊一起去了。”張星指了指樓梯。


    孟衝點頭,指了指另一間房間,給了張星一個眼神。張星點了點頭。


    孟衝幾步走了過去,門微微關著,孟衝大手一揮,門用力地打開,一聲“哇”嚇了孟衝一跳。她趕緊進了房間,往門口一看,居然是小白站在後麵。


    “你激動什麽啊?”小白無奈道,揉著自己的肩膀。


    孟衝抱歉地笑了笑,趕緊回頭看著那個坐在雜物上的淩音,他一言不發,冷冷地看著孟衝。


    “好了,”孟衝把門一關,十分不滿地拿了一個鐵桶坐在了上麵,指著淩音問,“你知道這件事麽!”


    淩音很壓抑將雙手綁在一起,緊緊地握著,想要吼出來地低聲說:“我說了多少遍了!我不知道!”


    “你確定!?”


    淩音抬起眼睛,直直地注視著孟衝,像是要一道激光把她兩半了,咬著牙關叫道:“我何必騙你!我都聽了你的了!!”


    孟衝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裏想著:還好這裏是小白,要是陳宋,那就完了!


    不過,一邊的小白還是很疑惑的,她皺著眉毛抑製住自己要問的衝動,站在一邊,離開門邊的靠著牆,拿著自己的證人本聽著。


    “好吧!”孟衝接著問,將頭伸過去一點,“你知道你的爐子在哪裏麽?”


    “爐子?”淩音疑惑,看著孟衝鐵定的眼神,突然想起了,“哦,你說的是老的暖氣麽?堵上了啊。那個房間好像封了,原來就在臥室到書房的那一小段路的中間,現在是牆了。”


    “他們是互相通著的麽?”孟衝問。


    “是啊。”


    “什麽時候封住的?”


    “大概是爺爺去世前兩個月,他把書房就是我現在的臥室給改了,把房子大修了一次,把那個都封了,裝了更先進的。”


    孟衝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正想要走,突然又回頭,對著他說:“你的律師要是來了,最好好好研究下自己要說什麽。”


    孟衝大步走去了出去,小白趕緊在後麵跟上,小聲問:“你知道在哪裏了?”


    孟衝點了點頭。


    “他其實什麽都說了。”小白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孟衝趕緊刹住了車。


    孟衝很是無語地看著她,她卻裝作沒看見,笑著說:“除了你早知道這件事以外。”


    孟衝決定先跟她解釋,但是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引起了她們的注意,她和小白都不自覺地往下看去,就見陳宋帶著兩個警員,還有一個女仆樣子的人走了上來。孟衝一眼就望進了她一頭的棕色中發裏,覺得心裏一寒,一咬牙幹脆回過頭去,看著他們急匆匆地走了上來。


    果不其然,他們四人走上來,剛到拐角的地方,就看見那個叫曉玲的女仆一臉篤定直接伸手就指著她,義正言辭地說:“我就看見她和另一個人進了宅子裏!”


    好吧,她可真是簡潔,完全沒有帶著淩音的名字。


    陳宋不可置信的表情抬眼看著她,而其他兩個倒是更快就行動了,直接衝了上來,沒等到小白阻止就把孟衝身子一翻,按倒了樓梯旁邊的欄杆上!


    馬上就要感受到手銬的溫度了,雖然不是第一次,孟衝卻還真是第一次那麽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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