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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苑酒樓,坐落於大將軍府南門外的巷口上,與大將軍府僅有一街之隔,相距不過五十步。


    這是一家集歌舞和食宿於一體的酒肆,主樓是上下三層木製結構的大型閣樓,四麵銜接成一體,儼如後世的四合院。


    不過,這座四合院遠遠不止四棟閣樓,在正院後方還有八個別院,全是與主樓建築樣式相仿的兩層閣樓。


    這是半年前新開的一家酒肆,平時出入酒樓之人大多是大將軍麾下的一眾屬官和軍中將領,一個個非富即貴。


    南苑酒樓乍一開張,便是長安城中最耀眼的存在,吸引著無數世家公子和縉紳們慕名而來,其中不乏朝中顯貴,甚至於朝中三公九卿的公子長期住在這裏。而這些富家公子住進酒樓通常都不是包下幾間房,而是包下一個別院,連帶著隨行扈從和侍女都住進來。若不是這些別院隻租不賣,恐怕這些建築新穎的別院早已告罄,其他人再也別想踏入酒樓一步。


    這裏有長安城最漂亮的歌伶舞姬,也有醇厚香濃且有價無市的酒泉佳釀,還有詩賦大會和武術競技,乃長安城中絕無僅有的絕佳去處。


    每到夜幕降臨時,偌大的主樓大廳便座無虛席,整整三層四棟閣樓共計一千多個座位,卻是一座難求;很多人即便有錢也進不來。必須提前一天交足押金預訂才行。至於客房那就更不用說了,所有住店的客人是免費觀看歌舞表演的,因此很多腰纏萬貫的土財主便在這裏常年包下一間客房。省得爭著搶著在大廳裏爭奪座位。


    值得一提的是,在南苑酒樓中的所有歌伶舞姬都是賣藝不賣身,並且沒有人敢在這裏撒野,也無人敢於強迫她們。當然,如果她們自己願意則另當別論,不在酒樓的保護範圍之內。而這也是時下局勢所迫,很多青壯都戰死沙場了。使得男女比例嚴重失衡,從而造就了這種局麵。而且,這種趨勢還在持續。並愈演愈烈,使得越來越多的年輕女子走進煙花柳巷之地,藉此謀生。


    整個社會的現狀便是如此,並非某個人或某一路諸侯所能改變的。李利曾經對此深惡痛絕。還試圖取締這些烏煙瘴氣的場所。可等他深入了解後,方知取締這些場所很容易,卻會造成數萬乃至更多的女子難以生存下去,生計完全沒有著落。與此同時,很多無力成家的男人就會胡作非為,擾亂城中治安,反正他們是爛命一條,被關進大牢還有免費的牢飯可吃。隻要不砍頭便肆無忌憚。


    有鑒於此,李利便采取折中之法。對這些場所加以管製,並示意張氏開設大型酒樓,對一些身世可憐的女子予以保護,讓她們既能生存下去,又不至於毫無節製地作賤自己。這也是有感於現實的無奈,而采取的權宜之計,能照顧多少是多少,略盡人事而已,


    不求善行善舉,隻求問心無愧。


    此外,李利多次強行命令全軍將士娶妻成家,不僅僅是為了籠絡人心,也有這方麵的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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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樓雅間,糜竺和小妹糜環坐在圓桌旁,透過敞開的推拉滑動木門,看著一樓大廳高台上的歌舞表演。


    這裏的房間布局完全不同於時下的閣樓建築,主樓上的走廊不在前麵,而在房間後麵。因此,每個房間推開滑動門便能看到大廳中的各種表演,傍晚是歌舞,再過一個時辰便是詩賦鑒賞,午夜是半個時辰的武者競技。


    三天前,糜竺便在西樓三層包下五個房間,而他和小妹也隨之搬進了南苑酒樓。


    連續三天下來,糜環每天都盼著夜晚早些到來,然後坐在圓桌旁,撐著下巴觀看大廳表演。她白天睡到中午才起床,下午帶著扈從逛街,晚上便是聚精會神地觀看表演;天天如此,樂此不疲。


    第一天入住進來時,糜竺也被大廳高台上的表演吸引住了,一個晚上都看得津津有味,坐下之後便沒有挪動一下。第二天他雖然也想繼續觀看大廳表演,卻不得不考慮手頭上的事,於是他當天想盡辦法,終於在昨天下午在酒樓主事的引領下前往郿鄔見到了張氏,遂請求張氏代為引薦。


    半個時辰前,糜竺得到消息,張氏已經從郿鄔趕來酒樓,大將軍李利今夜也會來酒樓小坐一會兒。屆時,張氏會把他引薦給李利,至於能否成事便全靠他自己了。


    此刻,糜竺和糜環坐在雅間看著大廳中的表演,糜環看得全神貫注,不時出聲叫好。可糜竺卻沒有心思觀看歌舞,目光始終盯著大廳的北門,因為那裏距離大將軍府最近,若是李利今夜前來酒樓,必定從北門進來。因為北門一般不開,隻開正門,但今夜卻早早打開,顯然是為了李利的到來提前做好準備。


    咚咚咚輕輕的敲門聲傳進糜竺耳朵裏,他當即起身前去開門,卻見豐姿綽約的張氏和一位美豔可人的少婦聯袂而來。


    躬身將張氏和美豔少婦迎進雅間,糜竺邊走邊見禮道:糜竺見過大將軍夫人。這位夫人很是麵善,不知


    張氏笑盈盈地道:子仲兄年長,不必客氣。這位是我的義女,一月前已嫁於大將軍府長史郭嘉為妻。


    呃,原來是長史夫人當麵,糜竺失禮了,有失遠迎,還望夫人莫怪。糜竺連忙施禮道。


    郭嘉的妻室甄氏還禮道:叔父切莫多禮。妾身未嫁之時常在叔父府上叨擾,此番侄女方知叔父和環兒前來長安。若是早些得知,豈能讓叔父住在客棧之前多有怠慢,還望叔父莫怪。


    糜竺笑道:賢侄女言過了。我此來乃是公事。並非走親訪友,是以不敢擅自叨擾。來,兩位夫人快請入座。小妹別隻顧著看歌舞,看看誰來了


    兄長別吵,人家正看咦張姐三姐,你們怎麽也在這裏糜環很不耐煩地回應一聲,扭頭一看卻見張氏和她的三女兒站在自己身後。


    頓時。糜環毫無淑女形象地跳起來,挽著張氏母女的手臂,欣喜道:兩位姐姐什麽時候來長安的。小妹怎麽不知道呢


    糜竺聞言一臉黑線,暗道:小妹太胡鬧了,把張氏的女兒叫姐姐也就罷了,竟然將張氏也喚作姐姐。這輩分亂的


    當即。他佯作神情不悅地插話道:小妹休要胡鬧。為兄早就給你說過,你張姨現在是大將軍夫人,你甄姐是長史夫人,你如此胡亂稱謂成何體統


    張氏宛然一笑:子仲兄不必動怒,你我兩家通商多年,此前互有往來。咱們各交各的,環兒聰明伶俐,乖巧可人。以前便是這麽稱呼的,妾身覺得很好。為何要改大家都是舊識,近兩年來難得見一麵,子仲兄不必拘束,一如此前便是。


    這讓夫人見笑了。糜竺訕訕一笑,隨即邀請張氏母女入座。


    敘談間,張氏說起李利馬上就到,就安排在隔壁雅間,而她此來便是提前囑咐糜竺一些事情,以免糜竺不知道李利的喜好,一旦交談破裂,便會影響兩家結識多年的交情。


    然而,就在他們一邊敘談一邊看著大廳歌舞表演之時,原本對歌舞極感興趣的糜環卻悄悄走出雅間,並在門外張氏的貼身侍女的指引下,轉而走進了隔壁雅間。


    進門時,把守在門口的親兵正欲阻攔,卻被站在走廊上的李摯搖頭製止,於是糜環便很順利地走進雅間。乍一進門,她就看到兩個年輕人背對著自己,站在滑動木門前對大廳裏的歌舞表演評頭論足,有說有笑,口氣還不小。


    喂,你們兩個說什麽呢隨口招呼一聲,糜環信步走到他們二人身邊,擺出一副說教的樣子,指著大廳高台上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煞有其事地說道:看看人家跳得多好啊,你們兩個還在這裏說三道四,指指點點,不懂欣賞就不要亂說話。看你們這麽年輕,穿著倒是頗為不凡,錦衣長袍,應該是大將軍李利麾下的屬官吧我不得不提醒你們兩個,大將軍夫人就在隔壁雅間,你們倆身為大將軍府屬官就要懂規矩,怎能如此放聲大笑,萬一驚擾了大將軍夫人,你們擔待得起嗎


    不言而喻,被糜環好一番說教的兩個年輕人正是李利和郭嘉。


    眼見無緣無故闖進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開口便是一通指責,李利和郭嘉二人頓時便被此女給說懵了,彼此麵麵相覷,卻是大眼瞪小眼,一臉茫然。


    這時,李利的袖口被女子掀了一下:喂,就是說你呢,你看他作甚


    待看到李利神情愕然地轉過身來,糜環以為他嚇壞了,頓時忍俊不禁地撲哧一笑。隨即,她顧自走到早已擺好的餐桌旁坐下,卻見桌上擺著十幾道海鮮菜肴,而且已經有人動過了。


    你們兩個還真是膽大包天,大將軍還沒來,你們就敢先吃不過確實很豐盛啊,這麽大的蝦就連本小姐都沒見過,快一個月沒吃海鮮了。不介意的話,你們兩個也坐下來一起吃,若是大將軍怪罪下來,本小姐替你們擔著。


    說完話後,不等李利和郭嘉二人表態,糜環已經開吃了,那吃蝦的動作十分嫻熟,筷子輕挑便掐掉蝦頭,輕輕一壓蝦尾,鮮嫩的蝦肉便破甲而出,隨即便大快朵頤起來。


    這一連串的嫻熟動作,看得李利和郭嘉食欲大動,不由得喉嚨哽噎一下。這時,李利輕步走到她身邊,善意提醒道:海鮮生猛,你慢點吃,當心噎著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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