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郭嘉聞聲色變,驚呼道:南麵穀口外就是通往函穀關的官道,這些人如何跑到我前麵去了


    李利劍眉緊蹙,雙眸微眯看向峽穀南麵,那是飛雲渡的出口方向。


    整個山澗蜿蜒延伸,全長大約十七裏,而繞路而行卻有四十餘裏,故而李利此行選擇這條捷徑,抄近路前往函穀關。


    如果渡河之後片刻不停留的話,李利一行兩萬餘人馬此刻已經走出山澗,正在趕往函穀關的途中。那麽此刻出現在南麵山澗的形跡可疑的不明人馬,非但不會暴露行蹤,還會出現在李利一行人馬身後,繼而尾隨其後前往函穀關。


    豈料天意難測。


    滕霄及其手下五百名親兵沒有與李利等人一起上船渡河,執意留在北岸殿後,耽誤半個時辰,一來一回延誤一個時辰,而後姍姍來遲。由此使得李利率領兩萬多兵馬一直滯留在飛雲渡北麵入口,從傍晚拖到天黑,遲遲不曾進入山澗,隻是派遣斥候先行探路。沒想到,斥候還真有意外發現,一股不明身份的兵馬竟然突兀地出現在李利一行人馬前麵,恰好雙方一南一北堵住飛雲渡山澗兩端。


    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黃河南岸是李利治下轄地,至少到此刻為止,還沒有落入諸侯盟軍的手裏。境內所有兵馬,不管是郡府兵也好,還是主力戰營也罷,全都是李利麾下的兵士。作為大軍統帥,任何一支兵馬調動都必須經過他的首肯才能出動,而眼前山澗南麵的這支卻極為怪異,突然出現在函穀關外五十裏的官道旁邊。而且還是夜間來此,不但不走官道,反而潛伏在官道北邊的山澗之中。


    李利十分篤定,這支兵馬絕對不是奉命前來接應自己的,因為他此前根本沒有下達過接應命令。


    既然這樣,那這股兵馬又是從何而來,意欲何為呢


    一念至此,李利突然想到有可能是自己麾下某個將領圖謀不軌,得知自己的行蹤後,提前率領部曲趕到飛雲渡南麵山穀口設伏。想將自己置於死地。可是他心裏暗暗將駐守函穀關的主要將領悉數梳理一遍,發現真正有權力調動大軍出關的將領並不多,而且都是自己非常信任的親信將領,非親信將領即使手中有兵馬,也沒有資格調兵出關。因為函穀關守關主將是高順。除了桓飛徐榮賈詡李玄和金牯等有限的幾個人有權臨時調動兵馬之外,其他人無權擅自調動一兵一卒。即便這些人抗擅自調兵。高順也不會開關放行。


    既是如此,那山澗南端的這股兵馬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世事之奇,莫過於此。


    沉思片刻後,李利招手示意斥候上前,沉聲道:你剛才說這股兵馬沒有打出旗號,行跡鬼祟。十分可疑。那你有沒有看清楚他們究竟有多少人馬,穿的又是哪種鎧甲,有沒有可能是我軍出關前來接應的兵馬


    呃斥候聞聲驚愕,既而急聲道:主公恕罪。末將帶領五十名斥候前去探路時,發現對方同樣撒出斥候警戒,而且人數不少,足有千餘名斥候,因此我等生怕暴露行蹤,沒敢靠近探察。不過對方兵馬不少,依次撒開,足足占據著四裏山澗,而且南端穀口地勢相對開闊,四裏長的山澗中足可潛伏四五萬兵馬。還有,他們穿著的戰甲不是我軍之中的暗青色半身鎧甲,而是灰黑色甲胄。因此,末將敢肯定這些人不是我軍兵馬,很有可能是諸侯盟軍中某個諸侯麾下的兵馬。


    哦李利沉吟一聲,這時才注意到眼前這名斥候並不是普通兵士,而是一名校尉,而且看起來很麵熟,應該是金猊衛營中的一名校尉級將領。


    你敢肯定這四五萬兵馬不是我軍將士,而是敵軍李利沉聲問道。


    這斥候校尉稍稍遲疑後,點頭肯定道:末將雖然還不能確定這股人馬到底是何來曆,卻能肯定這些人不是我西涼將士,一定是敵軍。


    嗯。李利微微頷首,既而招手示意李摯陳到二將上前,低聲吩咐道:子誠即刻帶領兩百名親兵攀上西麵山崖,從山頂上摸過去,探察敵軍人數和身份來曆。如果當真是敵軍潛伏於此,且人馬眾多的話,子誠派遣親兵回來報信即可,而你則要立即趕往函穀關,命令朔風營輕裝快馬前來攔截這股敵軍,務必堵住穀口,另外調集桓飛所部飛熊重甲騎兵隨後趕來增援。記住,最多一個時辰,我將率領兩萬步騎發起攻擊,因此你必須在一個時辰內趕到函穀關,而後調集大軍馳援於我。今夜我要讓這群狂妄之徒有來無回,全部葬身於此


    這諾,末將領命李摯聞言愕然,有心留在李利身邊保護主公安全,卻也知道眼下隻有自己速度最快,且擅長攀爬山崖,因此不得不恭聲領命。


    子誠不必擔心。李利頷首輕笑道:飛雲渡地形獨特,兵馬再多也是徒然,根本施展不開,因此我軍兩萬兵馬都嫌太多。現在我最關心的是,能不能將這股敵軍堵在山澗中一舉全殲,而這就要看你的調兵速度了


    若是一個半時辰內,你能帶領朔風營及時趕來堵住穀口,待飛熊兵到來,那這飛雲渡將是這個敵軍的葬身之地,令其插翅難逃。如果不能及時趕到,敵軍見機不對,肯定會逃走。如此一來,即使我們隨後派兵追殺,隻怕也很難將其一網打盡。可惜呀,之前留在身邊備用的幾隻飛鷹全都放出去了,否則今夜就能前後夾擊,讓賊軍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定能將其趕盡殺絕


    主公多保重,末將即刻出發聽完李利說明利害之後,李摯再不猶豫,揮手帶走兩百親兵。尋找地勢稍緩的山崖攀爬上山。


    目送李摯離開,李利對陳到下令道:叔至,你立即帶領五百名斥候大隊去前方給我盯住敵軍,注意行蹤,不可被其發現。另外,你設法抓一兩個活口,查清楚這股偷雞摸狗的賊軍到底是何來曆,領兵將領又是何人。切記,一定要注意隱蔽,斷不可暴露我軍行蹤


    諾。末將領命陳到恭聲應道,隨即帶上三百斥候與斥候校尉一起直奔山澗南端而去。


    待陳到等人離去後,李利扭頭看向身旁的一眾將領,赫然發現他們一個個麵露喜色,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眼見於此,李利啞然失笑道:看你們這架勢是準備大開殺戒呀不過現在情況不明。一切言之尚早。我剛才所做的安排不過是提前做好準備,有備無患罷了。因此你們高興得太早了,如果這股突如其來的兵馬是前來接應我們的將士,亦或是這夥人突然而來又匆匆而去,那我們可就是空歡喜一場。嗬嗬嗬


    眾將領聞言愕然,馬超神情急切道:不能吧剛剛斥候已經說過。山澗南端的兵馬足有四五萬人,若是我軍將士的話,沒有主公手令誰敢私自調動這麽多兵馬,難道他活膩味了。想造反


    語氣稍頓後,馬超接聲道:因此,剛才主公一番安排,顯然已經肯定出現我們前麵的這股兵馬不是我軍將士,而是蓄謀不軌的諸侯賊軍。既是賊軍,那就是我等一雪前恥的好機會。此番撤離河東實在有些窩囊,大家都憋著一口氣呢。不承想,我等剛剛渡河,就有敵軍自己送上門來,有這等殺敵泄憤的好機會,我等豈能錯過嗬嗬嗬


    說完話後,馬超滕霄張遼徐晃許褚和鐵簫郭猛等三十多員校尉級以上的將領,不約而同地開懷大笑。


    咳諸位噤聲,千萬別驚動了敵軍,否則會把他們嚇跑的郭嘉輕咳一聲,滿臉笑意地提醒道。


    呃對,軍師說得對,大家都小聲些,否則今夜沒有仗打了滕霄聞言附和道。


    待眾將紛紛噤聲後,李利從金猊獸王背上跳下來,徑直走到數十步開外的岩石上坐下,招手示意滕霄過來。


    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沒有露出破綻吧待滕霄靠近後,李利低聲問道。


    滕霄欣然點頭,輕聲道:主公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當。自從上次主公從冀州返回後,末將便與徐榮將軍開始著手準備,河東由我負責,河南各郡縣由徐榮將軍負責,借著諸侯大軍侵占司隸之際,將這些陽奉陰違的世家大族連根拔起,徹底清洗一遍。末將在河東留下一千名死士,其中五百名死士就是我手下的親兵衛隊,另外五百名死士也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勇士,雖不敢說以一敵百,卻足可以一當十。河東衛家此次已被末將除去,剩下的門閥望族主要集中在河內郡,如今我軍已撤離河東,他們立即就能開始著手清洗計劃。完成任務後,所得金銀錢糧一律就近隱藏,而他們也將潛伏下來,待我軍收複河東失地,再將他們招進軍中。如此以來,神不知鬼不覺,不會漏出任何馬腳。河南各郡也是如此,徐榮將軍一共篩選出兩千餘名死士執行清洗任務,一旦盟軍渡河抵達南岸,便立即開始執行計劃,萬無一失


    嗯,很好。李利輕輕頷首,低聲道:原本我還想做事留有餘地,希望他們能真正臣服於我,但此次河東衛家之事證明,這些人對我成見太深,利益對立,根本無法調和。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李某人心狠手辣了。不過此事可做不可說,隨著我們地盤越來越大,就需要大量文士治理郡縣,一旦此事宣揚出去,難保有些人不會心懷二誌,暗藏禍心。


    末將明白,一定妥善處理此事。滕霄心領神會地點頭應聲。


    嗯。李利微微點頭,仰望星空,沉吟道:世事難料,誰能想到我們居然在回家的路上撞到敵軍,而且還同在一條山澗之中。我隱隱感覺這股敵軍很不簡單,諸侯盟軍中敢於孤軍犯險的諸侯並不多,而真正與我軍勢不兩立與我李利結下大仇的諸侯更是屈指可數。因此,今夜飛雲渡中相遇,絕對是冤家路窄,仇人見麵


    冤家路窄滕霄聞言錯愕,既而神情一震,驚聲道:難道主公是說,此次孤軍深入的敵軍就是燒毀我軍糧倉的


    李利擺手插話道:現在還隻是猜測而已,言之尚早,等陳到探察回來,一切立見分曉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養精蓄銳,耐心等待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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