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一陣沉默。似乎在考慮著如何回答。片刻。她看著眼睛上綁著一層白紗的季如言。淡淡的道:“我該怎麽說呢?你是在南影受的傷。為了你的安全。我們南影本來就有義務替你保密。可是……我可能沒辦法整天陪著你。”


    季如言苦澀一笑:“我就知道。我不是你喜歡的人。你一點都不在意。對不對?”


    想不到他連這一點點的施想都沒有了。看來在她的心裏。他真的連她那幾個丫頭都不如。


    “嗬嗬~”夏蟬輕聲一笑:“你想到哪裏去了?於公於私。不管是客人還是朋友。我都有義務照顧你。隻是你知道的。我每天要忙的事很多。可能沒辦法一整天陪著你。但你放心。隻要有空我一定會過來看你。你就放鬆一點心情在這裏好好養傷。”


    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一個好心情。如果心情惡劣。可能會影響他的眼睛。所以她會盡量滿足他的條件。畢竟他是為了自己才中了敵人的毒。她無法放著他不管。


    “嗯~我明白了?”季如言扯了扯嘴角。淡淡的笑了笑。


    夏蟬直直的看著他那看似平靜的麵孔。臉上毫無笑容。他那捉著自己的手很冰很冷。手心還冒著些許的冷汗。她似乎感覺到他的無助。還有他那看似堅強的脆弱。


    以一個醫學的角度。他看來很平靜。但他其實很彷徨。可見他心裏懷疑。他在懷疑他的眼睛是否能好。


    ☆☆☆☆☆


    “爹。您說這是什麽事啊?人是她帶回來的。現在可好。人竟然在南影城出事了。您說若是西羽城主追究起來。您還讓不讓我們過些平靜的日子啊?”廳堂的下方。大夫人江氏冷著雙眼。一雙犀利的瞳眸傲慢的掃了夏蟬一眼。而後者隻是優雅的品著花茶。一副與世無關的模樣。


    “可不是。我們都是沒有了女兒陪伴的可憐母親。這也都算了。平平靜靜過了下半輩子也就算了。可是偏偏……爹。不是兒媳要挑剔。您說說夏蟬。從她接手商行的事以來。她什麽時候讓人省心過了?不是這裏出錯。就是那裏出問題。您說。照這樣發展下去。哪天受傷的不會又是哪個得罪不起的人物?”二夫人寧氏也冷冷的諷嘲。


    聞言。夏蟬淡淡的看了一眼夏承景。又看了看一旁還沒有吭聲的夏承恩。雙眉輕挑。大夫人和二夫人都開口了。他這個做爹的不準備開口嗎?


    夏蟬在看著夏承恩的同時。夏承恩也回視了她一眼。但就那麽一眼。夏承恩隨即收回了目光。然後站了起來:“爹。孩兒有事要出去。這事。您就看著辦?孩兒沒有任何意見。”


    說著。夏承恩拱了拱手。沒等夏承景開口。他便大步離去。身後。夏承景氣得兩眼冒火。吹著胡子。瞪著眼睛。


    看著離去的背影。夏蟬若有所思。


    大夫人江氏。還有二夫人寧氏。她們不過是鬧點脾氣的小角色。就算她不開口。也有夏承景管著。可是為什麽她總感覺這個時候的夏承恩點不同?


    雖然夏承恩對她的態度已經改變了很多。(.)隻要她有理。亦沒有給家族丟人。他基本上不會反對她的做法。可是為什麽她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似乎有點憂傷。


    而且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那麽覺得了。她到這裏已經三年的。每到接近娘忌日的時候就會如此。一次是巧合。二次她也可以理解成巧合。可是第三次又是什麽?


    他是真的在為誰憂傷呢?還是她敏感了?


    ☆☆☆☆☆


    解決完城府內的事。那已經是日落黃昏。夏蟬才要赴花焰輕的約。春兒又來傳話了:“小姐。季少主又找您了?”


    夏蟬點了點頭。然後不發一語的往季如言的廂房走去。


    進門輕緩的腳步聲。季如言側身傾聽。妖孽的俊臉輕笑著:“夏蟬。是你嗎?”


    “嗯?”夏蟬淡淡的應了聲:“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季如言搖了搖頭:“沒有。我挺好的。就是看不見。又沒人陪著。你帶我到小院裏走走好不好?整天呆在房裏挺悶的。”


    “抱歉?是我疏忽了。”夏蟬說著突然轉向一旁的春兒。道:“春兒。告訴秋兒。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負責陪著季少主。他想上哪。你們就陪著。不過要注意安全。”


    “是?”


    “我才不要呢?”


    兩道方向不一的聲音同時聲出。夏蟬把目光放在季如言身上。有點無奈的問道:“為什麽?你不是說悶?我不在的時候讓她們陪著你啊?這樣你就不悶了。”


    以一不天。說悶的人是他。說不要別人陪的也是他。季如言究竟想幹嘛啊?


    “我才不要她們陪呢?我就要你。這可是你答應過我的。你一定要陪我哦~”


    “我記得我隻答應過你。隻要有時間一定陪你。可是……”夏蟬無力一歎:“算了。我盡量?”


    “那你帶我出去走走?”季如言雙手在空中一陣摸索著。似乎在找著什麽。直到一隻小手捉住了他的手。他才愉悅的笑了。


    在夏蟬的攙扶下。他們來到了小院的涼亭裏。輕風吹來。聽著周圍沙沙作響的聲音。季如言的心思卻漸漸飄遠:“夏蟬。還記得我們去後山的時候嗎?那時候的你是不是也像我現在一樣?”


    “你……”夏蟬本想轉移話題。可是想想還是問道:“你現在是什麽心情?有什麽想法嗎?”


    “想法?”季如言勾了勾唇:“我沒有想法。每次抬腿。都是一個無法預知的未來。眼前一片漆黑。我什麽都看不見。也不知道一腳踩下去是什麽。雖然我不想承認。可是夏蟬。我真的害怕。我怕自己以後除了黑就再也看不見任何色彩了。”


    更看不見她。季如言在心裏加了一句。這也是他最害怕的。他害怕自己再也看不見她那美麗的嬌顏。


    “你放心。你的毒清除得很好。我相信你的眼睛會沒事的。(.無彈窗廣告)”夏蟬出言安慰。臉上卻無一絲笑容。


    知道他不會相信她說的解說。也知道他會彷徨。可是聽他說出心裏的話。她不免為他心疼。


    從認識他以來。她就知道他是一個不可一世的少主。他高高在上。他傲然。他還是男子學院人人尊敬的第一名。可是今天。他竟然是那麽的脆弱。那麽的彷徨不安。


    “夏蟬。你跟我說實話好不好。我不想活得提心吊膽。我不想睡著了都看見一片漆黑。”他不是笨蛋。雖然夏蟬說過。那幾個丫頭的話不可信。可是空血不來風。春夏秋冬是夏蟬身邊最親近的丫頭。如果不是真實。她們不可能那麽說。


    所以盡管他很想相信自己的眼睛沒事。但他不想再自欺欺人。


    “那隻是你亂想。後天就拆紗布。到時候你就可以看見了。”


    “小姐~”冬兒遠遠的走來。然後在夏蟬耳邊一陣嘀咕。夏蟬看了看季如言。而季如言似乎也敏銳的感覺到什麽。


    “你有事嗎?有事的話不用理我了。你去?”


    “那你有什麽需要跟冬兒說一聲。她就在這裏。”夏蟬說著轉向一旁的冬兒道“冬兒。在這裏陪著季少主。”


    “是?”冬兒恭敬的應了聲。季如言也點了點頭。夏蟬才匆忙的離去。


    ☆☆☆☆☆


    離開了小院的涼亭。夏蟬直奔城府的小廳裏。此時。花焰輕正不發一語的靜靜坐著。看著她進來。花焰輕抬起了妖魅的瞳眸。眼底閃過一抹情緒。但片刻又淹沒在眼底。然後將視線調開。


    夏蟬暗地裏無力一歎。才揚起了笑顏:“你不是回去了嗎?”


    她記得自己讓人傳過話。讓他先回去。她晚點會找他。可是他怎麽還在這裏啊?難道他一直等在這裏?


    “你希望我回去?我是不是打擾了你?因為季如言嗎?”見她並沒有受傷。他的擔心放下了。可是既然她並沒有事。夏承景也沒事。她為什麽這麽久都不來看他?她就真的那麽忙嗎?還是真如自己所言。她就為了一個季如言?


    除了這個。他已經想不到其他答案了。她明明已經從夢中醒來。可是她卻不是第一時間過來看他。如果不是他一再的催促。她今天是不是打算不見他了?


    夏蟬美麗的眸子閃過一抹深思:“有些事我沒辦法跟你說清楚。但是我說過的話就是承諾。所以請你不要再問了。也請你相信我好嗎?”


    花焰輕為了她所做的一切她很感動。可是方場問題。而且她也答應過季如言。所以她得替季如言保密。


    “相信?問非所答。你讓我相信?南影城府一切安然。你明明已經醒卻讓我見不著人。你讓我怎麽相信?你敢說你不是因為季如言嗎?”花焰輕越說越是冰冷。越說聲音越大。說到最後。他似乎是用吼的。可見他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也不是一般的差。


    可是才說完。他就後悔了:“夏蟬。我……”


    他是生氣。他氣她讓他那麽難受。可是他更氣自己沉不住氣。他們的關係才有點暖和。可是經他這麽一鬧。夏蟬恐怕要將他拒之門外了。


    夏蟬揉了揉眉心。看來有點疲憊:“花焰輕。我不想跟你吵。我也沒辦法說出理由。你先回去讓自己冷靜冷靜。”


    他說得沒錯。她是為了季如言。可是卻不是他想的那樣。她也不能跟他解釋。可是她知道。如果她不解釋。花焰必然會很生氣。到最後。他們說不定會因此吵起來。她不想這樣。她並不想跟他吵。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先離開。


    等過些日子季如言好了。到時候她會告訴他。


    夏蟬那臨摹兩樣的話讓花焰輕心中一驚。一抹驚慌在眼底閃過:“夏蟬。你是不是生氣了?你別生氣好不好?你不想我問我就不問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三年的等待。他已經等得心疼。現在才剛剛開始。如果此時她不要他了。那他那顆裝滿了她的心又該何去何從?


    “我什麽時候說過不理你了?”夏蟬眉頭一皺。心裏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她不過是讓他先回去冷靜一下。省得他們在這裏吵起來。可是她怎麽覺得他說的話有點奇怪啊?


    “可是你讓我回去。”花焰輕說得有些委屈。明明是她說的。讓他回去冷靜冷靜。那不是間接讓他不要再來找她嗎?


    夏蟬失笑了:“我隻是不想跟你吵。所以才讓你先回去。難道才開始。你就想跟我吵架?還是你這裏。想收回去了?”


    夏蟬說著小指頭不客氣的點在他的胸膛。然後笑著挑了挑眉。花焰輕一愣。趕緊搖頭。猛然捉住她的小手。一雙深情的瞳眸直勾勾的看著她:“當然不是。我可是等了三年了。我不想再等。”


    她的愛難尋。他等待了三年才等到一個機會。他不要才開始就結束了。


    他的眼睛就像星星一般閃亮。就像水一般溫柔。夏蟬有點沉淪的愣在他的柔目裏。片刻閃神。待她回神。她勾起了好看的紅唇。緩緩的靠在他的胸膛上。親妮的叫道:“輕。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總聽說三年前。可是三年前的什麽時候呢?似乎從一開始。他就向自己求婚了。原以為隻是為了利益或者是為了花老城主。可是她有點好奇。他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花焰輕就像一隻借腥的貓。笑顏妖嬈而邪魅。捉著她的手也改為了摟抱:“還記得去北冰城的第一天嗎?”


    “嗯。記得?”永生難忘。那是她暈得最離譜的一天。也是她吐得最狼狽的一天。


    “等等~你別告訴我。就是我吐得不知天南地北的那一天?”夏蟬猛然從他懷中站直了腰身。花焰輕笑著一個點頭。夏蟬頓時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無力的把頭一底。表情似乎有點不能接受。


    大哥啊~他沒搞錯?


    想當年的那一天。小姐她暈得不知東南西北。吐得天昏地暗。他大哥竟然說那天喜歡上她?


    她要不要到廟裏拜拜啊?


    看看是她傻了還是他傻了。當年的她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而且還是一個吐得渾身臭臭的小丫頭。他竟然在那個時候喜歡上她?他可真是勇氣可嘉啊?


    佩服~


    見她突然一副有氣沒力。無精打采的樣子。花焰輕忍不住擔心道:“怎麽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了?”


    夏蟬抬頭看著他。麵無表情。最後還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特別。真的太特別了。特別得讓我想哭。”


    “啊?”花焰輕一愣。她在說什麽啊?他們……說的是一回事嗎?


    “就這樣了。我回房憂傷去。”夏蟬拍拍他的肩膀。花焰輕又是一愣。心裏感覺一陣莫名。


    她究竟在說什麽啊?什麽特別。什麽想哭。還有什麽憂傷?他們說的真是一回事嗎?


    他記得他隻是關心她的身體。但她說的是什麽?他怎麽一句也聽不懂啊?


    “那個等等~等等~”見她真的走人。花焰輕趕緊拉住了她:“夏蟬。你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啊?”


    到底是她說錯了。還是他聽錯了?可是幻聽也得有個限?難不成他都聽錯了?


    “還不懂啊?”夏蟬白眼一翻。頭頂一陣烏鴉飛過。額前三條黑線冒出:“我說大哥。當年的我不過是一個小丫頭。而且還是一個在你麵前吐得天昏地暗的小丫頭。那個時候的醜態就不用我多說了。你很清楚。可是你卻在那個時候喜歡上我。所以你說特別不特別?”


    花焰輕想了想。點點頭。似乎有點道理。


    “讓你開始喜歡的竟然不是美美的我。而是吐得髒兮兮的我。你說。我不該想哭嗎?”


    花焰輕又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好像也有點道理。


    “所以我該回房憂傷了。”她得回房反醒反醒。自己是不是太美了。美得讓人沒感覺。醜的卻讓人心動。


    這回。花焰輕想都沒想就直接點頭。好像還是有點……咦~不對。有什麽道理啊?他就不是她吐的時候喜歡她的。


    花焰輕趕緊又搖了搖頭:“不是不是。都錯了。我是說那個時候。但沒說是你吐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他一心想讓她回去見見父親。別無他想。隻是他寂寞了太久了。身邊沒有朋友的他被她的動作打破了。也被她的舉動吸引了。


    “那……是在寒鷹山莊的時候?”夏蟬小腦袋一歪。似乎想著這個可能姓。花焰輕搖了搖頭:“不是。還要早一些。”


    “還要早?”夏蟬回想著當年。靈動的大眼精尋般轉呀轉。但最後還是歎了一聲放棄了尋找:“算了。我猜不到。還是你告訴我?”


    一路漫長。那時候她都暈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哪裏還會注意他的情緒改變。更不會注意到有人在那個時候會喜歡上她。v52t。


    花焰輕低聲輕笑。身體往前一傾。然後在她耳旁親妮的道:“在你坐在我腿上睡覺的時候?我在那個時候喜歡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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