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墜落懸崖,此事驚動了每個國家,不出十日,天下人盡皆知。


    而段陽陽決定回到杭州城,怕二哥二嫂,二姨娘擔心笑笑,她也準備將湖中閣交給赤和小小打理,這樣就可以進京城陪大哥度過最難過的時光,這是她為大嫂僅能夠做到的。


    臨走之前,正好趕上了師父師母帶著雙生子回到京城,陽陽看見師父師母,還有雙生子,也放心了不少。大哥是一個絕對很有責任的人,他絕對不會做出讓別人擔心他的事情,尤其是孩子在這裏,會讓更加有勇氣去麵對。


    回到京城,二姨太抱著笑笑喜極而泣,她的寶貝孫女又回來了。


    二嫂臉色發白,看著笑笑真的回來了,也不由得鬆了一大口氣,安心了不少。


    不過,她最擔心的還是大嫂。


    “陽陽,快快與二嫂說說,聽別人說,大嫂是為了救一個小女娃才墜落懸崖的,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白羽抹著眼淚,緊緊的抓著段陽陽的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陽陽,快與娘說說,你大嫂現在找到了嗎?”


    段陽陽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了,也瞞不下去。就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白羽不由得瞪大了雙眸,震驚的念叨著,“生、死、未、卜?”老天,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段風紀龐大的身軀也是搖搖晃晃,沉痛的閉上了雙眸,可以壓抑著自己激動的情緒,“那你大哥現在怎麽樣?”


    白羽抽泣的問道,“是呀,離兒那麽愛冬兒,他怎麽承受得了?”放佛想到了什麽,白羽緊抓著段風紀的胳膊,心痛的說道,“夫君,咱們去京城吧!我要看看離兒才能放心。”


    段風紀連忙點頭,“好,好,我現在就去處理一下,咱們明日就起程。”


    二姨太抱著笑笑,不安的問道,“陽陽,懸崖下都找過了嗎?沒有你大嫂的蹤跡嗎?”


    段陽陽不知該怎麽和他們說,大嫂消失了,回到了屬於她自己的世界,現在隻能挑著他們放心的說。“懸崖下沒有大嫂的屍體,這隻能證明大嫂很有可能被人救走了。”


    二嫂抖動著嘴唇,“這真是太好了,希望老天保佑大嫂,可以平平安安的,吉人自有天相。”說到此處,她不由得輕輕地啜泣,“大嫂都是為了救我們笑笑才會這樣,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段昊宮在一旁輕輕的拍著程英的肩膀,輕喃著兩個字,“別哭。”


    段陽陽發現她這個二哥是真的成熟了不少,與以往判若兩人。“二嫂,別多想了,大嫂肯這麽做代表著她真的很喜歡笑笑,尤其這件事情因她而起,她若是救不回笑笑,這輩子良心都會受到譴責的。”


    程英含著淚搖著頭,“可是大嫂還有著身孕,她……”接下來的事情她已經不敢想象了。她隻能從二姨娘的懷中接過自己的女兒,抱在懷中貼了貼她的笑臉,輕聲的說道,“笑笑,我們一起祈禱你的大伯母,希望她能逢凶化吉,等到你長大了一定要好好的孝順她,你的生命是她給的。”


    她的話說的讓人難受,眾人都不禁紅了眼眶,在心中默默的為冬兒祈禱,希望她真的可以逢凶化吉,早日回家。


    *


    段陽陽將湖中閣的打理權全部交到了段小小的手上,然後由赤在中間協調,盡量把自己會的東西全部教給那個丫頭,最後也把自己這幾年的經驗全部寫到一個本子上,“這些東西,你要好好的去看,去揣摩,湖中閣就交給你來打理了。”


    段小小抿著唇,頗有些為難,“四姐,我,我怕我不行。”


    段陽陽義正言辭的說道,“不要怕,要相信自己可以,如果一開始連常識都不敢,那麽你一定會輸。如果實在忙不過來,就去找大姐,段瑩瑩在家閑著也是帶孩子,還不如讓她出來自食其力。”


    “啊?”四姐說話太有魄力了,大姐還不知道能不能答應呢?就讓她如此莽撞的去找大姐,難道她都不怕大姐夫會不高興嗎?


    “不用怕,我早就和寧海談過了,他不反對大姐出來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所以你盡管去找大姐,她一定會答應的。”這點倒是不用擔心,曾經她建設的提議過,大姐當時很感興趣,隻不過因為剛懷著孩子,所以就沒有說什麽,倒是她記在心裏頭了。


    “四姐,我發現你真的很有凝聚力。”會讓本來他們很陌生的姐妹凝聚在一起,抱成了團,不容易分開。她曾經就羨慕著別家姐妹團結,再看看自家姐妹一個個都恨不得揭對方的老底,她就嫌惡的要命,卻不曾想過其實需要每個人上前一步,解開心結,有什麽是不可以的?


    段陽陽笑了笑,“小丫頭,還沒有做出什麽豐功偉業就懂得拍馬屁了?快去看賬本,用我教你的算術方法,看看你能夠算錯多少?”


    段小小興奮的點頭,“好,我知道了。”她走出門外,“四姐。”


    “什麽?”


    “大哥沒事吧?”說句實話,雖然與大哥二哥不太親近,可是畢竟大哥沒有虧待過她,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她還會有些小小的擔心。


    “大哥隻需要時間,我想日子久了他就會沒事的。”


    段小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可是想起大嫂,她還是會有些小小的遺憾,其實大嫂的人挺好的,雖然住在同一個府邸,不常見麵,可是她一向是清淡嫻雅的女子,猶如雪山之中佇立著一朵雪白素潔的青蓮,讓人不自覺觀望敬仰。


    雖然那個時候多多少少對大嫂有些厭惡,可畢竟是流言所致,以為她是個貪圖富貴的女子,卻沒有想到她竟是一位高貴的長公主,麵對事實被揭開,她與大嫂之間總是多了一些負罪感。所以之後,她也就故意躲著大嫂,這才淡化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四姐,大嫂她……”


    段陽陽心中一陣酸楚,“會回來的,她一定會回來。”


    瞧見四姐如此激動,段小小也不由得重重點點頭,“嗯,大嫂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會回來的,大哥那麽愛她,她怎麽會不舍得回來呢?”


    段陽陽笑了笑,“好了,傻丫頭,快去忙吧!”


    送走小小不久,掌櫃的就跑來通告,“四姑娘,因為愛情的包間有一位步夫人想要見你。[]”


    聞言,渾身一震,步夫人?


    除了步亦然的小師妹,還會有哪一位步夫人指名點姓要見她呢?


    她本想直接拒絕到底,可是想著那個女人的執著性,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如今她與步亦然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也不怕她來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還不如今天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


    “好,我馬上就去。”


    段陽陽坐在梳妝鏡前,慢慢描起了眉,花了清麗淡雅的妝,由於真正段陽陽的容貌長得本身就很好,雖然輕描淡寫幾筆,反而脫俗絕倫,有著說不出的美。


    白柳英若是願意等,那就讓她等著,反正現在她也不會在乎步亦然怎麽想,怎麽做?


    換了一身水藍色的一閃,裙擺垂直而下,走起每一步輕漾出波浪的紋路,看起來煞是的好看。翠藍色的煙羅水袖上繡著銀色線紋的荷花,與她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相配,大有雲想衣裳花想容的感覺。


    她輕輕的推開了房門,連敲門都省下了,所以白柳英那張臉因為咬牙切齒便氣的要死的醜陋嘴臉還沒有來得及收回來,一下子就被段陽陽撞見了,看的如此清晰。


    白柳英沒有想到段陽陽進門的時候竟然不敲門,收回自己凶狠的嘴臉已然有些晚了,不過她就當做什麽也不知道,千萬不能壞了今天來這裏的目的。


    自認為擺出一副最和善的笑臉,話中帶著一絲的委屈。“段姑娘,我還以為你今日不會來見我呢?”


    段陽陽不得不承認,看見了方才那麽嚇人的嘴臉,現如今再看她的溫柔的笑顏,她不得不寒栗,有著雞皮疙瘩爭先搶後要冒出來的衝動。她率性一坐,說出口的話絲毫不帶一點的客氣,“說吧!今日找我所謂何事?”


    白柳英微不可微的蹙了一下眉頭,可能是始終看不慣段陽陽這般的野性灑脫,完全沒有一丁點的女孩子氣質,她斯文有禮溫文爾雅,最讓她生氣的就是放著她這樣的女人,師兄不喜歡,卻要喜歡段陽陽這樣的女人,簡直就是太不應該了。


    現在每每想起來就夠嘔的,尤其每次還要假意討好她,就更加心不甘情不願了。


    “段姑娘,難道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相處嗎?”


    段陽陽一聽這話來了興致,“我們怎麽樣相處了?”


    “就是你敵我鬥的場麵,你我都是師兄最重要,最在乎的人,若是讓他看見我們這樣,他該有多傷心啊?”說到這裏,放佛真的能夠感傷到步亦然的悲傷,這廝竟然就哭了出來。


    段陽陽覺得,這女人早出生了幾千年,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依照白柳英的長相,這流眼淚就和水龍頭似的,一扭就出水,準保是瓊瑤阿姨的首選女主角。


    不過通常她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女人,有些煩躁的說道,“拜托,你有事快說事,別每次見到我就和死了爹媽似的,哭哭啼啼的,不吉利。”


    白柳英的嘴角幾乎是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低著頭擦去眼淚,眼睛裏掀起了軒然大波,無數的仇恨席卷而起,最終被她一咬牙,全部咽回了肚子裏去,再次抬起頭時,已經恢複成了方才楚楚可人的模樣。


    “段姑娘,你不能這樣,師兄最不喜別人說話粗魯。”


    段陽陽蹙眉,“那該我屁事,如果你今日是來想要回你的男人,那我很明確的告訴你,我與步亦然之間從此是橋歸橋,路歸路,再也沒有任何一絲的交集,我想你找錯人了。”


    白柳英聽聞,連忙激動的擺著小手,“不,段姑娘你是在恨得誤會我了,今日我來這裏是希望你能夠回到師兄的身邊。”


    她不由得冷笑,希望自己回到步亦然的身邊,今日現身還用了步夫人這個稱呼邀請自己,這不是明顯著激怒自己嗎?這個女人玩爛的招數,是一點也激不起她的好戰個性,隻能說招數太低俗了。“步夫人,這樣套路咱們已經玩膩了,能夠換一個嗎?若是你今天來隻為了這件事情,那麽我必須要告訴你一點,別把別人的智商想的和你一樣傻b。你喜歡裝b,我還沒有那個閑工夫與你一起演戲呢?”段陽陽也不管白柳英是不是能夠聽得懂,說出口的話可謂是一點也不留情麵。


    白柳英嘴角一僵,實在接受不了段陽陽這般的粗魯,這樣的人一向是不配出現在她的世界裏。可是如今,她除了幫助師兄挽回他心愛的女人,她此刻已經沒有資格留在師兄的身邊了,除非她能夠留住這個令她厭惡到極點的人,或許師兄還會可憐她,留她在蕭然山莊。


    “段姑娘,我有了師兄的孩子,可是他卻日日留在這裏,不想回家,也不願意回家,所以我請你回去好嗎?你想怎麽樣都無所謂,隻要你能夠讓師兄高興,我就算是做牛做馬都心甘情願。”她說的委婉動聽,更讓不禁替她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不過卻沒有打動段陽陽,她挑了挑眉問道,“此事與我何幹?你抓不住男人的心,難道還要讓我幫你嗎?”沒有人知道,當她得知白柳英懷有身孕,她背在身後的雙手在不停的發抖。心中慢慢滲出一絲的寒意,冷冽的眸子發出清寒之光,有什麽東西在絕望。


    或者說是,不論真假,她心中已然要放棄。


    因為他的不聞不問,已經徹底傷了她的心。


    段陽陽冷冷一笑,“這些事情都與我無關,你現在應該做的是怎樣抓住你丈夫的心,而不是跑到我這裏乞求我留住你的丈夫。”


    “你……”


    白柳英想象不到世界上還有這般惡劣的女人,隻是段陽陽可能也沒有想到這世界上還有白柳英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


    段陽陽已經不再給任何好臉色,“步夫人,日後任何與令夫的事情莫要再來告訴我,咱們之間不熟,以後最好保持距離比較好。”


    檀香木的窗戶輕輕的搖擺著,本來關好的窗戶不知何時打開,一陣風拂過,房間裏赫然多了一個人,分明就是步亦然。


    淨白的娃娃臉上蓄滿了胡渣,此刻已經看不出曾經的瀟灑,甚至是俊朗,反而邋遢的讓人不想靠近。


    原本一雙晶瑩剔透的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有幾許淡泊卻化不開的淡漠,仿若與誰都有著不可跨越的距離,惟獨見到段陽陽的那一刻,他的雙眸才會綻放出絲許的驚喜。


    而這些,白柳英都看在眼裏,卻不由的記恨在心底。


    她努力這麽久,卻始終得不到師兄的喜愛,這一切都讓她無比的嫉妒段陽陽,憑什麽她可以,而她卻不可以,他們是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難道十幾年的感情都抵不過他們之間匆匆的一年之情,這讓她情何以堪?


    步亦然冷眸轉動,竟有著說不出的冷峭。“滾回去,你竟然膽敢踏出府邸一步?”


    白柳英渾身一顫,用力咽了咽口水,這個人不是她的師兄,她的師兄從來不會這般冷酷的對她,可是麵對這幾個月師兄的改變,她真的已經心力交瘁了,如果段姑娘能夠挽回曾經的師兄,她寧願躲在某個角落,默默的等待師兄的憐惜,哪怕如此她也心甘情願,就是不願意再見這樣可怕的師兄。


    那個總是笑著和孩子一樣可愛的師兄再也不見了,因為她的出現,把師兄變成了如此,公公婆婆也不待見她,她拚勁全部換來的一切竟是這般的可笑。


    白柳英在師兄毒辣的目光之下無處藏躲,最終低著頭匆匆的跑走了。


    段陽陽落落大方落座,伸出了一隻素白的小手,“你的夫人都走了,你還不走?”


    “她不是我的妻子。”


    “都一樣,總之是你的女人就對了。”她才不管那麽多,“希望你能夠管好令夫人,我這裏不是她想演戲就能夠來的地方,你們兩個人以後盡量少來。”


    步亦然心中一酸,“陽陽,若是我錯了呢?”


    段陽陽渾身一顫,拚命的阻止著她眼睛裏的眼淚,僅僅隻是讓它紅了眼眶而已,嘴角微微勾起,“步亦然,我是那種寧可負天下人,決不允許天下人負我的,當你決定不再相信我的時候,我就已經被傷透了心,你我之間再無可能了。你傷我的傷痕還在,每每想起來我都會心痛,所以我絕不希望我們之間因為這樣的事情日後有著永無止境的爭吵,而你此刻讓我卻步了。”


    他苦澀一笑,淡漠的眸子閃了閃,隱隱有水光,他深深的呼吸,“我等你回頭,不管多久,隻要你說一句話,我便生死相隨。”


    “……”她的回答是沉默。


    那雙素白的靴子踏出門外,最終是一腳停止在門外,另一腳在門裏,他有太多的東西不舍,也無法割掉,段陽陽一向是個性子倔強的人,隻要她想做什麽就必須要做到,所以這一次他知道自己真的有可能會錯過段陽陽。


    “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


    段陽陽動了動嘴唇,“這已經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原來他們之間可以連這樣的事情都可以不重要,他苦澀一笑,便不再說話,而是踏出包房,他怕自己再多一秒都會流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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