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十六歲踏入麗川這座城,掐指一算已經過去了五年。在這五年裏,馮雨瑤幾乎走完了另一個女人全部應有的經曆,從學校出來什麽都不知道,然後打工,結婚生子……。聽起來並沒有什麽異常,可她走的路都是另類的路,而且一次次站到懸崖邊上。現在,又被錢文勳逼得無路可退,轉身就是懸崖。


    花開無語,葉落無聲,她的青春已經悄悄地流逝在歲月裏。事太多,多得讓她喘不過氣來,以至於五年的時間在她的指間悄然劃過而不知。雖然歲月去得毫無聲息,可馮雨瑤的記憶卻在不停地撕扯她。每個深夜裏都是不眠的淒涼,她會透過那呆滯的軀體去感受正月裏還沒有完全散去透骨的寒意。


    就算是眼睛盯著電視或手裏拈著麻將,但心卻不知遊離在何方。這難道就是因為年少輕狂而賺來的歲月嗎?從來不曾有過什麽豪言壯語,從來就隻是期盼一份平安。可即使是這最簡單的要求,對於掌管馮雨瑤的命運來說也似乎有些過分。她也許生來就沒有資格去享受平平安安的生活,命運給她準備的幸福早已經在這五年裏散落在時間的角落。


    回首五年來所走過的路,每一分每秒都是不堪。每一個故事的開端都很美,但故事的結局卻都讓人心碎。沒有一條可以讓他看清方向的路,留在身後的也是一些散亂的追溯不到來源的腳印。眼前的破碎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收拾,一次次的退讓是否能夠喚回命運裏讓人欣慰的一麵。


    也曾想過要靠自己努力去尋找幸福,可總在給她幸福的人揭開麵具的那一瞬間將她的夢想擊得粉碎。也許就連她自己都已經不再認識自己,在她接下來的生命裏,歲月的鑰匙沒有機會再去捅開命運的鎖。


    每從街邊走過,看那快速經過的車輛。還有慢行的人們,他們的生活是否也會像她的一團糟。因為工作時間顛倒的關係,獨坐某個地方她總是能看日幕下的繁華。是不是要再做一次拚命的做最後抗爭?還是找個機會讓自己這卑微的生命不要再與塵世相互留戀?要麽從五樓的天台上跳下去,在空中劃出一道生命裏最美的弧線?


    從網絡上看到好多人都說人生如夢,夢如人生,可偏偏馮雨瑤的夢總是噩夢。而且還沒有醒來的那一天。生命裏早沒了最基本的理性,隻有黑暗的日子還有那無邊無際的飄渺。還有人說夢終究是夢,終有醒來的一天,可偏偏她無法醒來,總逃不出惡夢的糾纏。


    不知何時已經是蓬頭垢麵滿身創傷,其實從來到這個城市的第一天便已經有一把無形的刀架著她。而五年後的今天,她已經一無所有,原本還值得驕傲青春已經不再。那些在書本上看到的所謂美好,在她的世界裏隻能是幻化飄渺的虛無。


    可以怎麽樣呢?嚎啕大哭嗎?還是嚶嚶而泣?不論怎樣傷悲,她這顆已經支離破碎的心都無法再得到最好的撫慰。隻要回頭就會發現自己有多麽的淒苦。隻要看看現在就覺得自己有多麽的孤單,隻要看看未來,就知道明天的日子有多麽的渺茫。


    還好,既然是夢就終究會要醒來。經過了這五年來生活對她的折磨,總算明白了許多一直都不明白的道理。她所走過的路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荒誕,時間不會總停留在過去,不論痛苦還是美好。日子一天天向前。過去終將被塵埃所封藏,如果不去刻意想要挽留。那麽已經過去的就不會再重生。時間將會把一切吞沒,醒悟才是繼續走下去的關鍵。


    錢文勳不會給她想要的結果,無非就是用她心裏最脆弱的部分作為條件,來讓馮雨瑤一次次滿足他的無恥要求。也許再過一個月,即使馮雨瑤不眠不休用盡全力去接|ke,就算掙了再多的錢也無法如願以償。


    看透了他的把戲。就算再怎麽想見到兒子,可沒有辦法。要一味地聽這可惡的男人擺布,最終的結果也隻能是越陷越深。離開這個地方也許會好一點,可又害怕錢文勳會再一次找到。就算是離開了,她用什麽辦法才能再一次讓自己融入外麵的世界。


    問問程誌浩。也許他會有一些意見。畢竟他看起來並不像個什麽壞人,而且隻是她的一個piao|客而已。哪怕是他給不了意見,也不至於會將這方麵的話題透露給錢文勳。因為他們兩個人在現實的世界裏根本就是沒有接觸,沒有人知道對方的存在。


    “今天還是在公司嗎?”,馮雨瑤發消息給程誌浩。


    “是呀,有公司,這段時間可能都沒事做。”,程誌浩很快就回答了,因為他一直都掛著qq看電影。


    “那你們上班沒事做,工資怎麽辦呀?”,馮雨瑤覺得像他們這樣天天都不去上班,那工資豈不是沒多少。


    “按月的,一個月兩千多,有沒事做都是一樣。”,程誌浩是拿月薪的,不用擔心上班有沒有事做。


    “那麽好呀?哎,要是我有你那本事就好了,嗬嗬!”,馮雨瑤羨慕地說,對於她兩千多的工資是一筆很大的收入。要多少客人才有這麽多提成,按現在這個樣子下去的話是要拿那麽多錢又得等到夏天。


    “這有什麽本事,不就是個工作嘛。”,程誌浩顯得很謙虛。


    “那你一定讀了很多書,要不然哪會懂這些呀?”,在馮雨瑤看來,一定是要相當高的文化水平才能勝任這分工作,因為那是技術活兒。


    “哪裏,小學畢業就出來了!”,程誌浩倒也不打算隱瞞。


    “切,騙我幹嘛,高就高嘛,還小學,你以為我三歲小孩呀?”,對於程誌浩這樣的回答。她顯然是不相信的,一個小學畢業的人怎麽可能得到一份這樣好的工作。


    “想都沒想過要騙你,本來就是小學畢業。不過我出來的很早,在社會上學了一些東西。”,程誌浩解釋說。


    “那你就更厲害了,一定很上進!”。一個小學生能在二十幾歲就拿到兩三千一個月,不能不佩服他的能力。


    “努力加運氣吧!”,程誌浩評價自己今天之所以能有這個收入。


    “你二十三了是吧?”,馮雨瑤不知道是有問過還是猜的,反正就覺得他應該是二十二三的樣子。


    “是呀,說過的嘛,比你大兩歲。”,程誌浩知道馮雨瑤二十一歲,並且才剛過完生日沒多久。


    “真了不起。嗬嗬!”,馮雨瑤說:“我到你那個年紀的時候不知道在幹什麽,肯定一事無成。”


    “你男朋友呢?”,程誌浩突然問。


    “他呀,也在上班兒。”,這是一個彌天大謊,但馮雨瑤又怎麽能夠將實情說出來呢,那是萬萬不能的。


    “在哪裏上班兒。麗川嗎?”,程誌浩隨便問問。


    “在衝慶那邊。要是在麗川就好了。”,馮雨瑤隻能是句句地編下去。


    “做什麽的呀?”,程誌浩還真叫上勁兒了,這也不是故意的,兩個人剛認識能有什麽話講呢?無非就是相互打聽一下對方的一些事情。


    “在工地上做的!”,本來馮雨瑤想說一個好一點的工作。但一想自己這個樣子,男朋友的工作一定不太好。要是男人有一份體麵的工作,哪個女人還會出來做這個。[]


    “那很辛苦喲,我知道,以前我也在工地上做過。”。程誌浩說:“又苦又累,沒有個天晴下雨,隻要工地開工就要做。”


    “是呀,我聽他也是這麽說的。”,馮雨瑤附和他說。


    “那你怎麽沒跟他一起到衝慶去呀?”,程誌浩是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一個二十一歲的女孩會獨自一個人在麗川做小|jie,而不跟著男朋友一起。


    “不好意思嘛,我做這個他又不知道。”,馮雨瑤不得不這樣說,因為她已經在開始就撒謊了,隻能繼續編。


    “那你就不怕他知道了嗎?這可是很嚴重的事情。”,程誌浩很替馮雨瑤擔心,因為這對於他男朋友來說一定是不可以接受的。不僅她男朋友,就輪到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去麵對自己的女朋友偷偷背著自己做小|jie接|ke掙錢。


    “也許吧,所以不能讓他知道。”,馮雨瑤說。


    “哎,那也是,要他知道了一定會罵死你了!”,程誌浩說:“你其實可以做一份其它的工作不是嗎?隻要你願意。”


    “什麽都不會,哪能找到一份好工作。你以為我是你,那麽上進那麽有能力。”,馮雨瑤有些失落,她可沒辦法去擁有一份好一點的工作。之前試過許多次了,每次都沒能找到好工作,特別是在麗川這個地方。


    “你不找你怎麽知道?”,程誌浩不知道是不是在鼓勵馮雨瑤。


    “找過了,就是找不到,我之前剛來麗川的時候有在餐館做過。後來辭職了再就沒有找到過好的工作了,沒辦法要生活就隻能到這裏來了。”,馮雨瑤解釋自己為什麽會來這裏。


    “哎,也不知道要怎麽說才好,反正吧,我覺得你還是要找一份正經的工作才好的。”,程誌浩是這樣認為的,事情本也應該是這樣才對。


    “你有工作給我介紹一個嘛,隻要有個兩千就夠了。”,馮雨瑤開玩笑地說。


    “你主要是沒有什麽工作經驗,一般的話找不到這麽高的工資。工作倒是蠻多的,不過你要求有點高。”,程誌浩隻能明說,這樣的話如果她真要換個工作的話也不至於說他在騙人。


    “開玩笑的了,怎麽會讓你幫我找工作嘛,那樣就給你添麻煩了!說著好玩的!”,馮雨瑤本就沒有打算當真,隻是隨便說說。


    “不是添麻煩的意思,你可別誤會。是真找不到你想要那樣的工作,如果你隻要求個幾百塊或一千左右的話我就可以幫你問問。”,程誌浩看來還當真了,有些緊張起來。


    “真不需要,我隻是隨便說說。就算要找的話也是回衝慶那邊去,畢竟和他近一點不是嗎?”。馮雨瑤這樣一說,程誌浩就放心了。


    “哦,也是!”,程誌浩說:“那你平時有時間嗎?如果有空的話,我們可以出去玩!”


    “可以呀,就是怕耽誤你的時間。”。馮雨瑤有些不好意思。但內心裏單為這句話就滿足了,她不會真和他去玩,因為上當都已經上怕了。


    “天天有的是時間,就是一個人很無聊,如果你有空我們就一起出去。”,程誌浩說:“春天快要到了,可以出去走走,呼吸一點新鮮空氣是吧?”


    “好哇,有時間一定去!”。馮雨瑤嘴上雖然這樣答應,但實際上並沒有打算去。誰知道這又是不是一個騙局的開端呢?


    “那就這麽說定了,等我想好去的地方了就再來找你!”,程誌浩並沒有給馮雨瑤更多的時間去考慮,而是直接約了她。


    對於這樣的狀況,馮雨瑤有些害怕,因為就在與錢文勳剛認識的時候似乎有過同樣的情節。也許另一個人會覺得她的害怕是因為她太不會保護自己,太無能。但其實並非如此。馮雨瑤之所以害怕不是因為她的無知,相反是因為她經曆得太多。知道得太多。如果她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不曾被傷害過,那她一定會相信這個世界上都是好人。就在一年多前的那段時間,雖然被彭國源無情的欺騙和拋棄,但她還是在後來選擇了相信錢文勳。


    而就是那一次的相信,將她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對於這樣的經曆。還有那一路來的過程,太恐怖了,那是一種非人的生活,就是因為從相信他開始。生活就像一塘水,而水裏麵有許多魚。站在岸上隻為了魚而不知道塘有多深,等跌下去了才發現塘底的泥沙有多麽可怕。


    男人總是給她希望,然後又無情將她像物品一樣的丟掉。即使老了,時間是可以衝淡一切不好的記憶,但她心中的那一份痛始終會在。時時刻刻都會提醒著她,讓她害怕悲劇再一次的上演。


    在她的生命中,美麗的東西越來越少,而值得去收藏的事情一件也沒有。痛過的事情不能說,卻也不能忘。程誌浩的熱情讓馮雨瑤感受到了再一次的黑暗來襲,那是一種深不可測的黑暗。


    人總是這樣,一方麵和另一方麵是矛盾的。有時候,當她孤獨的時候會渴望被某個人理解;當她麵對這個人的時候,又非常害怕被他給看穿。有時候,當她累的時候會告訴自己心死了就不會累了;可當她麵對自己最原始的期望時又有一個聲音在呐喊讓她追求陽光。


    對於程誌浩的熱情,她隻是害怕卻並不反感。他就是一個piao|客,不隱藏不虛偽,並不像錢文勳當時將自己包裝得那麽清高。一個不懂得包裝和隱藏自己的人,可能不會設計一個精美絕倫的圈套。


    大約二月初幾的樣子,程誌浩來找馮雨瑤了。姐妹們都知道這個客人是一定會點馮雨瑤的,所以也沒什麽好搶。見他進來,隻是回頭叫了一聲馮雨瑤來:“你的客人來了!”


    現在是鍾點房,所以隻要在五樓不用下去。


    “下次你不要過來了!”,馮雨瑤說。


    “為什麽呀,來找你嘛!”,程誌浩不明白馮雨瑤為什麽讓他下次不要過來了。他說:“你要走了嗎,還是?”


    “哪裏,你隻要來這裏就是要付錢的。如果你……”,馮雨瑤的意思應該是如果他需要了,就可以將她帶到外麵去而不用讓陳姨知道,一來不用開房,二來不用給小費。


    “這可不行,到哪裏都一樣的。到別處去還不是要開房間,一樣要花錢。至於你的這一份是一定要給的,這可是你應得的。”,程誌浩看來並不想占她便宜。


    “可以到你上宿舍呀!不方便嗎?”,馮雨瑤覺得也許那樣可以。


    “如果是請你去玩的話,那當然行。不過……”,在程誌浩看來,如果是因為有生理需要而交易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到他的圈子裏出現的好。


    “對不起,我想多了!明白,也隻是說說。”。馮雨瑤收起了笑容。


    “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我公司看看,以後可以去玩的。”,程誌浩邀請馮雨瑤去他上班的地方。


    “不好吧,你方便嗎?”,馮雨瑤不敢相信他會讓她去上班的地方,那可就見光了。


    “當然可以。有什麽不方便的?”,程誌浩大方地說。


    “你不怕你女朋友知道?”,馮雨瑤其實根本就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


    “怎麽會呢,就算知道了你也不過是去玩玩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從程誌浩的話裏麵可以聽出來他是有女朋友的。


    “還是不要去的好,免得給你添麻煩。”,馮雨瑤不想去招搖,如果被他女朋友知道了是一定會產生誤會的。


    “她不在麗川。沒事兒!”,程誌浩說:“要在的話我就不會認識你了!”


    說得也是,要他女朋友在麗川的話,他就不會piao|女人了。當然就不會有機會認識馮雨瑤,所以他沒有說慌。於是她說:“下次吧,有機會一定來,到時候你可不能說不認識我喲!”


    “你覺得我是那樣人嗎?嗬嗬!”,程誌浩笑著說:“有機會就去吧!”


    說歸說。正事兒還得做。不知道為什麽,馮雨瑤有一種他本就是自己男朋友的感覺。而不再隻是接的一個客人。沒有那麽多抵觸,沒有那麽多冷漠,沒有那麽多無所謂。反而開始在乎他的感受,希望他能高興能滿足。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變化呢?或是一種潛意識的希望。這個不同於其它任何人的客人,不論是年齡還是話題以及對事物的看法都和馮雨瑤有許多相似的地方。他沒有像其它男人一樣的遮遮掩掩,更沒有將自己描述得多麽厲害。


    他是一個誠實的人。所有已經說過的話,隻要是能推測和證實的都不是謊話。


    “其實,我在麗川也沒有什麽朋友!”,程誌浩有些羞怯地說。


    “我也是,別看我們姐妹多。平時都隻講一些無聊的話。”,馮雨瑤也沒什麽朋友。


    兩個沒有朋友的人,在這樣一種特殊的場合裏表露自己對朋友的渴望,還真有一種他們兩個就是朋友的感覺。其實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並沒有那麽遙遠,更多的時候兩個人的距離在日常交往裏慢慢的醞釀,可也有時間一瞬間就近了。


    算是什麽呢?熟客?可似乎超越了客人的感覺;朋友?可又憑什麽呢?知已?卻對他隱瞞了太多。反正隻是覺得對方很親切,但又完全定義不了兩個人之間這種關係。


    “我們算是朋友嗎?”,馮雨瑤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關係,在自己拿不定主義的時候想從程誌浩那裏得到答案。


    “你覺得呢?”,其實程誌浩也搞不清楚狀況,雖然馮雨瑤不是她找的第一個小|jie,但她絕對算得上是第一個和自己聊這麽多的小|jie。


    “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看看我在你心裏是不是也算得上一個朋友什麽的。”,馮雨瑤很希望他能回答說是朋友,但又明白那是一種奢望。


    “那你是希望算呢還是不算?”,程誌浩無法直接給一個結果,因為他不確定猜測的結果是不是他想要的。


    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笑意,所以應該是很嚴肅地說。難道他很在乎她的感受,需要知道她的想法。


    這代表什麽呢,是不是說明程誌浩已經把她當作是朋友了。可這樣一種關係的朋友著實讓人很尷尬,以後怎麽去回憶這一段開始,怎樣麵對兩個人這樣的經曆。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房間要讓出來給其它的人用。這一次去了,不知道他還會不會來,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平時是可以聯係的。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將成為她一生中最為重要一個人,將伴隨他走過未來所有的日子。


    他不來的日子,兩個會時不時的通過qq聊天。馮雨瑤不再怎麽回到租房去,因為錢文勳隻要有錢花,也不會怎麽要求她回去。除非是又沒錢又沒女人了才會讓她留下來,其它時間她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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