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中心想,這次死定了,那一西瓜刀猛劈下來。雙腿一軟,人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娜娜回頭看一眼,見血噴湧而出,也嚇得跑不動了,雙手抓住一個小樹,那小樹那經得住折騰,搖晃了幾下,也隨她倒了下去。


    後麵追趕的那幾個家夥也被這場麵驚嚇住了,一個急刹車,齊齊站定,雙眼瞪得大大的。


    突然,張建中從地上爬起來,瘋狂地向前跑,見娜娜倒在地上,忙又拉她,卻怎麽也拉不動。


    “你沒事嗎?你沒事嗎?”


    “沒事,我沒事。”張建中一點也沒感覺到痛。


    “你流了很多血。”


    “不會吧?”他匆匆上下張望,“沒有啊!”


    “你肩上,你肩上都是血。”


    張建中一摸,粘乎乎的,一手鮮紅。


    “站住,你站住。”後麵那幾個家夥嚷嚷,“你殺了人,你要償命!”


    張建中回頭看,卻見那揮舞著西瓜刀的家夥在地上打滾,身上滿是血。怎麽回事?明明是他拿著刀追趕自己,這會兒,怎麽卻倒在地上,而且,還挨了刀。張建中記得,當時,好像是他向自己猛撲過來,挨刀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啊!難道,難道他並不是向自己撲過來,而是沒站穩撲倒在地,手裏的刀沒抓緊,反倒自己劈了自己?


    “償命,要他償命!”有人叫起來。


    張建中忙替自己辯護,說:“你們要搞清楚,刀一直在他手裏,是他自己摔倒傷了自己,與我一點幹係也沒有。”


    那幾個家夥才不管這些,撲了上來。


    張建中猛然想起那一次,在山尾村的小舞台上,他與宣傳部那幾個人同時撲向村長,卻被村長一個個打下舞台。村長用的就是黃氏太極,他也會黃氏太極,隻要拉開架勢,應該能對付這幾個家夥。


    這念頭一閃,張建中心裏是要自己施展黃氏太極的,但一見那幾個家夥b近,腦袋卻木了,眼睛卻花了,隻覺得拳頭滿天飛,手腳也不聽使喚了,隻顧抱頭往下蹲,完全是一副任人拳打腳踢不還手的窩囊相。


    他長這麽大從沒打過架,哪見過這種場麵,哪應付得了這麽突如其來的攻擊?本能告訴他,別傷著腦袋,別被這幾個家夥打傻了。


    那幾個家夥一點客氣,一陣拳打腳踢,打得張建中在地上打滾。


    “死沒有?知道什麽是死了吧?”


    “跑啊!叫你跑啊!”


    那幾個家夥越踢越起勁,像踢打沙包袋般,一陣“嘭嘭”聲。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娜娜一邊叫,一邊跳,“警察快點,快抓住他們。”


    那幾個家夥慌忙回頭看,哪有什麽警察?原來娜娜見張建中挨打,自作聰明地嚷嚷,希望能把他們嚇跑。


    “這臭娘們!”


    “別放過她!”


    那幾個家夥向娜娜撲去。


    張建中說:“快跑!你快跑,別管我!”


    他沒想到自己說話的力氣還很足,而且,剛才挨的一陣拳腳似乎並沒傷到哪裏。他很奇怪,怎麽會呢?到底怎麽回事?但是,他沒時間再想下去,隻想娜娜別被那幾個家夥抓住,她可是女孩子,被那幾個禽獸不如的家夥抓住了可不得了。


    娜娜沒跑,定定地站在那裏,眼裏沒有了恐懼。


    “你們過來,看你們誰敢過來!”


    那幾個家夥始料不及,還真被她鎮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突然,響起一陣汽車的馬達聲。


    “來人了,有人來了。”娜娜雙手插腰,一副英姿颯爽,“你們馬上就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馬達聲越來越近,像是汽車加足馬力往小樹林這邊衝過來。


    那是副縣長乘坐的吉普車。那時候,副縣長也沒有專車,但上下班縣府車隊總會派車接送縣一級領導,車上除了副縣長,還有幾位副書記和常委,經過水果攤時,見小樹林這邊有人毆鬥,警察出身的一位常委便說,過去看看。司機又是一位年青的武警退伍軍人,一踩油門就衝了過來。


    那幾個家夥見一輛吉普開過來,哪還敢戀戰,驚慌地四處逃竄,那位警察出身的常委沒等車停,就跳下車追了上去。


    “站住!再跑我就開槍了。”那常委大聲喝道,嚇得那幾個家夥像中了魔咒,一個個都站住了。


    “舉起雙手。”


    一個個又舉起雙手。


    車一停,那司機也跳下車,撲過去解了他們的皮帶,三下五除二,把他們都捆了起來,有一個家夥知道上了當,那常委手裏並沒有槍,想逃跑,司機更快一個箭步,一個擒拿,再一扭一壓,他的胳膊就脫了臼,痛得他“哇哇”叫起來。


    “你們睜大眼睛看看。”那常委說,“誰再跑,就像他一樣的下場!”


    副縣長沒想到會是娜娜和張建中,驚訝地說:“怎麽是你們?你們跑到這樹林子來幹什麽?”


    娜娜說:“是他們把我們追到這裏來的。”


    說著,便撲在老爸懷裏哭起來。


    張建中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說:“那邊還有一個,挨了刀。”


    大家朝著他看的方向看去,果然見一個家夥躺在地上。那常委走過去,輕輕踢了他一腳,見他動了動,說:“還沒死。”


    副書記問張建中:“是你砍的?”


    張建中說:“應該是他自己誤傷了自己。”


    副縣長關心地問:“你沒傷著吧?”


    張建中拍著身上的泥土說:“沒事,我沒事。”


    娜娜說:“他被那幾個流氓打得滿地滾,不是我騙他們,說有警察來,他們還不知會把他打成什麽樣?”


    張建中的臉紅起來,你在地上打滾丟人不說,竟然還是娜娜救了你。


    “去醫院,先去醫院再說。”副縣長叫司機先把躺在地上那家夥和張建中送去醫院。


    說也奇怪,在醫院,張建中進行了全身檢查,卻一點傷也沒有。


    “我並不是被他們打倒在地,是我為了避開他們,才倒在地上的,所以,他們根本沒有打到我。”


    張建中很有一種為自己昭雪洗冤似,但心裏也很詫異,明明挨了許多拳許多腳,怎麽會沒事呢?不會是黃氏太極的作用吧?自己倒地挨打那刻,運足內氣一一化解那頓拳打腳踢,因此,隻是傷了點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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