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臚寺雖然屬於大宋六部九卿中的之一,掌管外國使節來宋的種種接待事宜,然而終究還是一個清水衙門,並不向現在的外交部一般擁有極其重要的地位。恰似接待外國來使衣食住行等等的機構,所以鴻臚寺的內部結構看起來並不大,相反並且還有著一股淡淡的黴味。


    寧奕帶著頭走進了鴻臚寺裏,雖然室內已經被以極其快速的清理了一遍,有一些旮旮角角的卻扔難免遺留下來了一些滿是灰塵的遺跡,正中央的一張大桌子,後麵的一間室內是擺放文書的庫房,短短的兩個房間,便是鴻臚寺衙門組成的構成了,比起吏部,倒還真有些小巫見大巫的感覺了。


    “坐,大家都坐。”寧奕隨意地笑著,手隨意地一揮,大刺刺地往首座上坐了下去,得到了寧奕客氣的吩咐以後,諸位鴻臚寺的小吏小官們也就紛紛笑著依次坐了下去,翹著腿的,斜著坐的,滿堂歪歪扭扭的混成了一片。


    寧奕仿佛也絲毫不以為意,看起來,這位上官脾氣還是很不錯的,是個好擺布的角色啊。


    一時間,大家便也倒沒有對這位上官引起太多的重視,畢竟,在過往的經曆來看,鴻臚寺的少卿做官就如同走馬觀花一般的,就算是被貶了下來,也沒有幾天就能夠複任,要不就是自覺沒法做官,幹脆辭職了事得了。


    寧奕樂嗬嗬的笑著,一整張臉上如沐春風,笑的一派和氣生風,道:“本官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鴻臚寺新上任的少卿寧奕,對於鴻臚寺的一些要務,往後還需要各位兄弟多多說明,做的好的,本官有賞,做的不好的,本官自然也不會放過的。”


    “是是是,大人說的是。”堂下立即就是一片附和聲。


    寧奕這句話說的毫無一些煙火氣,仿佛就像是宣讀報告一般的走個過場,看到寧奕這個態度,眾位小吏們心中的鄙意更盛,一時間倒還沒把寧奕的這句話放在心上。


    盡管寧奕的名頭響遍江南江北,附帶的就連汴京城內也是一片熱鬧非凡,如雷貫耳。然而,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矣,一時間內,眾人倒也還沒有把那個名詫天下的鐵麵禦史寧奕跟眼前的這位看起來有些好欺負的主兒掛在了一起。


    “有功必賞,有過必罰,本官新官上任第一天,不知最近可有哪些要事,一一報與本官。”寧奕緩緩地出聲說道。


    哪知寧奕的此話一出,堂下紛紛一陣搖頭,寧奕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仿佛有些不經意地笑了笑道:“鴻臚寺乃是大宋六部九卿之一,又怎麽會沒有公事要辦?”


    “大人有所不知。”一個看起來約莫有二十七、八歲年紀的人站了起來,緩緩地說道:“鴻臚寺隻是掌管外國時節來訪時的接待等禮儀工作,即便是要來我大宋,也最少需要三個月的日程,故而鴻臚寺。。本身就沒有什麽事。。”


    “嗯。”寧奕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並沒有出賣他心中的那一抹失落,淡淡地說道:“那麽,近期,也沒有什麽事情嗎?”


    “這個。。”那人想了想,最終終於還是想起來了一件大事,急忙說道:“有的有的,遼國使臣不日到訪,負責接待工作的,自然還是鴻臚寺了。”


    “那就好。”盡管心中的失落已經無法避免,寧奕仍舊還是點了點頭,隨即道:“取公文過來,給本官看一看,順便。。嗯,還有鴻臚寺的開支賬冊!”


    那人臉上的表情瞬間一窒,一絲慌亂一閃而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是!”


    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逃過寧奕的眼前,寧奕慢條斯理的閉起了眼睛,暗暗地盤算著眼前的一切,隻是不多時,寧奕所要的公文和賬冊,便也就一並被送了過來。


    寧奕緩緩地打開公文,上麵所記錄的正是遼國使者耶律大石來訪,所雲的無非就是加深兩國友好關係等雲雲,寧奕低著頭微微地想了一想,前番得知女真人來使,然而文書上所述的,卻是遼人?


    思及此處,寧奕便暫且將此事放到了一邊,轉而翻起了關於鴻臚寺的一切開支和賬冊。


    然而,隻是寧奕剛剛將賬冊握在手中的那一刻時,寧奕明顯感覺到眼前的那人的身子猛地一震,於是淡淡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回大人話,卑職名叫羅永元。”羅永元小心地賠笑道。


    “在鴻臚寺裏,是什麽職位?”寧奕仿佛就像是拉家常一般,一邊低著頭,一邊與著羅永元聊了起來。


    “回大人的話。”羅永元強自按捺住心中的緊張感,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說道:“卑職乃是國信所的監管,專司與大遼使介交聘之事。”


    大宋鴻臚寺,說大不大,說小,事實上也不小了。鴻臚寺共有十院,分別為國信所、都亭西驛、禮賓院、懷遠驛、建隆觀、寺務司、傳法院、街僧錄司以及同文館,每院所司者各不同,而國信所正是掌大遼使介交聘之事的機構之一。可想大宋對於與遼國保持關係,究竟有多麽的重要了。隻是由於近幾朝以來,對於鴻臚寺的看重程度已遠遠不如太祖時期了,故而鴻臚寺的清冷和沒落,也實屬意料之中的事。


    寧奕不免微微有些失望,所失望的並非是遼國,而是女真人,初任鴻臚寺少卿,寧奕實在是太想得知一些與女真方麵有關的外交信息了,畢竟,親手製造了靖康之難的那個民族,是女真人而不是契丹人,所以寧奕從骨子裏就對大遼並沒有什麽太多的擔憂。


    事實上,寧奕不知道的是,關於女真人的部分信息,卻不應當問國信所,而應當詢問禮賓院,對於和女真人打交道的,最多的也自然當還是屬於禮賓院了。若是要問國信所,恐怕也無異與大海撈針。


    那時候的女真人,還沒有建立起那個所謂的大金國,名義上仍屬於遼國的藩屬,故而大宋的當政者們也自然不會將女真人當作國家一般進行外交對待,這也是寧奕對於曆史的認知產生些許的偏差,幸好,這並不影響寧奕對於往後曆史的發生和影響的所產生的判斷。


    然而,讓寧奕感到一絲微妙的是,眼前的這個羅永元,似乎顯得越發的有些緊張,羅永元的這一係列心理作用和動作行為,一切的一切都沒有逃過寧奕的法眼,可千萬不要忘了,寧奕的前世,可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刑警!對於察言觀色,就算是比起最老辣提刑官,寧奕也絲毫不會有所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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