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盈盈一笑,道:“臣妾前世名字已經忘記,這一世還沒有名字,帝尊賜我什麽名諱,那我就叫什麽。”


    小寶想了想,笑著對她說:“既然你是在夢中與我相見的姑娘,那我就叫你夢娘吧!以後還會不會見到你?”


    女子盈盈一笑,站在床前對著小寶施了一個萬福:“謝帝尊賜名!”


    小寶想扶她起來,可是苦於全身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使不上半點力氣,隻好乖乖躺著。


    女子輕掩小嘴,笑著對他說:“帝尊隻有將心丹練成冰火靈嬰,才能跟在夢中相會!”


    “冰火靈嬰?”小寶奇怪的看著女子,好像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名字,訥訥的問她:“是什麽來的?”


    女子笑的花枝亂顫,嬌嗔的在小寶的腦門上摁了一下:“帝尊居然連自己神技所有經曆的幾個境界都忘記了!”


    女子幹脆躺在了小寶的身邊,豎起自己的蔥白玉指,對他說:“武人以武技提升心丹,一直到修煉到成為神仙。他們由元氣升為元丹,再由元丹煉成元神,這樣他們就已經升為神仙了,這是他們的元神就會轉化為靈丹!一直等到他們把靈丹煉成靈嬰,就算是大圓滿了!”


    小寶點點頭,靜靜的躺在夢娘身邊,聆聽著她的講解。這些是他在淨水蓮座都沒有聽過的。


    夢娘扭過頭癡癡的看著他繼續說:“而帝尊卻是以心丹來領悟神技,煉丹為主,練功為輔。無人可知帝尊煉丹的途徑,我也隻知道關鍵的一個階段,那就是冰火靈嬰!帝尊練成冰火靈嬰,才可以靈神出竅,進入自己的心中的大宇宙,修煉更高級的神技!”


    小寶聽的目瞪口呆,想到自己現在除了會瞬移術和攀爬術,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從淨水心訣上悟出的功夫天罡氣盾,其他真的是一無所知,要練到靈神出竅,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看到小寶沮喪的模樣,夢娘雙手托腮,側身看著他說:“帝尊不必氣餒,隻要您勤加練習,像之前一樣,感悟靈丹和宇宙之間的微妙聯係,再多打上幾場架,從戰鬥中得到突破靈丹的契機,這樣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達到冰火靈嬰的階段的!帝尊加油,我相信您!”


    看著她可愛的模樣,小寶真恨不得將她摟在懷裏親個痛快,可苦於無法動彈,也隻能老老實實的躺著。


    夢娘盈盈一笑,起身戀戀不舍的看著小寶說:“帝尊,我要走了!等帝尊練成靈神出竅,就在夢中為夢娘重塑肉身吧!”


    小寶戀戀不舍的看著她問:“我還能見到你嗎?”


    夢娘身形消淡,已經幾乎看不清楚了,隻有甜美的聲音還在房間縈繞:“臣妾會一直守在帝尊身邊的,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小寶想拉著她,胳膊一抬,居然真的坐了起來,全身又恢複了力氣,心中一喜,脫口大叫:“你不要走!”話一說完,猛然驚醒。


    呆呆的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小寶有些鬱悶的甩了甩頭,喃喃自語:“難道真的是一個夢?”


    “過了這條螭江,就是攬月城了。”龍角站在江邊,指著對岸對小寶眾人說,“從攬月城往南,先到逐鹿鎮,再上霸王崗,沿翠竹溪一路南行,以現在的腳程,不出半個月,就可達越州城。”


    蔚兒呻吟一聲,撅著小嘴說:“還要走半個月啊?哥哥,為什麽不讓雪狼放開速度跑呢,這樣幾日便可到達。”


    小寶微微一笑,知這小妮子從小沒吃過什麽苦,經過這些日子的奔波,原本對闖蕩江湖的新鮮感已經消磨的差不多了,要不是因為一心要跟隨自己,估計早就打退堂鼓了。


    於是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小手說:“如果讓四獸先行,三殘兄弟怎麽跟?我們是一家人,既然一齊前行,就要一齊到達,誰也不許掉隊!”


    蔚兒咬著嘴唇:“哦,我知道了。可是我們可以雇輛馬車啊,那樣腳程也比現在快一些。”


    雀舞盈盈一笑,看著蔚兒說:“我們身上的銀兩,還夠三天的食宿。”


    蔚兒一聽,瞪大雙眼“啊!”了一聲,盯著雀舞說:“那我們三天後怎麽辦?”


    蝶軒沒好氣的說:“還能怎麽辦,想辦法掙錢唄!傻小子見人就送錢,把自己當成了慈善家,搞的我們現在窮的叮當響,那有什麽辦法!”


    小寶神色一整,眼睛看著麵前的滔滔江水,喃喃說著:“他們也確實可憐!”


    從落陽穀出來,眾人走了幾日,沿途盡是破村荒店,就算有人家,也是老人孩童,個個麵露菜色,饑餓哀嚎。


    小寶眾人詢問之下,才知還是因為寅皇大征涼玉綱,官員借機民間斂財,凡青壯男子都被強征去做苦力,稍有不從,便被扣上一頂“違抗聖意,意圖謀反”的罪名,抄家滿門,發配充軍!


    小寶眾人雖滿腔怒火,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拿出身上銀兩,救濟一些實在無力養活自己的百姓,所以到現在,眾人身上也所剩無幾了,可大家誰都沒有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雀舞白了蝶軒一眼:“又來怪小寶,你自己給的比誰都快!”


    小寶哈哈一笑,轉身對眾人說:“沒了銀兩,我們去掙,有的是力氣!那些孤老孤小,有今日沒明日,眼看不管,良心不安!”


    這句話說的豪氣幹雲,三女俱是看的一癡,蔚兒小聲對兩位師姐說:“姐姐,我發現小寶現在越來越像個男人!”


    柴宇莫名其妙的問她:“主人以前是娘娘腔不成?”


    蝶軒“呸!”了一聲,一腳踹在他身上,大罵:“你才娘娘腔!”


    雀舞笑著說:“以前的小寶,就像一張白紙,什麽都不懂,單純的像一個孩子。現在,確實變了很多。”


    蔚兒點頭說:“有時候像雀舞姐姐那樣,對人溫柔和順,有時又像蝶軒姐姐,做事雷厲風行。”


    雀舞點了一下蔚兒的鼻子:“有時還像妹妹,乖巧可人。”


    蔚兒小臉一紅,低著頭辯解:“哪裏有,臭哥哥就會欺負我,才不可人。”


    “哦?”蝶軒一聽,立即陰陽怪氣的說:“那以後看到傻小子再買些小玩意,我就搶了去,反正給了別人也落不下好!”


    蔚兒臉上的紅霞都漫到了耳根,想不到小寶每次偷偷塞給自己一些好吃的好玩的東西,都被別人看到眼裏,隻是誰都沒有點破而已!


    此時被蝶軒當眾揭露,可把她羞的恨不得催促雪狼飛奔而逃,可麵前是條大江,她又能躲到哪裏去?隻得把頭埋在胸前,細弱蚊聲的說道:“蝶軒姐姐壞…”


    眾人哈哈大笑,卻聽前麵小寶說:“那裏有個渡頭,還有人在登船,我們過去吧!”


    眾人隨著小寶的手勢一看,果然在不遠處有幾個人站在江邊的一塊大石上,那大石伸進江中足有丈餘,石上平坦,可站數十人,倒是一個天然碼頭。


    小寶扭頭對肩上的雷燕說:“去告訴風鷙,我們要渡江。”


    雷燕“啾”的鳴叫一聲,竄上了天空。


    蔚兒仰頭說:“還是芽兒舒服,騎著大鳥到處飛,也不怕嚇著別人。”


    雀舞掩嘴輕笑:“尋常狼豹讓人見之已是唯恐避之不及了,冰豹與雪狼又是靈獸,體積都比同類大了一倍,當然更讓人驚恐,這就是小寶盡量舍官路走小道的原因了。”


    龍角把單手把行李往肩上一抗,對眾人說:“主人,各位姑奶奶,咱們去碼頭吧,我看江中那條船,便是渡舟了。”眾人點頭,一起往渡頭趕去。


    大石上站了五六個人,一人肥頭大耳,穿一身深紅色綢袍,挺著大肚子,神色倨傲的站在最前麵。


    他的身後站了兩個中年人,左邊一人尖耳猴腮,腮邊有顆痣,痣上還冒出幾根毛,此時正拿著一把蒲扇,陪著笑臉為胖子扇風,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


    右邊一人身形瘦小,麵容陰鷙,手拿一把紙扇,不緊不慢的在胸前搖晃著。


    三人身後足有兩丈,站著幾個人。


    一個是六十多歲的老漢,滿臉皺紋,佝僂著腰,渾身的衣服補丁疊著補丁,破爛不堪。


    另一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一席青衫,相貌英俊,隻是雙唇緊抿,神態傲然,一副脫塵出世的模樣。


    還有一人是三十多歲的婦女,眼睛躲閃著看著眾人,一接觸到那拿紙扇的中年人一雙淫邪的目光,嚇得渾身一顫,緊緊抱住了懷中的孩子。


    小寶眾人剛踏上大石,那些人都察覺了,一起扭頭看來,頓時大驚失色。


    那胖子看到冰豹和雪狼,臉色一變,嚇的後退兩步,可一看到二獸身上所坐女子,雙目大睜,就再也不肯移開視線,肆無忌憚的盯著三女的臉龐,眨都未眨一下!


    小寶走到老漢身邊,對他和旁邊的婦女輕聲說:“老爺爺,這位嬸嬸,不用怕,它們不咬人的。”


    那老漢和女人卻還是嚇的連連後退,小寶無奈,苦笑著對雀舞幾人聳了聳肩,自覺退後幾步,跟他們保持距離,以免嚇壞了人家。


    那青衫人隻是掃了一下小寶眾人,再次扭過頭去,似是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一般,負手而立,看著江中愈來愈進的渡船。


    蔚兒扯了一下小寶的衣袖,小寶扭身問他:“怎麽了,蔚兒?”


    蔚兒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興奮的說道:“我剛記起來,爹爹曾經說過,攬月城太倉米店的老板周善人是他的朋友,我們正好可以去拜會他,說不定還能借些銀兩呢!”


    小寶微微一笑,對蔚兒說:“拜會師父的朋友是必要的,但是借銀兩之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們有手有腳,可以自己掙。”


    蔚兒“噢”了一聲,甜甜笑著:“哥哥說怎麽樣,就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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