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提提落水有危險,而哈裏也同樣落水遇險的時候,大家忽然看見海天翻卷的大浪裏,一個人在波濤中奮力劃水,推動著身邊的衝浪板努力前行――而那衝浪板上赫然正橫臥著一個人!


    “是提提,是提提!”當地土著都歡呼起來,趕去救援的人員紛紛撲身而去。


    婉畫則望著那個奮力推動衝浪板的家夥,淚水模糊了視線――是哈裏。


    原來他沒事,原來他不是跌落海浪,他是自己從衝浪板上跳下去的,他為的是回身去救援被海浪拍下去的提提,是不是汊?


    哈裏的仆從們也飛奔過去,不顧自己的衣裳,直接撲入海浪中去,扶著力竭的哈裏走回來。隔著海天之間還在翻湧的海浪,隔著那麽多的人,哈裏疲憊得都腳步蹣跚,可是他卻還抬起頭來,找見婉畫的臉,輕輕笑了下。


    婉畫當場就掉下眼淚來。那麽滾燙的淚,那麽鹹,就像這南半球灼熱陽光下的海水的味道。


    她曾化身為自己故事中的女主角,坐在月光下的海灘,靜候那個屬於她的王子在水波中冉冉浮生,然後頭頂月光踏浪而來……可是她今天等來的,雖說也是王子,卻沒能瀟灑踏浪而來,而是狼狽地變成了一隻落湯雞朕。


    可是她也不知怎地,這一刻隻覺心頭仿佛有一角空隙被填滿,仿佛故事裏的自己心願得償。


    或者說,就像那枚身份尊貴無匹,卻千百年來顛沛流離的傳國玉璽,終於找回了原本屬於它的那塊玉角子。


    哈裏和提提被第一時間送入當地醫院,婉畫衝進病房的時候,身上還沒來得及穿衣。不過好在這裏是熱情似火的南半球海灘,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原本就是穿著泳裝在大街上閑晃的,所以看見她的衣著,醫院的醫護人員倒也安之若素。


    哈裏卻受不了了。


    他不顧自己手臂上還插著管子,起身就將自己的被單揚起來,將婉畫兜頭給罩上,還裹得緊緊的,像是一個粽子。


    “喂你幹什麽呀!”婉畫跺腳掙紮,卻總掙不脫,隻能嘴上抗爭,“你看你把我綁成木乃伊了!”


    哈裏也滿臉的慍色,“你不當木乃伊,難道你想當維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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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不行!”哈裏還有些虛弱,一動氣臉色就有些發白。[]


    婉畫隻能軟下來,嘴上還是不甘認輸,低低嘟噥了聲,“你拿我當你們那邊的女子?都要穿著那麽長的袍子,遮住頭臉……你們覺著天經地義的,我可受不了。”


    一說到這個話題上,婉畫就敗了興致,隻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哈裏蒼白著臉,一雙眼睛越是深幽,“我知道,你一直就隔著這個,所以你始終不肯正眼看我一眼,更裝著不知道我的心意。”


    婉畫覺著他說的不對,想要辯駁;卻一時有從不知從哪裏辯駁起,就有些鬱住了氣,隻抬頭瞪著他,“看你精神這樣好,那之前嗆了的水就也沒事兒了。我來看你,原本就是擔心你的身子;現在既然看你沒事兒,那我就走了。”


    “你去哪兒?”哈裏坐在病床上,一臉的黑,“你要去看提提?”


    婉畫點頭,“他被海浪拍昏了,比你的情形要嚴重些。我當然要去看看他。”


    婉畫說著就往外走,經過病床邊兒卻被哈裏一把給扯住了手臂,“我不許你去!”


    “你憑什麽不許我去?”婉畫又急又惱,“我是自由人,我沒義務聽你的!再說你這個人怎麽能這麽不懂事兒?他是受了很重的傷,作為朋友,我豈能不去看他!”


    哈裏咬了咬牙,“那你等著,我跟你一塊兒過去。”一向尊貴的家夥,這一刻麵上似乎隱隱有些赧色,“反正,我是不讓你獨個兒去看他!”


    “你真有病。”婉畫咬了牙關,“你還沒好利索,醫生哪兒能讓你下床!”


    “我不管!”哈裏說著不顧仆從的阻攔,自己將針管給拔了,伸腿就下床,扯著婉畫的手腕,“反正,就這麽定了!”


    婉畫有心跟他爭,卻看著他腳步的虛軟,隻能無聲歎了口氣,忍了他這一回。


    幸好病房離著不遠,婉畫扶著他手臂一同走向提提的病房去。


    “不管怎麽,都得替提提謝謝你救了他。”婉畫歎了口氣說。當時雖然救援人員大批衝進海浪去,但是因為隔著遠,海浪又大,轉瞬之間就可能讓被海浪拍昏了的提提沒了性命。如果不是哈裏舍命相救,提提是未必能安然無恙的。


    “我救他,不用你來謝我。”哈裏抿緊了嘴角,微微傲然抬起頭來,“就是他自己,我也不用他謝我。因為我救他,原本就是有我自己的目的的。我要他欠我一筆最大的債,我才能跟他做交換。”


    “你說什麽呢?”婉畫凝眉瞪他。


    哈裏的麵上似乎又浮了些赧色,“……我欠你救命之恩,現在又輪到提提欠我救命之恩。我會跟他交換,讓他從此不許再與我爭奪你。”


    婉畫挑眉,啞然失笑,“你說什麽呀?我跟提提隻是朋友,沒到你說的那個地步!”


    哈裏呲了呲牙,“不管。我就是要將一切對手都扼殺在搖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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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鶴鳴走進編織教室,無奈地盯著坐在一群毛線團中間的菊墨。人家菊花四少正假門假事兒地舉著兩根棒針,在那兒編織著毛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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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鶴鳴隻能咬著後槽牙跟大家致意,低聲跟菊墨嘀咕,“反正看著一幫大老爺們兒在這打毛衣,我就有點渾身起雞皮疙瘩。”


    菊墨又織完了一行,滿意地將半成品給貝鶴鳴看,“貝子爺,你看我織的這條圍巾好看吧?”


    “不好看。”貝鶴鳴實事求是


    菊墨無聲嘟噥了幾下,這才說正事兒,“貝子爺你們搞的那個聯誼活動,也帶我一個唄?聽說你們要單車旅行,我可喜歡了!”


    菊墨回到市,在家裏被一大家子人各種調戲,還得忍受約瑟芬也跟來的不爭事實。因此上他可希望找個機會能躲出去呢。


    貝鶴鳴挑眉,“剛回來兩天,不陪著你們家裏的長輩,就這麽惦記著出去玩兒?”


    菊墨天真純潔地笑,“我惦記我們家長輩啊,不過我們家長輩現在集體移情別戀,都隻愛我二哥家的小怪獸去了,沒人愛我了――我呢,卻依舊一視同仁,重視我們家長輩,也一樣重視我三姐,”菊墨說著還用肩膀頭撞了貝鶴鳴一下,“還有貝子爺你啊。”


    一聽菊墨將他跟梓書一起提,貝鶴鳴就咬牙了。看來菊墨又猜著他想要舉辦單車聯誼活動的目的了。


    菊墨瞟著貝鶴鳴的神色,咬著嘴唇吃吃地笑,“想要追求我三姐呢,你得求我。沒有我這從中間和稀泥的,貝子爺不是我瞧不起你啊,你怕是還做不到。”


    貝鶴鳴隻能咬咬牙,點頭認了。


    梓書的性子硬,他自己說到底也是個急脾氣,難保一同聯誼出去就不會吵起來。如果有菊墨這個心眼兒七竅的在身邊兒,倒是果然能當潤滑油來視。


    可是貝鶴鳴也沒甘心就這麽落了下風了,就清清涼涼一笑,“去唄。反正趙旗珠也是一同去的,正好你們倆也聚聚。”


    果然,菊墨的麵色變了。


    貝鶴鳴終於能愉快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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