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何老娘的相公?”寧奕一臉驚異地望著王英。


    王英冷冷一笑:“如果不是我,又還能是誰!”王英重重地喘出一口氣,吼道:“小子,如果你今天不殺我,來日我王英必取你首級,替我娘子和我的眾位兄弟報仇!”


    王英心裏隱隱約約已能猜到,山下正駐紮著兩千官兵將紫蓬山重重地圍了起來,就算自己手下的那幫兄弟武藝在如何高強,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插翅也難飛,現在很可能已經橫遭不測了。


    良久以後,寧奕重重地歎出一口氣。王英看著寧奕的表情,心中的那股怒氣更盛:“你歎什麽氣!”


    “你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寧奕目無表情地看著王英,靜靜地說道:“並且,你錯的非常離譜,我,不是殺死何老娘的凶手。”


    王英一臉冷笑著道:“還狡辯,如果你不是,又還能是誰?”


    寧奕緩緩地從口袋裏摸出一枚玉佩,寧奕低下了頭,看著手中的那枚玉佩,隻見那枚光澤靚麗的玉佩上,正刻著一條盤龍,反麵,還刻著一枚醒目的“徐”字。


    “這枚玉佩,是在何老娘死時的現場發現的,”寧奕伸出手,那枚潔白的玉佩赫然躍入王英的眼中,王英臉上的肌肉不由得動了動,一臉鐵青地接過那枚玉佩,寧奕沉聲道:“如果我是凶手,此刻我早就承認了。”


    寧奕忽然笑了起來,可是那笑容裏,竟滿含著無邊的憤怒:“你想想,現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我承認了,憑著你現在一身重傷,你會是我的對手麽?隻要我輕輕一動手指,你就會命喪當場,好壞不分,真是可悲,哼!”


    寧奕的鼻子裏冷冷地哼出一口氣,那一番話語落在王英的耳中,不由得引的王英臉上的神色變了數變,半晌以後,王英臉上的神色忽然大變,漲紅了臉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那枚玉佩,驚道:“難道。(.無彈窗廣告)。難道搞錯了?凶手不是你?”


    “你,是徐勝治請來的吧?”寧奕背過手去,看著遠方的湖麵,淡淡地道。


    王英不由得重重的點了點頭,心裏早已是一片冰涼。回想起前前後後發生的一切,王英腦子裏忽然間升起一絲明悟,若不是他。。。若不是他,自己的那幫兄弟又怎麽會全被官兵殺掉?若不是他,自己又怎麽會錯殺好人?


    王英深深地懊悔起來,怪隻怪自己太過魯莽,折了那麽多的兄弟,又錯殺了好人,這筆血債,王英現在已恨不得一刀殺了自己!


    躺在土地上的王英微微地閉上眼睛,輕輕地道:“我王英罪孽深重,你,殺了我吧!”


    “別那麽急著死。”寧奕看著那片寧靜的湖麵淡淡地道:“我要將你縛到衙門裏去,捧著雲兒的牌位,請眼看著你死在劊子手的刀下。”


    良久以後,王英閉著眼睛深深地歎了口氣,似是認命了一般。


    又過了大約兩日,這已經是寧奕和王英流落到這片淺灘的第五日了,寧奕依然還向前幾日那般盯著遠方的湖麵許久,然後深深地歎了口氣,已經是第五日了,這平靜的湖麵上依然沒有出現一個漁家,寧奕心頭長久以來積壓那份沉甸甸的感覺此刻愈發沉重起來,寧奕靜靜地看著那片湖水,波瀾不驚的水麵忽然泛起一層漣漪,隻是在那一瞬間又恢複了平靜。


    “這裏的魚兒那麽肥美,那麽多,可是為什麽就是沒有漁船呢?”寧奕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寧奕心中疑慮頓生,這片水域的魚兒非常多,寧奕每次下水,如果能給他一把魚叉,一定能一抓一個準,即便是用自己的雙手,寧奕也還是能抓住魚。(.無彈窗廣告)


    “看來我們出不去了。”王英艱難地站了起來,今天,王英已能夠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王英身材魁梧,身體本來就很壯實,全身斷掉的骨頭經過寧奕的接骨療法後,休息了一、兩日,王英已能夠搖搖晃晃地走上幾步路了,隻是那全身的刀傷依然清晰可見,即便如此,寧奕還是驚歎於王英那強大的身體恢複能力,感情這條漢子是鐵打的麽?


    寧奕看也不看從自己背後搖搖晃晃地走來的王英,淡淡地道:“如果真不出去了,我一定會先殺了你,然後慢慢地在這裏等死。”


    王英自嘲一笑:“我承認我王英的確行事比較魯莽,但是並不代表我王英就是一條怕死的漢子,如果寧公子現在就要取走我王英的項上人頭,我王英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別那麽急著死,我還要把你縛去縣衙,當著全廬州城所有百姓的麵,替雲兒報仇。”寧奕淡淡地說道。


    王英沉著臉一言不發,再然後,他緩緩地躺在了潮濕的土地上,閉上了他那對醜陋的三角眼,不一會便響聲大作,鼾聲四起。


    第六日,第七日,第八日。。。


    今天已經是流落到這片淺灘上的第九天了,如果前世沒有當過刑警,如果沒有那強悍的異於常人的心理素質,此刻的寧奕恐怕就要真的就要絕望了!


    事實上,寧奕的心情這九天裏一直處於焦躁狀態,隻是在今天,寧奕的心情愈發顯得糟糕起來,原因無他,隻因為在這片魚兒豐美的水域上,連續過了九天也沒有看見哪怕隻有一條的漁船!!!


    隻要一條漁船,哪怕隻有一個影子,寧奕心中那片希望之火也會被熊熊點燃起來,可是,直到第九天了,這片平靜的湖麵上,除了偶爾有幾隻渡鳥掠過,就連一條船的影子也沒有看見。


    即便寧奕的心裏素質在如何的強悍,這種漫無目的等待,也依然逼得寧奕快要發瘋起來。


    王英身上的傷已好的七七八八了,寧奕在暗中感歎王英那強悍的身體素質時,也開始無時無刻的對王英暗暗戒備起來,以防不知何時對著自己忽下殺手,在這片荒芒的灘頭上,對寧奕來說絕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就從那一日起,王英便在也未對對寧奕起過任何的敵意,這個魁梧的漢子總是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湖邊,看著遠遠升起的那輪圓日,然後高高起鼓起腮幫,捏著拳頭,不知在想著什麽事。寧奕也不管他,寧奕自信,就算王英想逃,寧奕也有有著百分百的把握能把他在抓回來。


    第十一天,也不知家中的情況現在又如何,那個有些狗眼看人低的揚州府守將劉韐劉大將軍,恐怕早就焦頭爛額了吧,想來童若蘭一定會追究劉韐的失責之罪吧?寧奕坐在岸頭上胡思亂想著。


    忽然想起了雲兒,寧奕的心又開始一片隱隱作痛,如果雲兒的老爹忽然間知曉了雲兒不幸遇難的消息,會不會悲傷過度而又一次倒在了病床上呢?


    平靜的湖麵上猛地劄起一片浪花,王英浮在水裏,手裏還提著一尾正活蹦亂跳的魚兒衝寧奕哈哈大笑著:“寧公子快看,好大的一條魚啊!”


    寧奕苦澀地微微一笑,傳說中的好漢矮腳虎王英,性格無比爽朗,快意恩仇,的確稱得上是一名響當當的漢子,倘若王英沒有害死雲兒,恐怕寧奕也不會憑著心中那一股怨氣,要將王英帶回縣衙替雲兒報仇吧?


    王英身體向前猛地一傾,緩緩地遊著爬上岸來,一陣風兒吹過,那片蘆葦叢也被吹的隨風搖擺,瑟瑟的響聲回蕩在兩人的耳邊,經久不息。


    忽然,王英全身的毛發猛地戰栗起來,瞪大了雙眼,渾身止不住那一陣劇烈的顫抖,手指著寧奕身後的一片蘆葦叢,低聲驚叫道:“寧公子,快起來。。你身後有東西!!”


    看著王英那滿臉的驚恐,寧奕回過頭望去,隻看了一眼,就把寧奕驚得魂飛魄散,險些就要叫了起來!隻見那濃密的蘆葦從中,正趴著一隻。。。墨綠色的東西!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那墨綠色的脊背就仿佛一截老樹皮似的,遠遠看去,就猶如一段腐朽了的枯木!


    “那是。。。”寧奕驚得渾身一震,不知不覺倒退了幾步,驚叫起來:“鱷魚!!該死的這裏怎麽會有鱷魚!!”


    隻見那段‘枯木’仿佛動了動,那隻昏黃的眼珠子動了幾動,緊緊地盯著寧奕和王英兩個人,寧奕和王英兩人頓時頭皮發麻,該死的,這裏怎麽會有鱷魚!那隻鱷魚死死地盯著寧奕和王英,就如同獵手盯上了獵物一般,霎時間,寧奕有一種被當成了食物的感覺,兩人都清楚,在淺灘碰見了鱷魚,就多麽恐怖的一件事情!


    鱷魚這種野獸,喜歡群居,即便是狩獵也會成群地行動,寧奕脊背上一陣發麻,假若這裏出現了一隻鱷魚,那麽。。。


    就在這時,王英的驚叫聲又響了起來:“寧公子,快看。。身後。。好多的鱷魚!!”


    寧奕驚懼地回頭望去,隻見腳下的湖麵上正慢慢地鑽起了一隻又一隻墨綠色的鱷魚,那一隻一隻成群結隊的的鱷魚此刻正不斷轉動著那昏黃的眼珠,正蓄勢待發忍不住饑餓地就要向眼前的獵物發起那一陣陣猛烈地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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