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這樣,錯過了就再沒有機會挽留,不論是在睡夢中還是現實裏,錯了就是錯了。舒鴀璨璩


    所以當香塵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後,她拒絕了千野對她所有的關心。在她心裏,有根刺從最初的一點點慢慢變大,紮的也越來越疼,她害怕再有人因為她的問題受到傷害。


    視線變得清醒時,千野告訴她,她已經昏迷了48個小時,時間過去了很久,然而回饋給他的卻隻有一個字——嗯。如此的簡明扼要讓千野無力反駁,隻好放棄了此次的溝通。


    他將守候在臥室外的異能醫生請了進來,請他再幫香塵做一下檢查。可是香塵直接拒絕了這個檢查,她伸出右手,抬高,彎曲,阻止了醫生的接觸,開口問道:“我想知道謄煞少主怎麽樣?有沒有內傷?”


    醫生停留在原地,謙卑地回答道:“少主受的是皮肉傷,沒什麽大問題,目前主要就是休息。不過,不過……甾”


    “不過什麽?”香塵給了他開口的機會。


    那名醫者看了一眼身旁的千野,又回過頭轉向香塵,很嚴肅地說道:“謄煞少主的傷休息幾天就無礙了,可是閣主的手,閣主的手怕是再也恢複不了了。”


    香塵看著醫生,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讓人不禁懷疑這手說的是她的嘛!那麽自然,那麽無所謂的樣子反而讓千野越發擔心。這是不是某些事情的先兆啊,不是都這麽說嗎,暴風雨前的平靜!可是半響過去了,香塵還是那個樣子,沒有任何的反應聞。


    另一邊其餘眾人皆聚在謄煞的房間裏,一邊照顧受傷的謄煞,一邊討論著不解的問題。像是央若絮的身份,她怎麽會降城人的異能;像是香塵為什麽會因為他們的事而昏倒;像是盟主為何要對自己的兒子下那麽重的手;像是這所有的一切怎麽就會演變到現在這種地步……他們疑惑著。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有那麽多的不解,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那麽的想要了解降城,他們多想此時此刻有個人可以站出來為他們說明所有,所有的一切。


    沒有人回答,他們隻好自己去做猜想——也許央若絮本身就是降城的人,所以才自然而然地會使用降城的異能量;也許香塵不願相信雪瀾死去的事實,所以才會昏過去;也許就是因為他們不了解降城所以才沒辦法理解為何父親會對親生兒子下如此重的手。太多的也許,也許就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


    此時此刻他們能做的也隻有等了。等香塵醒過來,等她恢複好。


    可是他們不知道不久前醫生剛剛說了一句再也恢複不了,香塵的手再也好不了了。香塵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很鎮定,反而一旁的千野顯得急躁了許多。他追問著:“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有辦法的。醫生,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那名醫者滿是不解地看著眼前這位再安靜不過的女子,他很好奇為什麽這位年輕的閣主會有著如此的氣度,竟能如此沉著。


    香塵明知再將雙手恢複困難無比,可是醫者那莫名地神情好似給了她希望,半響,她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不知我的這雙手醫師可還有其它辦法?”


    那名醫者看了香塵一眼,隨後說道:“屬下倒是知道有一法子可行,可否單獨告知閣主?”


    聽聞此話,香塵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什麽方法需要避開旁人,想來這法子也不全是好的。她朝千野使了個眼色,讓他先行出去了。


    “有什麽辦法,您不妨直說。”


    “不瞞閣主,老朽曾無意間看到先師書籍中提到過一種方法或許可以幫到您,那就是以手換手。[]”


    送走了醫者,香塵一個人陷入了沉思,以手換手,聽名字都知道是要付出代價的,隻是這樣的代價她接受的了嗎?香塵有些猶豫不絕。沒過多久,香塵便去往了神堂,那個供奉著言煞靈牌的地方。


    神堂很大,分為不同的房間,各房間裏擺飾的很是簡單,都隻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作為降城的克索諾少主的言煞,他的神牌便與他的父親——降城的盟主,弟弟——新任少主謄煞的神牌同放於一間屋子,隻是他們的都完好無損,而他的卻是片片破碎。這便是死亡的表現。


    神堂很黑,光線不是很好,可香塵並不在意這些,她提了提衣角,隨後身子向下彎曲,跪在了“言煞”麵前。她不在乎所有人的答案,卻獨獨想來問問言煞,問問這個最愛她,最了解她的人有沒有什麽意見。從言煞離開她的那天起,所有的事,不論大少,都是她自己拿主意,她沒問過任何人的意見,因為她知道會給她意見的那個人已經走了,永遠的離開了她,她隻能獨自去麵對所有的事。


    從最初的愛人離去,到後來的認錯人,再到現在兩方為難,以及此刻雪瀾死去,央若絮入魔。這所有的事都得香塵自己去麵對,去解決,可是當她知道自己的手被震碎後還有辦法可以恢複時,她變得不夠冷靜了。


    香塵跪在神牌前,破碎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雙目直直地盯著前方的“言煞”,她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告訴言煞,可是眼前那破碎的神牌無不在提醒她——言煞已經死了。縱然她想說,可是他還能聽到嗎?想到這她反而沒話說了。本就安靜的神堂就隻剩下“滴滴”眼淚落下的聲音。


    知道香塵想要冷靜一下,可是醫生已經從房裏出來好一會兒了,卻仍不見她有什麽反應,千野在房門外徘徊再徘徊,終於還是下定決心。他站在房門口,深呼一口氣,抬起右手在門框上當當地敲了三聲,“香塵,我進來了?”他試探著推開了房門,四下找尋著香塵的身影,“香塵,香塵……”


    無人回應。


    得到這一結論的千野迅速轉身,飛奔至謄煞的寢室。推開門的那一瞬,最先進入他眼睛的便是圍在床邊的眾人。焦急的千野無暇顧及其他人的神情,一邊撥弄著,一邊說著“讓一下”,最後站在了最前麵。


    床上的謄煞已經清醒過來,此刻正看著大家,麵對大家的目光,他選擇沉默對待。沉默意味著平靜,可一旦開口勢必要說出所有的事情,而這些並不是謄煞樂意見到的。看著大家那迷茫的神情,或悲或喜,謄煞突然好希望自己就這樣睡下去,永遠都不要清醒。可惜就算他再想要逃避在遇上香塵的事情時還是沒辦法冷靜。


    千野站在床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問謄煞,“香塵去哪了?我怎麽都找不到她。”


    “你說什麽?什麽叫找不到她?”謄煞沒辦法理解他的話。


    於是千野便把香塵清醒後的事從頭敘述了一遍,包括醫生要求單獨治療的事情,“我以為她隻是想獨處一下,可是半天沒動靜,我就進去看了一下,結果我找尋了所有地方就是沒有她的蹤影。你說,她現在傷的那麽重,會去哪裏呢?”千野越說越著急,生怕香塵出現什麽危險。


    相較於千野的千分緊張,謄煞反而顯得鎮定多了。謄煞一手抓著床單,一手扶著床,慢慢地坐了起來,旁邊的韓尚佳看他有些吃力,便扶了他一把,然後把枕頭斜靠在床頭,讓他靠著好舒服點。


    謄煞道了聲,“謝謝”,然後環視了一下眾人,他微微歎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麽重要的決定,最後還是躲不過,要開口了。“下麵我要說的,是我們降城的秘密,本不應對外人說起,可是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不論是你們就連我和香塵都始料未及,你們都是香塵的朋友,香塵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們。不管以後事態會發展成什麽模樣,請你們相信香塵無意傷害你們!”


    “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降城,這是一個有別於你們故鄉t市的時空。這裏的每一個人從一出生就被賦予異能,經過加深,練習,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單挑你們一群,甚至有的人還可以移山倒海,這些我想你們多少心裏都有底對吧。”


    “相信你們早就清楚,香塵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名叫言煞,是我的哥哥,也是降城的下任繼承人——可索諾少主。原本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可是前不久族裏出現了叛亂,言煞為了救香塵付出了他的生命。我的父親,也就是降城盟主為了逃避這段傷心,便派香塵去往t市,意欲找回當年因為戰爭出逃的族人,而香塵卻因言煞的死怪罪自己,對自己施予了折情術,又因為其它的一些原因才會誤把千野當成言煞,因此才會出現我第一天到千野大學那天的失控。”


    “任務一直沒能了結,盟主對香塵遠距離使用了異能,因為擔心香塵的身體,所以我才會強行將你們所有人帶回來,隻是想不到我的決定最終會害了大家。我很抱歉,這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造成的,我一個人承擔,請大家不要怪罪香塵,她也是受害者。”


    謄煞知道降城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而言太過複雜,無需多少,他唯一希望的就是眼前這些被香塵視為朋友的眾人可以諒解她,他隻希望她可以過得快樂,他隻想盡自己所能讓她快樂。


    他期盼著大家的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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