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背後的老傷越來越痛了,更痛的是他的頭。他知道這個矮人首領是極為罕見的神術戰士,即便在普遍難以對付的矮人戰士中,也是能輕易以一敵百的角色,所以他才難得地給兩具魔像安裝了驅動晶石,放在室內當做護衛。


    當然,就算這兩具軍用魔像,也不見得就是這個矮人頭目的對手。高階的地元素之神的神術戰士一直都是被視作近戰一級危險目標,煉金術製造的金屬物品就算再怎麽精煉附魔,麵對土元素神術的時候始終先天上就處於弱勢,而後麵那幾個護衛的長劍幾乎就是擺設,沒有鬥氣之類法則性力量的增強,對這個矮人來說和麵條也沒什麽區別。


    好在矮人這種蠻子對於奧術上有先天性的弱點,否則北方軍團也不會一直把防線推到他們老家門口,今天指揮官也不見得有膽量來和這種危險生物麵對麵。


    不過這並不就是說就一定要用武力來解決問題。暴力是最簡單粗暴的手段,也是最終的手段,直接就會否決其他拓展的可能性,所以擅長使用暴力的最多也隻能是成為工具,而決定事態的始終是工具的使用者。


    指揮官非常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擺了擺手示意護衛們退出去。


    “現在的爭執,對我們雙方任何一方都沒有好處。我可以保證,那個突然出現的奧術師絕對不是我們的人。我們絕對沒有任何理由在這個時候虛耗盟友的力量。”


    指揮官用很有誠意的語氣和聲音對矮人首領說。現在對這些矮個蠻人暫時容忍一下是很有必要的。他不知道上麵的人到底在想什麽,也能隱隱有些感覺。想了想他還補充了一句:“就算提放,那些黃皮膚老鼠,那些邪教徒才是我們應該提放的,再怎麽也不會輪到你們。”


    “你說的有道理。你看起來也還沒有蠢到那個地步。”矮人首領臉上的獰笑好像散去了幾分。“這麽說,是有外來的奧術師悄悄地到這裏來了。你們的巡邏隊也真是夠廢物的,居然連一個法師越過了境界線都發現不了,你最好馬上叫負責的家夥過來好好問問。”


    指揮官猶豫了一下,高聲對外麵的護衛下了命令,然後用手支著自己的胖臉和腦袋也開始沉思起來。


    兩個極有針對性的四環奧術就擺平了這些矮人,這肯定是一個很有戰鬥經驗的高階法師。而一個可以釋放四環法術的高階法師,放在哪裏也不會是隨處可見的大白菜,即便是這灰穀鎮中職位最高,幾乎可以和他持平的戰鬥法師,最高也不過隻能勉強釋放三環奧術罷了。觸碰到了四環魔網的高階法師,別說北方軍團裏,就是整個西海岸來說應該也不會是無名之輩。高階法師們的身份尊貴,時間更是寶貴,絕不會無聊到偷偷跑到這樣一個偏僻的軍鎮裏來旅遊的,也沒有商隊能夠出得起錢出得起麵子請這種貴族大爺來一路護衛。連那些流浪的低級法師,就算窮得要去入夥山賊強盜攔路搶劫了,也永遠都是仰起頭用鼻孔看人的,更別說這種有資格撐起一個不小的家族的高階法師。


    當然,也有很小的可能是用卷軸釋放的奧術。但是四階奧術的卷軸,也是隻有相當有實力的背景才能掏出來的。用了兩個奧術,並不等於隻準備了兩三個卷軸。也就是說,這個法師代表了某一個不小的勢力,而且肯定是知曉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想要在這場風波中撈取點什麽。


    但是是哪一方勢力呢?指揮官覺得頭更痛了。軍團內部的敵對山頭?這是最大的可能,也隻有軍團內部的高階法師才最容易潛伏在這個地方,那些家夥隨時都準備抓住機會啃下自己這邊身上的肥肉,這次的風聲隻要稍微泄露出去,那邊肯定是有動作的。或者是法師議會中的家夥也有可能,幾十年的毗鄰而居,貴族議會和北方軍團早就互相滲透得夠了。這次的計劃如果泄露出去,招來一些腦滿腸肥的蒼蠅也不奇怪。


    或者是那些黃皮膚的西方人?這也是有可能的。雖然一般來說,高傲的高階法師不會理會那幫家夥。但是那群老鼠確實有兩手鑽營的本事,積累下來的財富也真的可觀,連矮人的浮島戰艦都能買來一艘,也難說會不會出個天價去雇傭一個高階法師。貴族們是很高傲的,高階法師更高傲的代名詞,但是在很多情況下高傲這種屬性也就像女人的衣服一樣,隻要你出的價格夠高,再給他一個看起來說得過去的理由,總是能讓他自動脫下來。


    這次的計劃牽扯進了太多的合作者,連麵前這個矮人蠻子都算是其中一個,整個計劃渾濁得像是酒館裏那種整天整夜熬著的山德根粥,無論從哪個角度哪個位置去看去分析都是一團黏黏的漿糊。好像是誰都有可能,誰都有理由,仔細一想又好像都不是。指揮官一時間隻覺得腦袋裏一團亂麻。


    “大人,灰穀鎮治安大隊長安德魯向您報到。”正在埋頭苦思,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大踏步地走了進來,向著指揮官行了個軍禮。


    “你好。”指揮官站起來回了一個軍禮然後又坐下,木椅子發出一聲難以負荷的呻吟。“調查有結果了麽?”


    “沒有。我們已經仔細排查過鎮上所有的外來者,並沒有發現有法師的蹤跡。”年輕人中氣十足地回答。


    早在收到那邊的戰況的第一時間,還用不著矮人們來興師問罪,指揮官就立刻下令追蹤搜索那個神秘法師。但是他也早有心理準備,這個搜索很可能是完全徒勞無功的。所以他也並不是很失望,隻是點了點頭歎了口氣。


    “無論是不是精通精神和幻術學派,一個高階法師至少也會掌握三四個以上的操控類法術。你讓普通士兵去搜查隻是浪費時間。如果你有稍地認真一點,就應該讓戰鬥法師去挨個挨個地探查鎮上的所有人,看他們有沒有被心智或者幻術法術迷惑。”


    矮人首領陰沉沉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若論對法師的了解,除了法師之外,也許這些一輩子和奧術帝國敵對的蠻族才是最清楚的,尤其是像他這樣的頭腦相對好用的。


    年輕的軍官並沒有回答,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這個矮人蠻族一眼,依然站得筆挺,金黃色的頭發和些微的短須梳理得很精致,就像一頭在自己地盤上的雄獅一樣的驕傲。能在這個年紀就成為一個中下層軍官,肯定是出身自軍團上層,或者至少也是西海岸大貴族家的子嗣,能夠麵無表情地站在這個矮人的旁邊,就已經算是修養不錯了。


    指揮官看了這個年輕人一眼,再看向矮人首領,替他解釋說:“那是不可能的。戰鬥法師灰穀鎮一共才隻有三個,這還是高配置了。而且法師隻接受軍團長的直屬命令,連我都隻能是請求他們配合行動。他們可不會接受排查這種繁瑣的任務。而且就算他們的精神力全部都用來使用偵查性法術,也不可能把這鎮子中的所有人排查一遍。”


    “我知道。我知道。那些該死的法師總是那麽討厭,不是嗎?我隻是提個建議而已。”矮人首領攤攤手,語氣好像平淡下來了。“不過這個年輕人也確實沒有盡到他的職責,沒有封鎖好以至於讓那個法師溜進了我們的戰場,不是麽。”


    一邊說著,矮人首領一手就抓住了這個年輕軍官的腰,像提一隻布口袋一樣把他提了起來,然後丟在了指揮官的辦公桌上。


    年輕軍官的身體一下就繃緊得像一張弓,眼睛凸出嘴巴大張。矮人首領那一抓可沒有留力也沒有留情,粗大的手指直接就抓進了他背脊的筋肉中順便把脊椎都捏成了碎片。而他的慘叫還沒來得及出口,矮人首領的另一隻手就捏碎了他的下巴和小半截喉管,沒有了聲帶的他隻能嗚咽出一陣古怪的咕嚕聲。


    指揮官足足震驚了一秒鍾才蹦了起來,伸手指向了矮人首領,手上的戒指發出奧術充能的光芒,他身後的兩具魔像也舉起了武器。


    “如果你敢攻擊我,我就認為你是敵人。我馬上就會在這裏宰了你。黑石部落的戰士們也會立刻開始屠宰這鎮子裏的每一個人。”矮人首領死死盯著指揮官,眼中的血腥氣能熏得讓人嘔吐,聲音也像是從下層界冒上來的。“去******計劃,去******合作去******聯盟!我們被陷害了!我們死了人!必須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指揮官的手顫抖著,上麵的肥肉都抖出一層層的波浪來,戒指上的奧術光芒一直亮著,奧術卻始終沒有激發出來。他身後的兩尊魔像也停下了動作,好像忽然被抽走了動力晶核一樣。


    矮人首領一直死死盯著指揮官,手上卻沒有停,隻是兩下就捏斷了治安隊長的胳膊和大腿,徹底廢掉了他最後一點掙紮的可能性。然後矮人首領就像無聊的小孩玩弄一團麵團一樣隨手抓扯著,骨骼,筋肉,衣服,甚至服裝上的金屬扣件還有佩戴的軍刀,在那雙蒲扇大手下都毫不費力地變形分裂被扯下來。但是他好像有意無意地又沒有對要害下手,那個年輕軍官也並沒有即刻斃命,隻能一邊從破爛的喉嚨處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一邊好像被解剖的青蛙一樣徒勞而可悲地抽搐著。


    不過是十來秒的時間,剛才那個挺拔驕傲得像是獅子一樣的年輕人就成了一具殘缺不全的血肉骷髏,被矮人隨手扯下來的肢體和肉塊滿地都是,辦公桌已經完全浸泡在了鮮血之中,血泊中,已經不成樣子的治安隊長還在用最後一點生命力發出呼嚕聲和抽搐。


    好像發泄得差不多了的矮人首領終於停下了手,看了看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治安隊長,高舉起了手然後猛力劈了下去。嘎拉一聲,那不成人型的血肉骷髏連同下麵的辦公桌一起從頭到尾給劈成了兩片,鮮血腦漿還有內髒碎片濺得滿屋都是。


    “像山一樣把你劈成兩片。”矮人首領咬著舌頭嘟噥了一句。伸手抹了抹濺到眼皮上的腦漿,手上的鮮血卻將臉染成一片血紅。他抬頭看了一眼還依然舉著手臂發抖的指揮官,像是一隻剛剛活啃了一個人的食人獸,說:“你最好把那個法師找出來,要不我遲早會自己去找的。”


    丟下這一句,矮人首領轉身就走出了辦公室。剛才就聞聲而來,拿著刀劍堵在門口的護衛看了眼全身發抖卻又不發一言的指揮官,也不敢攔著這個滿身血肉的怪物,紛紛朝兩邊讓開。


    噗通一下,指揮官坐回椅子上去,滿腔的怒火將他臉上的肥肉扯得異常猙獰,眼中也滿是血絲。但他又感覺手腳全然一片酸軟,連一丁點力氣都拿不出來。


    ###


    “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您,阿托金男爵。”


    灰穀鎮一家旅館的儲物地窖中,風吟秋和高文終於看到了幫助他們的幕後人物。這是一個看起來很和善的胖胖的老頭,而剛好兩人也都認識他。正是羅斯切爾德家族的阿托金男爵。


    “感謝您的幫助,阿托金男爵。還有您,這位法師大人。”高文很標準地以聖武士的禮節對阿托金男爵行了一個禮,然後還有帶著他們來到這裏的那個法師。這就是在那個招呼他們離開的人,還以一個大範圍的奧術弄暈了追擊而來的矮人,然後一路帶領著他們來到這裏。


    “放心吧。這裏很安全,那些矮人暫時是找不到這裏來的,至於巡邏隊就更不會了。這旅館是托裏斯大人的產業,而這裏又是他藏匿一些不大方便被人知道的小貨物的地方。”光亮術弄出的光球就身邊,在柔和的白光的近距離照耀下,胖胖的阿托金男爵看起來居然有些聖潔的味道,如果他能夠把頭發胡子都剃掉,那就是一個歐羅大陸的彌勒佛了。


    “這位是北方軍團的戰鬥法師,阿爾斯通法師。和那些矮人蠻族的多年戰鬥磨練出了驚人的魔法技藝,能夠使用強大的三環奧術。想必你們都已經看到過了。”阿托金男爵介紹的聲音抑揚頓挫,還伴隨著揮動的手勢,就算是在這潮濕狹小的地下室裏,貴族的風度還是保持得非常完美。“阿爾斯通法師,這兩位就是我給您介紹過的守護之手的高文先生,還有來自西方大陸的法師風先生。”


    “在此感謝您對我們的幫助和援手,守護之手永遠不會忘記您的義舉。”高文再次鄭重地對著阿爾斯通法師行了個禮,風吟秋也對之抱了抱拳。


    阿爾斯通法師隻是對高文點了點頭示意,至於風吟秋則隻是看了兩眼。西海岸的首席守護者自然是值得人尊敬的,至於這個居然敢自稱是法師的西方人,他從開頭就沒正眼瞧過。當然他剛剛趕到的時候,那連環的爆裂火球也讓他吃驚了一下,但哪個原始部落的薩滿沒有幾手驚人的野蠻巫術呢。


    “男爵先生,感謝您的及時援手。不過,您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呢?”高文問。這確實也是個非常奇怪的問題。這灰穀鎮不說鳥不生蛋,也是極為偏僻,作為西海岸法師議會的一員,阿托金男爵的身份地位肯定是和這個地方極不相稱的。


    “我是專門來找你們兩人的。”阿托金男爵苦笑,一張胖胖的臉上浮現不少風霜和苦澀。“就在你們走不久之後,我從一個老朋友那裏知道了一個絕密消息,那些邪教徒原來竟然是和北方軍團中的少數敗類有所勾結,連一股爭奪氏族首領位置的流亡矮人都加入了進來。這樣危險的局麵,對於孤軍深入的你們兩個人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但是這個消息我不敢百分之一百地肯定,又不能泄露給神殿和教會知道,以免連累我那個朋友,所以隻能親自趕過來。剛剛來這裏找到阿爾斯通法師,就聽說你們居然被那群矮人圍攻了。我連忙和阿爾斯通法師一起趕來,很慶幸剛好能幫到你們。啊,真是太危險了,那裏足足有一百個矮人戰士。我剛剛到的時候差點嚇得站不穩呢。幸好我為了預防萬一,把家族裏積累的一些法術卷軸都帶來了。那一張強化蛛網法陣剛好可以應付那樣的場麵。”


    “確實是非常及時的援手,否則我和風先生就要被那些矮人圍攻至死了。”高文長歎一口氣。雖然直到現在為止,他身上都沒有什麽傷勢,看起來比風吟秋都要輕鬆得多,但那並不就是說他真能視那圍攻如無物。即便不算那個怪物一樣的矮人首領,那也是近百身經百戰的精銳戰士,他能撐住不過是因為最擅長的也是守禦而已。


    “想不到北方軍團不止和矮人有所勾結,連邪教徒都攪合在一起。看來這灰穀鎮確實是太危險,我們兩人就想來這裏一探究竟,確實是有些異想天開了。”高文點點頭。“不過他們聯合在一起做什麽呢?這必定不會是一種常態。這些人的利益很明顯並不是重合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那個朋友也隻是隱約察覺到一點風聲而已。”阿托金男爵很沉重地搖搖頭,看了看旁邊的戰鬥法師。“這種勾結必定是屬於部分高層的,就連阿爾斯通法師也不知道一點消息。幸虧我和阿爾斯通法師是多年的好友,這才能請動他來幫忙。作為一位高貴的法師,他一向對那些腐朽透頂的軍官們有著深深的厭惡。”


    “一幫爛透了的官僚和蛀蟲。如果不是軍團職務不能隨便推卸,我老早就不想呆在這種地方了。就算是去奧羅由斯塔當一名法師學徒,也比窩在這種地方浪費生命強一百倍。”阿爾斯通法師麵無表情地說。他看起來是個年逾六十的老頭,滿臉被風霜吹打出來的溝壑和皺紋,隻有聲音顯得年輕些。北方軍團的駐地對於法師來說確實是太過荒涼了一些,奧術可不是像神術那樣簡單——實際上神術也不簡單,祭祀,冥想和各種儀式依然是非常深邃的學問。隻是相對於奧術所需要的海量的知識,海量的試驗和海量的資源來說,那確實是容易多了。


    “你們最好離開這個地方。”阿爾斯通法師還是麵無表情,好像臉上的皺紋把他臉上的肌肉都毀壞得差不多了一樣。“為了救你們出來。我們已經使用了兩張四環奧術的卷軸了。‘加強型蛛網鏈接’,‘困惑心智’。你們知道這兩個卷軸值多少錢嗎?”


    “不過是一些金幣而已,不用放在心上。難道高文大人和風先生的安危,比這些卷軸還更有價值嗎?”阿托金男爵連忙擺手搖頭表示沒有什麽關係。“不過如今這個地方也確實太危險了,天一黑我們就一起離開。有阿爾斯通法師在,不用說那些普通的巡邏士兵,就算是碰到了那些矮人,隻要人數不是太多,我們也完全不怕被發現。”


    阿爾斯通法師的臉似乎和表情絕緣了一樣,隻是隱約間頭也昂得更高了。這並不是什麽過餘的誇讚,擅長心誌和幻術的奧術師在這方麵可以傲視任何潛伏專家,剛才他們一路過來的時候也碰到了幾個路人和士兵,但是現在那些路人士兵的記憶中完全就不會有他們的存在。這也是他能毫不費力地把阿托金男爵這個外人帶到灰穀鎮中,卻根本不被任何人發現的原因。


    高文略微沉吟了一下,也就點了點頭。


    “高文先生你和阿托金先生他們先離開吧,我暫時留在這裏好了。”一直不說話的風吟秋忽然開口了。


    高文聽到之後顯得有些意外,阿托金男爵則是直接瞪大了眼睛,連阿爾斯通法師那死人臉好像也扯動了一下。


    “你搞清楚,我可不會在這裏一直當你們的保姆。”阿爾斯通法師斜斜看著風吟秋,好像在看一個剛從鄉下來不知道城裏規矩的鄉巴佬。“如果不是阿托金法師的親自委托,還有答應我的資源報酬,我才不會冒險來救你們。那些矮人都是些痛恨奧術師的瘋子,雖然我不怕那些野蠻人,也壓根就不想見到他們聞到他們的臭味。而且高文騎士也就算了,你的死活又關我什麽事?聽說你是西大陸使節團的參謀長?不要以為你那西大陸野蠻部落的職務在這裏會有什麽作用,在我眼中,你和一個沾沾自喜的農莊警衛隊員也沒什麽區別……”


    “啊啊,阿爾斯通法師,請不要激動,風先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西大陸法師,隻是不大清楚這裏的情況而已。”阿托金男爵連連揮手,製止戰鬥法師的表態,又轉過來對風吟秋滿臉笑容地解釋:“風先生。阿爾斯通法師畢竟是隸屬於北方軍團的法師,最多隻能是暫時地幫助我們一下,不可能給予我們長期的支持的。”


    “我自然是知道。”風吟秋淡淡一笑。“我的意思是,我自己一人留在這裏就行了,並不需要這位阿爾斯通法師的幫助。”


    “那你就是在找死。”阿爾斯通法師終於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朝兩邊一拉一擠,露出一口焦黃的牙齒,然後又馬上又重新換成了一片溝壑的死人臉。“灰穀鎮裏麵所有的地方都在軍團的監控下,就算是這裏,如果不是我對負責這裏的小隊長用了暗示術,一樣不是那麽保險。而如果是那幫矮人來找你的話,那就更危險了。你被他們的大地祭司見過,隻要一個追蹤神術,你在十幾裏之內的任何腳步聲,他們都能聽得和在耳朵邊一樣清楚。”


    “對對對,那些邪惡的野蠻人實在是太危險了。”阿托金男爵也大力地點著頭,肥肉在他的臉上湧起一陣陣的波浪。“您也看到了吧,那個為首的矮人神術戰士有多強大。我看必須是回去請劉法師來,才能對付這樣的野蠻人。”


    連高文也在點頭:“是啊。風先生,和我們一起離開吧。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等我回去去向神殿報告,等待更多的援軍後一起再來。”


    “不用了。”風吟秋搖頭,神態自若輕鬆,好像胸有成竹。


    “不行!”阿托金男爵非常堅定地搖頭,繼而又是痛心疾首的樣子。“難道您想要罔顧我這樣專門前來的一番心血麽?”


    “…既然您這麽說…好吧,我跟你們一起走。”風吟秋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之後點頭。“不過我有個條件。阿托金男爵,你是不是還有任何多餘的奧術卷軸和奧術道具?請你暫時先賒借給我。我以大乾使節團的名義來擔保,可以麽?還有我想請你們指點一下我一些有關奧術的問題,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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