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當王英幽幽地醒來時,自己正身處在一片蘆葦叢中,王英也不知自己究竟躺在這裏昏迷了多久,隻記得在半夢半醒的昏迷中,有人似乎一直守在身旁照料著他。


    王英的頭巨疼無比,隻是剛一醒來,立即被全身的痛楚引的全身一顫,王英傷的很重,寧奕就這樣守在王英身旁,已經照料了他一天一夜了。


    這一天一夜裏,寧奕不斷地喂給王英水喝,不斷地用清水擦洗著王英身上的傷口,如果不及時處理,王英身上的傷口此時恐怕早就發炎化膿了。


    但是在這一天一夜裏,寧奕的心也逐漸將至了冰點,這一代,竟然沒有出現一隻漁船,哪怕隻有一隻漁船的影子也好!寧奕也不知道這裏究竟是哪,隱隱約約的隻知道,自己應該正處於紫蓬山腳下的一片湖水的中心地帶,至於究竟是什麽湖,寧奕也不知道。


    王英傷的很重,隻是剛一醒來,就立刻被全身的傷痛痛的一聲慘叫,然後,王英的頭一歪,又昏了過去。


    寧奕靜靜地坐在王英身旁,靜靜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矮小壯實的男人,濃眉,瓜子臉,三角眼,典型的一副惡相,就是這個男人,害的雲兒一縱身跳下了懸崖,每每想到這裏,寧奕就抑製不住潛意識裏最深層次的那一股憤怒的衝動,恨不得當場殺了眼前這個罪魁禍首。


    但是,寧奕最終還是沒有這麽做。


    又過去了一夜,當王英再次被全身的那一股劇痛痛醒時,半夢半醒間的王英渾渾噩噩地發現,裹在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何時被解了開來,渾身的傷口也被人經過了清洗。


    “是誰。。再照顧我。。。”王英隻覺的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渾身上下那一陣強烈的劇痛使得王英不得不保持著清醒的感覺,努力地想要抬起胳膊,卻發現怎麽動也動不了。[]


    “別亂動,你正在發高燒,全身的骨頭也斷了好幾節。”忽然,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傳進了王英的耳朵裏。


    王英掙紮著想要轉頭望去,隻是剛動一動,那股劇烈的疼痛感再次襲上王英的全身,痛的王英渾身猛地一陣劇烈的顫抖,就在這時,隻聽不遠處的那個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你的脖子已經斷了,如果不想死的話,就乖乖的躺在那別動。”


    一聽此話,王英也隻好乖乖地躺在地上,再也不敢動一下。半晌以後,王英的嘴唇仿佛動了動,可是嗓子眼裏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你是想喝水麽?”那個聲音又再次傳來,王英微微地點了點頭,隻是過了一會,一隻捧滿了水的葉子遞在了王英的嘴邊,王英微微地張開大口,貪戀地感受著清水給自己全身帶來的那一種強烈的活力。


    王英微微地抬起頭,隻見一個滿臉是傷的年輕人正冷冷地看著自己,王英隻是剛一看見那位年輕人的臉,整個人頓時猛地一顫,長大了嘴,驚疑不定地望著眼前那人。


    寧奕冷冷地道:“很驚訝麽。”見王英不由得點了點頭,寧奕兩眼裏似就要噴出火來一般,冷道:“別動,要是死了的話,做鬼也別來找我。”


    王英隻好乖乖地聽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躺在那一動不動了。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則讓王英心裏越來越心驚。


    每隔一個時辰,寧奕就會將捂在王英額頭上的那抹水草換掉,取來新的濕草悟在王英的額頭上,然後仔仔細細地觀察著王英身上的傷口,隻要發現傷口有一點兒的汙染,寧奕就會重新替王英擦洗傷口,防止傷口化膿。


    這隻是這片湖中的一片小灘頭,除了滿灘的蘆葦和水草以外,在也沒有別的可吃的東西了,每到王英的肚內因為饑餓而響時,寧奕就會脫下衣服潛進湖裏去捉魚,每一次,寧奕就會下水長達幾個時辰之久,當再次潛回來時,寧奕的手上總會捉著一隻又大又肥的鱸魚。(.)


    幸好,王英身上有火石,寧奕拔下一叢厚厚的蘆葦鋪在一處較為幹燥的地麵,熊熊的烈火燃燒了起來,有了火,這才使得兩人沒有麵臨著吃生食的境地。而每到開飯的時間時,寧奕總會留下大半條魚塞進王英的嘴裏,直到看著王英吃完以後,然後繼續下水撈魚。


    最後,王英終於忍不住了,劍眉一揚衝著寧奕大喝:“臭小子,你幹嘛要對老子那麽好!”


    寧奕沉寂著沒有說話,半晌以後,寧奕這才悠悠地開了口:“因為我還想讓你活著。”


    王英一陣冷笑:“我害死了你那未過門的娘子,難道你就不恨我麽?”


    “哼。”寧奕鼻子裏冷冷地哼了一聲,“因為我想親眼看著你眾目睽睽之下被伏法,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麽?”


    “你就不怕我傷好以後殺了你?”王英劍眉一揚,冷笑著道。


    寧奕忽然笑了起來:“如果你有那個本事,早在山頂上就被你殺了,否則現在我還能這樣活生生的站在你麵前麽?”


    王英忽然渾身一陣哆嗦,冷笑著終於閉上了嘴巴。


    在這股無比微妙的氣氛下,兩人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天一夜,寧奕依然還向前幾日那樣,細致地照顧著重傷中的王英。盡管寧奕傷的也很重,但是,經過幾天的調養,寧奕的傷口已經開始漸漸愈合了起來,而全身上下的骨折,也被寧奕忍著渾身的劇痛,緊咬著牙關給接上了,隻是右腿的膝關節,由於骨頭碎裂,卻一時半會是好不起來的了,就這樣的傷勢,寧奕還能四處走動下水撈魚,也完全是憑著心中那一股莫大的恨意,支撐著寧奕不得不這樣去做。


    寧奕的雙眉已經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又過去一天一夜了,這一片平靜的湖麵上,還是沒有看見一艘過往的漁船,即便隻是一隻影子,也能讓寧奕此刻的心情不那麽焦躁,舉目望去,一望無際的湖水與天連成了一線,分不清哪片是天,又哪片是湖了。


    寧奕微微地歎了口氣,在這種情況下,也辨不清哪裏才是湖岸,就算自己水性在好,若是遊水的途中再無一片淺灘,就算是深知水性的遊泳健將也會精疲力盡地淹死在這片湖水裏了。


    看著站在灘頭上極目遠眺的寧奕,王英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嗽,咳的王英上氣不接下氣,肺裏就如同著了火似得,燒的幹疼幹疼的。


    寧奕轉過臉上,臉上看不出一絲的表情,緩緩說道:“看來摔下來時傷了肺了,這裏沒有藥物能夠幫你治療,我勸你還是忍著些好。”


    “不要你管。”王英冷冷地說道,忽然全身爆發出一陣衝天的豪氣,喝道:“我矮腳虎王英,從不會接受別人的施舍,從不!”


    “矮腳虎王英?”寧奕忽然間大驚失色,看著眼前這個躺在地上的矮個男人,生怕覺得自己聽花了似得,驚疑不定地追問道:“你說什麽?你是誰?”


    “哈哈,我王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上人稱矮腳虎,你幹嘛那副樣子看著我!”看著正一臉驚異望著自己的寧奕,王英忽然怒了起來,緊接著又引來一陣劇烈的咳嗽。


    “你就是傳說中的那位梁山好漢?矮腳虎王英?”寧奕忍不住滿心的驚異,驚訝地猛地叫出了聲。


    王英臉上的怒氣更盛,無力地躺在土地上,怒不可歇地吼道:“怎麽?我王英難道還會冒充不成?我可不是梁山上的,小子,別把我和梁山上的那位姓王的扯在一起,我和那小子可不是一路人!”


    “王倫?白衣秀士王倫?”聽見王英如此之說,寧奕的腦海裏立即浮現出了老版水滸傳裏那位白衣秀士的形象,強行壓下滿心的驚訝,寧奕放在王英身上的目光又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矮個,身材不過五尺,魁梧結實,三角眼,厚嘴唇,莫非。。。莫非真的給自己碰上了《水滸傳》裏那位響當當的山賊頭子,矮腳虎王英?


    猛地深吸了一口氣,寧奕臉上的表情又逐漸淡了下來,就算是在前世裏從書裏聽聞來的英雄豪傑,也絕不能原諒他害死雲兒那鐵一般的罪名!


    見寧奕猛然間又沉默下來,王英忍不住叫道:“小子,你為什麽又不說話了?”


    寧奕沉默了半晌,猛然間雙眼爆發出一陣精光:“因為我不能原諒你害死了雲兒這鐵一般的事實!”


    王英一臉冷笑,雙眼也爆發出一陣怒火:“同樣,我也不能原諒你殺了我娘子的事實!”


    “我殺了你娘子?”寧奕表情淡淡地道:“我從沒有殺害過任何人,從來沒有。”


    “你還敢狡辯。”王英一陣冷笑,猛然間高聲叫道:“小子,你可還記得何雲英了!!”


    “何雲英?”寧奕怔了一征,努力地搜索著腦海,忽然一道金光閃過寧奕的大腦,寧奕的雙眼忽然間急劇放大,驚道:“難道。。難道是何老娘?”


    “正是她。”王英躺在土地上,忽然一陣悲從中來,咬牙切齒道:“你殺了我娘子,我就用你娘子的命來還,哈哈,哈哈哈哈!!!”王英忽然表情猙獰地大笑起來,那淒厲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湖麵上,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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