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哲兩天的敢戲,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別墅,一路走過客廳到樓上,都沒看見蘇淺的身影,也是,那樣的羞辱她還有什麽尊嚴留在這?人要學會識相。泡了個清酒香薰熱水澡,走進儲衣櫃,卻發現那些弄亂的襯衣已經各歸各位,收拾的井井有條,就像什麽都未曾發生過一般。嚴清哲赤裸著身子,隨意的在衣櫥裏翻弄著適合自己心情的衣服,卻瞥見衣間外一個影子映在地板上。挪動了幾小步,赫然看見蘇淺背過身子立在外麵,手裏抱著一堆剛換洗好的衣服。


    嚴清哲突然心裏不知怎麽的舒了一口氣,慢條斯理的換上一件寬胸的針織毛衣,緩緩的走出衣櫥間,不冷不熱的扔了一句:“午飯不用叫我了。”然後就徑自上樓了。


    蘇淺看著嚴清哲漸遠的身影,心裏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尷尬的紅暈慢慢的在她臉上散去,小心的將洗好的衣物有條理的掛好,腦子不敢多去想那些刺眼的畫麵。三笑而忘,蘇淺總是對自己這樣說。


    嚴清哲回到房間,一疊鮮紅的紙幣和一些零碎的硬幣赫然映入眼簾,他坐在床邊將錢細細的點了一遍,對錢這東西他從來不上心,但琉璃盞裏的這些鈔票像是一種諷刺般,咆哮在這樣靜謐的房間裏,還有那些零零碎碎的紙幣,像開口對自己叫囂一般:我是你的錢!我是你的錢!仰在寬大的床上,看似安靜的房間卷起了狂狼,讓嚴清哲久久不能平撫下來:蘇淺,是我低估了你?想起那天她和嚴清平的笑容,那個笑如蛛絲般纏繞在他的腦海的深處,他不得不承認,短短的幾日,蘇淺越發引起他的探尋心,究竟她還有多少麵能激起自己那顆本已腐爛的心,能讓這顆淹沒在過去的心慢慢的搏動起來。


    嚴清哲在一串深思中瞌上了眼眸,醒來時一窗金黃的陽光撒了半個屋子,透射出七彩的光暈特別的耀眼。流離著渙散的思緒,走下樓,從冰箱拿出一瓶chateldon礦泉水,潤了潤自己幹渴的喉嚨,緩步朝落地窗外的花房走去,手中的藍瓶卻凝在了空中,視線久久的鎖在窗外那一片斑駁中:青絲垂繞,水眸晶瑩,朱唇微啟,纖指如玉,一壟米色的環在她粉琢的側臉旁,一抹絲甜掛在蘇淺的梨渦邊,手中的紅絲絨像飛舞的綢緞穿梭在她指間,在陽光下拉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微風徐徐而過,撩撥著絲許長發隨風蕩漾,不時將手中的小包湊近鼻息邊輕嗅著,如醇酒般將那絲香甜醞釀的更加香甜。嚴清哲像下了定身咒般立在那,寸步都動彈不了,目光割舍不下窗外那一影俏麗。


    微微的掉轉身子,蘇淺眯著眼無意的掃過落地窗,嚴清哲如炬的目光正好對上,心頭隻是一慌,手中的針失了準心紮出了一滴朱紅,手裏的熏香包順勢一滑,將內瓤都摔出來。蘇淺輕蹙著眉頭,含著麻痛的手指一路小跑進了客廳。


    “嚴先生,有事?”蘇淺剛那副恣意的隨和,在他麵前換上了一副嚴謹的冷漠,嚴清哲心裏像揉著麵疙瘩般,他不喜歡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若要一個人真心的臣服,那就要打垮他的尊嚴讓他知道什麽是屈服;蘇淺,我們有的是時間磨。


    “餓了,想吃點生魚片,你去準備吧。”嚴清哲清傲的眼神拂過,像在皮膚上敷上了一層冰,望著這樣高傲的人走向客廳的背影,能期待他能自己多少仁善?


    吃生魚片需要碎冰鋪底,沒有攪冰機,蘇淺隻能握著刺骨的冰,用小刀一點點在冰塊上磨著,刨下來的冰渣子很快就化成了水,不能用,卻隻能不厭其煩的刨著,然後放進冰箱裏冷藏著;等蘇淺將生魚片擺上水晶盤上,一雙瑩玉般的雙手已經凍的通紅,瑟瑟發抖。控製著發抖的雙手,剝了一些紅提和蛇果裝了個水果拚盤,送到了客廳中架著二郎腿看電影的嚴清哲麵前。


    嚴清哲瞥了蘇淺抖動的雙手,操起銀筷子夾了一片晶瑩透亮的生魚片,蘸一些清菊醬放入口中,卻沒有那種爽口的興奮,反而晦澀的滋味湧上舌尖。


    蘇淺不是侍從,還要守著他用餐,轉過身朝廚房走去,收拾那些留下的殘局;蘇淺很怕長時間沾冷的東西,每年冬天一雙手都生滿了凍瘡,但她知道委屈一雙手好過餓肚子,她不能挑剔生活,隻能順從現實。


    忍著手冰涼的刺痛,收拾好廚台,蘇淺的嘴裏有些幹,順手捧了些生水送入口中,還未下咽,餘光卻看見嚴清哲正盯著她,一口水嗆得她連連咳嗽好幾聲,才把水給咽下去了。


    “吃好了?我馬上去收拾。”滿是震驚的嚴清哲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讀不懂蘇淺眼中那些深邃的神色,那個喝著生水的蘇淺占據著嚴清哲的腦海裏,是自己逼的要如此小心?女人,第一次他看不懂,她的淡定自若生活態度,不卑不亢的在他麵前塑出了一個朦朧,如隔了一層層輕紗,隱隱約約,他不由的想去掀開,卻還是隔著,不知道她終究藏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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