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見副縣長,張建中才知道書記出事了,幾乎如出一轍,不同的是,他張建中有驚無險,書記卻被人捉奸在床。副縣長還說:“晚上,你把那台彩色搬回去。”


    他的嚴厲張建中完全能夠理解,人家與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又幫書記幹了一件那麽見不得人的事。副縣長還不跟你劃清界線啊!


    其他幾個人也把彩電退了,旗幟鮮明地向書記暗示,他們不會幫他說好話,不會幫他渡難關。而張建中也被擺上桌,成了書記幹壞事的一員幹將。調查組長恍然大悟,原來建中同誌跑回城裏幹這種事,難怪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調查組很快離開了邊陲鎮,板上釘釘的事,調查不調查也清楚得很,隻是走走程序而已,不過,調查組長還是了解到了一些情況,鎮長在整個事件中,表現出了一種顧大局的胸襟,處理問題冷靜得當,否則,影響還更壞。


    在考慮邊陲鎮委書記候選人的時候,他提出了由鎮長接任,這是一個貌似很正常的事情,本來,前一任離開,就有人提出這個意見。


    副縣長無所謂,誰當邊陲鎮的書記與他都沒多大關係,都會敬重他這個聯係的縣領導。


    還是要征求書記意見的,畢竟他是前任,犯的隻是生活作風問題,跟工作能力沒多少關聯。書記當然不同意。他認為,鎮長是整個事件的幕後主使,認為他的顧全局隻是在演戲,就像他在縣委書記視察時一樣,製造事端又主動站出來平息矛盾。


    縣委書記非常氣憤,拍著桌子說:“你身上沒屎,人家想製造事端也製造不了。你自己弄出來的事,卻往別人身上推?你是不是還想說,那個破鞋也是鎮長讓你穿上的?自己一身毛病也不檢查檢查自己。”


    他在討論邊陲鎮委書記人選的縣委常委會會議上說:“鎮長在整個事件中表現是有目共睹的,他充分發揮了一個優秀領導幹部的作用,應該給予表揚,給予重用。”


    最後,他拍板決定,鎮長從邊陲鎮調到離縣城比較近的鎮繼續當鎮長,而那個鎮的鎮長卻調去邊陲鎮當書記。


    真正得益的應該是邊陲鎮的副書記,鑒於更有利於工作,書記鎮長中必須有一位熟悉本地情況的人,因此,提拔他為邊陲鎮的鎮長。


    書記調回縣城,在某一個局裏當副局長,排名在這個局所有副局長之前。


    不明底細的人,覺得也算合理,但書記清楚,縣委書記罵歸罵,還是聽了他的意見,至少,沒讓鎮長升上去,至少,自己那個副局長很快又可以扶正,因為,那個局長還有一年就退了,這就是他排名在幾個副局長之前的潛台詞。


    或許,或許是縣委書記視察時,送的那一萬塊起了作用,副書記也搭了順風車。


    至於張建中,隻是一個小黨委,根本不在縣委書記考慮的範圍。


    新書記到任,必不可少要找副縣長請示工作,也談到張建中的問題,副縣長說,這個同誌本質還是好的,但有點不辨好壞,跟著書記幹了一些不該幹的事,說明還不夠成熟,至於怎麽安排,還是你決定吧!你是鎮委書記。


    新書記摸不清他的話是真是假,在官場,不要以為領導說某某人的缺點,就是不喜歡那個人,就可以趁虛而入,有時候,他隻是向外人表現一種對自己人的嚴格要求。


    “我聽說,他跟你有一種特殊的關係。”新書記笑著說,“有些事,你就別瞞我了。


    “什麽特殊關係?別聽風就是雨。”副縣長要趁新書記上任改變邊陲鎮對他的誤會,“本來,我見張建中是縣委辦下去的幹部,對他多少有些特殊,結果,大家以為,我喜歡他,以為我要招他當女婿,搞得我有嘴辯。你這新書記可不要輕信謠言啊!”


    新書記心定了許多。要知道,新領導上任,最想換就是分管辦公室的那個人。辦公室是整個單位的中樞神經,上麵的事通過辦公室中轉,下麵的事通過辦公室上呈,這個人如果不是自己的人,新領導就會成瞎子聾子。既然,張建中與副縣長沒有特殊關係,動起來就沒顧慮了。


    副書記升上來當鎮長,空著出一個位置,新書記考慮的是從邊陲鎮提拔一個副書記,讓大家知道,他不搞山頭,不搞小圈子,但那個被提拔的人會不感他的恩嗎?很明顯,也是聽他話的。


    那個提拔上來的人,又空出一個黨委或副鎮長的位置,他就帶一個自己人過去填那個缺,這個人便用來分管辦公室,充當他的耳目。


    新書記選中了原來分管農業的副鎮長,提拔他當副書記,空出那個副鎮長的位置,卻沒有直接讓自己的人去填,而是把張建中轉過去當副鎮長,才讓自己的人當黨委,因為,從上到下都是黨委管黨政辦。


    新書記姓高。


    高書記找張建中談話時很誠懇,說他是從機關下來的幹部,理論水平高,更需要積累基層經驗,更需要與農民群眾打成一片,因此呢!從培養他的角度考慮,讓他分管農業這一塊,當然,還要給他壓擔子兼管經濟發展總公司經理一職。


    其實,那個總公司是虛的,成立沒幾天,就因為書記的倒台停止了運作,隻是縣委書記曾經肯定過,又不敢撤銷。


    “年青人嘛!多幹點對自己成長有好處。”


    “我服從組織安排。”


    不可能不服從,不就是多跑跑農村,多走走田埂,多曬曬太陽,不用動腦筋寫那些機關八股文也許是好事,說不準哪一天還可心拿起丟了好些日子的筆寫小說。


    這期間,聯係邊陲鎮的副縣長來看過高書記,說是來給他鼓勁的,說他是自己一直關注的鎮領導幹部,現在,到他的聯係點工作更應該責無旁貸地給予支持。


    “有什麽困難?你提出來,我一定盡力。”


    “這可是副縣長說的啊!大家都聽見的啊!”這是在黨政領導班子的會議上,高書記一點不客氣,說,“邊陲鎮什麽都不缺,就缺錢,說許多幹部手裏好幾個月的報銷單還沒報銷呢!”


    副縣長說:“怎麽會這樣呢?前書記也太不關心幹部嘛。”


    此話引來了好一陣聲討,指責前書記的聲音此起彼落,說他好高務遠脫離實際,說他不幹實事盡搞花架子,說他眼睛隻看上頭,不關心幹部群眾。說這些話的人,臉一點不紅,忘了自己曾經是舉手表決的一分子。


    最後,副縣長表態,要城裏幾個油水部門支持邊陲鎮兌現解決那麽些報銷單。


    自然,博得了大家一片鼓掌。


    副縣長還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說他的女兒很快就要出嫁了,到時候,一定請大家去城裏喝喜酒。這向大家提供了兩個信息,第一,你們該要給出我送賀禮了。第二,張建中並不是我的女婿。


    此時,班子一幫人才明白,為什麽沒有通知張建中來參加這個會。


    張建中一早就去轉農田了,先是騎單車,到了村委會,又乘手扶拖拉機,十幾公裏的機耕路,跑了一個多小時。


    本來,新鎮長還給他點小特殊,知道他與副縣長沒有關係,就覺得沒必要跟他走得近了,最明顯的表現就是,每次回縣城,他像普遍幹部一樣坐公共汽車,搖搖晃晃四五個小時,不是一定要回去,他也不回去了,反正也沒牽掛。


    (今天上傳兩章,如果鮮花超過二十朵,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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