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嗬。。是這樣啊。。”陳學藝看著碧碧,臉上的表情忽然露出些捉摸不透的古怪笑容,仿佛。。就仿佛,陳學藝的那股笑容中,還帶著些許苦澀,想哭,又哭不出來。


    碧碧扭捏了一下,殊不知寧奕此時的臉上已經快要鬱悶的滴出血來了!


    這算個什麽事啊!想我寧奕剛來府中,就被陳學藝這個老狐狸抓住了一條把柄!現在恐怕陳學藝做夢都會笑醒了吧!


    寧奕想了想,正要開口解釋,冷不防陳學藝那布滿了皺眉的老臉上忽然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容,微笑著衝碧碧道:“碧碧,你先退下去吧,這個。。我還有要事和寧大人相商。”


    “好嘞。”碧碧清脆地應了一聲,猶如一隻小彩蝶一般飛了出去,在碧碧離開這所不大不小的院落之前,還不忘回過頭來衝著寧奕回眸一笑道:“大人,待到晚上時,碧碧再來伺候大人啊。”


    “晚上”兩個字,碧碧咬的極重,落到寧奕耳裏卻猶如轟雷一般在他的腦子裏炸響,寧奕慘白著臉,衝著碧碧硬生生地擠出一絲笑容。寧奕滿心打鼓的同時,卻沒有發現,陳學藝臉上的青筋,已經就快要爆出來了!


    院子裏一時間靜悄悄的,寧奕和陳學藝二人相對無言,大眼瞪小眼,各有各的心思。被碧碧這麽一攪和,寧奕看著陳學藝那一對“深邃”的眼神時,都不自覺有些麵紅耳赤。


    “我沒做,我什麽都沒做!是碧碧那丫頭自己胡言亂語,還自己跳進了我的洗澡盆裏,我寧奕可什麽都沒幹。”看著陳學藝的眼神,寧奕整個心都在流血,生活作風問題可不能犯啊,特別是這種節骨眼上的事,萬一被陳學藝這隻老狐狸以強o幼女,猥褻民女的言論往上麵上一道折子,我寧奕從此以後就得被扣上一隻大大的黑鍋了!


    初來乍到這準備大大的做一番做為的寧奕,也難怪如此小心謹慎,生怕被扣上了大黑鍋。[]


    事實上,這個時代的官員之間對於贈送美婢,自家婢女侍寢等事非常盛行,已是見怪不怪了。隻是寧奕身在廬州時,經曆了那麽多的風雨以後,已經養成了一個小心謹慎的個性。對於這種橫來的豔福和扯不清的關係,寧奕自然是無比頭大,防小人不防君子,誰知道這位陳大人會不會趁機挾私報複一把?


    更何況昨日還跟陳學藝產生了一絲罅隙,並在寧奕的主張下,命令廢止了花崗石罰銀等事宜,這一下子,更是得罪了整個江南的官員。諸事不宜,還是小心些好。


    隻見陳學藝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容,試探性地問道:“寧大人,昨晚休息的還好不?”


    “這個。。好,很好,哈哈哈。”寧奕拚命地使自己笑出聲來,可不想陳學藝臉上的表情卻更加詭異。


    “碧碧昨晚服侍你到幾更啊?”


    “這個。。我昨晚很早就睡了。。”


    “不知寧大人對碧碧的服侍,還滿不滿意啊?”


    “唔。。”寧奕正要開口搖頭,以陳清事實,轉念一想,忽然覺得似乎有些不妥,愣了半天,隻要苦笑著無奈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碧碧服侍的甚為周到啊。”


    隻見陳學藝臉上的凝重之情越來越重,看的寧奕心裏也是越發沉重,猶如一顆大石提到了嗓子眼裏。過了好半晌,陳學藝才重重地喘出一口大氣,帶著一絲苦笑地道:“服侍的好就行。。哈哈,好就行。。寧大人,我正好有一點事,哈哈。。等一會在來找寧大人商量要事。”


    寧奕同樣苦笑著點點頭,向著陳學藝拱了供手,道:“陳大人慢走。”


    陳學藝臉上硬生生地擠出一絲笑容,拜別了寧奕以後,顫抖著身子顫顫巍巍地走出了院子,隻是剛走出院子,正巧碰上府上的李管事,陳學藝揮了揮手,連忙喊來李管事,一邊走一邊低聲沉聲問道:“我問你,昨晚是誰安排的碧碧去服侍寧禦史的!”


    “昨晚碧碧去服侍寧禦史了?”李管事呆了一呆,滿臉的詫異道:“回大人話,小人昨晚是安排的小翠的,怎麽變成碧碧了!”


    “可不是!”陳學藝緊咬著牙關,臉上的表情異常難看,想了想,忽然又低聲歎了口氣道:“唉,那苦命的孩子啊,究竟是怎麽想的。。。一定是自作主張要求的,竟然主動獻身給了那位年輕的寧禦史,自從我把碧碧接來咱們家以後,可從沒讓他幹過一點兒服侍人的活啊,待她如同親生女兒一般看待啊。”


    頓了頓,陳學藝歎了口氣,緊張地道:“不要讓夫人知道了,記住了沒有!”


    李管事連忙點了點頭,想了想,忽然又緊張地問道:“那麽老爺,昨晚您吩咐小的送往應奉局的那封信,還要不要送了?”


    “當然要送!”陳學藝捏緊了拳頭,緊張地道:“本官礙著寧奕的禦史身份,貿然取締了罰銀,若不讓應奉局的那幫人知道,我陳學藝豈不是自取其禍?隻有保住了我的官位,才能讓碧碧有一個好的出路!你懂了麽!”


    見李管事點了點頭,陳學藝搖頭歎了口氣,臉上的皺紋仿佛更加的深了,如同老了十歲一般,歎了口氣,自嘲一笑地道:“想我陳夫之已年近五旬,竟然還得來替碧碧當一當這個月老,不然。。哼!豈不是太便宜了那小子了麽!”


    又是一聲悲歎,陳學藝搖了搖頭,邁開大步,徑直往碧碧房裏的方向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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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衙後堂的一處僻靜的屋子裏,一個美麗的人兒正呆呆地坐在桌前,兩手托著那杏仁兒般的小下巴,呆呆地發著呆。


    隻見那女孩兒穿著一身婢女的著裝,滿腦門的皮膚已快皺到一起去了,小粉鼻微微地翹起,似乎正在想著些什麽。


    一想起那位年輕英俊又風度翩翩,且不失正義的年輕大人在自己麵前做出的那種種窘狀,碧碧臉上不由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陳老爹都得吃癟的人,落在我碧碧手上,還不是任由著我取樂麽。”碧碧心裏不住地想著,眼前不斷地浮出那個人的身影,風度翩翩,談吐文雅,卻在關鍵時能板起臉孔挺身而出為百姓做主。。昨天自從寧奕踏進揚州府台衙門裏開始,碧碧就一直在暗裏盯著寧奕的一舉一動,看著寧奕自從進了府裏以後,所做的那些事情,碧碧的一顆心思,早就係在了寧奕的身上了。


    鐵麵無私,公正廉明,不畏強權,風流倜儻,這位大人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這。。。這簡直就是我碧碧的天生克星啊!


    碧碧想著想著,一顆小小的心思不由得飛出了九霄雲外。


    正當碧碧不住地發著呆時,忽然門聲一響,隻見陳學藝滿臉怒容地推開門走了進來。


    “碧碧!”陳學藝臉上此時滿臉的怒氣,重重地關上門,低聲喝道:“碧碧,你昨晚好大的膽子!你。。你昨晚究竟做什麽去了!!”


    “服侍那位大人去啦。”碧碧笑嘻嘻地說道。


    見碧碧居然還笑的出來,陳學藝頓時眼前一黑,險些背過氣去,不由得一陣惱怒,猛地一聲重喝道:“你可是個女兒身啊!你。。你怎麽可以把自己的清白就這樣交付了出去!竟然還幫著那小子侍寢!你讓我如何麵對你九泉之下的雙親!”


    “陳老爹。”碧碧巧笑了一聲,拉住正怒不可歇的陳學藝的袖子,小女兒家似得擺了兩擺,眨了眨那一雙狡黠的大眼睛,清笑著道:“陳老爹放心,昨晚上侍寢的那個人,是小翠。”


    “是小翠?不是你?”陳學藝頓時有些糊塗,疑惑地看著微笑著的碧碧,驚疑不定地道:“怎麽回事?”


    “小翠進去以後,沒過一會就出來了,跟我說那位大人不識好歹,水一樣的黃花閨女陪著侍寢都不樂意。於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裝著小翠,讓府中的廚藝師父幫著做了點早點。。哼哼,那位大人好逗,被我碧碧製的服服帖帖的。”碧碧帶著有些驕傲的神情,揚起腦袋自豪地說道。


    陳學藝聽的不由得目瞪口呆,好半晌,終於如釋重負地大喘了一口氣,燦燦地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哈!!”


    看著陳學藝笑的如此開心,碧碧忍不住噘了噘嘴,兩手兒攥了攥手中的錦帕,好半天才扭扭捏捏地道:“那位大人。。陳老爹,能不能幫我問一問,那位大人家中可有妻妾。。今年已是什麽年紀。。”


    “這個。。”陳學藝愣了一愣,忽然老懷暢慰地大笑起來:“好,好!我們的碧碧長大了,哈哈哈,陳老爹都忘了,碧碧已經是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已經不在是當年那個又小又瘦的小丫頭了,哈哈哈哈!!”


    陳學藝笑完以後,不由的看著一臉惱怒的碧碧輕聲道:“不過,據我猜想,寧大人這麽年輕便已得皇命受封禦史,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這麽優秀的一位年輕人,恐怕早就有妻室了吧。。。”


    “沒關係。”碧碧臉上忽然又泛起了那一絲小狐狸般狡猾的笑容,狡黠地說道:“就算有了妻室,我碧碧也有本事把它鬧個天翻地覆,妻離子散,哼哼!”


    碧碧剛說完,陳學藝一口氣猛地嗆在嗓子眼裏,頭重腳輕,眼前一黑,險些又要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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