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書恒帶著混編師一路北上,直接繞過了廊坊奔著京城而去。即將開始了他的京城武裝遊行。


    路上正好碰到了恭親王一行。當然,恭親王並不知道董書恒在這支軍隊中。


    王嘯作為這支軍隊名義上的主將會見了恭親王一行。


    在董書恒的交代下,王嘯見了恭親王的時候,擺著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準備給恭親王開個下馬威。


    “那個恭親王是吧,我淮海軍遠道而來繳匪勤王,為什麽朝廷的軍隊上來就對我等發動攻擊,這是哪門子規矩。”王嘯毫不客氣地說道。


    “大膽,麵對恭親王殿下一點規矩……·”恭親王身邊的一名親衛見到王嘯見到恭親王不僅不下跪,還敢當麵質問,立馬就要上前訓斥。


    他們這些人在京城狐假虎威習慣了,什麽樣的官兒沒見過,像王嘯這樣的外地將官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不過這名親衛卻被恭親王一把拉住,奕訢可不是那種不知變通的老古董。相反他在後世就是以開明著稱。


    “哈哈,王將軍,都是誤會,肯定是誤會。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朝廷已經下旨升你們董大人為江蘇巡撫,署理兩江總督。既然朝廷升了你們提督大人的官職,如何還會派人去攻打你們呢!”


    奕訢笑了兩聲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氛圍,向對麵氣勢洶洶地站在那裏的王嘯解釋道。


    他在心中已經將勝保的十八代祖宗都給罵了個遍。要不是勝保這個家夥擅自攻擊淮海軍,自己又何必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淮海軍小將在這裏把姿態放得那麽低呢?


    “恭親王殿下,我們這一路北上幾千裏路,南洋水師那麽多艦船護送,還有征調的商船運輸物資,花費成百上千萬兩,就是為了到京城勤王。可是還沒見著發匪的麵呢,先是在天津被朝廷官員阻撓,接著又在廊坊受到攻擊,您說將士們心中會怎麽想?我們淮海軍到底還是不是朝廷的軍隊?”王嘯委屈地說道。


    “王將軍,本王知道你們受委屈了,本王一定會在陛下麵前據實上報此事,嚴懲天津知府、縣令還有那個勝保。”奕訢的心裏在開罵,但是嘴上還是繼續安撫道。


    “那朝廷是什麽意思?到底還要不要我們勤王了?”王嘯不耐煩地說道。


    “王將軍,京城無恙,發匪已經被僧格林沁打敗了,逃進通州了。無需在煩勞淮海軍了。”


    “那您的意思就是讓我們白跑一趟嘍?”


    “啊,不是,不是,淮海軍能夠北上就已經是勞苦功高了,陛下一定會下旨嘉獎的。”奕訢說道。


    “王爺,不是下官不給您麵子,實在是下麵的弟兄們怒氣太大。既然王爺說陛下會嘉獎我等,那麽我就在這裏替底下的弟兄以及水師的兄弟們提幾個要求,這不過分吧。”


    “呃……不過分,不過分,王將軍請講,本王一定帶到。”恭親王心中是無比的屈辱,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姿態,可是那個王嘯一點都不知收斂。


    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些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勝保的一萬騎兵就是一下子就被他們給打沒了。


    恭親王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屈能伸,他知道皇帝不喜歡他,就一直在皇帝麵前卑躬屈膝,他堅信總有一天他奕訢能挺起腰板做那萬人之上之人。


    “王爺請等會兒,容下官去擬個奏折。”說著王嘯就離開了房間。這是一處京城和廊坊之間的驛站。由於戰爭早已經人去房空。


    董書恒選中了這裏作為臨時落腳的地方。大軍也圍繞著這裏搭營。


    剛才王嘯見恭親王的地方是驛站的正廳。現在王嘯回到了後院的一間客房,董書恒就住在這個房間。


    “總統,都按照您的意思說了。”王嘯報告道。


    “那個恭親王反應如何?”董書恒知道這個恭親王後世外號“鬼子六“,可是鬼的很呢!


    “那個恭親王好像很好說話,對屬下的無禮一點都不介意。說了很多安撫的話。”說著王嘯將奕訢的話原樣複述了一遍。


    “王嘯,這個恭親王不簡單啊,你想想啊,他是皇帝的親弟弟,大清親王,你是什麽身份,他這樣跟你說話,你不覺得奇怪嗎?”董書恒皺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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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嘯沉思了一下,點頭道:“好像是這樣,那我們該怎麽辦呢?”


    “當然配合他演下去呀!”董書恒笑道,“現在是形勢比人強,我們不怕他們耍陰謀詭計。隻要他們能答應條件就好。”說著把一份擬好的奏折遞了過去。


    “嗯,總統,隻要咱們的拳頭夠硬,才不怕他們。”王嘯點頭說道,說著拿著那份奏折離開了房間。


    這份擬好的奏折就是淮海軍的這次北上想要達到的目標。當然,其中有很多誇大的成分在裏麵。


    既然要談判,自然要給人家一個討價還價的餘地吧。


    恭親王看了那份草擬的奏章之後,嘴上直想罵娘。這淮海軍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懲治天津知府、縣令,以及主動攻擊淮海軍的勝寶。”這個要求應該問題不大。


    “開拔銀子就要500萬兩,各種軍需花費還有300萬兩。”這就是800萬兩銀子了,問題是現在朝廷根本就拿不出這麽多銀子來。


    “南洋水師設立一個提督衙門。”這個沒什麽問題,就是一道聖旨的事兒。


    “劃天津、威海、舟山、台灣島、海南島作為軍港。”這個肯定不行,一個水師要這麽多港口幹嘛,而且台灣島、海南島那麽大,怎麽能夠都給水師。


    “天津不設官府,由淮海軍代管。”這個也不行,天津是京城的重要門戶,不可能交到淮海軍的手中去。


    “將浙江、山東劃歸兩江總督府管轄。”這個董書恒野心還真是不小啊,過了山東就是直隸,他竟然還想染指北方。


    “董書恒擔任南洋總理大臣,總理涉及洋人事務。在南方推廣新政改革。”朝廷也不想跟洋人打交道,交給董書恒沒問題,但是改革這種事情是會動搖朝廷根基的,朝中不可能同意。


    “兩江總督府轄製雲貴、兩江、湖廣、閩浙九省兵馬協同剿滅南方發匪。”這個朝中也不可能同意,要是讓他把南方的兵馬都整合了,那麽朝廷還拿什麽去牽製淮海軍呢,這樣豈不是自取滅亡。


    恭親王認真地看了這些要求,他感覺其中無論哪一條朝廷都不可能會同意。


    但是這不是他的事情,他還是把這些要求帶回去,讓自己的皇帝哥哥頭痛去吧。


    奕訢帶著淮海軍的要求火急火燎地打馬趕回北京城。


    但是淮海軍依然沒有停止前進的腳步。


    勝寶一路逃回了位於通州的大營,龜縮不出,整個人的精神仿佛出了問題,一言不發。營中事務也隻能由幾個都統自己看著決定。


    很快勝保挑釁淮海軍並且戰敗的消息就不脛而走。


    本來人心稍稍安定的北京城再次動蕩起來。


    自從朝廷處理淮海公司開始,短短一個多月,先是糧價飛漲,然後太平軍,打來了又被擊退。緊接著,又是淮海軍前來勤王,結果卻把朝廷的軍隊主力給滅了。


    這麽多事情,極大地滿足了京城百姓的八卦之心。有人在傳皇帝已經跑到了承德去了,各種消息滿天飛。


    接到了勝保戰敗的消息之後,鹹豐帝在宮中發了一通脾氣,一病不起,太醫診斷是急火攻心。


    軍機大臣聚集到一起商討對策,第一條命令是僧格林沁不得主動靠近淮海軍。


    這是擔心僧格林沁也步了勝保的後塵。


    第二條命令是僧格林沁帶人去把勝保拿進京,勝保違抗聖旨,擅自攻擊淮海軍,必須要捉拿回來,到時候還可以交給淮海軍做替罪羊。


    這個時候恭親王回到了京城,帶回了淮海軍的要求,幾位軍機大臣看了之後都搖搖頭。


    誰都下不了這個決斷。這種時候誰要是拍板誰就有可能成為罪人。


    “要不還是交給陛下聖裁吧。”最後還是瑞麟無奈地建議道。


    雖然大家心裏都明白這個時候不應該去拿這種事情刺激鹹豐,這樣隻會加重鹹豐的病情。


    但是誰讓他是皇帝呢,在其位,就要承其重。


    眾人一起進宮去覲見躺在病床上的皇帝陛下。


    鹹豐躺在病榻上,臉色蒼白,經過太醫的調理,他現在已經可以在床上倚著坐了起來,隻是心口處還在隱隱作痛。


    見到幾名軍機大臣進來之後拜倒在地,鹹豐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起身。


    “說吧,又是什麽壞消息,朕還撐得住。”鹹豐虛弱地問道。這次一下子病倒了,倒是讓鹹豐冷靜了許多。


    他回想起之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發現自己真的有些過於急躁了,作為一個帝王他不應該那麽鋒芒畢露。


    自己現在還沒有子嗣,要是自己有個三長兩短,皇位豈不是要落入他人之手。還好自己還年輕,這次沒有大臣提起立儲之事。


    “回陛下,臣弟冒死進入淮海軍營中,見到了淮海軍主將王嘯。”出使的是恭親王奕訢,因此隻能他站出來答話。


    “據其陳述是勝寶主動向其進攻,淮海軍隻是被動反擊。”


    “被動反擊就把勝保部給全滅了?”鹹豐反問道。


    “臣愚鈍。”奕訢跪下說道。


    “好了,六弟起身把,這件事情全怪勝保,都怨他抗旨不尊,擅自啟釁。”鹹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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