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病此時正在學校裏麵逍遙,因為沒有什麽問題,所以他也不好意思一點兒也不管後勤保障的事情,總不能自己不來,反倒是找兩個公司職員支差。


    因此他就重新回到了訓練場上,一邊兒給新生們搞搞服務,一邊兒看看報紙和資料什麽的,過得倒也很悠閑,中午午休的時候,還能跟童小芸勾搭到一處去,做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小日子實在是滋潤得很。


    不過他也不是啥事兒都不做的,一方麵還要盯著孫立新的事情,一方麵還要關注澳洲鐵礦石收購的事情,最近他一直在看報紙,從字裏行間,已經嗅到了變化的味道。


    今年的大半年中,由於受到了鄧公南巡講話的刺激,國內大搞經濟建設的風潮此起彼伏,或者說不斷湧起更合適一些。 銀行的錢不要命地往外放貸,絲毫不考慮能不能收回來的問題,而地方政府投資大型設施的熱情也是越發高漲,這直接導致了基本物資的價格直線上揚,物價飛漲,通貨膨脹出現。


    最近一段兒時間內,中央的報紙上麵,已經有不少文章在提經濟過熱的問題。


    而呼聲最高的,則是在宏觀調控上的分歧,有人認為,既然經濟製度要改革,那麽就要學習西方國家完全放開的自由市場體係,完全通過市場來對經濟進行調節,而另一部分人則認為,政府在市場調節中的功能是不可忽視地。 尤其強調要通過經濟杠杆來實現對宏觀經濟的調控。


    雖然大家對於這兩種看法還沒有一個太深入的了解,但是從紙麵上的東西基本上已經可以看出來,這兩種說法,也能看做是中央與地方政府的博弈。


    想要又中央來對宏觀經濟進行調控,就不可避免地要提到中央財政收入的問題,而在現在這個情況下,中央財政收入隻占到全部的三成而已。 卻要擔負七成以上地建設任務,這幾年基本上年年都是赤字。


    如果要強調中央的經濟調控能力。 就必須改變這種情況,但是這樣地話,地方財政收入肯定就會減少,因此推動稅製改革的話,阻力很大,全國這麽多省市自治區的省長市長們反對起來,是會亂套的。


    範無病冷眼旁觀。 自然很清楚無論是誰都阻擋不了分稅製的推出,國稅和地稅的正式推出,會給中央帶了大筆的收入,進而強化中央地經濟地位,有能力去做更多的事情。


    想到了分稅製改革,範無病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那位站在江堤上麵大罵王八蛋工程的清臒老人,心中不由得非常感慨。


    敢想,敢說。 敢幹,一心為公,不計個人得失,這是範無病對他的認識,現在他還是在以副總理的身份主持國務院的工作吧?


    每到一個社會變革的關頭,總需要一些人走到前麵來做出犧牲。 承擔罵名,這樣的人,值得敬佩,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艱難,最難地就是在社會轉型期奮力推動這個進程的人,得罪很多人是在所難免的,但是如果不走這一步,或者寒冬的日子會持續更久,凍死餓死的人會更多。


    “唉。 想一想而已。 ”範無病搖搖頭。 繼續看報紙,翻到參考消息上的一則信息時。 他就注意到了上麵地外國評論家的看法,說是中國經濟已經過熱,隨時都會發生承受不了的變化,隨著通貨膨脹的加劇,國民生活的困窘,政府工作將無力展開。


    那篇文章的作者並且斷言,中國大陸並沒有懂得經濟的領導人,因此兩到三年之內,西方世界就可以看到中國經濟的崩潰,以及政府的破產,到時候西方各國將不得不替中國解決數以億計的貧困人口所麵臨地吃飯問題。


    雖然這人說地有點兒言過其實,但是國內的經濟情況確實不容樂觀,經濟總量是一定地,既然有人囤積起了大量的財富,那麽自然就有更多的人碗裏的食物被剝奪了,這是顯而易見的。


    但是範無病從人民日報上麵刊載的一些高層會麵的普通新聞上可以看出,中央同各省政府負責人的會麵顯然是密集了很多,而且覆蓋麵非常廣,這立刻讓他有了一種警覺,一定是在醞釀大動作了。


    結合自己的分析以及曆史上的大動作,他基本上可以猜到,推出分稅製的前期談判正在秘密地進行之中,中央政府對於經濟過熱的對策也即將推出了。


    在之前的一個月中,北京方麵在開會的時候,各省對於經濟過熱問題認識都很不充分,沿海省份認為這是正常現象,勢頭一片大好,中西部省份則認為自己還沒有發動起來,要想沿海看齊,很多省長們都叫喊說自己已經落後了。


    高層領導中缺乏懂得經濟的幹部,這也是國內的改革注定要走很多彎路的一個重要原因,但是有一點也是不能否定的,誰天生就懂得經濟呢?況且,光懂得經濟的人,未必就能駕馭得了官場啊。


    “在看什麽呢?”範無病的班主任任小柔忽然走過來問道。


    範無病揚了揚手中的報紙,任小柔就看到了很多關於經濟方麵的內容,於是便好奇道,“看來你選國貿專業,倒不是沒有原因的。 ”


    任小柔這麽說,當然不是毫無所指的,事實上在國貿係的許多新生中,大部分人都對於自己將要學習的目的和內容都一無所知,隻是知道這個專業比較熱門兒而已,國際貿易嘛,以後跟外國人打交道的,還不是大把大把地賺鈔票?


    因此她見到範無病坐在這裏看這麽專業的報刊,就有些好奇了。


    範無病卻懶洋洋地說道,“我到圖書館去找報紙看,結果娛樂版都被人拿光了,隻剩下這些報紙,原本是不想拿的。 可是我轉念一想,不能空手跑一趟呀,所以就把這些經濟類的報紙都借回來了,好歹十幾張裏麵,總有一點兒花邊兒新聞吧。 ”


    “你——”任小柔頓時被範無病的這個解釋給弄得無話可說了,良久才說道,“真是讓人想表揚你都找不到話題。 ”


    範無病哈哈一笑,繼續躺在樹蔭底下看書看報。


    忽然那邊兒有人喊了起來,“教官,老師!有同學暈倒了!”


    我kao!這些新生的體格真是單薄啊!


    範無病立刻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還沒有等到任小柔反應過來,就端著涼茶和風油精直奔隊伍那邊兒跑過去了。


    這次倒下的卻是一個男生,看上去有些偏瘦,臉色煞白,又有點兒泛紅,牙關咬的緊緊的,身子都有點兒僵直,幾個新生圍在他身邊兒著急地說道,“剛剛還好好的,突然就這樣了!”


    教官看了也跑了過來說道,“來幾個男生,先抬到樹蔭底下去。 ”


    範無病卻已經將風油精抹到了那那聲的鼻翼下麵,發現沒有什麽反應,將涼茶往嘴裏灌,卻發現他的牙關咬的很緊,撬都撬不開,於是伸手抓住他的脈門感覺了一下,便發現有點兒不對頭,於是範無病便喊道,“先不要移動!可能是心髒病犯了!趕緊給校醫院打電話讓他們開急救車過來!”


    “哪裏有電話啊?!”跟那男生同宿舍的幾個人頓時著急了,雖然隻認識幾天而已,但是一個宿舍的同學也都有了感情了。


    範無病伸手一指道,“那邊兒我的包裏有移動電話,號碼問任老師!現在你們先閃開點兒,你們影響到空氣流通了!”


    也幸虧範無病是後勤保障人員,若是換了他是個普通新生,肯定是沒有人聽他的話的,於是幾個學生就往任小柔那邊兒跑了過去,拿了範無病的電話,然後讓任小柔給校醫院打電話,說是有人可能犯了心髒病了,要叫救護車。


    教官跑過來問道,“你怎麽知道他是心髒病?”


    “我學過醫的,傳統醫學。 ”範無病沒有抬頭,他叫人找了個馬紮,將暈倒的那位腳步墊高,然後以指代針,先給對方在幾個重要的穴位上麵按壓,同時讓旁邊的一個同學,去拿他的手包。


    很快那位同學就把範無病的手包給拿過來了,他從裏麵取出了紫檀木針盒,在眾人的驚訝目光中,取出了那根一尺多長的金針。


    “有人會給十指放血嗎?我針盒裏麵有三棱針。 ”範無病提起了金針,用手一抖,注入了真氣,然後問周圍道。


    一個從農村來的學生站了出來,說道,“我會,就是給十宣放血吧?”


    範無病點點頭道,“記得邊紮邊擠,黑血都要放出來。 ”


    那個同學應了一聲,便拿起了範無病的三棱針,開始抓起暈倒的那位同學的手,給他的手指頭挨個放血,擠出來的果然都是黑血。


    範無病看了一眼放出來的黑血,覺得顏色挺深的,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此時要救人就得抓緊時間了,雖然這裏並不是最佳的救治地點,也隻能湊合了。


    於是範無病問教官道,“教官,兜裏有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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