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絆了一下,丁建朝前撲了幾步,老李忙衝過去拉他,丁建甩開他的手說:“你別拉我,我不會摔倒。”


    “還是我來開吧!”


    丁建抱著他的公文包說:“不用,不用。”


    “那我就不坐了,我打的回去。”


    丁建笑著說:“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怕死了?我開的車你都不敢坐?別說我喝了酒,我就是喝醉了,也不會出事。”


    “你算了吧!我要開,你自己走。我是絕對不坐你的車了。”


    老李站著不動。


    丁建走回來,定定地看著他說:“你真不坐?不坐我可走了。”


    “你走,你去赴湯蹈火,我也不攔你。”


    丁建“嘿嘿”笑,說:“你別以為,就你的命金貴,我的命也一樣金貴,而且,比你還金貴!你想想,我現在那麽滋潤,我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


    他動手來拉老李,說,“走吧!走吧!別磨嘰了。我把你送到嫂子那,還有事要幹呢!”


    “這都什麽鍾點了?你還去幹什麽?”


    “你去會嫂子,我就不可以找我的小蜜。”


    老李不高興了,說:“你別拿小萍跟你外麵那些亂七八糟女人比。”


    “這不都一回事嗎?”


    “一回事嗎?”老李抬腿踢他的屁股,“是一回事嗎?”


    喝了酒,沒平時站得穩,沒踢兩腿,他就站不住了,差點沒摔倒,丁建卻護著屁股往前跑,一邊跑,一邊說:“錯了,我說錯了。”


    兩人打打鬧鬧,就有保安走了過來。


    “你們幹什麽?”


    老李說:“我們鬧著玩。”


    “在這裏鬧著玩?不會是想偷車吧?”


    丁建來氣了,說:“睜大你的眼睛看好了,我們像是那種偷偷摸摸的人嗎?”


    說著,掏出車匙,“嘀”一聲按響遙控器。


    保安看了一眼那輛感應的皇冠,沒好氣地說:“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年紀?都這把年紀了,還在公眾場合鬧。”


    “有規定小青年才能鬧的嗎?我們這把年紀就不可以尋開心嗎?”


    保安懶得多羅嗦,說:“快走快走!”


    丁建一跺腳說:“你叫我走,我就走了?老子還沒鬧夠呢!”


    老李卻對保安說:“別管他,他喝醉了。”


    丁建說:“我說老團長,你怎麽站在他那邊?你難道還怕他一個小屁孩子?”


    老李忙說:“喝醉了,他真喝醉了,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此時,丁建走到保安麵前,手指點著他的胸說:“臭小氣,別以為你穿著這麽一身,就覺得自己很威風,就覺得自己可以在吆三喝四的,老子帶兵打仗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老李忙抱住丁建,對保安說:“你走吧!這裏不用你管,他由我搞定。”


    也許,保安知道他們身份不同於一般人,也許,保安見這種喝醉的人太多了,還是躲遠一點為妙,就對老李說:“你們別再鬧了,你們再鬧下去,我報警了。”


    “不要報警,不要報警,我馬上就把他搞定。”


    丁建大聲說:“報警,你報警,看看老子怕警察,還是警察怕老子。”


    一邊說,一邊想掙脫開老李,老李死抱住他不放,說:“你給我老實點!你他/媽的別在這發酒瘋。”


    丁建說:“你放開我,你別拉住我,讓我去教訓教訓那小子,真他死的狗眼看人低!”


    老李使勁推了他一把,推得他後退了幾步,一個沒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指著他說:“你看看你像什麽樣?這麽鬧,把人都招來看猴子一樣看你好意思嗎?警察把你帶回去,你他/媽的,很光彩嗎?再要你們局長來領導人,你以後還有臉見人嗎?”


    丁建坐在那裏好一會沒爬起來,包裏的手機卻響了。


    “我的包呢?我的包呢?”他東張西望。


    老李說:“夾在你胳肌窩呢!”


    丁建這才回過神來,摸出手機,“喂喂”地叫。


    老李提醒他:“收線了。”


    丁建也沒看是誰打來的,又掖進包裏,想要站起來,手機又響了。


    “媽的,打什麽打?”丁建發火了,摸出手機,很大聲地說,“你是誰啊!要打就打,別打打停停的。”


    那知手機裏卻傳來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火氣好大啊!在幹什麽呢?是不是又喝酒發酒瘋了?”


    丁建馬上蔫了,一臉的*笑,說:“沒有,沒有。”


    控製不住,一行口水從嘴角流下來。


    一看他那德性,老李就知道是誰打來的了。曾見過那個被丁建稱做“小蜜”的女人,頂多也就十八歲,眼圈畫得黑黑的,嘴唇抹得紅紅的,平平的胸卻故意裹得緊緊的,很艱難地露出一條淺溝兒。


    老李曾問:“哪撿來這麽個貨色?”


    丁建喜滋滋地告訴他,是在k廳認識的,別看她人小,卻鬼大。開始,老李不知道鬼大是什麽意思,後來弄懂,丁建說的鬼大就是功夫兒好。


    “你他/媽的,徹底墜落了。”


    剛才不是老李堅決反對,他還想把她叫來陪他們吃飯。別說和這種女人吃飯,就是在她說話,老李也覺得丟人。


    “我的小蜜叫我去她那。”


    “你去吧!”


    “你怎麽辦?”


    “我不用你擔心。”


    “你不會怕我重色輕友吧?”


    “我才懶得罵你這種墜落分子。”老李想起了什麽,說,“你別開車了,你也打的去吧!車就扔在這裏,等你酒醒了再來開回去。”


    丁建說:“我沒有醉。”


    他找車匙,剛才與保安爭執,不知車匙放哪個口袋了。


    “還有你那包也別拿去,放在車裏,別讓那小蜜把你的錢給偷了。”


    老李發現自己與丁建已經不是一個檔次了,不知是他的檔次高了,還是自己的檔次低了。男人越有錢越壞。


    男人沒有了約束,又有了錢,更是壞上加壞。


    坐在的士上,告訴司機說去南區政府大院,他就想,女人呢?女人會不會也變壞?


    以前總愛吃醋,擔心老婆紅杏出墻,後來這十年,對自己越來越有信心,又在興寧這麽個小地方,清澈得像一汪井,根本就不用擔心那麽多。現在,這江市,根本就看不透,再何況,現在的大環境大氣候多複雜,人的思想也複雜了,能沒有不打老婆壞主意的嗎?首先,那個方常委就很值得懷疑,跑了一趟興寧縣,就提拔她到南區來了。


    他會沒有個人目的?


    老李不否認大公無私,卻更知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僅僅因為更有利於工作,提拔某一人,已經少之又少了。當然,提拔時都說得很無私,心底下沒有不為自己考慮的。首先,被提拔的人是自己人要聽自己的話。


    郝小萍聽方常委的話聽到什麽程度?這是老李最揪心的。


    去南區報到前,老李送給老婆她的一句話:“可別幹出對不起我老李的事啊!”


    老婆橫了他一眼,說:“又發什麽神經?”


    老李說:“我時不時會給你一個驚喜。”


    上一次,他就給了她一個驚喜,晚上十點,拍她的門。


    郝小萍問:“你怎麽也不打個電話?”


    老李說:“我來見你,還用請示嗎?想來我就來了。”


    “這就是你說的,給我驚喜吧?”郝小萍說,“我怎麽感覺像突然襲擊?”


    老李“哈哈”笑,說:“你用詞不當!”


    郝小萍就繃著臉說:“你智商也太低了吧?我要幹壞事,還會弄到這裏給你抓現形?”


    “那你覺得,那裏更完全呢?”


    “去酒店開房最完全。”


    老李搖頭說:“你就不怕酒店裏的人知道你的身份,抓現形搞敲詐?那可是一抓一個準,更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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