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清涼如水,夜風徐徐,墨般的夜色如天空中的靜寂。


    櫻花樹下,男子一襲銀色的軟袍,翩翩而然,華麗尊貴,淡漠疏離的魅眸遙望著夜空。


    他斜躺在虎皮為席的軟榻上,片片白色的雪櫻迎風飄然而落,戲撒的飄渺在男子身上。


    華貴的軟袍擺呈著優雅的弧度,彎彎繞繞的搭在軟榻邊沿,層層疊疊,雅而妖魅,豔治逼人。


    綿綿的微風輕輕吹拂,雪櫻香味陣陣撲鼻,男子軟袍在榻邊翩然翻飛,潔白無比的蠶絲紡成的雪玉袖下,一雙如玉般的青蔥纖指微微敞開,任由那雪白的花瓣飄落在手中。


    “雪櫻又開了?”男子微愣,輕輕閉上了眼睛。v2fl。


    記憶裏,這個季節,也是這個時候,他們曾經相遇,可是卻那麽的匆匆,飛般逝去的時光讓他以為那隻是他做的一場夢。


    三年了,他再也沒有見過她。


    “娘就知道你在這。”


    突如其來的聲音,一襲華麗軟袍的男子緩然睜開眼睛,淡如疏離的瞳眸散去,換上了一副溫和的笑顏:“娘?”


    “兒呀~其實……她不來,你可以去啊?況且她今年都十六了,該是時候了,說不定她也在等你去啊?”有時候敵不動可以我動,兒子是她生的,她又怎麽會不了解他。


    自三年前,她這兒子在四城鎮見到了夏蟬,從那時候開始她這個兒子就心心念念著人家,當時她還取笑他了一番,誰叫他當時非要退婚,氣得她火冒三丈。


    可是氣歸氣,總是身上掉下來的心頭肉,看著他為佳人牽腸掛肚,卻沒有行動,她這個做娘的看了心痛。


    “再等等?”季如言淡笑,以夏蟬的姓格,雖然他不敢說很了解,可是在男子學院一見,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了解,她不是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他的玉佩還在她身上,他相信她一定會來。


    “可是已經三年了,再等,你就不怕別人接觸先登?”


    季如言溫和的瞳眸微微一沉,雙眸瞬間犀利如冰,但片刻便淹沒在眼底:“娘?她不會?就算……”


    就算她有了喜歡的人,起碼在婚前,她一定會來把東西還給他。


    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就是一個侍衛的稟告聲:“報~南影夏三小姐求見~”


    “誰?你說誰?”季如言一聲訝異,猛得從軟榻上跳了起來,妖嬈邪魅的瞳眸微微激動的看著前來稟告的人。


    一旁,季夫人聞言,掩嘴輕笑:“傻兒子,你沒聽清楚啊?南影夏三小姐求見?夏蟬來了。”


    “娘~”


    “得了得了,想幹嘛就去?我這老太婆就不用你陪了。”


    “謝謝娘?”季如言歡快的摟了摟季夫人便跑步離開,身後,季夫人看著他那飛奔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寵溺輕笑:“這孩子?”


    ☆☆☆☆☆


    城府門外,一抹修長的身影靜靜的站著,女子有一雙烏黑如墨的雙眸,晶瑩似水,眼睫毛又長又彎的翹起美麗的弧度,美眸轉動,清澈的睛天輕輕眨著,四處張望,打量著西羽城的城景。


    “夏蟬~”


    未到先聲,遠遠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是一抹還算熟悉的身影,夏蟬微微一笑,朝來人點了點頭,笑而不語。


    跑到夏蟬麵前,季如言卻愣神了:“三年不見,你變了很多?”


    夏蟬挑了挑眉:“怎麽?變醜了?”


    “哦~不是不是?”季如言趕緊搖了搖手:“是……漂亮了?”


    今天的夏蟬穿著一襲桃花般粉色的長裙,裙擺繡著如幾朵雪櫻,腰間係著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兩條絲帶隨著她的動作飄渺在蝴蝶結下,襯托著她那白玉般通透的皮膚,粉粉嫩嫩的,有如一尊精致的瓷娃娃。


    夏蟬笑了笑,不語,但見他還一副愣神的模樣,夏蟬隻好開口了:“怎麽?不請我進門嗎?”


    “啊?哦~不好意思?我太高興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可是沒想到你沒來個信就到了,讓我有點……太驚喜了。”曾經,他想過很多次她到來的情景,也想過很多次他們見麵時要說的話題,可是沒想到她來得那麽突然,沒有一聲支會就來了。


    也讓他毫無準備,仿若夢中。


    “你怎麽知道我會來?”夏蟬有點好奇了,若不是還不知道怎麽處理現狀,又剛好看見他的玉佩,說不定她都忘了還有這回事,可是他怎麽就確定她一定會來?


    季如言笑了笑,目光似有似無的掃過她腰間的玉佩,眼中閃過精明的光芒:“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


    她一直都戴在身邊嗎?


    可是娘的話,讓他不得不裝‘無知’,因為他真的怕她隻是來還東西的,所以說不知道也是最好的?


    夏蟬淡笑不語,默默的跟著他走進了城府大門。


    大門外,不遠處的轉角處,一抹在他們進去後身影悄然消失,來時不知不覺,去時無影無蹤。(.好看的小說)


    ☆☆☆☆☆


    潔雅的客棧裏,一抹妖嬈的身影坐在座椅上,望著燭光嫋嫋火焰。


    肌膚如玉,細膩富有光澤,眉若黛畫,眼若桃花,一雙犀利的瞳眸璀燦淡然,風姿卓躍,俊美妖治,渾身上下流露出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唯有那眉心卻微微緊起,泛著些許的輕愁。


    直到一抹灰色的身影從外進來,男子才收回了目光。


    安東陽俯身彎腰,輕聲在花焰輕耳旁低語:“三小姐安全抵達。”


    “保護好她的安全,不要驚擾她。”如今他能做的,大概也隻能如此了。


    “主人……”


    花焰輕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其實安東陽想說什麽,他又豈會不知道,可是他更知道他逼得太急了,所以她才會逃,如果他緊逼不放,她隻會逃得更遠,而那些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也一你然。


    長途奔波,夏蟬休息了一個晚上才拜見了西羽城主季懷羽與季夫人。


    望著那嬌而優雅的身影,季夫人慈祥的臉上滿是激動,眼眸含著晶瑩的淚光:“像~真的太像了?簡直跟三夫人一模一樣。”


    “夫人~”季懷羽安撫的摟著妻子,輕輕拍著她的背:“夏蟬,抱歉了?夫人她太激動了。”


    夏蟬勾唇淡笑,搖了搖頭:“沒關係,是夏蟬該對夫人說聲謝謝才對。”


    “哦?怎麽說啊?”季懷羽有點好奇,夏蟬要謝夫人什麽?


    夏蟬微微一笑,心中有點淒涼的感覺:“我娘去世很多年了,記得她的人……太少了?”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年了,該了解的,她都了解透了,三夫人是個商業奇才,隻是可惜,活著的時候人人敬愛,死了卻無人相思。


    就連她那個很欣賞三夫人的爺爺,也隻是在三年前聽他提起過一次,自那次之後,他就沒有再提到她了。


    世態炎涼,悲哀啊~


    難得有一個還記得她的人,她真替三夫人高興。


    季夫人突然走了過來,抱著夏蟬,淚眼婆娑:“孩子,你受苦了~”


    聞言,夏蟬莫名一陣感動,眼底閃過可疑的淚光,心中卻陣陣溫暖,沒有娘照顧的孩子,又受眾人欺負,兒時的夏蟬一定過得很苦。


    難得還有人記得三夫人母女,記得夏蟬的苦,記著夏蟬的傷,夏蟬,你該安息了?以後我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


    ☆☆☆☆☆


    花園裏,雪櫻茂盛,清湖安逸,百花齊放的色彩迷離了眼,兩道俊雅妖嬈的身影緩步在花園中,默然不語。


    微風吹來,風縷吹起了青絲萬千,蕩漾在唇邊,季如言突然停下了腳步,目光堅定的看著身旁的美麗的女子:“夏蟬,我們成親好不好?”


    夏蟬一愣,回神便淡淡輕笑:“我這是被求婚了嗎?可是怎麽辦?我還沒有要嫁人的思想準備,況且……”


    突然間,夏蟬輕笑的小臉微微一沉,心裏想到了某個人,某個讓她逃離的人。


    他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她的忽然離開,肯定給他帶來一定的困擾,他怎麽說也是一城之主,臨訂親之時卻被她一個庶出的三小姐放了鴿子,想必他已經成為別人的笑柄。


    此時,他大概很生氣?


    隻是季如言在耍什麽把戲?三年前退了她,三年前卻說出這種話,他的玩笑會不會過了?


    被她婉言拒絕,季如言心中一沉,但她欲言未出的話卻讓他有些好奇:“況且什麽?”


    她是對婚期另有打算嗎?所以沒有直接拒絕?


    夏蟬一愣,隨後笑了笑:“沒什麽,我這次來……”


    夏蟬正要說些什麽,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一個焦急的聲音便遠遠的傳來:“少主,少主,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季如言尋聲望去,隻見一道身影向他跑來:“你跑那麽快幹什麽?出什麽事了?”


    看著來人,夏蟬靜站一旁不發一語,來人是季如言從小到大的伴讀,叫陸虎,三年前在季如言身旁見過此人,隻是沒有說過話。


    陸虎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大事,出大事了,北冰城的花城主向夏三小姐求親,不過好像被拒絕了~”


    “好像?”季如言看向一旁的夏蟬,後者卻隻是淡然的笑了笑,不語。


    “這是怎麽回事?”


    “聽說花城主上門求親,夏三小姐卻留書出走,聘禮是收下了,可是卻沒有定下婚期,所以也不知道算不算。”


    “我不是問你。”


    “不是問我?”陸虎一愣,然後四處張望,這裏除了他就是少主身旁的女子,可是這事除了他,還有誰知道啊?


    他可是在四城鎮收到的第一手消息,然後快馬加鞭的趕回來,所以他肯定,西羽城裏,除了他,還沒有人知道此事。


    “咳咳~”夏蟬雙手環胸,清了清嗓音,來了個現代化的禮儀:“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夏蟬?你好?”


    小手一伸出,陸虎愣愣的伸手,然而他的手還沒有握住夏蟬的小手,另一旁回神的季如言趕緊一手把他的魔掌擋下,一雙犀利的瞳眸冷冷的瞪著他。


    後者則一臉茫然,後知後覺的回神:“夏~夏蟬?你是夏蟬?那……”


    “嗬嗬~”陸虎神情瞬間一變,嗬嗬一陣幹笑,苦著一張俊俏的臉:“少主,那個……不打擾了~”


    看著那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背影,夏蟬勾唇一笑:“你這個伴讀倒不點意思。”


    傻得有點可愛。


    “你是不是該告訴我為什麽?你來西羽不會就是為了逃避某人?是為了他,還是為了我?”季如言溫潤的聲音散慢,慵懶邪魅,富有淡淡的磁姓,唯一有那犀利的瞳眸閃過一絲光芒。


    三年不見,可是她在南影城的事跡卻總是遠遠的傳來,所以他知道她絕對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可是這次她為何要到西羽城?


    是她跟花焰輕之間的感情有了摩擦呢?還是為了自己所以她要離開?並且來到他的身邊?


    當然,他希望是後者。


    夏蟬沉默片刻才悠悠的道:“原因……有點說不清,可是不管是什麽原因,總之我現在沒有成親的打算,所以我留書離開了,可是一時之間我又不知道要上哪,然後我想到了一件事,有些東西,我早就該還給你了。”


    說著,夏蟬把腰間的玉佩解了下來,然後遞給了季如言,後者看著那塊玉佩,沒有接過來,也沒有說話,最後,他隻是緩緩的揚起了朱唇,淡淡的道:“哪天……如果哪天你確定了,那個時候,你再考慮要不要把它還給我。”


    這塊玉佩,從他見過她以後,他就沒有打算收回,可是她的表情,還有她那說不清的理由都在告訴他,他好像真的錯過了。


    ☆☆☆☆☆


    輕風月下,夜色妖嬈,櫻花香味陣陣,室內卻氣氛緊張,老人白發蒼蒼,老態龍鍾的身影端坐於座椅中,神情威嚴,目光犀利,視線掃落在眼前四個跪著的女子身上:“你們的小姐到底上哪了?”


    春夏秋冬低著頭,沉默著不語。


    “本座再問你們一遍,你們的小姐上哪了?”這次,白發老人蒼老的聲音低沉了幾分,也冰冷了幾分,渾身上下散發著王者的風範。


    “城主,我們真的不知道小姐上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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