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君瀾和納蘭軒遠遠朝這邊走來，見到四爺和卿若似乎有事相商的情形，君瀾放慢了腳步。記得在南宮時，卿若被四爺強暴，當時已經說過老死不相往來，如今怎麽會如此心平氣和的麵對麵說話？
君瀾身後的納蘭軒在見到四爺與卿若的那一刻，滿腔的怒火再一次燃燒。就是這兩個人將他納蘭一族毀滅。就是這兩個人，害得爹爹魂飛魄散。如今又聚在一起商量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哼，安平，昨晚沒死算你走運。不過下一次就不會那麽輕易躲得過了。至於南宮瑾毓，你走著瞧，此仇不報，我納蘭軒誓不為人——
“四王爺，到如今，我想問你一句話——汊”
“你說。”
卿若緩緩走到方才的地方重新坐下，然後抬頭看著寧靜的四爺。雖然悲傷已經填滿了他的心，可是他的眼睛裏，依然是如此平靜。
“當初翡凝側妃讓我去你宮裏當差，其實是你們商量好的，是嗎？”與其說商量，倒不如說你們是想利用我來得真實些。利用我接近武藺殿，利用我幫你們救麟兒。如果當時在皇後宮中不是瑾禾帶走了我，四哥，你會不會親手把我推入武藺殿，推入萬劫不複之地—朕—
“是。”四爺的心鈍痛了一下。不想承認，可惜，他不會對她解釋些什麽。
“原來四王爺的溫柔，一直都是有企圖的。我就說，為何我會那麽榮幸，就連出入青樓也有四王爺這樣的人陪在左右。原來，不過是場戲。”
“……”
四爺凝視著卿若淡然的模樣，手指一根根握緊。她真的已經恨他到這種地步了嗎？
往事誰能說得清對錯？如今再去說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隻會讓彼此更難受。四爺歎了口氣，視線落在她小腹處，說：“卿若，你也是即將做母親的人。請你體諒體諒我和翡凝，幫我救出麟兒，好嗎？”
卿若低頭看著自己的下腹，勾起一抹幸福的笑，然後抬頭望著他，說：“四爺，我也想幫你救出麟兒，為腹中這孩子積點福。可是武藺殿的事我真的幫不了你。”
“卿若……”
“四爺也當知道本宮的性子。若是能夠做到的事，本宮不願意做，會直接告訴你我不屑。如今既然對你說了我幫不了，那便是真的幫不了，並非是有意推諉。”
話都已經說得這麽明了，四爺自然再也不好多強求什麽。眸光一瞥，看見了向這裏靠近的君瀾和納蘭軒。不想看見她和別人在自己麵前卿卿我我，四爺淡笑道：“卿若，我先走了。自己保重，現在不僅要好好保重自己，還得保護孩子，知道麽？”唇邊漾開苦澀一笑，繼續道：“千萬不要學我一樣，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即使到死那一天，依然是滿滿的遺憾。”
聽四爺這麽說，卿若心中最柔軟的一寸被打動。她也是即將為人母的，怎麽能眼睜睜看著旁人因為失去孩子而痛不欲生呢。
四爺轉身離開的一霎那，卿若忽然說道：“四哥，等等——”
一句四哥，讓四爺心中多少有些安慰。至少，她願意承認這個他們曾彼此熟悉過。四爺微笑著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雖然我不能跟你回南宮救麟兒，但我可以試著破結界。”卿若微笑著說，“在我沒有想出更好的法子之前，你可以去膠東郡找七哥。那個結界，他可以破。雖然我和瑾禾可以進入武藺殿，但是我和瑾禾卻破解不了。唯一可以破解的人，隻有七哥——”
南宮瑾楠。四爺心頭一頓，為什麽會是他。驀地想起當年重陽節，他狠心射出的那一箭，差一點要了老七的命……鬥了一輩子的人，會幫他救出麟兒？哼，他不信老七會有這麽善良。
“四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每個人做了什麽事，老天爺都是看著的。也許麟兒的災難，是你釀下的惡果。”
“你是想說，這是我的報應嗎？”四爺斂起方才的微笑，一臉凝重。慕容卿若，你到底知道了什麽？
“四哥若是這麽理解的，我也不多說什麽。四哥當知，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手上沾了那麽多人的鮮血，難道就不怕他朝會有報應嗎？”
納蘭軒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報應？安平，原來你還知道這世上有報應。不過即便是你現在想回頭了，也不可能抹殺曾經犯下的罪孽。你放下了過去的一切，可是那些死在你手中的人卻永遠活不過來了——
君瀾將納蘭軒此刻的陰鷙盡收眼底。他不知道納蘭軒為何看著卿若的時候也會有這種神情。以為他恨的不過是南宮瑾毓罷了，看來，卿若也有牽扯到裏邊。
四爺看著已經走到二人身後的君瀾和納蘭軒，不得不上前一步行禮：“南宮瑾毓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卿若驀地背脊一僵，手指慢慢握緊，卻沒有回頭。昨晚的事一幕幕在腦海裏上演，她臉色蒼白，痛苦的閉上眼睛。因為他，她已經第二次辜負了瑾禾……
直到一隻手掌輕輕落在肩頭，卿若才睜開眼睛。回眸一望，四爺和納蘭軒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這裏隻剩下君瀾和她。
“身子不好便不要出來吹風，會著涼的。”君瀾解下自己的衣裳覆在她身上，“已經快九月了，澹台比南宮寒得多。”
卿若望著這一片依舊綠油油的草坪，想不到，竟然已經九月了。好快——
“昨晚在燭台裏下藥的人，我定不會饒了她。”君瀾依然站在卿若身後，坐在石凳上的她，正好到他腰際。他伸手將她帶入懷中，享受這好不容易才留下的幸福。
“皇上要怎麽查？將鳳藻宮的奴才一個一個嚴刑逼問嗎？”卿若望著他，眸中一片淡漠。“臣妾能求你饒了她們嗎？昨晚的事不要再追究了——”因為不想再被人提及，所以就此停手。澹台君瀾，就讓我安安靜靜忘記昨晚的事，不要再被任何人提起。
君瀾久久凝望著卿若，“你開口了，我還能拒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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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若移開目光，避開他俊美的容顏。望著他，對瑾禾的愧疚越發濃鬱——
鳳藻宮。
卿若斜倚在榻上，納蘭軒前來為她診脈。君瀾有事先走了，卿若也打發了宮中奴才們出去，大殿中隻剩二人。
“娘娘身體尚有些虛弱，靜心調養一段日子便好。至於腹中龍子，胎像正常。”納蘭軒說道。
卿若收回自己的手，一邊將衣裳袖子拉下來覆住潔白的手腕，一邊說：“本宮一切安好，怕是納蘭大人最不想見的吧？”
納蘭軒早就想到，桃夭一定會將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皇後。不然供她遣用的太醫那麽多，她怎麽偏偏要讓他來請脈呢。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娘娘何出此言？”納蘭軒不緊不慢的問道。
卿若靜靜看著他不慌不忙的樣子，心中隱隱有怒火，憤然說：“納蘭軒，我跟你究竟有什麽不共戴天的仇，你竟然要這樣對我，和一個無辜的孩子——”
納蘭軒笑道：“難得這世上還有娘娘這種罪孽深重卻裝作什麽也不知情的人。娘娘，隻要是你的孩子，他就死有餘辜——”
“納蘭軒！你存心用媚藥害我，如今還敢這麽有恃無恐，你有幾條命敢在本宮麵前囂張？！”卿若氣得拍案而起。雖然太醫建議她此時應該靜心調養，不能大動肝火，可是納蘭軒傷害了她的孩子，此刻竟然侮辱她的孩子死有餘辜！一個女人可以容忍別人羞辱自己，但是一個母親卻不能容忍任何人羞辱自己的孩子！
“微臣隻有一條命，娘娘也隻有一條命。所以娘娘還是不要如此憤怒的好，當心傷了身子，對您和龍子都不好。”納蘭軒依然笑得溫柔，臉上看不見半點慌亂。
“納蘭軒，你就不怕本宮告訴皇上，昨晚是你在燭台裏放的媚藥嗎！”
“娘娘宮中的奴才從微臣那裏取走的的確是安神香。但是為什麽最後會變成魅香，這就要請娘娘好好問問您的貼身宮女了。”
卿若氣得臉色蒼白！難怪他不見一份驚慌，原來他早就做好了應對之策。將這件事的責任轉到桃夭身上，讓桃夭做替罪羊，好狠的男人！
“本宮的丫頭，本宮信得過，倒是你……”
“娘娘信得過，可是皇上未必信得過。在微臣與那名宮女之間，想必皇上會相信微臣多一些，您說呢？”
卿若的十指捏得格格作響，可是卻無言以對！納蘭軒說得沒錯，不管君瀾信誰多一點，死的人都會是桃夭。因為納蘭軒是當朝二品大臣，處罰一個宮女自然比得罪這個大臣好得多。
納蘭軒看著卿若蒼白的臉，淡淡笑道：“娘娘，知道微臣為何要將魅香交給您的宮女嗎？因為微臣想看著娘娘您痛不欲生的模樣。懷著自己心愛的男人的骨肉，卻要承歡於別的男人身下，最後還導致心愛男人的骨肉流產——這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是滅頂之災吧？”
“你到底想要怎樣！”卿若憤然看著納蘭軒，無力的低吼。
“不想怎麽樣，就這樣一直折磨娘娘，直到您死去。時辰不早了，微臣告退。”納蘭軒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翩然離去。
君瀾身後的納蘭軒在見到四爺與卿若的那一刻，滿腔的怒火再一次燃燒。就是這兩個人將他納蘭一族毀滅。就是這兩個人，害得爹爹魂飛魄散。如今又聚在一起商量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哼，安平，昨晚沒死算你走運。不過下一次就不會那麽輕易躲得過了。至於南宮瑾毓，你走著瞧，此仇不報，我納蘭軒誓不為人——
“四王爺，到如今，我想問你一句話——汊”
“你說。”
卿若緩緩走到方才的地方重新坐下，然後抬頭看著寧靜的四爺。雖然悲傷已經填滿了他的心，可是他的眼睛裏，依然是如此平靜。
“當初翡凝側妃讓我去你宮裏當差，其實是你們商量好的，是嗎？”與其說商量，倒不如說你們是想利用我來得真實些。利用我接近武藺殿，利用我幫你們救麟兒。如果當時在皇後宮中不是瑾禾帶走了我，四哥，你會不會親手把我推入武藺殿，推入萬劫不複之地—朕—
“是。”四爺的心鈍痛了一下。不想承認，可惜，他不會對她解釋些什麽。
“原來四王爺的溫柔，一直都是有企圖的。我就說，為何我會那麽榮幸，就連出入青樓也有四王爺這樣的人陪在左右。原來，不過是場戲。”
“……”
四爺凝視著卿若淡然的模樣，手指一根根握緊。她真的已經恨他到這種地步了嗎？
往事誰能說得清對錯？如今再去說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隻會讓彼此更難受。四爺歎了口氣，視線落在她小腹處，說：“卿若，你也是即將做母親的人。請你體諒體諒我和翡凝，幫我救出麟兒，好嗎？”
卿若低頭看著自己的下腹，勾起一抹幸福的笑，然後抬頭望著他，說：“四爺，我也想幫你救出麟兒，為腹中這孩子積點福。可是武藺殿的事我真的幫不了你。”
“卿若……”
“四爺也當知道本宮的性子。若是能夠做到的事，本宮不願意做，會直接告訴你我不屑。如今既然對你說了我幫不了，那便是真的幫不了，並非是有意推諉。”
話都已經說得這麽明了，四爺自然再也不好多強求什麽。眸光一瞥，看見了向這裏靠近的君瀾和納蘭軒。不想看見她和別人在自己麵前卿卿我我，四爺淡笑道：“卿若，我先走了。自己保重，現在不僅要好好保重自己，還得保護孩子，知道麽？”唇邊漾開苦澀一笑，繼續道：“千萬不要學我一樣，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即使到死那一天，依然是滿滿的遺憾。”
聽四爺這麽說，卿若心中最柔軟的一寸被打動。她也是即將為人母的，怎麽能眼睜睜看著旁人因為失去孩子而痛不欲生呢。
四爺轉身離開的一霎那，卿若忽然說道：“四哥，等等——”
一句四哥，讓四爺心中多少有些安慰。至少，她願意承認這個他們曾彼此熟悉過。四爺微笑著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雖然我不能跟你回南宮救麟兒，但我可以試著破結界。”卿若微笑著說，“在我沒有想出更好的法子之前，你可以去膠東郡找七哥。那個結界，他可以破。雖然我和瑾禾可以進入武藺殿，但是我和瑾禾卻破解不了。唯一可以破解的人，隻有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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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每個人做了什麽事，老天爺都是看著的。也許麟兒的災難，是你釀下的惡果。”
“你是想說，這是我的報應嗎？”四爺斂起方才的微笑，一臉凝重。慕容卿若，你到底知道了什麽？
“四哥若是這麽理解的，我也不多說什麽。四哥當知，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手上沾了那麽多人的鮮血，難道就不怕他朝會有報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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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隻手掌輕輕落在肩頭，卿若才睜開眼睛。回眸一望，四爺和納蘭軒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這裏隻剩下君瀾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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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若望著這一片依舊綠油油的草坪，想不到，竟然已經九月了。好快——
“昨晚在燭台裏下藥的人，我定不會饒了她。”君瀾依然站在卿若身後，坐在石凳上的她，正好到他腰際。他伸手將她帶入懷中，享受這好不容易才留下的幸福。
“皇上要怎麽查？將鳳藻宮的奴才一個一個嚴刑逼問嗎？”卿若望著他，眸中一片淡漠。“臣妾能求你饒了她們嗎？昨晚的事不要再追究了——”因為不想再被人提及，所以就此停手。澹台君瀾，就讓我安安靜靜忘記昨晚的事，不要再被任何人提起。
君瀾久久凝望著卿若，“你開口了，我還能拒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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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身體尚有些虛弱，靜心調養一段日子便好。至於腹中龍子，胎像正常。”納蘭軒說道。
卿若收回自己的手，一邊將衣裳袖子拉下來覆住潔白的手腕，一邊說：“本宮一切安好，怕是納蘭大人最不想見的吧？”
納蘭軒早就想到，桃夭一定會將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皇後。不然供她遣用的太醫那麽多，她怎麽偏偏要讓他來請脈呢。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娘娘何出此言？”納蘭軒不緊不慢的問道。
卿若靜靜看著他不慌不忙的樣子，心中隱隱有怒火，憤然說：“納蘭軒，我跟你究竟有什麽不共戴天的仇，你竟然要這樣對我，和一個無辜的孩子——”
納蘭軒笑道：“難得這世上還有娘娘這種罪孽深重卻裝作什麽也不知情的人。娘娘，隻要是你的孩子，他就死有餘辜——”
“納蘭軒！你存心用媚藥害我，如今還敢這麽有恃無恐，你有幾條命敢在本宮麵前囂張？！”卿若氣得拍案而起。雖然太醫建議她此時應該靜心調養，不能大動肝火，可是納蘭軒傷害了她的孩子，此刻竟然侮辱她的孩子死有餘辜！一個女人可以容忍別人羞辱自己，但是一個母親卻不能容忍任何人羞辱自己的孩子！
“微臣隻有一條命，娘娘也隻有一條命。所以娘娘還是不要如此憤怒的好，當心傷了身子，對您和龍子都不好。”納蘭軒依然笑得溫柔，臉上看不見半點慌亂。
“納蘭軒，你就不怕本宮告訴皇上，昨晚是你在燭台裏放的媚藥嗎！”
“娘娘宮中的奴才從微臣那裏取走的的確是安神香。但是為什麽最後會變成魅香，這就要請娘娘好好問問您的貼身宮女了。”
卿若氣得臉色蒼白！難怪他不見一份驚慌，原來他早就做好了應對之策。將這件事的責任轉到桃夭身上，讓桃夭做替罪羊，好狠的男人！
“本宮的丫頭，本宮信得過，倒是你……”
“娘娘信得過，可是皇上未必信得過。在微臣與那名宮女之間，想必皇上會相信微臣多一些，您說呢？”
卿若的十指捏得格格作響，可是卻無言以對！納蘭軒說得沒錯，不管君瀾信誰多一點，死的人都會是桃夭。因為納蘭軒是當朝二品大臣，處罰一個宮女自然比得罪這個大臣好得多。
納蘭軒看著卿若蒼白的臉，淡淡笑道：“娘娘，知道微臣為何要將魅香交給您的宮女嗎？因為微臣想看著娘娘您痛不欲生的模樣。懷著自己心愛的男人的骨肉，卻要承歡於別的男人身下，最後還導致心愛男人的骨肉流產——這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是滅頂之災吧？”
“你到底想要怎樣！”卿若憤然看著納蘭軒，無力的低吼。
“不想怎麽樣，就這樣一直折磨娘娘，直到您死去。時辰不早了，微臣告退。”納蘭軒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翩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