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冰打開門，果不其然，門口的人正是陸晨。
“包子買好了？”周洛冰問，便讓他進來。畢竟，他也算是陳汐華的相識。
“已經讓司機送回去了，我知道你住在這裏，我就來看看你。上一次，你來我園子裏，我就招呼不周了。”陸晨倒是自來熟，徑直進走進來在客廳沙發上一坐。
“嗬嗬，已經很好了。”周洛冰笑著說。蕭芳芳卻是蓬頭垢麵地跑出來，很不悅地說：“一大早的，誰就來擾人清夢？”
陸晨一尷尬，連忙起身，說：“實在是我該死，不知道小洛冰還藏著美人在。打擾清夢了。”
陸晨顯然比葉浩宸的嘴乖，蕭芳芳也就沒計較，看看窗外日頭，嗬嗬一笑，說：“我說笑的。這個點，是該起床了。你們聊，我去洗漱一下。”
蕭芳芳立刻閃人，周洛冰這才隨口問：“吃早飯了麽？”
“在家喝了點粥，如果你要請我，我不介意的。”陸晨真是十分自來熟，二十七八的男人，居然滿臉孩子氣。
“路邊小攤，你吃得下，我就請。而且，你做人不能太狠。”周洛冰輕笑，暗想也許可以問問雲錦的事。
“有兩位美女請我吃飯。喝西北風我都不介意。對了，那位美女是誰？”陸晨喝了一口茶，壓低聲音問。
“我同學。”周洛冰一邊嗑瓜子，一邊警告，“你可別打她的主意。傷良家女子的心，你會一輩子孤獨終老，一過三十就不舉的。”
“我靠，周洛冰，你也太狠了吧。這樣詛咒你陸晨哥哥。”陸晨將茶杯一放，不由得左右審視周洛冰，說，“為什麽隊長覺得你很單純善良，知書達理，積極向上呢？我左看右看，都覺得你很女流氓，而且具有土匪氣質。”
“承蒙誇獎。”周洛冰一笑，轉了話題，問。“要在渝州紮根，不回湘州了？我看你也在這邊呆很久了。”
“嗬嗬，有什麽好回去的？爺爺成天嘮叨。還不如我在外婆這邊來得舒服。再說了。渝州妹子多有風情的。”陸晨四仰八叉靠在沙發上，聳聳肩，活脫脫一副紈絝子弟樣子。
“湘妹子也很風情。”周洛冰打趣他，心裏卻是一直惦記遊戲。
“嘿嘿。看多了，膩了。”陸晨活脫脫紈絝子弟。周洛冰也不多糾結這件事。因為陸晨曾經是衛戍人員，如今來到渝州，也許有別的任務，她就不刨根究底去犯戒了。隻是她自認為跟陸晨沒有什麽好說的，便隻是對於他的回答笑了笑，爾後問：“不知道你來找我。有什麽重大的事？”
陸晨斜睨她一眼，嘖嘖地說：“小洛冰，你特沒禮貌。怎麽可以這樣跟哥哥說話呢？”
“得了。陸少就別拐彎抹角了。每一次。你看到我那眼神，簡直就是很惡作劇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周洛冰直接戳穿。這陸晨就差沒在他額上刻上“八卦男”三個字了。
“哪能？那是你跟哥不熟，你誤會了。”陸晨抵死不承認。周洛冰還沒說話，蕭芳芳倒是氣定神閑走出來，施施然坐在下來。用九曲回環的聲音，說：“哎呀。那就是找我們沒事了？那麽，你可以走了，我們有事要忙。”
蕭芳芳一邊說，一邊拿了筷子夾小籠包子小口小口地吃，姿勢十分優雅。
“什麽事？需要我幫忙麽？”陸晨立馬詢問。
蕭芳芳斜睨他一眼，便說：“我們要去醫院陪洛冰的媽媽。你就不必去了。”
“那很會講笑話，也見多識廣，我去陪伯母聊天。”陸晨立馬自告奮勇。
“得了。你去不合適。”蕭芳芳立刻反駁。
“那我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去，這個肯定適合。”陸晨得意洋洋。
蕭芳芳火了，斜睨著他，說：“我說你這人怎麽這樣沒眼力勁兒？非得人家把話說難聽才罷休？”
陸晨反非但不怒反而笑，說：“有意思，有意思。跟陳汐華和小洛冰扯上關係的人都有點意思。”
周洛冰知道蕭芳芳脾氣不好，並且似乎在遊戲裏發現了張俊彥的蛛絲馬跡，心情很差勁。這樣說下去，就是陸晨也掛不住。她可不想蕭芳芳和葉浩宸在電梯門口的戲碼再重演一次。於是，她立刻說：“陸少，你別裝了。你就是想來看看我對那雲錦還有興趣麽？我說實話，我沒興趣啊。”
陸晨眉頭一展，眼睛一亮，嘖嘖稱讚：“小洛冰果然聰明。要不要哥告訴你雲錦的事？”
“好啊。”周洛冰調皮地笑笑。
“但是要收信息谘詢費。午飯你請。”陸晨四仰八叉的。
“哦，我上次就明確態度了。你要說，我便聽。你不說，我也沒興趣。陸少，你這麽年輕，記性可不太好。”周洛冰提醒。她是想知道跟自己長得很像的雲錦是誰，也想知道橫在陳汐華心中的過往。那些不屬於她的歲月，卻屬於他的青春年少、初次心動。但是，她不希望用這種方式從一個不怎麽靠譜的人口中聽說。她要鄭重其事地知道，而且要知道得非常客觀詳細。
“小洛冰，你就是一點都不可愛。對男人，要時不時服軟一下，要強是要不得的。”陸晨略微坐正，很煞有介事地說。
“我就沒看過一個男人這麽墨跡的。你要說就說，不說，就可以離開了。至於請吃飯，我們有空會通知你的。留下電話號碼吧。”蕭芳芳吃完一個包子，立刻就以東北女子的直爽給陸晨指了一條光明門路。
陸晨撇撇嘴，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小洛冰，你這朋友夠潑辣的。我原本以為敏華就夠伶牙俐齒的。沒想到這裏還雪藏了一個。”
周洛冰嗬嗬笑，說：“女人溫柔與否看對象是誰呢。你看陳敏華麵對葉瑾之，可曾不溫柔？”
“好吧，說不過你呢。其實，我之前說我知道雲錦的事，也是誆你的。”陸晨很坦然地承認。得到蕭芳芳一個“果然如此”的鄙夷眼神。
“哦。我以為你清楚呢。”周洛冰漫不經心地說。
“其實，我也隻見過一次，那時初到衛戍。她是後勤通訊那一塊的，但平時有行動，通訊這一塊其實也是投入實戰的，有一定的危險性。之後，我被派往邊境地區訓練三個月，回來之後，雲錦就犧牲了。怎麽犧牲的，這本身就是秘密。我也不能問。隻不過。隊長就比以前沉默了。”陸晨講了一陣，連雲錦的身份也沒講清楚。
“雲錦是你們隊長的女朋友？”蕭芳芳倒是插話問。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這個。我真不知道。大家對雲錦也諱莫如深。後來，又過了約莫三四年，有人在渝州某次宴會上看到隊長帶小洛冰，就私下裏說跟雲錦很像。我一直好奇，不曾見過。今年才見到小洛冰，果然很像。所以，那天才口沒遮攔的。”陸晨說完，嘿嘿笑。
“雲錦的身份什麽的，你完全不知道？”蕭芳芳追問，語氣很是懷疑。
“真不知道呢。”陸晨兩手一攤。
周洛冰卻是陷入了沉思。如果照陸晨的推測，雲錦犧牲的那年，似乎就是自己認識陳汐華的那年。那一年。爺爺突然發病，在醫院清醒就說要見見自己從未謀麵的私奔的小兒子生的孫女。於是，自己的二堂哥則連夜到了渝州找到自己，從學校課堂將她帶到京城。爺爺那時已經昏迷，她在那裏等了六個小時。沒有人問她有沒有喝水，有沒有吃飯。她又冷又餓。最終是二哥帶她去樓下吃飯，喝暖湯。然後，她又等了一個下午，爺爺依舊在監控室裏，沒有脫離危險。當夜，她就住在醫院。是特殊的病房套間，二哥在廳裏守著，二伯娘住在隔壁。
她一夜沒有睡著，迷迷糊糊的反複醒來。第二天早上吃完飯，二哥驚喜地說爺爺醒了，要見她。他急忙拉著周洛冰的手跑到監護室外，穿戴完畢進去看爺爺。
爺爺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是看著她流下淚來。隨即，醫生宣布爺爺脫離危險。周家人全都鬆了一口氣。她又守了一晚，爺爺在第三天轉入普通病房。大伯父讓二哥將她帶回老宅去休息，說不要總讓她在醫院，以免觸景傷情。
也就是那一天，她遇見陳汐華。那時，他在周家，在二樓的陽台上，靠在那裏。她回來，他便轉過來，一下子就笑了。那笑容那樣美好，至今她依舊記得。
如果雲錦是他的戀人，那一年雲錦去世，他看到自己時的笑容全都是給她的，還是跟這張相似的臉的主人？
“雲錦跟我長相相似度有多少？”周洛冰忽然嚴肅地問陸晨。
陸晨被她的嚴肅嚇了一跳，抿了抿唇，略略思索，說：“大約百分之六七十吧。其實，小洛冰跟好看一些。”
周洛冰笑了笑，說：“若她還在，我倒要看看跟我長這麽像的人。”
“她就姓雲麽？”蕭芳芳也十分好奇。
“哦，檔案裏就寫她姓雲。”陸晨回答，似乎又點招架不住兩人的盤問，不由得猛喝了兩口茶。
“洛冰啊，以後你看看你有沒有親戚姓雲的了。說實話，直係親戚裏長得百分之六七十像的都不多。”蕭芳芳說，然後又很狐疑地看一眼陸晨，問，“你確信都交代完畢，交代清楚了？”
“我去，怎麽我成犯人了？”陸晨抗議。
“你特麽的就是犯人。”周洛冰眨了眨眼睛，做了個鬼臉。
陸晨正要開口，卻是電話來了。他立刻接起來，語氣十分乖巧，一直連連說是。最後，他掛了電話說：“不跟你們扯了。我家的大美女，我的外婆大人要吃江邊釣蝦。我得馬不停蹄去辦了。”
陸晨一邊說，一邊跑。蕭芳芳和周洛冰看著那門“嘭”地關上，不約而同地笑了。
周洛冰心裏還是縈繞著雲錦的事。隻是陳汐華不說，她就不能問他。隻能等待這事水落石出的一天。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願意相信，是因為自己長得像那個叫雲錦的女子，他才會對自己這樣好。
“包子買好了？”周洛冰問，便讓他進來。畢竟，他也算是陳汐華的相識。
“已經讓司機送回去了，我知道你住在這裏，我就來看看你。上一次，你來我園子裏，我就招呼不周了。”陸晨倒是自來熟，徑直進走進來在客廳沙發上一坐。
“嗬嗬，已經很好了。”周洛冰笑著說。蕭芳芳卻是蓬頭垢麵地跑出來，很不悅地說：“一大早的，誰就來擾人清夢？”
陸晨一尷尬，連忙起身，說：“實在是我該死，不知道小洛冰還藏著美人在。打擾清夢了。”
陸晨顯然比葉浩宸的嘴乖，蕭芳芳也就沒計較，看看窗外日頭，嗬嗬一笑，說：“我說笑的。這個點，是該起床了。你們聊，我去洗漱一下。”
蕭芳芳立刻閃人，周洛冰這才隨口問：“吃早飯了麽？”
“在家喝了點粥，如果你要請我，我不介意的。”陸晨真是十分自來熟，二十七八的男人，居然滿臉孩子氣。
“路邊小攤，你吃得下，我就請。而且，你做人不能太狠。”周洛冰輕笑，暗想也許可以問問雲錦的事。
“有兩位美女請我吃飯。喝西北風我都不介意。對了，那位美女是誰？”陸晨喝了一口茶，壓低聲音問。
“我同學。”周洛冰一邊嗑瓜子，一邊警告，“你可別打她的主意。傷良家女子的心，你會一輩子孤獨終老，一過三十就不舉的。”
“我靠，周洛冰，你也太狠了吧。這樣詛咒你陸晨哥哥。”陸晨將茶杯一放，不由得左右審視周洛冰，說，“為什麽隊長覺得你很單純善良，知書達理，積極向上呢？我左看右看，都覺得你很女流氓，而且具有土匪氣質。”
“承蒙誇獎。”周洛冰一笑，轉了話題，問。“要在渝州紮根，不回湘州了？我看你也在這邊呆很久了。”
“嗬嗬，有什麽好回去的？爺爺成天嘮叨。還不如我在外婆這邊來得舒服。再說了。渝州妹子多有風情的。”陸晨四仰八叉靠在沙發上，聳聳肩，活脫脫一副紈絝子弟樣子。
“湘妹子也很風情。”周洛冰打趣他，心裏卻是一直惦記遊戲。
“嘿嘿。看多了，膩了。”陸晨活脫脫紈絝子弟。周洛冰也不多糾結這件事。因為陸晨曾經是衛戍人員，如今來到渝州，也許有別的任務，她就不刨根究底去犯戒了。隻是她自認為跟陸晨沒有什麽好說的，便隻是對於他的回答笑了笑，爾後問：“不知道你來找我。有什麽重大的事？”
陸晨斜睨她一眼，嘖嘖地說：“小洛冰，你特沒禮貌。怎麽可以這樣跟哥哥說話呢？”
“得了。陸少就別拐彎抹角了。每一次。你看到我那眼神，簡直就是很惡作劇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周洛冰直接戳穿。這陸晨就差沒在他額上刻上“八卦男”三個字了。
“哪能？那是你跟哥不熟，你誤會了。”陸晨抵死不承認。周洛冰還沒說話，蕭芳芳倒是氣定神閑走出來，施施然坐在下來。用九曲回環的聲音，說：“哎呀。那就是找我們沒事了？那麽，你可以走了，我們有事要忙。”
蕭芳芳一邊說，一邊拿了筷子夾小籠包子小口小口地吃，姿勢十分優雅。
“什麽事？需要我幫忙麽？”陸晨立馬詢問。
蕭芳芳斜睨他一眼，便說：“我們要去醫院陪洛冰的媽媽。你就不必去了。”
“那很會講笑話，也見多識廣，我去陪伯母聊天。”陸晨立馬自告奮勇。
“得了。你去不合適。”蕭芳芳立刻反駁。
“那我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去，這個肯定適合。”陸晨得意洋洋。
蕭芳芳火了，斜睨著他，說：“我說你這人怎麽這樣沒眼力勁兒？非得人家把話說難聽才罷休？”
陸晨反非但不怒反而笑，說：“有意思，有意思。跟陳汐華和小洛冰扯上關係的人都有點意思。”
周洛冰知道蕭芳芳脾氣不好，並且似乎在遊戲裏發現了張俊彥的蛛絲馬跡，心情很差勁。這樣說下去，就是陸晨也掛不住。她可不想蕭芳芳和葉浩宸在電梯門口的戲碼再重演一次。於是，她立刻說：“陸少，你別裝了。你就是想來看看我對那雲錦還有興趣麽？我說實話，我沒興趣啊。”
陸晨眉頭一展，眼睛一亮，嘖嘖稱讚：“小洛冰果然聰明。要不要哥告訴你雲錦的事？”
“好啊。”周洛冰調皮地笑笑。
“但是要收信息谘詢費。午飯你請。”陸晨四仰八叉的。
“哦，我上次就明確態度了。你要說，我便聽。你不說，我也沒興趣。陸少，你這麽年輕，記性可不太好。”周洛冰提醒。她是想知道跟自己長得很像的雲錦是誰，也想知道橫在陳汐華心中的過往。那些不屬於她的歲月，卻屬於他的青春年少、初次心動。但是，她不希望用這種方式從一個不怎麽靠譜的人口中聽說。她要鄭重其事地知道，而且要知道得非常客觀詳細。
“小洛冰，你就是一點都不可愛。對男人，要時不時服軟一下，要強是要不得的。”陸晨略微坐正，很煞有介事地說。
“我就沒看過一個男人這麽墨跡的。你要說就說，不說，就可以離開了。至於請吃飯，我們有空會通知你的。留下電話號碼吧。”蕭芳芳吃完一個包子，立刻就以東北女子的直爽給陸晨指了一條光明門路。
陸晨撇撇嘴，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小洛冰，你這朋友夠潑辣的。我原本以為敏華就夠伶牙俐齒的。沒想到這裏還雪藏了一個。”
周洛冰嗬嗬笑，說：“女人溫柔與否看對象是誰呢。你看陳敏華麵對葉瑾之，可曾不溫柔？”
“好吧，說不過你呢。其實，我之前說我知道雲錦的事，也是誆你的。”陸晨很坦然地承認。得到蕭芳芳一個“果然如此”的鄙夷眼神。
“哦。我以為你清楚呢。”周洛冰漫不經心地說。
“其實，我也隻見過一次，那時初到衛戍。她是後勤通訊那一塊的，但平時有行動，通訊這一塊其實也是投入實戰的，有一定的危險性。之後，我被派往邊境地區訓練三個月，回來之後，雲錦就犧牲了。怎麽犧牲的，這本身就是秘密。我也不能問。隻不過。隊長就比以前沉默了。”陸晨講了一陣，連雲錦的身份也沒講清楚。
“雲錦是你們隊長的女朋友？”蕭芳芳倒是插話問。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這個。我真不知道。大家對雲錦也諱莫如深。後來，又過了約莫三四年，有人在渝州某次宴會上看到隊長帶小洛冰，就私下裏說跟雲錦很像。我一直好奇，不曾見過。今年才見到小洛冰，果然很像。所以，那天才口沒遮攔的。”陸晨說完，嘿嘿笑。
“雲錦的身份什麽的，你完全不知道？”蕭芳芳追問，語氣很是懷疑。
“真不知道呢。”陸晨兩手一攤。
周洛冰卻是陷入了沉思。如果照陸晨的推測，雲錦犧牲的那年，似乎就是自己認識陳汐華的那年。那一年。爺爺突然發病，在醫院清醒就說要見見自己從未謀麵的私奔的小兒子生的孫女。於是，自己的二堂哥則連夜到了渝州找到自己，從學校課堂將她帶到京城。爺爺那時已經昏迷，她在那裏等了六個小時。沒有人問她有沒有喝水，有沒有吃飯。她又冷又餓。最終是二哥帶她去樓下吃飯，喝暖湯。然後，她又等了一個下午，爺爺依舊在監控室裏，沒有脫離危險。當夜，她就住在醫院。是特殊的病房套間，二哥在廳裏守著，二伯娘住在隔壁。
她一夜沒有睡著，迷迷糊糊的反複醒來。第二天早上吃完飯，二哥驚喜地說爺爺醒了，要見她。他急忙拉著周洛冰的手跑到監護室外，穿戴完畢進去看爺爺。
爺爺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是看著她流下淚來。隨即，醫生宣布爺爺脫離危險。周家人全都鬆了一口氣。她又守了一晚，爺爺在第三天轉入普通病房。大伯父讓二哥將她帶回老宅去休息，說不要總讓她在醫院，以免觸景傷情。
也就是那一天，她遇見陳汐華。那時，他在周家，在二樓的陽台上，靠在那裏。她回來，他便轉過來，一下子就笑了。那笑容那樣美好，至今她依舊記得。
如果雲錦是他的戀人，那一年雲錦去世，他看到自己時的笑容全都是給她的，還是跟這張相似的臉的主人？
“雲錦跟我長相相似度有多少？”周洛冰忽然嚴肅地問陸晨。
陸晨被她的嚴肅嚇了一跳，抿了抿唇，略略思索，說：“大約百分之六七十吧。其實，小洛冰跟好看一些。”
周洛冰笑了笑，說：“若她還在，我倒要看看跟我長這麽像的人。”
“她就姓雲麽？”蕭芳芳也十分好奇。
“哦，檔案裏就寫她姓雲。”陸晨回答，似乎又點招架不住兩人的盤問，不由得猛喝了兩口茶。
“洛冰啊，以後你看看你有沒有親戚姓雲的了。說實話，直係親戚裏長得百分之六七十像的都不多。”蕭芳芳說，然後又很狐疑地看一眼陸晨，問，“你確信都交代完畢，交代清楚了？”
“我去，怎麽我成犯人了？”陸晨抗議。
“你特麽的就是犯人。”周洛冰眨了眨眼睛，做了個鬼臉。
陸晨正要開口，卻是電話來了。他立刻接起來，語氣十分乖巧，一直連連說是。最後，他掛了電話說：“不跟你們扯了。我家的大美女，我的外婆大人要吃江邊釣蝦。我得馬不停蹄去辦了。”
陸晨一邊說，一邊跑。蕭芳芳和周洛冰看著那門“嘭”地關上，不約而同地笑了。
周洛冰心裏還是縈繞著雲錦的事。隻是陳汐華不說，她就不能問他。隻能等待這事水落石出的一天。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願意相信，是因為自己長得像那個叫雲錦的女子，他才會對自己這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