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看得目瞪口呆,前世也曾看過在街上拿著片刀砍人的,沒想到這裏也能。不過人家拿的是菜刀,還是個文質彬彬的少年郎追著一個明顯是紈絝子的家夥滿街亂躥,嘴裏高喊淫賊哪裏跑……過癮!


    被一個男的喊著淫賊追著砍,墨菲覺得有意思,且看那少年雖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卻把那兩個明顯是家丁上來拉偏架的修理得鼻青臉腫,便知是個會武的,隻是不知道身手的高低。


    墨菲自詡不是什麽聖賢之人,在雞飛狗跳中小腳一伸將那紈絝絆倒,摔了個狗啃泥,然後一臉驚詫地瞪著滿嘴血爬起的那位,似乎不知道他怎麽就……倒了?


    那少年被這突發一幕也弄了個措手不及,提著菜刀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


    墨菲裝出十分的歉意,倒提著折扇抱拳道:“小兄弟不用理會我,請繼續,這是意外。”


    那少年似不知怎麽個繼續法,半張著嘴的木樣,倒令墨菲覺得好笑。


    “呸,你個蠢材,爺要你的命!”那紈絝吐口血水後,立時炸了廟。


    墨菲一指他身後,“拿菜刀的還在那呢~”


    那人本來就烏眼青,臉上一邊一個大手印子,腫得老高,似乎之前也吃了不少虧,隨墨菲的手一看,立即慫了,卻色厲內荏地衝那少年叫道:“你究竟想怎樣啊,當爺真的怕了你?也不打聽打聽誰不知我丁八爺~!”


    那少年抬腿就一腳,踹得那貨當時就窩地上了:“丁八爺真威風,下藥害人的勾當做得更威風~”


    墨菲一聽,連忙說:“這得經官告他呀,不認得開封府沒關係,在下可以幫忙引路。你這樣私下報仇不妥,容易為這人渣搭上自己,來來,這邊走~”


    那丁八也捂著肚子叫道:“不錯,爺是幹過不少事,可爺根本就沒見過你,啥時禍害你了?”


    那兩個家丁終於跟上來了,卻離得二丈開外拄著膝蓋張著大嘴喘著粗氣,瞧著似不敢上前。臉上比丁八還花花,豬頭一樣的。


    那少年鄙夷地瞥著丁八,“敢做不敢當嗎?”


    “爺做下的事多了,雖不差你一個,卻決對沒見過你!”丁八直起腰,“有能耐你就跟爺去開封府!”


    墨菲也在旁邊點頭,“對對對,走法律程序,別把有理變成了沒理。對這樣的人渣,自有律法來處治,私下鬥毆是不對的,也解決不了問題。”


    那少年麵帶猶豫,偷偷瞄眼街角。墨菲順勢看去,一個眉目如畫的少年衝他微微點了下頭,卻在下一秒對上墨菲的眼,微愣了一下後似無事一般地轉開眼。


    墨菲翹翹嘴角,執著地把人領到開封府門前。可巧李捕頭正欲帶人溜街,一見是墨菲,連忙笑著上前:“墨爺這是……”


    墨菲一指身後,“不是我的事,人家要告這位丁八爺強~奸,煩請李爺處理一下吧。”


    李捕頭一見丁八,臉上便有絲猶豫,“苦主與墨爺……”


    “我這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墨菲搖著折扇,半遮著臉,似悄聲地問:“可是這個丁八來頭不小?”


    李捕頭見狀,隻得苦笑,輕輕點頭。這哪是偷摸問的,這聲,分明就是讓那位苦主聽的。


    “這就不對了,隻聽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就算是皇親國戚,那也不能包庇不是?否則置國法於何地!”墨菲一臉正義地反問。


    “墨爺說話就是有力度。”


    墨菲回頭一瞧,樂了,“尚師爺,可巧了,這事看來非得勞煩你了~”


    有了尚科,丁八順利收監,不過,他還叫囂著不肯認。但人家少年振振有詞,連他屁股上被刺了三個眼,大腿根上有顆黑痣都說得真真的。當然,還要繼續審的,尚科似乎也知道這位丁八爺的來頭,私下裏告訴墨菲有些麻煩。若不是實在親戚,還是不要管了。


    墨菲笑笑,告辭而去。卻在出了衙門後,在巷口裏把那眉目如畫的少年堵了個正著。細一看,便瞧出來了,這位也是個女扮男裝的。個頭隻比自己稍矮些,但比一般的女子都高挑。一嘴的南方口音,柔柔的,說出的話卻是擲地有聲,言語之間似欲魚死網破。


    原來她才是那個被害人林晚。今年十七,家住台州,父親本也是當地的鹽商,不料去年底突然過世。她母早亡,叔父便以照顧她為名,欲侵吞她家的財產。她自小便被父親帶在身邊,不似一般大家閨秀不知柴米油鹽,自然不肯。再者,母親雖早逝,她在汴梁還有母舅,便帶著家私逃出台州前來投奔舅舅。可惜舅舅非可托付之人,她一氣之下從舅舅家搬出來,打算用手頭的錢做些買賣,換了男裝上街尋鋪子時,卻在一家酒樓被下了藥,迷糊之際被那丁八玷汙了。


    她那日隻帶了一個下仆,下仆也被迷翻,救不得她。她豈肯甘心,花高價請了個武師,就是那小夥子,整天在街上轉。那丁八養了一陣傷後又無事人一樣地出來鬼混,這才被她堵個正著。


    墨菲與她一見鍾情……一拍即合……一見如故,問她可敢舍了那當不了飯吃的臉麵。是不是真的想懲治那人,林晚咬牙點頭。她還不能死,她不甘心的事太多,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得多撈回一些才夠本兒。


    墨菲喜歡這樣的性子,拍著她的肩頭告訴她,國法在那兒呢。


    她沒說的是,這位丁八爺拐著彎掛著個皇親的名頭。趙頊的娘舅,承了侯爵的那位並不是皇太後同母之弟,隻是老侯爺買來的一個妾室所出,是為了讓這個老來才得的唯一兒子繼承爵位才在那小妾去了後提為繼室。當初趙頊他爹還不是太子時,隻是個不起眼的皇侄宗子,因仁宗皇帝沒有兒子,才在身子不妥後將他過繼立為太子的。趙頊他爹當初雖有宗子之名,卻無甚實權,皇叔好幾個,叔伯兄弟一大堆,也不算出彩,自然娶的正室,也不會高到哪兒去,且姐妹四個,最小的庶弟隻比趙頊大個幾歲。若不是高太後娘舅家勢大,她爹豈會在正室活著時連個通房都不敢收?而這個丁八就是那趙頊小娘舅的小舅舅,也是個老來子,被慣得不行。當然,這些有尚科告訴她的,也有以前自趙頊那兒聽來的一嘴,兩下綜合的。


    趙頊他爹做了皇帝後,怕皇後娘家太不好看,這才賜了承恩侯的爵位。老侯爺沒當幾年就自願把這爵位讓與小兒子,關起門養了老。不過聽趙頊偶爾提起過,他那小舅舅倒是個聰明的,謹守本分。


    趙頊一直與母舅家不太親,想來也是怕龍椅還未坐穩,怕恩寵母舅家太過,招來曹太皇太後的打壓。畢竟那邊才是正宗的皇親,他這個皇帝寶座是人家挑出來讓給他爹的。


    與林晚辭別後,墨菲又顛顛地進了宮,把這事跟趙頊學了。趙頊有些為難,墨菲就讓他先找人私下調查一下那丁八的人品。若是,正好可以殺雞儆猴,公正地處理這件案子。一來正麵提升女子的地位,維護女子的權益,二來也可以讓那些世族看看誰才是當家做主的那個,大宋的天早就換了。皇帝家的親戚都法不容情,他們也都警醒著些。


    執法嚴明,有法必依,這才是最終的目的,省得每每做事還要被他們挾製。且那些世族大家們著實養出了不少紈絝,正好可以敲敲邊鼓,讓他們安分些,於變法也是有利的。[]


    趙頊聽得心動,終是點頭,卻苦笑著說姐姐真會給他找麻煩。


    墨菲一撂臉,若都像她這麽惦記著他這個皇帝,何愁大宋不振作?說得趙頊啞口無言,深深地看著墨菲,一副知己的樣子,惹得墨菲匆匆告辭。


    沒幾天,汴梁就開鍋了,隨即江淮那邊也炸開了,比邊境打仗更令人激動,八封,無處不在。茶館酒肆青樓花坊,每天都人滿為患,似乎汴梁人突然一下子都從家裏跑了出來,樂得掌櫃們數錢都數酸了手。聽說了麽,妓子告了禦狀,商女告了國舅爺的舅舅,這些女人怎麽了,吃錯了藥不成?


    皇家快訊第二刊又出來了,頭版頭條就是趙頊寫的女人值得尊重,加之後麵有沈言的據實采訪,將燕嬌娘跟林晚的案子大白於天下。於是這二起案子引起了地震式的效應。


    嬌娘那邊過堂時,墨菲去了,……具體來說是聽了一回。有熟人好辦事嘛,依舊做刑名師爺的尚科,在新任的開封府尹的默許下,讓她帶著林晚在後堂聽了全過程。


    不得不說嬌娘確實有才,那小嘴不止唱曲好聽,依律辯論更是條理分明,把貴家請的訟師噎得咯嘍咯嘍的。加上尚科有意的庇護,貴老爺子最終還是判了個殺人罪名成立,殺人未遂之罪,兩罪並罰,秋後斬立決,罰銀十萬兩用以賠償燕嬌娘的毀容及精神損失。


    貴老爺子當庭叫囂著不服,也要告禦狀,被按下以咆哮公堂為名打三十大板。


    貴家子不舍看到祖父偌大年紀吃這個苦,自願替之。嬌娘冷眼看著,府尹也沒客氣,知道這位在禦前說得上話,當即打了貴家子一頓。


    貴家子屁股上開了花後,又苦求府尹開恩,祖父年紀一把,求法外施恩。


    府尹半真半假的說,不如就由他這個孝孫替祖父,一命抵一命好了,貴家子臉色更白,卻沒再吭聲。隻是用無限委屈的小眼神撩著嬌娘。嬌娘無視。


    訟師在一旁幫著求情,不如多交些銀錢,隻求改判。於是府尹為難了半天,才說交二十萬兩銀子可改判流放十年,十萬兩銀子流放二十年。貴老爺子氣得當堂翻白眼,被仵作伊先生在人中上連紮三針救了過來。


    府尹讓被打了板子站都費勁的貴家子回去籌銀子,三日之內交上,便罷,若交不上,十天後就押送貴老爺子上路了。


    很快的,皇家快訊又出版了,以長篇燕嬌娘與貴家子的恩怨情仇如實發表了。這下子不得了了,首先是青樓花坊掀起了維護女權的運動。不得不說女才子們還真有不少,生生地將一麵倒地罵燕嬌娘無恥淫賤的聲浪給壓住了。


    當然,這其中還有那些早被贖了身納進豪門官門富戶的妾室們付出的努力。廣大良家婦女們是不屑於替燕嬌娘說話的,畢竟那也算是隱敵。


    接下來林晚的案子,皇家快訊就連載了,幾乎是時時關注,還發起了熱議,國法麵前人人平等是不是真的能做到。


    這下子,連早朝都充斥著對立的聲音,熱鬧得很。家有紈絝的,自然會隱晦地表露出律法不外乎人情,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王安石是個嫉惡如仇的,當即反問,難道做錯事之前就不知道是錯的嗎?那就是家教不嚴。子不教,父之過,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就應連坐,凡朝官家中有子觸犯律法的,連老子一並處罰,最少要連降三級。頓時把那些人嗆得無話可說,趙頊覺得心裏爽得很。


    承恩侯高天賜隻是大理寺少卿,也朝議卻一言不發。實在被逼急了,就出列往地上一跪,口呼臣愧對皇恩,隻因與丁家一直疏遠,疏於轄製,請陛下重責,嚴懲那丁家子。弄得想借力的那些官員都無處可借,卻又不能真的對他怎麽樣。誰都明白,這是人家舍卒保車呢。再說,他跟高太後不是一個娘肚裏出來的,母舅家也不是一處,按理,那丁家也算不得承恩侯家的正經姻親。高太後的正經娘舅家可是三朝元老,有名的士林大族。不然當初,也不會選中為宗子嫡婦。


    就在這鬧鬧喧喧中,王安石請旨嚴管娼門,尤其是戶籍,賣身契由官府掌管,嚴禁來路不明的花娘,逼良為娼者更要嚴抓嚴打,自汴梁開始,各地齊抓,道不明出處者,由官府統一管理。


    一石激起千層浪,未等那些青樓幕後老板反應過來時,轟轟烈烈的普查開始了。


    此時,丁八玷汙案的結果已經不那麽重要了,他被生生打五十大板,流放二十年,罰銀十萬兩。丁家也就這幾年興旺起來的,不過十萬兩在他家來講,也是個破產價了。


    最終因這個禍害,丁家賣房賣賣仆地湊足了罰銀,合家三十餘口,擠回鄉下老宅。丁八成為各家教訓不孝子的口頭禪,代名詞,基本上大致是這樣滴:孽畜,老子寧可打斷你的腿,也絕不能讓你成為丁八,禍害全家!


    於是汴梁的紈絝們悲催了,無比痛恨遠在千裏之外的丁八,你怎麽就不叫王八呢?


    這年頭,哪有幾家青樓沒做過逼良為娼的事?官府一說凡逼良為娼入行者,一經查實免費轉為良籍,即便之前受了威脅不許說出實情的也不顧生死地竹筒子倒豆了。凡是敢開青樓的,有幾個背後勢力不硬的?可誰能跟皇家比硬?交罰銀吧!


    二個月後,在青黃不接之時,國庫增銀一千五百萬兩,趙頊樂得直跳腳,抱著墨菲原地轉了三圈兒。各地青樓老板恨得咬牙跺腳,把王安石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這下子,古代最具娛樂性質的行業受到了重創,沒個五年是恢複不過來了。一些不知深淺的以憐香惜玉為己任的才子佳郎們紛紛跳出指責此等不道德的行為。其中就有蘇軾這個二兒,墨菲恨得跟什麽似的,一封信過去,總算消停了。


    全國被迫入娼門的共計二千八百二十六人。最遠的州府集中護送到汴梁時已經是冬初時節了,這是最後一批,計三百六十六人。之前已經有四批分別培訓完,部分確實是有才有德想做事的下放到各州府首府成立皇家教坊,做教習嬤嬤。她們打小就學的規矩,琴棋書畫更是各有所長,教導各地官家女子是再合適不過的。另外還有些媚入骨髓的,也特別培訓了一番,被趙頊以為國分憂之名賜給一些機要職位的官員做妾。並嚴格要求這些人,一不許爭寵二不許鬧,安分過日,洗盡鉛華做良婦。實則要求與各地教坊緊密配合,一旦官員有異動或查到些幕後的不可告人之事,將密函交由教坊送至汴梁皇家總教坊。那裏的總執事就是燕嬌娘。


    就連蘇軾這樣的推官,因在蘇州這麽重要的地方,都被賜了一名,當然,也僅限於從四品以上的官員,偶有特例。若是有一個算一個,這點兒子人還不夠分的呢。


    為何要教習嬤嬤教導各家小姐呢?墨菲的原意是這樣的。既然男人都愛去青樓,就說明青樓女子還是比良家婦女有吸引力。不少官家還以女子無才便是德來要求自家閨女,庶女則更是隻懂女紅,家長裏短那些事兒,字都認得少。一旦嫁了人,又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不跟那些小妾通房鬥個烏煙瘴氣還有何樂趣?嫡女一般為正室,庶女大多是與人妾的。都從自家母親那裏學的手段,恨不得人腦袋鬥出狗腦袋來。男人當然會覺得不如外麵的野花入眼了,不往青樓跑那就往小倌館跑,再不就是賭館,有幾個是因後宅之爭而發憤讀書,以報朝廷的?


    既然男人都喜歡青樓女子,就說明女人還是多學些可以陶冶情操的藝能為好。個個都做知情識趣的解語花,男人去青樓買笑的自然就少了。不許開青樓顯然是不合國情的,哪個男子不發騷?如果自家娘子也是一樣的雅人,那誰還賤皮子花錢去外麵?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杜絕是不行的,隻能釜底抽薪。


    似是而非的一番話說動了趙頊,也讓視娼為毒的王安石默許了這種理論。趙頊為了讓王安石“深有體會”,也賞了他一個年齡偏大但卻有些實才的女子。說是偏大,也不過才二十五,比燕嬌娘大上幾歲,原本年紀大贖不起自身改行做了琴師的。


    王安石被堵了嘴,隻好黯然把人領回家去。至於怎麽跟他那結發老妻解釋的,趙頊就不關心了,反而為自己的隨機應變大為興奮。


    但是誰也沒想到,日後王安石老妻去世後,不如意了多年,卻是這位老妾一直形影相隨,不離不棄地服侍他終老,就不知今日的孽緣是不是來日的善緣了。


    林晚官司打贏後,留在汴梁,做了趙頊的隱史,至密尚宮,有禦前之權。其實這至密尚官必是四五歲就入宮的女童,經過十多年的培養,習宮規後才可憑優選出。但趙頊就是走了後門,其實是發現那林晚也長了顆賺錢的腦袋。因她是商女,於是就暫時留在宮中學規矩。趙頊的意思,將來要放她出宮,為自己賺銀子去,但做什麽,他心裏還沒個譜。


    一轉眼就過了新年。熙寧九年正月初四,趙頊身邊女官朱氏生下一子,趙頊高興異常,賜名傭。


    墨菲也為他高興,卻於二月初五,悄然離京回了江寧。


    慶州等地一直未收複,在北邊大遼的虎視眈眈之下,趙頊忍了。大力發展農業,開海禁,林晚被他放到了風尖浪口上。小姑娘也知道自己隻能在皇帝的庇護下生存,咬牙頂住一切壓力,在趙頊指派的副使的幫忙下,艱難地站穩了腳根。


    當然,墨菲也在暗中指點過幾回的,畢竟是她把林晚引到趙頊麵前的。林晚做得不好,也是間接打了自己的臉,同時也讓趙頊更加抓住自己不放。


    她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消停地過日子了,連安兒都一並帶回了江寧,也以為自己與趙頊之間這點兒默契還是有的。不想六月中,趙頊突然出現在江寧楓葉山莊,把墨菲驚出一身汗,以為他被推下龍椅了呢。結果一臉疲憊的趙頊居然把才五個月大的六皇子趙傭給她留下了,讓墨菲十分的憤怒。不想趙頊居然說後宮龍氣太盛,皇子皇女們都受不住,所以日後但凡是皇子公主們都要出宮寄養。


    墨菲不肯鬆口,趙頊便與她密談了近一個時辰,出來後眼皮還是微紅的,而墨菲默默地接過六皇子,抱在懷裏,目送趙頊匆匆離去。


    墨菲很憋屈。她想罵,可想起趙頊哀求的樣子又不忍。她想哭,可看著一家大小都戰戰兢兢望著自己的眼神,又不敢哭也哭不出來。


    為什麽呀?她搞出那麽大的動靜,折騰了一溜十三招,後宮為何還沒肅清?為什麽她就得苦逼的淪落到了奶媽的地步?這雞仔一樣的皇子,能養得活嗎?洗個澡嘛,在澡盆裏差點兒溺死,吃個奶嘛,更絕了,連乳娘都中毒死了……可這小東西雖然弱了些,倒是個命大的。唉,趙頊,我上輩子也沒欠你啥呀?為啥就得替你操不完的心!


    ------題外話------


    高太後,路人n,所以就拿她說事了……杜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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