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點多的時候,首長們的車隊總算是及時地趕到了。


    隨後就是領導入席,眾人推推讓讓地在主席台落座之後,有負責儀程安排的人一項一項地宣讀了檢閱的規程,然後就是領導講話,學生代表表決心什麽的,到了最後就是閱兵式。


    一個兩星的將軍代表軍區,站在敞篷的吉普車上麵從隊列前麵經過,繞著訓練場轉了一圈兒,然後才回到了主席台上。


    接下來就是分列式演練,幾十個院係的新生方陣逐個從主席台前正步經過,明晃晃的刺刀在陽光下麵,還是有點兒槍林彈雨的感覺的,就是不知道主席台上的人看了之後感覺如何?


    範無病在隊伍中沒有序列,因此也不必被檢閱了,他同任小柔一起穿著軍官製服,站在自己的地盤兒上,靜觀其變。


    眼神往旁邊兒掃了一眼,範無病就發現任小柔穿軍裝的樣子還是很養眼的,尤其是寬寬的武裝帶一紮,更顯得胸部的曲線和腰部的纖細,前挺後翹,身材標準。


    “看什麽呢?”任小柔身子不動,嘴巴不張,也不知道聲音是怎麽發出來的。


    範無病也保持著軍姿小聲回答道,“看你的衣服有沒有褶皺。 ”


    “胡扯——”任小柔哼了一聲,不過也沒有再說什麽。


    接著就是特務連的衝鋒了,隨著一個煙幕彈地引爆。 一陣濃煙籠罩了訓練場,特務連的新生們臉上抹著油彩,一手抓著衝鋒槍,從煙幕中匍匐著穿越了鐵絲網,到達了指定位置,然後開始打空包彈,火星飛射。 聲音很響,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樣的。


    最後就是首長親切地下到隊伍當中。 同一些新生們握手鼓勵了。


    不過等到了範無病這裏的時候,一位首長就哎呀了一聲,指著範無病說道,“這不是無病嗎?”


    你是誰啊?範無病有些詫異地看了看這位兩星的將軍,怎麽也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範無病有些疑惑,旁邊的任小柔就有些震驚了,心道範無病究竟是什麽來路?怎麽練軍區的將軍們都能夠認得他?就算是高幹子弟吧。 也不可能交遊這麽廣闊吧?


    不過那個兩星地將軍就停下了腳步,然後將範無病給拉走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兒啊?”不說任小柔,大家都有點兒吃驚了。


    把人從隊列中拉走,估計這在閱兵式當中也沒有幾回吧?雖然範無病並不在方陣當中,可是也有自己的任務,有自己地固定位置的,這麽拉走,算是什麽呢?


    範無病一臉鬱悶地被拉到了一邊兒。 然後就問道,“什麽事兒啊?我跟你們又不熟?”


    “怎麽能說不熟,我們以前打過交道的嘛。 ”將軍非常熱情地說道。


    “是打過交道沒錯兒,不過每次都是我吃虧,我可不想再跟你們打交道。 ”一提這個,範無病就想到了自己以往給軍方做出的貢獻。 心裏麵便有些鬱悶,於是便回答道。


    “這話說的,我們很慚愧啊,待會兒請你喝酒成不成?”將軍拉著範無病就是不肯鬆手,還想把他拉到主席台上去。


    範無病心說我來複旦本來就是一個目的,想要悄悄地網羅一些人才,要是讓你們給拉到主席台上去,這以後還想低調嗎?於是他就說道,“有事兒說事兒,不要拉拉扯扯的。 你們這不是成心拆我地台嗎?”


    “相請不如偶遇了。 不拉你也行,好不容易碰上了。 待會兒跟我們一塊兒喝酒去啊。 ”將軍不為己甚,見範無病點頭答應下來後,便將範無病給鬆開了,繼續痛別的隊列中的人打招呼握手。


    等到範無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時,任小柔便有些好奇地問道,“他找你幹什麽?你們認識?”


    “不認識,他認錯人了。 ”範無病矢口否認道,他可不想再惹出什麽麻煩來。


    任小柔有些懷疑,不過也不好在這種場合多說什麽,等到了散場的時候,就有人過來把範無病給接走,她想問也逮不到人了。


    範無病也很好奇為什麽軍區的人會把自己給拉走,他可不覺得這是偶遇事件,從道理上說不通嘛。 一群將軍們總不可能吃飽撐的沒事兒幹,非要跟自己一個大學新生廝混在一起。


    雖然之前是打過交道,不過範無病早就忘記了很多人的樣子了,將心比心,他們怎麽可能還記得自己?


    於是坐進了車裏之後,範無病就說道,“到底有什麽事兒,現在可以說了吧?”


    “咱們先去喝酒,先去喝酒。 ”將軍滿臉堆笑,閉口不提有什麽事兒。


    拉到吃飯地地方後,範無病才發現,包間裏麵將星燦爛,都沒有一個校官,七八個將軍將範無病給圍住,真有點兒說不出來的感覺。


    範無病仔細看了一下,居然沒有校方的人作陪,他就覺得這事兒更加古怪了。


    “各位領導,今天忽然把小範我喊過來,應該不是光為了喝酒吧?這個事情不說清楚,酒我可是一滴不喝的。 ”範無病開門見山地說道。


    幾位將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好意思開口,最後指派了剛才那位兩星的中將,來跟範無病解釋。


    那位隻好對範無病說道,“主要就是你跟孫立新的事情。 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才過來打攪你地,你看這個能不能通融通融,大家庭外和解算了?”


    範無病並不知道孫立新跟他們有什麽關係,於是很好奇地問道,“孫立新是什麽來頭,怎麽能夠請出你們這麽多將星來給他說情?”


    那位兩星的將軍解釋道,“孫立新的爺爺,是我們的老領導,走過雪山草地,打過日本鬼子,年齡大了之後才去了北京修養,就這麽一個孫子,眼看著就要誤入歧途了,總不能不管吧?老頭兒找上了我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你說我們該咋辦?不給幫忙說說,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啊?”


    “你們都是他的老部下?”範無病有些驚訝地問道。


    “是啊,是啊!”眾將軍立刻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這個說當初是怎麽跟著老頭兒打鬼子,那個說渡江的時候,自己還是小兵什麽的。


    一位三星的將軍說道,“今天我們過來,其實心裏也很不好受,老頭兒吃了一輩子苦,結果到了最後,卻要看著孫子進監獄,這個心裏麵能好受嗎?小範啊,你能不能高抬貴手,放他一馬?隻要你放過這一次,我保證把那小子弄進我的部隊裏麵好好地操練他兩年,然後打發回北京給他爺爺盡孝去,你看怎麽樣?”


    另一位就說道,“他爹媽倒是也有點兒錢地,在上海搞了幾塊兒地皮也值些錢,不行就讓他們轉給你兩塊兒地皮作為補償?這個條件也能說得過去吧?”


    範無病歎了口氣道,“其實這事兒,我是應該給各位領導麵子地。 不過裏麵又牽扯到了文化局栽贓的事情,這事兒你說不查怎麽辦?可是一查就要牽扯到孫立新,你們說這事兒該怎麽辦?”


    軍區地這幾位在來之前已經了解過詳細情況了,聽到範無病這麽說,自然就是同意妥協了,於是便替他出主意道,“那就索性將文化局放過算了,那個副局長撤了,讓他回家,幾個涉案人員也弄掉,至於跟孫立新一塊兒廝混的幾個家夥,讓他們老子好好地管教起來,反正你拿著帶子不放手就是了,他們總得夾著尾巴做人。 ”


    另一個人也說道,“冤家宜解不宜結,那幾個孩子的家長都是有頭臉的人物,你放他們一馬,他們自然是懷有感激之心的,以後在上海這邊兒辦事兒,不也方便很多了嘛。 正所謂予人方便,與己方便。 ”


    範無病原本也沒有想著一定要將這件事情給鬧到法庭上去,畢竟對於政府的顏麵負麵影響太大,此時來了這麽一群說客來規勸自己,已經是給足了麵子了,以後軍方的人,就算是又欠了自己一個人情,而上海這邊兒,也能得到點兒實際的利益,可以收手了。


    於是範無病就答應道,“好吧,這事兒就算是揭過了。 上海那邊兒的地皮我是需要的,不過也不白要,就按當時的夠地價加點兒成本給我算了。 ”


    見範無病表了態,立刻就有人聯係孫老頭兒,然後雙方說定了條件,孫立新的父母算是鬆了一口氣,一再表示今後會對兒子嚴加管束,並表示地皮白送,以示賠償。


    範無病略略地了解了一下情況,原來對方拿地的時候價格極低,同時囤積了好幾塊兒地皮,此時獲利頗豐,因此見範無病放過了兒子,便願意拿出地皮來結個善緣,了解到這種情況之後,範無病也就不再堅持原來的意思了,便讓律師們接收土地,同時將案子給撤了回來。


    總而言之,孫立新的栽贓沒成功,反倒是貼給了範無病兩塊兒地皮,正好還可以再起兩棟樓,也算是意外的收入了。


    談妥了這樁事情之後,大家的興致就很高漲了,接著又好好地喝了一頓,以至於範無病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有點兒頭重腳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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