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想幾破天荒地朝木子峻點頭,然後站起身來說道:“木兄說得在理,擇日不如撞日。”


    “如此,便請鍾兄一道前往木府用膳,也好品嚐我木府珍藏的雪頂毛尖。”木子峻也微微點頭,雙手抱歉朝鍾想幾做了個請的手勢。


    鍾想幾朝陳氏施了禮,說道:“如此伯母的這頓飯,想幾隻能留著下次再來叨擾。”


    陳氏見鍾想幾跟木子峻二人似乎頗有惺惺相惜的樣子,點頭說道:“去吧。”


    木子峻跟鍾想幾二人並肩離去,陸真真站在屋內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木子峻進來了又走了,竟然看都沒往自己這邊看上一眼!


    “真真。”陳氏喚陸真真,柔柔笑了笑說:“你先歇著去吧,我到後院去瞧瞧整理一下。”


    三姐聽罷起身道:“我去幫幫你娘。”


    陳氏卻連忙伸手擋了她,“快別,還是回去瞧瞧柳月有什麽需求,不然可會落人口實。”


    “是啊幹娘,還是先回去吧,我去後院幫娘親整理便是。”陸真真覺得陳氏說得有道理,三姐是後娘,侯長生跟白柳月都是大人,很多事情懂得衡量比較,若心思不對,難免會說些胡話。


    三姐見陸真真跟陳氏二人都這麽說,也覺得她們兩個說得有道理便點點頭與她們一道出了屋門。


    送走陳氏後,陸真真回頭向屋內望去,見陸展賀拿著一本書在房內窗下聚精會神看著。心裏稍稍安心,真擔心他會因為阿全離開而變得沒心思學習,如今看到他這樣倒是很讓人放心,情況比阿全在時似乎更好些呢。


    “你就回房去歇著吧,身體還沒大好呢!”陳氏到門後拿了鋤頭工具。經過陸真真身邊時,低聲說道。


    陸真真跟在陳氏身後,“娘說的什麽話,我身子早就爽利了。”


    陳氏沒答話,隻溫柔笑了笑,走進那幾排早已枯萎的玉米地,動手就開始把那些枯萎的玉米梗拔掉。


    “娘。我這麽對爹……你可會傷心?”陸真真也幫忙扯掉枯萎的玉米梗,一邊動手做活兒一邊尋思著自己剛剛跟陸誌山的對峙。


    陳氏做活兒的手頓了頓,然後苦笑一聲:“傷心又有何用?他確實把我們母女幾人置之死地過,我們幾人命大不死,他確實已經沒有資格再幹涉我們。”


    陸真真做活的動作不自覺慢了下來,望著陳氏心裏暗想:她隻是嘴上這麽說,其實心裏……應該是很受傷的吧!


    “別想太多了。要是累了就回去歇著,這邊有娘親在就行了。”陳氏說著,加快手裏的活兒,似乎想以此來忘卻剛剛所發生的事情。


    “娘……”陸真真站直身子,看著陳氏問:“若有一天,爹一無所有來投靠我們,娘會怎麽做?”


    陳氏沒想過這個問題,在她心中,陸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到那種地步的。隻是她不知道,此時此刻的陸家。若不是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陸誌山又怎麽會親自出動來幹涉陸真真的婚事?


    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真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吧。”


    陸真真見陳氏如此,也不再開口說話,低頭繼續幹活兒。


    中午兩人隻是隨便吃了點熱乎乎的稀飯,然後便開始做活兒,馬上就冬天了,這個季節能種植的東西不多。隻能撒了些小麥種子,來年初夏時好收成。


    等兩人把那幾排玉米地整理好時,元下坊家家戶戶炊煙嫋嫋,陸真真在廚房裏麵燒菜,心裏邊暗自計劃著自己的那個提子糕。


    提子糕勢必要推行的,隻不過得一步一步來,先計劃好要怎麽做,才能把東西推行出去。[]


    抱著這個想法,陸真真始終沒有把提子糕推出去,轉眼九月到了,落葉紛飛時,吹拂在臉上的風已經顯得寒冷。


    陸真真研究除了提子糕以外的其他好幾種口味的蛋糕,加上之前幾種口味的蜜香餅,感覺如此早點攤已經不能再繼續按照目前這個運行方式做下去了。


    所幸的是,短短時間,已經把那時購買回來的荷葉用掉大半,餘下的荷葉隻夠在年前的冬季使用,如此,早點攤推出新產品的時間便定在了來年春天。


    九月份,天氣漸冷的同時,也到了木子峻的閑時,如今他教孩子們念書已經不再像剛來時那麽吃力。孩子們掌握了一些基本的字詞,很多內容他隻需要讀一遍,他們甚至都能很好地解釋出來,說明這些孩子們平時回去都有複習。


    陸真真自從上次病倒之後,便每天吃大夫開來調理身體的好,其實她不知道這不僅是調理她的身體,同時也為以後生兒育女而做準備,這還是陳氏悄悄與那大夫提的,當真是用心良苦。


    九月初九是重陽節,這天元下坊裏好多人來走親戚,也有的外出做工回來探望父母老人家的,陸真真這一次看到好幾個自稱是元下坊,卻麵孔生得很,聽名字倒還挺耳熟的人。


    這也見怪不怪,一般出去做生意,一走就是一年半載的都很正常,就如阿全一般,與楊逸一離開元下坊便是半年時間。陸真真一家到元下坊也不過這麽短時間,有的村民沒見過也是正常。


    好在村民們大多樸實,知道陸家是今年搬進來的,都過來串門子不說,有的還帶來了禮物,說是搬來時沒來祝賀,這會兒送個禮物來就當補回去。


    其實陸真真看得出來,大多是因為知道陸真真在城裏有幾個鋪頭,覺得物以類聚,這些人也是在外做點小生意的,手頭有點小資本,便與身邊那些手頭有點小資本的人走得近。


    陸真真也不拒絕,反正多認識一個人多一個朋友,總比擺臉色給人家看,以後在這邊做事不方便的好吧!


    九月九,鄉下習俗是要登高的,陸真真看著這附近的村民們都到不遠處一座叫重陽山的山頭去登高,心裏極激動,心想著來年這些個去重陽山登高的人一定都到自家麒麟山來了。


    中午陸家隻是隨便吃了點,因為晚上要做大餐吃好的,所以中午才這麽隨便。


    午飯剛過,陸真真才從屋子裏鑽出來,卻見到自家院子裏進來一個二十來三十歲的男子正張望著。男子看著臉色有點蒼老,可她卻還是看出來了,這個男子隻三十不過。他臉上留了短短的胡渣,一雙劍眉顯得霸氣十足,還有那雙劍眉之下炯炯有神的眼睛,更是令人無法直視。


    男子見到陸真真,雙眼一亮,走上前抓住陸真真的雙手有點激動地問道:“可是真真丫頭?”


    呃……叫得出自己的名字,莫不是以前認識的?


    “果然是真真丫頭麽?”男子抓著陸真真肩膀的雙手很用力,發著抖顯示他真的狠激動。“都這麽大了!”


    陸真真看著眼前這個感慨萬分的男子,心裏莫名其妙,見此人穿著不像市井小民,也不會是撒潑揩油之人,但是如此光天化日在自家院子被一個陌生男子這麽抓著肩膀……還是會有點尷尬的。


    “這位大哥,請鬆手,鬆手。”說罷,她掙紮開來。


    男子見狀,忙鬆開雙手,心裏有點自責,頭微微低下,盯著陸真真說道:“我太激動了,我太激動了。”男子說完,又追問:“你娘親呢?”


    陸真真心想,原來是娘親的舊識,這麽年親看著應該不是老相好,莫不是表姐弟什麽的?或者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


    “不知這位大哥是?”她偏頭看著男子,疑惑問道。


    男子正想自我介紹時,卻被突然望著陸真真身後的人發呆。


    陳氏站在陸真真身後,目光越過陸真真看向麵對著自己的男子,眼淚瞬間如斷線的珍珠。“弟弟……真的是你麽?”


    “姐姐……”男子低低喚了一聲,聲音卡在喉間,似乎此時此刻痛苦萬分。


    陸真真糊塗了,不是說陳氏的親戚基本都死被株連了麽?怎麽又多了個弟弟出來?


    陳氏繞過陸真真,快步走到眼前男子麵前,伸手探了探男子的臉頰,哭聲再也抑製不住,嗚嗚哭著伸手抱住男子。


    男子與陳氏的表情差不多,勝在沒有如陳氏那般哭得好不淒慘。


    看著眼前兩人的反應,陸真真逐漸明白了怎麽回事,陳氏曾經跟她說過,株連陳家時,她的胞弟因為年歲未到律例規定斬首年紀,所以被流放,想來眼前的男子便是那個被流放的弟弟了。


    也就是說,這個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的男子,是自己的舅舅!她今年十七歲,當年她五六歲,這個舅舅被流放時是因為年歲不夠,也就是說未到十五周歲,那麽此時過了十年,也就二十多歲……。


    可是看眼前的男子,怎麽看都不像二十多歲的人,陸真真的心突然一陣揪痛,這種痛是由這個身體發出的,這個身體正在難過!


    她的舅舅,陳氏的弟弟,想來陳氏應該不會再為自己沒有娘家人而傷心了吧!舅舅雖然臉比較蒼老,可是身材魁梧,一看便知四肢孔武有力,是個有力有氣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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