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其他家族神級人物化身小號試探自己,這種輕易就暴露實力的做法難道叫“欲擒故縱”,讓她能覺察,卻讓她無法看清?


    周洛冰略微分析一下,暗想:若真是分析的這樣,那這一次在三生石的遊戲路途,就會好玩得多。[.超多好看小說]因為光一個盛夏家族讓她總覺得太單調。


    “是啊,我也覺得這種做法不像新人。姑姑,要不要,我幫你探探底?”刺客小子清除完手中的一波怪,自告奮勇。


    “嗬嗬,你去吧。”周洛冰輕笑。其實她心中已迅速判斷刺客小子並不可能探得了“風餐露宿”的底。


    “你?得了吧。就那家夥能讓多年始終淡然的海棠都抓狂。我覺得你會自討苦吃的。”蕭芳芳一邊吃水果,一邊給刺客小子下判斷。


    “切,妙妙,你看著吧,我讓你見識見識哥哥無雙的智慧。”刺客小子拍胸脯保證,然後又蹦跳著去打怪,左蹦右跳,讓跑得很慢的寶輪十分窩火,不斷地喊:“你以為加血是無範圍的啊?你怎麽不跑到河對岸去?”


    “呔,你加血加上癮了麽?這些怪,我又死不了。我們的血沒下一半,你就打怪得了。刷什麽血?輔助,治療,這才是醫者,懂不?”刺客小子煞有介意地指導寶輪。


    “哼,醫者仁心,你不懂。”寶輪反駁。


    “我去。朽木不可雕。姑姑,你這個徒弟跟‘風餐露宿’比起來,差距很大啊。”刺客小子笑嘻嘻地說。


    “你才是朽木。一個刺客怎麽懂得醫生的精髓?你嫌棄我朽木,以後你被劈死,我都不加血。”寶輪繼續反對,卻已經沒有繼續刷血,而是開始輸出。注意隊員的血量情況,酌情刷血。


    周洛冰不由得笑了。染醉卻在私下裏說:“我看寶輪悟性很高,悉心指導,也許會成不錯的仙醫。或者,到時候,我們可以帶著他。”


    “尚未定論,他要走的路還很長,你懂。”周洛冰並沒有明確回答。雖然是他的師父,但她並不想決定寶輪的遊戲走向。


    遊戲,對於一些人來說。隻是娛樂,隻是生命的另一種體驗;對於另一些人來說,是一種職業;對於某些人來說。又是一種橋梁,比如她自己。


    而每個人的性格、環境、學識不同,最終會讓每個人玩遊戲的方式、走向、方法都不同。


    “如果你想,你可以將他雕琢成一代典範仙醫。主要看你想不想。比如當初相遇,他是一個法師。你卻一眼看出他更適合仙醫,你的眼力,我明白。”染醉繼續說。


    “即使是我的徒弟,他自己的人生,也要自己去決定。我會指導他,至於最後是否跟我一起去參加競技賽。那是後話。”周洛冰十指飛舞。蕭芳芳在在一旁看,覺得他們說得無聊,又繼續讓人物跟隨刺客小子。開著小號去收各種材料、複活符等,為發城戰財做各種準備。


    “嗯。”染醉回答,又把話題轉到“風餐露宿”身上,他問,“那麽你剛收的那個徒弟。你怎麽看?”


    周洛冰對於染醉這句話生出警覺來,因為她始終不可能百分百去相信染醉。即便染醉已全然將他的身份亮出來。她也不能太相信。畢竟,這一次,她不是來為愛癡狂,也不是來玩耍放鬆心情,她的目的在明年的各種競技賽的總冠軍,以及最佳解說。青春寶貴,她拿這麽一年多來投入,就容不得錯誤。


    “你指什麽?”她將模棱兩可的話丟給染醉。


    “他不像是新人,也許是別的家族安排到你身邊的間者,這是其一。第二,若對手沒有放水嫌疑,他的操作絕對是上等水平,是可造就之材,你會不會考慮放入戰隊?”染醉過了許久丟出這兩點。


    而這兩點也是周洛冰正在思考的問題。若“風餐露宿”不是別的家族送來的間者,那麽,這人的意識與操作是能入得了自己戰隊,成為自己的戰友。


    可是,戰友是什麽?是可以用性命相托的人,是把最關鍵的位置交給對方,而不必擔心的人。若她沒有查清“風餐露宿”的身份,沒有百分百消除疑慮,怎麽可能用他?


    其實,在當初決定入遊戲走這條路,她就為自己設計了兩條路。一條是自己運氣不錯,找到合適的玩家一起組建戰隊。如果自己沒這份兒福氣,她就會走第二條路,也就是讓整個三生石為自己震撼,最終與某一個成熟的戰隊合作。


    所以,若是沒有合適人選,她會選某一可能的戰隊合作。目前來看,滄淮還令人滿意。隻是滄淮是陳汐華的團隊,他們也隻是玩玩而已,看看遊戲各種成熟情況的。基於滄海無念的身份以及滄淮曆來玩玩而已的理念,滄淮被排除在外。當然,盛夏已是列入黑名單,不予考慮。至於別的家族,京城世家是世仇,而且“無香”為人心胸狹窄,不宜合作。


    換句話說,到目前為止。在三生石服務器,她還沒有找到入得了眼的家族。


    “現在考慮,還太早,再觀察觀察吧。”周洛冰輕描淡寫地回答染醉。


    “嗯。”染醉也不多問,然後,他繼續去聚怪,開防護陣法守護全隊。周洛冰則是各種群攻一起上,拿刺客小子的戲謔詞來說,就是她將召喚師活生生用成法師,那樣的暴力攻擊,每次副本統計都高得令人咋舌。


    一行人刷啊刷,刷得不亦樂乎。周圍則是滄淮奉命保護他們的二十多個三十多級的人在刷。在更遠的地方,有各大家族的人也在抓緊刷,大家都想在城戰來臨之前,能升一級是一級。


    當然,緊張的不光是這些抓緊升級的人,更有各大家族的負責人。有好些家族的負責人幾乎從“滄海無念”刷出那條世界頻道消息後,就關進家族高級小黑屋房間裏,討論的中心當然是如何對待滄淮,以及如何重新定位“海棠微醉”和審判家族。


    “暮下輕煙”也很重視這事。莫說“海棠微醉”是他的肉中刺、心頭恨,就是那一向標榜低調的滄淮家族都似乎有意無意在跟盛夏爭高下。而且,“暮下輕煙”很清楚,滄淮根本沒有全力以赴,就像是居高臨下逗逗孩子似的,卻也讓盛夏家族抓狂。


    他看到“滄海無念”刷了那十條世界頻道,立刻找了在楚地的野人探子詢問情況,得到的消息是千真萬確。三十個三十多級的滄淮家族的人守在碼頭,而“海棠微醉”跟“滄海無念”進行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追逐戰,他們離得很遠。不敢靠近去看,因為滄淮家族之前就說了誰敢叨擾:就會下頂級誅殺令。


    “他們有頂級誅殺令?別開玩笑了。這三生石才開服幾天?”暮下輕煙反問。對於家族這一群野人間諜的業務素質,他總是不滿意的。但現在手邊是無才可用。也就將就用這批人了,好在是“戰歌”的老班子,對“戰歌”有老感情,“忠心”兩個字是淋漓盡致的體現的。


    “暮色,你別忘了。天涯海角服務器的頂級誅殺令是當天開服,當天出現的。還有玄武大區,決戰紫禁,第一枚頂級誅殺令是第一聯盟的盟主第一天就送給他的老婆的,當時的誓言還成論壇話題。那盟主對他老婆說‘我若負心,生受此咒。’所以。也有可能――”野人間諜裏的隊長“雲中錦書雁”是個熟悉“最神話”許多服務器恩怨情仇,對各大家族都十分熟悉的老玩家,也是老戰歌的外在核心。


    “就滄淮家族那樣。我不太相信――”暮下輕煙嘴上說。心裏卻有那麽幾分相信了。


    “總之還是小心為好。滄淮不收任何人,他們進來的人總共有八十人,八十人如今都是三十左右。最高級別的滄海無念剛剛升級,已經三十四級。這樣的家族,做事很從容。不在任何地方爭,可是任何地方都得利。沒有將自己放在風口浪尖,而且玩遊戲就像真的是玩一樣。縱觀怎麽多家族,就算是老牌的京城世家,名門、輝煌這些,我都覺得不可怕。可是滄淮讓人覺得可怖。”雲中錦書雁繼續分析,以他一個間者的眼光力求公正地為“暮下輕煙”解讀滄淮。然而,他還是覺得解讀得不到位,總覺得這個家族有什麽是他看不到的。


    “大雁,你一向說話謹慎的。”暮下輕煙有點不高興,但他更清楚滄淮比大雁說的更厲害。因為那個家族從一開始就讓他不安。任何一個家族都可以掌控,都可以有聯盟的可能。而他曾試圖用很多方式與這個家族搭線,全然失敗。那“滄海無念”更是狂得不可一世。


    “正因為謹慎,我才這樣說。”大雁立刻回答。四野的風吹得樹林刷刷響。他有點懷念過去的“戰歌”,懷念那些激情燃燒的歲月。而今,自己再不是取敵首於無形的頂級刺客。自從戰歌散了,再到“最神話”聚首,他和一部分人就成為間者,而他就是“戰歌”的間者首領。


    “知道了。”暮下輕煙隻覺得愁雲慘淡。他抽煙抽得厲害,點著煙在房間裏踱來踱去,還是不想相信“雲中錦書雁”的說法,於是又去詢問研究滄淮比較多,甚至還與滄淮的人交過手。誰知道“雁過推毛”還神叨叨地抓著“暮下輕煙”喊:“暮色,你知道不?今天秒秒秒喊我張俊彥。我想來想去,她可能是我前女友。”


    “一笑傾城?”暮下輕煙隻覺得頭“嗡”地就疼起來。


    在江山美人服務器,“一笑傾城”那個號是過街老鼠,那也是個操作拉風的主,可惜就是個騙子,騙了無數的少男心,卷了遊戲裏的不少錢財閃人,然後把號買個了一個不明真相的傻子,那傻子就是“雁過推毛”的前女友,就讀於f大的蕭芳芳。


    其實,那女子一點都不像是東北女子,身段妖嬈、聲音九曲回環的柔美,隻是那眼神銳利得像一把刀。“暮下輕煙”是見過她一麵的。那時,“雁過推毛”也就是張俊彥在西池邊上請客,幾個要好的哥們兒就從滬上過去,他正好在西池出差,也就一起過去了。那女子不喝酒、不抽煙。安安靜靜的,五官長得很分明。那時,那女子還在上學,對於他們說的遊戲,她半分都沒有興趣。


    至於後來跑來玩遊戲,完全就是喜歡張俊彥的緣故。隻可惜,世間最難測的就是人心,最容易變的也是人心。那個女子因為不明所以,看到交易平台上“一笑傾城”的號,不曉得是找誰參考的。說那裝備很不錯,那樣低的價格,物超所值。於是。這女子高興地買了。之後,她就過上暗無天日,被無止境追殺的日子,她操作也差,總是被一群人殺。張俊彥脾氣也不好。心裏責怪她買那麽個天怒人怨的號,不教她,也不帶她。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有一天,“一笑傾城”的操作忽然好起來。在洛陽城外,一人掛掉對方十八人。還大搖大擺地在路上走,誰動殺誰。那簡直是個弓箭手的傳奇。這讓“戰歌”的人陡然震驚,立刻就讓張俊彥找蕭芳芳。那女子隻是淡淡地說:“沒啥,找了個朋友幫忙玩。”


    也就是她那個朋友開著她弓箭手的號上線。上線也不做,就是刷個世界頻道給大家夥報告位置,說:“老子在什麽什麽地方。速度過來,不然老子下線了。”惹得一幫新仇舊恨的人紛紛撲去。可是。她就是有本事帶著他們跑啊跑啊,然後跑著跑著。人就越跑越少了,死得就越來越多了。


    並且,那位代打的人還開著號跟江山美人的第一法師“亂雲飛渡亦從容”打了五場,打得高傲無比的“亂雲飛渡”都不得不佩服對方操作。最後,這位代打以自己高超的操作與殺人技巧讓江山美人服務器的人都聽她刷了一個世界頻道申明:她是實在看不過大家那麽欺負一個不明真相的買號女孩子,才出手的。你們被騙總是你們起了欲念的心,怪不得別人,更不應該轉嫁不忿。


    總之,刷了一堆,把人批個半死,偶爾幾個碎嘴的。她隻一句:少廢話,你們全家族上,老子都不怕你。


    然後,再後來,蕭芳芳自己掛這個號,別人也懶得去殺她。因為她撲騰幾下,基本上就掛了,讓人殺著都沒激情。


    當然,“暮下輕煙”當時是有私心的。不是戀上了蕭芳芳,他是個專一的男人,這麽多年,隻愛雪兒一個。他的私心是蕭芳芳的那位神級操作的朋友。那樣的操作讓他“但覺眼前一亮,明豔不可方物”之類的。於是,他沒少找張俊彥給蕭芳芳做思想工作,希望能讓那人加入戰歌。


    可是,蕭芳芳隻答應幫他們問問。後來的回答是:對方已經退出江湖,不會再入江湖。“暮下輕煙”當時還單獨跟蕭芳芳談了談,還詢問過一些那位朋友的情況。無奈蕭芳芳的嘴很嚴,隻說對方已說過的話,從不更改,讓他們不必費心。


    若說在“最神話”這麽多年,他最遺憾的事,大約就是當時後知後覺,沒親自跟那位讓江山美人服務器翻騰的那位親自聊聊,拉人入戰歌。至於之後,張俊彥跟蕭芳芳的是是非非,即便是整個江山美人服務器人盡皆知,暮下輕煙也沒興趣。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張俊彥與新歡在遊戲裏的婚禮排場很大。現實裏的女友蕭芳芳送了一大束玫瑰,恭祝天下賤人終成眷屬,狼豺女豹,相得益彰。


    然後,世界寂靜。良久後,隻有“亂雲飛渡”刷了一條世界頻道:傾城,來哥懷裏,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啊。


    蕭芳芳隻發了個“謝謝”,從此,“一笑傾城”刪號,消失於江山美人服務器。


    “是的。她可能是來報仇的。她原本就不是個大氣的女子,不懂得溫柔包容。現在兩個人都不在一起了。她還不依不饒追過來。”雁過推毛有些抱怨。


    “暮下輕煙”蹙眉,他沒空管他們的家事,隻是想到“秒秒秒”如果是蕭芳芳,那麽,“海棠微醉”會不會就是蕭芳芳的那位朋友?於是,他問:“雁翎,你可知道蕭芳芳有什麽朋友是操作高手的?”


    “她是新聞係的,那些女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是在泡男人,就是在搞業務拓展。這種高智商的遊戲,她的朋友玩不起。”雁過推毛嗤之以鼻。


    暮下輕煙陡然沒說話,心裏不怎麽喜歡“雁過推毛”。“桑上殘雪”在一旁喝水。冷笑,說:“在一起時,人家千般好,現在不在一起了,就這樣詆毀。從前隻覺得雁翎做事毛躁。現在,越來越不喜歡看了。我當時倒是喜歡那蕭芳芳的,看看雁翎現在那女朋友,特別討厭。”


    “不說這了。雪兒,對不起,早上是我不對。”暮下輕煙道歉。


    桑上殘雪一笑。說:“這麽多年,我還不知道你麽?我去做飯。對於遊戲,也許是我們太執著了。我剛出去走走。花紅柳綠,日光甚好。我想,也許我們有點荒廢生命了。”


    “暮下輕煙”默不作聲,他其實和很多戰歌的老成員一樣,隻不過是想再送戰歌輝煌一次。算作對於年少歲月的獻禮,然後就開始在塵世忙忙碌碌,過煙火生活。隻是他們想到會遇見強敵,但沒想到會遇見這麽多的強敵和這麽難搞的強敵。現實與想象差距真的很大。


    “那婆娘也不知道到底要鬧哪樣,我心裏煩得很。一會兒還得跟大熊說一下,免得被利用。”雁過推毛還在抱怨。


    “暮下輕煙”懶得理會。徑直詢問南宮明對於滄淮和“海棠微醉”世間怎麽看?


    “現在也看不到,也隻有到時候再說。現在把我們的人都撤回來,不要做別的什麽事。專心備戰。”南宮明丟出這一句,然後讓他速度去二號小黑屋開會。


    也就是這一瞬間,係統消息一條條刷出去。“暮下輕煙”當場就明白了,南宮明所謂的大事,竟然是在這最後的關頭建立“戰歌”家族。今晚,家族的主場是“戰歌”而不是“盛夏”。


    暮下輕煙忽然覺得頭疼。這簡直就是將盛夏之前的努力全然推翻。他抿唇,然後固執地說一句:我不會離開盛夏。


    南宮明隻說:“畢竟我們是戰歌。”


    “戰歌在最神話裏的口碑如何,你清楚。”暮下輕煙幾乎咆哮。


    “正因為如此。這一次,我們要絕地反擊。而且老大也親自回來了。”南宮明說。


    “暮下輕煙”不再說話,他心裏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商河即使是遊戲操作的天才,但一個人也未必可以力挽狂瀾,何況他已經離開得太久了。“最神話”這款遊戲出現之後,他就一直在忙家族事業,最初還有點代練,練個號,後來都懶得弄號了。


    這一條路,早就不是戰歌的路了。他以為盛夏會是一個新的開始,可兜兜轉轉的,又要回到最初。


    暮下輕煙忽然覺得很無力,忽然羨慕起“海棠微醉”來,那樣被誅殺,卻可以讓敵人疼痛到鬱卒。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似乎是信手拈來,卻已經在一個讓人仰望的高度。


    暮下輕煙頹然坐在椅子上,耳機裏有什麽傳來,他已經不想聽。他隻覺得這一次,恐怕真的要一敗塗地了。


    當然,這一條新家族建立的消息刷出之後,也是引起了別的家族的嘩然。好多家族負責人都覺得好笑,不無諷刺地說,敢情這“戰歌”還玩戰術了。


    戰歌在“江山美人”服務器的成績並不好。拉人、玩陰謀倒是玩得順,也因此,被敵對在論壇上噴得半死。後來又戰隊出戰,成績也不是很理想。但是很多人卻知道“戰歌”是自mud時代開始,就存在的古老家族。在別的遊戲裏都是巔峰大家族,隻是在“最神話”裏遭遇了太多的臥虎藏龍。


    “如果商河回來,或許會好一點。”有人說。


    “時代不同了。除非他一直在。否則,難對付的人多了。遠的不說,這近的。海棠微醉。”又有人說。


    總之,對於戰歌家族的建立,各大家族都隻是半諷刺半玩笑地議論了兩句,最終還是討論如何對待滄淮和審判,如何提防“海棠微醉”。最後的討論,如火如荼,卻沒有什麽進展。因為不管滄淮與審判聯手與否,他們的實力都在那裏,不增不減;不管他們是不是單獨行動,都是麻煩的事,不鹹不淡,讓人疼痛。


    “到時候再看吧。”所有的家族幾乎都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當然,一直在刷經驗的周洛冰一行人看到“戰歌”成立的消息,染醉隻淡淡地說“原來是他們”,這一句卻已洞悉了所有。


    “建立者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劍客叫‘放開那朵花’,你怎麽判斷出是誰?”寶輪詢問。


    “醉哥肯定知道那劍客是哪一家的。”刺客小子發了一個鄙視的表情給寶輪。


    “嗯,那刺客是盛夏的。”染醉回答。


    周洛冰不說話。從她崛起的那一刻起,盛夏就隻有讓她調笑的份兒。倒是蕭芳芳坐在一旁,跟熊姥姥說了一會兒話,倏然轉頭過來,說:“張俊彥將我抹黑了啊。在熊姥姥麵前。”


    “熊姥姥要跟你斷絕關係?”周洛冰問。


    “沒啊。他反過來安慰我,勸我放下,為不值得的人不值得這麽做。還說什麽放下了,他會好好陪我玩的。嗬嗬。”蕭芳芳淡淡地說,語氣聽不出喜怒哀樂。


    “熊姥姥是個好男人。”周洛冰打趣蕭芳芳,然後在染醉一句“他們這麽搞,估計商河回來了”中,手一頓,隨即說:“你們先刷著,到三十級,立刻組團去藍魔魅影開本。”


    “你去哪裏?”染醉忽然問。


    “姑姑,你不會去除暴安良,不叫我吧?”刺客小子笑嘻嘻地說。


    “行俠仗義怎麽能不帶你們呢?我去為今晚城戰做一下準備。你們繼續刷。”周洛冰找了個借口,便逆流而上。她要回蜀地去一趟。順便見一見“風餐露宿”,探一探虛實。


    “徒兒,你在何處?”要在渝州碼頭登岸時,她發信息給“風餐露宿”。


    他這一次很快報出坐標,又問:“怎麽了?”


    “向西行到峽穀口,上山,等我。”她發出最簡單的命令。“風餐露宿”也不問為什麽,隻是回答一個“好”字。


    周洛冰跳上渝州碼頭,一刻也不曾耽擱。她要在這個時刻親自見一見“風餐露宿”,親自試探一下這位在染醉口中的可造之材。她要探一探他的虛實。


    一路上,她跋山涉水,當然少不了清除蒼蠅蚊子之類的垃圾。那對於她來說,已不是大問題。第一,因為她已然成為很多人的噩夢;第二,現在是城戰之前的備戰階段,很多人不敢貿然出擊。於是,很順利,她到了指定地點,又指導“風餐露宿”一陣亂轉,兩人才會麵。


    “風餐露宿”居然已經十九級,手中的“月影劍”熠熠生輝,與他一身的粗布門派服比起來,很不相符合。他身旁跟著召喚的土魔,笨拙得很。


    “風風,升級很快。”她調整了一下開場白。誰知道這是地地道道的逆徒,沒接受她這個師父的表揚,反而用當前語音頻道說:“你這樣讓我繞來繞去,真是夠謹慎的。不過,你怕我!對吧?”


    這話本來沒啥,但“風餐露宿”說話的語氣真的很登徒子。周洛冰覺得這徒兒很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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