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牢的日子並不煎熬,伍兒好吃好睡,養精蓄銳,靜待事態的發展。(.好看的小說)一晃兩天過去,她打坐勻息修行,無聊時就拿出黑冰石與緋堯說話。


    蝴蝶冰封在石頭裏,蝶翅的炫彩之色透出墨冰,斑斕繽紛,有一種靜止的美。伍兒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她說話,但仍盡力寬他的心。


    “緋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堅持每日滴血入內。”


    自從那日太白山腳下初遇,在伍兒心目中,緋堯就是一個好人,一個好妖。她沒有見過他殺人,沒有見他做過任何傷害生靈的事,而他對她又是極好,她打從心底喜歡他、信任他。這種感情就像初生的雛鳥第一眼看見身邊那人,心生純粹的信賴。


    “你在這裏!”


    忽響一道嬌脆的嗓音,挾著薄霜冰露。


    伍兒立刻收好黑冰石,警覺地環顧四麵牆。


    桃色光芒突然照亮陰暗的石室,桃千殺毫無預警地出現。她白嫩俏麗的臉龐不帶一絲表情,一雙翦眸漆黑而明亮,冷冷地道:“把黑冰石交給我。”


    “你怎知……”伍兒按住腰側的錦囊,緊繃地注視她。


    “我在客棧裏偷聽到你們的談話。”桃千殺性子很直,並不說謊,一口氣道,“你本事不錯,竟能拿到魔君的黑冰石。但不管你的血有否奇效,我都不允許緋堯身上沾染了你的血氣!”


    “難道你還要再毀他一次?”伍兒不著痕跡地後退,戒備道,“就算他曾欠你恩情,對你不起,可是你已經毀了他三百年道行,這樣還不夠嗎?”


    “我既已放他一條生路,自然不會再下手。”桃千殺倒也幹脆,直接又霸道地道,“他原本是靠我的靈氣而修煉,如今你要助他重生,豈不就變成你的人?你妄想!”


    “你這人怎麽這樣?既然你願意放過他,為什麽不讓人救他?”伍兒心忖,桃千殺的邏輯怪異,不能用一般道理勸服她。


    果然,隻聽桃千殺嗤笑一聲,道:“即使是我桃千殺不要的東西,別人也不能搶走!”


    伍兒心念暗轉,麵上露出親切的笑容,軟言道:“桃姐姐,我怎麽敢和你搶?其實我也不確定自己能否救緋哥哥,但以你千年修行必定是可以扭轉乾坤的。”


    桃千殺不吃這套,但口氣稍好了點:“我雖有近千年的道行,不過也沒有能耐令緋堯一夕間恢複人形。”


    “不如這樣,在桃姐姐你想出妙法之前,先由我試試。”伍兒接著她的話,道,“你我二人各試四十九天,誰若成功了,便是勝者,緋哥哥就屬於勝者,而且輸的那個人以後都要聽贏的人吩咐,如何?桃姐姐你敢和我打這個賭嗎?”


    “小丫頭,你腦子倒是轉得很快。”桃千殺輕輕哼了哼,“要比試也可以,但不能在這鬼地方,你隨我回千桃山,那裏聚集著天地靈氣,最宜修行。”


    “但是……”伍兒遲疑了一下,如實道,“我在這裏還有事未了,暫時不能離開。”


    “不就是打傷了一個凡人姑娘麽?”桃千殺寬袖一揮,毫不在意地道,“我去替你治好她,你跟我走。”


    “不是治好與否的問題。”伍兒與桃千殺接觸了幾次,隱約知道她不諳人情世故,不守禮教拘束,頭疼道,“我連累無辜的人,不可以一走了之,不負責任。”


    桃千殺眉頭微微皺起,生了怒氣,不耐道:“好,那我索性殺了那人,人死如燈滅,你也不用負責任了。”


    伍兒急忙喝止,桃千殺卻是個急脾氣,桃光如絲飛散,倏忽間消失。伍兒惱恨跺腳,緋哥哥不是說精怪不喜殺生嗎?這個桃千殺簡直是個蠻不講理的妖女!


    心中焦急,伍兒顧不得自己正在坐牢,隱了身形悄然越獄,沒有驚動任何獄吏。[]


    皇宮地廣,伍兒隻認得龍鷲宮,便朝那方向飛去。她穿門入了大殿,腳步一緩,站到了角落裏。


    金雕玉砌的華貴正殿,年輕皇帝坐於高台之上,臉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下方,跪著幾名朝臣,激昂陳詞。


    “皇上!那女子蓄意傷人,若不嚴懲,如何給司徒將軍一個公道,如何服眾?”


    “皇上,司徒小姐傷得極重,咽喉幾乎被人割斷,下手之人殘忍狠毒,如此惡行實在令人發指,請皇上三思!”


    “皇上,茲事體大,這一年來各藩王蠢蠢欲動意有所圖,此時決不能讓各藩王有機可趁。”


    朝臣的諫言句句在理,絲絲入扣,伍兒聽著都覺得自己罪該萬死。隻見皇帝高坐,抬手輕輕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開口道:“眾卿家言之有理,那個女子雖是朕少時學藝的同門,但傷人之罪確鑿,手段凶殘,朕自是不應徇私。”


    眾臣聽他這麽說,不禁大喜。皇上堅持己見了兩日,總算想清楚了,不能為一個禍水而亂了朝綱。


    皇帝接著道:“司徒將軍的千金重傷在咽喉,據太醫診斷,隻怕大半年無法說話,朕已決定,派遣一名太醫常駐司徒將軍府,以便就近醫治。至於立後大典,就延遲到一年之後。”


    眾臣麵色微變,正要勸諫,又聽皇帝提高音量,不怒而威,“傷人重犯,不可姑息,傳朕旨意,明日午門斬首,以儆效尤!”


    “皇上聖明!”


    一片附和聲,帶著欣喜寬慰之意。伍兒看那些大臣老懷安慰的樣子,無聲地歎了歎氣。塵珀哥哥終究是決定以大局為重,將她斬首示眾。明日就行刑……她的時間不夠,該怎麽辦呢?


    伍兒悄悄地離開大殿,皇帝忽然抬頭,望向殿門。今日陽光十分明媚,金晃晃地照耀一地,殿前白玉階上並沒有人影,是他的錯覺吧?伍兒正被關在天牢,縱使她修仙三年,應也隻學會了五行之道的皮毛,尚無能力飛天遁地。


    皇帝搖了搖頭,暗笑自己多心。這時伍兒已經遠去,飛往司徒將軍府。聽塵珀哥哥剛才的話,司徒靜應該在她自己家裏休養,不曉得桃千殺是否已殺去了。


    鎮國大將軍的府邸,帝都百姓皆知,伍兒隨便找了個人問路,再次隱身前往。


    府中司徒大小姐的閨房,清雅無華,簡樸而清幽。一個小尼姑站立床榻前,顰眉望著床上沉睡的人。


    “咽喉已斷,卻仍可存活,怪哉。”桃千殺自語,“此女命格尊貴,注定要嫁入皇家,登位為後。我若殺了她,破壞人界循環,隻怕會招惹禍端。”


    伍兒好不容易找到司徒靜的房間,恰好聽見桃千殺喃喃自語,心中大石落下,安心不少。


    桃千殺伸手搭了搭司徒靜的脈,眉心皺得更緊,薄怒轉頭,目含厲色射向房外。


    “桃姐姐,你先出來,我們別吵醒了司徒小姐。”伍兒在外輕聲召喚。


    桃千殺閃身出來,怒道:“是你救的司徒靜?”


    伍兒點頭,不明白她為什麽一臉怒容。


    “可惡!”桃千殺大怒,一身殺氣騰起,“你是天界之人,為何插手我與緋堯之間的事?你用血救緋堯,難道是想助他成仙?”


    “什麽天界之人?”伍兒聽得一知半解,疑道,“就算我想緋哥哥修仙,這不好嗎?又不是害他。”


    “他成仙了,我怎麽辦?”桃千殺突然出手,朝她係腰的香囊探手而去。


    伍兒旋身退避三尺,閉氣躲在一旁。[]隻要她不出聲,桃千殺未必能看透她的隱身術。


    “好高深的仙術!”桃千殺冷嘲一聲,“原來你一直隱藏實力!六界傳言,你已經魂飛魄散,沒想到我桃千殺有幸再見。雖然我不敵於你,但你不要高興的太早,我遲早會奪回緋堯!”


    冷煞的氣息倏然消散,桃千殺忿忿離去。


    伍兒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迷茫地想著,什麽六界傳言,什麽不敵於她?桃千殺近千年的道行,恐怕如今隻有兩魄的大魔頭都不是她的對手,她怎麽忽然妄自菲薄了?


    不過,好歹避過一劫,伍兒在原地發怔了會兒,忽聞有人歎了一口氣。


    她扭頭望去,長長的回廊那端站著一個人,容貌溫潤,身形瘦削,弱不禁風似的倚靠廊柱,口中神神叨叨地說著:“大白天的,見鬼了不成?那個桃衣尼姑眨眼間就不見了。”


    “秦大哥?”伍兒歡欣,跑了過去,喚道,“秦大哥,你怎麽在將軍府?”


    “咦?誰在說話?”秦書生左顧右盼,害怕地縮了縮肩膀,緊張念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小生長年行善積德,各路神仙保佑,莫叫惡鬼纏我之身!”


    伍兒一拍他肩頭,他驚得跳起來,麵如土色,似乎嚇得不輕。


    “秦大哥,是我。”伍兒現出身形,笑著看他。


    秦書生猛拍胸脯,順著氣道:“伍兒姑娘,你怎麽走路無聲,可把小生嚇的!”


    伍兒也不拆穿他,再次問道:“秦大哥,你為何在將軍府?”


    “將軍府的一名小廝是我的朋友,我來探望他。”秦書生說謊不打草稿,反問道,“伍兒姑娘,你為何在此?聽說你和將軍千金爭風吃醋,一時重手傷了她,正被鎖在皇宮天牢。”


    “秦大哥消息真靈通。”伍兒笑道,“你還知道一些什麽?”


    “皇帝下了旨,要將你處斬,莫非你心中不忿,前來刺殺情敵?”秦書生胡亂猜測,哎呀驚呼,“伍兒姑娘,萬萬不可啊,聖旨難違,你抗旨逃獄罪加一等!”


    他說得顛三倒四,伍兒琢磨著他的話,抬眸疑問道:“秦大哥,你是叫我回天牢?”


    秦書生理所當然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若逃了,便成為通緝犯,一生背負罪名苟且偷生。”


    “那我這就回去。”伍兒猜想,他必定估算出什麽,而且她本就沒有一走了之的打算。


    “孺子可教。”秦書生唰地打開折扇,滿意地頷首,“咱們做人一定要俯仰無愧於天地,你去吧,好好上斷頭台,小生會為伍兒姑娘你誦經禱告的。”


    好好上斷頭台……


    伍兒想了片刻,揣測不出這句話裏的深意,習慣性地致謝:“我知道了,謝謝秦大哥。”


    “客氣客氣。”秦書生謙遜地擺擺手,搖著紙扇轉身就走。回廊曲折,他走得悠閑瀟灑,腳下步伐平平無奇,卻很快就不見了人影。


    伍兒這一趟出獄隻花了小半個時辰,回到天牢石囚就像不曾離開過,無人發覺。


    “明天就要被砍頭了。”她坐在石牆的角落,自言自語,“我還不能死,怎麽辦才好?”


    她自幼重情,凡是對她好的人,她就一心為對方著想,所以並不怨恨諸葛珀的決定。對於生死也無太大執念,隻是現在有心願未了,再加上無塵珠尚未離體,她不能讓自己送死。看來隻好在斷頭台上隱身逃命,到時眾目癸癸,大家認定她是妖怪,自行逃去,就不會牽連塵珀哥哥。


    她想定主意,便就安下心來,當夜睡了一個好覺。


    翌日,烈陽當空,秋老虎毒辣,曬得人臉紅如醉酒。士兵們一圈一圈將刑台圍起,十多名重臣旁觀,無數目光投向半丈高的石台,青石刑台之上少女白衣飄然,受押跪地,麵向前方不遠處的高台主位。皇帝麵色無波,冷淡至極,帝袍裹身,顯得高貴而無情。


    天氣甚熱,眾人額上冒著薄汗,惟有皇帝清涼無感,他掩在寬袖中的手緊緊握起,隱藏一絲絲的緊張心情。


    “時辰到——”


    主判官揚聲喝道,轉頭看了皇帝一眼,見他沒有阻止的跡象,便繼續高聲道,“行刑!”


    刑台青石映出冷冷的光,伍兒一直低頭看著,這時緩緩抬起臉來,遙遙對上皇帝的眼光。


    “塵珀哥哥,當年我錯手害死你父親,今日你下旨砍我頭,今後可否算是恩怨兩清?”她嘴唇動著,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慢,卻沒有發出聲音。


    皇帝看清她的唇型,猛然扭開臉,不再相望。伍兒,你忍忍,很快就過去了!


    劊子手高舉大刀,刀鋒經陽光照射,瘮人的寒光一閃一閃,刺痛人的眼睛。伍兒不由繃緊了神經,她該走了,非逃不可!


    刀落破風,寒芒驟降,眾人忍不住閉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伍兒正要從刀口逃走,突聽“玎”一聲響,一顆小石子破空而來,力道極強,劊子手臂膀發麻,大刀掉下,摔在青石台上,鐺鐺有聲。


    眾人連忙睜眼,但隻看到一陣黑風刮過,再定睛細看,刑台上的少女早已沒了蹤影。


    “有人劫刑場了——”


    皆都失神中,有人忽然發出尖銳的驚叫,眾人回過神來,匆忙搜捕,亂成一鍋粥。隻有皇帝端坐原位,麵不改色,波瀾不起。沒人知道,他心底思緒劇烈翻湧,無比苦澀。


    誰?是誰救走了伍兒?


    他煞費苦心,連日籌謀,就連婚期都借詞押後一年,現在她逃走了?


    他命心腹在刑台下挖掘密道,藏著一個替身死囚,這一切都派不上用場了。她不會知道他為她做的事,隻會以為他狠心絕情,判她死刑。


    烈陽照在身上,皇帝卻感覺不到一分暖意,心中一片涼寒。他一個人唱了一場獨角戲,她什麽都不知,什麽都感受不到,這多麽滑稽,他多麽可笑!


    而伍兒正被人拽著,那人原是抱著她的腰,半途改成拽著她的手臂,強硬地帶她到了一座大宅。


    “你瘋了!”一落地,那人鬆開手,冷斥道,“居然任人宰割?”


    “你才瘋了,竟然劫法場救我。”伍兒毫不領情,退離他遠遠的。


    “你不是說吞食了無塵珠,不能死?”那人冷眼掃她,質問道,“你已吐出無塵珠?”


    伍兒側眸看他,心中深感奇怪,前幾日大魔頭放過她,今日還來相救,他轉性了?


    她眼中寫著清晰的疑問,墨隼自然看得明白,冷冷哼了聲,卻未言語。想殺她已不止是一次,出手救她也不是第一次,如此反反複複,並不是他的性格。這個女孩,一再破他的例。


    “如果我被砍頭,你不是正好可以剖開我的肚子找無塵珠?”伍兒問出疑惑。


    “你要死也隻能死在我手中。”他淡淡回答,狂妄而無理。


    “那你今天殺不殺我?不殺我就走了。”伍兒一點也不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若非他心狠手辣殘害司徒靜,她也不會落到上斷頭台的下場。


    墨隼不響,似默許她離開。


    伍兒剛剛動了身子,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臂,皺眉不語。


    “你改變主意了?”伍兒深覺他反複無常,心思難測,“想殺我?”


    墨隼沉默了一陣子,眼神一深再深,暗光流曳,猶如夜幕深沉。他把亭兮從黑蠻帶回來,再折回皇宮找伍兒,是想讓兩人對質,但這個做法似乎有些荒唐,亭兮並無可疑,如此對待她有失尊重。


    兩人僵持在花廳裏,動作揪扯,氣氛古怪。


    一抹白影踏出內堂,見到兩人拉鋸的姿態,驚訝道:“小墨,伍兒師妹,你們怎麽了?”


    墨隼收回手,平淡回道:“無事。”


    女子白衣如月華皎潔,少女白裙如泉水清澈,二人對看一眼,相互致意。女子走向伍兒,牽住她的手,柔聲道:“聽聞你出了點意外,小墨可是去刑場救你了?”


    “是。”伍兒略微僵硬,心中有一股不自在的感覺。


    “小墨,謝謝你。”女子轉眸望向墨隼,彎唇微笑。


    墨隼點了點頭,沒有開口。他出手劫囚,並非因為亭兮的請求,純粹是他還不想伍兒死。


    “伍兒師妹,我在黑蠻住不慣,所以小墨帶我回這裏,不如你留下陪我暫住幾天,可好?”女子拉著伍兒的手,親切溫柔。


    伍兒看看大魔頭,他的臉色諱莫如深,分辨不出情緒。再看亭兮師姐,她麵容蒼白,難掩病態,大概是上次風寒未愈。這場麵實在有幾分微妙,一個是魔頭,一個是曾經的神女,中間夾著她這個身份不明的人。


    “你留下。”墨隼忽然出聲,沒頭沒尾地道,“我摧毀七彩神器,汲取了其中神力,你且留下。”


    伍兒還在思考他此話背後的含義,卻見亭兮師姐臉更白了一分,受了震驚一般鬆了手,倒退一步。


    “師姐?”伍兒狐疑喚道。


    女子不看她,定定望著墨隼,傷心輕語:“小墨,你懷疑我……”


    伍兒腦中靈光一閃,驀然通透。當初七彩神光可攝人心神,令人宛若身陷幻境,大魔頭是打算用這股力量測試她們之間究竟誰才是真正的亭兮?


    “真金不怕火煉,亭兮,你可是害怕?”墨隼語氣溫和,話鋒倒有幾許犀利。


    “我不是怕。”女子搖頭,唇畔牽起一絲苦澀的笑,“我經曆輪回轉世,或許是因為未曾喝過孟婆湯,才記住前世種種,但除此之外,其他能力一概消散。”


    “我知道你仙力全無。”墨隼神色淡然,留著餘地,沒有說後半句話。


    伍兒在心裏默默接下去:既是知道,當然不會因為測出仙力問題而懷疑,你還擔心什麽?


    女子掩袖輕咳了幾聲,病容更甚,淺淺道:“你要試便是試吧,你我之間當年就無全心信任,遑論現在。七彩神器的神力與你的魔功本是相斥,你若強行動用,隻怕損耗元氣。”


    “無妨。”她說的是事實,墨隼卻因此更堅定心意。當年亭兮何等果決風範,一旦做了決定就勇往直前,絕不後悔,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如今外柔仍在,內剛似乎已無存。難道是因為遭逢劫難,變了心性?


    伍兒旁聽,不發表意見。她倒不介意一試,也好解除心中囤積的困惑。


    女子咳嗽漸漸厲害,虛汗滿額,軟弱無力地坐到椅子上,扶手支著臉龐,微顫欲厥。


    “亭兮?”墨隼大步走近,一探她的額頭,溫度滾燙,確是發了高熱。


    “就在這裏試吧。”女子勉強仰起臉,弱聲道。


    “不急於一時,等你身子大好再說。”墨隼抱起她,舉步間回頭對伍兒冷冷道,“你不必趁機逃,我要追你不費吹灰之力。”


    伍兒悻悻,跟上他們。就等試過之後,她再設法逃走,她也不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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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昨兒有事沒趕上更新,今天兩更,以作補償。第二更大概在晚上十點左右,親們投投票留留言鼓勵我一下吧,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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