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那麽差啊?”花焰輕低下了頭,看著他那模樣,夏蟬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這些菜不會是你做的?”


    想想,花焰輕就算再沒有品味,他也不會請一個那麽差的廚子?除非這個廚子就是他。


    花焰輕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沉默著不語,卻也足以讓夏蟬明白,她的猜測並沒有錯。


    “第一次已經有這樣的成績算不錯了,想我當年還沒有你這成績呢?”夏蟬歪著小腦袋,一雙美麗的眼睛好笑看著他,心情突然變得特別好。


    花焰輕是高高在上的北冰城主,他也說過男人不該呆在廚房,沒想到他卻為了她打破了自己的原則,也許正因為沒有想到,剛剛吃的時候她才沒有往他身上聯想,若不是見他一副失望的模樣,她真不會往他身上猜。


    “真的?”憂鬱的心情一掃而空,花焰輕猛然抬頭,眼裏有著期待,這可是他第一次學,當然,這還是他向北冰城裏帶來的廚子學的,他可是費了一個晚夜的時間才有這成績。


    “當然,不過我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啊?”


    花焰輕猛然點頭,夏蟬笑了笑,道:“其實也沒啥事,就是為了照顧好我那脆弱的胃,你下次能不能讓人試好了再給我嚐啊?”


    雖說一個遠離廚房的男人能為自己下廚她是很感動,但她實在不想為難自己的胃。


    花焰輕恍然大悟的拍拍自己的腦門:“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以後還是讓安東陽那小子試好了再讓你嚐。”


    門外,在暗處等候花焰輕的安東陽莫名的打了個顫抖,他疑惑的望了望天際,茫然了,今天大太陽的,又是南方,他怎麽突然覺得很冷啊?起就著的。


    ☆☆☆☆☆


    寒鷹山莊裏,送走了蘇賦,寒鷹獨坐在八角涼亭裏,陽光逝去,天漸漸暗下來,昂望著天空,天地兩茫茫的灰蒙蒙一片,他卻恍若憂傷。


    身後,冷風臨就那麽靜靜的站著,默然的陪著,不知過了多久,月牙兒已經悄然高掛,照在了大地上,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輕紗,冷風臨才暗地一歎,說道:“爺,又三年了,您決定好了嗎?”


    有事些本該三年前就結束,可是爺卻一拖再拖,他已經猜不透爺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了。


    屈起手指,食指輕輕的在案幾個敲響了聲音,寒鷹沉默著,片刻才淡漠的輕言:“風臨,你覺得我該那麽做嗎?”


    輕輕的聲音,淡淡的話語,暗中透著無比的冰冷,卻也帶著些許的遲疑。


    冷風臨恭敬的低著頭,眼中閃過一抹寒冷的殺意:“爺,您本就該那麽做,還是您已經忘了您的父王與母妃,也忘了您對屬下的承諾?”


    十八年前,寒王府一夕之間滿門抄斬,寒王府五百多人,除了偷偷跟著爺溜出王府的他,寒王府五百多人全部枉死,這其中還包括了他的父親與母親,所以爺怎麽可以遲疑?他們的仇恨,爺都忘了嗎?


    寒鷹默默的搖了搖頭:“一刻也沒忘,可是……如果真的那麽做,我們跟他又有什麽區別?”


    如果真的那麽做了,到時候枉死的人肯定不會少,天下也會大亂。


    聞言,冷風臨沉默了,沒錯,爺說得沒錯,如果真要那麽做,到時候恐怕會天下大亂,他們也會變得如那個人一樣殘忍,雖然他很想為父母報仇,可是如果為了報仇就得犧牲那麽多的生命,他還可以活得坦蕩嗎?


    這也許就是爺一直拖著的原因?因為爺比他想得長遠,比他想得周全。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難道就一直如此,按兵不動?”心,不曾為了報仇而泯滅,但一直那麽忍著,冷風臨心中不免冒起一陣無名的怒火,沉悶得讓他有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


    雙手優雅的合十,寒鷹朱唇微微勾勒起冰冷的弧度,烏黑的瞳眸在昏暗的月亮下閃爍著銳利冷光,聲音淡而冰冷:“裏麵那個暫時還動不得,那就從外麵的開始,讓她可以動手了?”


    “是?屬下尊命?”寒鷹雖然沒有明說,但熟悉寒鷹的冷風臨卻清楚的知道,寒鷹是要他暫時放了宮裏那個,先處理外麵那個敵人,那個當年見死不救的人。


    ☆☆☆☆☆


    夏蟬的菊苑裏,季如言緊張的捉著夏蟬的小手,微微激動:“夏蟬,我會沒事的,對嗎?”


    夏蟬遲疑片刻才輕輕的嗯了一聲:“會沒事的。”


    說著,夏蟬抽出了自己的小手,緩緩為他解開著眼上的紗布,一圈又一圈的取了下來,直到看見了他緊閉的雙眼。


    “你試著慢慢張開眼睛,不要太緊張。”夏蟬緩聲誘/導著,心裏也蒙上了緊張的氣氛,心中默默暗念,他會好的,他一定會好的。


    隨著一雙妖魅的瞳眸緩緩張開,季如言心裏卻驀然一緊,淚,突然流了下來,眼睛毫無焦點的目視著前方:“夏蟬,我……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越說,季如言越是著急,聲音也越來越不安,為什麽還是黑的?為什麽他看不見房屋?看不見周圍的景色?更看不見那嬌美的人兒?


    一聲聲焦急的聲音,一聲聲我看不見,夏蟬緊繃的心就像斷了弦的琴,蹦的一聲震蕩了,眼眶瞬間濕潤,晶瑩的淚水無聲流下。


    他竟然看不見了,一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就那麽看不見了,而導致這一切的人竟然是她,如果不是為了她,他就不會如此,如果在發現刺客的時候她就出手,他就不會失明,現在她該如何安慰他?又如何向他的家人交待?


    “夏蟬?夏蟬?你在哪?你在哪啊?我看不見了,為什麽我看不見了~夏蟬~”得不到任何回應,季如言就如一個斷了線的風箏,雙手在空中慌亂的揮動著,看來起是那麽的無助,那麽的彷徨,那麽的不安,那麽的脆弱。


    咬著紅唇,血腥的味道在嘴裏蔓延,夏蟬緩緩捉著他的大手,紅唇微微顫抖,聲音沙啞:“別怕,我在這呢?”


    一旁,春夏秋冬見狀也不免紅著雙眼,空氣裏蒙上了淡淡的憂傷。


    “夏蟬~”季如言猛然緊緊的抱住了她,把頭埋在了她的脖頸裏,脆弱無聲的蕩漾。


    夏蟬靜靜的待著,默默的陪伴著,小手在他背後輕輕的拍著,安撫著,而她,如今能做的,似乎也隻有如此。


    “當~”


    一個物體破碎的聲音突然打擾了這一切悲涼,夏蟬猛然抬頭,心中一驚,花焰輕就那麽看著她,或者她該說他們,地下碟子與菜撒落一地。


    “輕~”


    他誤會了,從他的眼神裏,她看見了他的怒火,他的誤會,可是這並不是他眼見的如此,他真的誤會了。


    花焰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雙拳緊緊握起,但最後,他什麽都沒有做,他隻是猛然轉身離開。


    “花焰輕~”夏蟬心裏一揪,想要推開季如言追過去說清楚,可是此時,季如言卻緊緊的捉著她,臉上滿是慌張:“不,不要走,不要走,夏蟬,不要走,不要丟下我,求求你,不要走,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會陪著我的,你說過你會陪著我的,別走~”


    如果她也走了,他的世界裏除了黑暗,還能剩下什麽?


    夏蟬眼底一震,停下了掙紮的動作,猛然回頭,心疼的淚迅速落下,他竟然求她?季如言一個高高在上的少主,她竟然讓他說出求人的話。


    他那麽無助的時候,她怎麽能丟下他?可是……


    夏蟬看了看門口,長長的睫毛緩緩落下,晶瑩的淚珠也隨著她閉上的眼睛滑落而下。


    輕,對不起?對不起?


    她隻能在心裏對他說著對不起,不是她不在意,不是她不想解釋,而是二選擇一的答案裏,沒有她可以選擇的餘地。


    ☆☆☆☆☆


    一路走著離開南影城府,經過之處,侍衛們莫不是疑惑的搔搔頭,花城主來了?他是什麽時候進來的?他們怎麽都不知道啊?


    眾人的猜疑,花焰輕根本就沒有心情在意,他現在滿腦子裏都是夏蟬與季如言抱在一起的畫麵,那畫麵就如一把鋒芒的尖刀,一刀一刀的割在了他的心上,鮮血淋漓。


    外頭,看著花焰輕從城府大門走了出來,暗處等候的安東陽一驚,他趕緊迎上了他,左右緊張的望了望,然後小聲的問道:“主人,您怎麽從正門出來了?被他們發現了?”


    夏承景說過要見人也得他批準,而且夏蟬也說過暫時不要去找她,但主人憋不住,所以還是三番五次偷偷溜進城府裏了,但是每次都是悄然的來,悄然的去,怎麽這次從大門裏出來了呢?


    花焰輕不語,隻是回頭看了幾眼大門,片刻,他笑了,那笑容裏是那麽的空洞,那麽的悲涼。


    她沒有追來,她的心裏已經裝著別人,她不再是他的,這就是理由?難怪她不希望他去看她,原來她早就變了,是他笨得沒有察覺。


    “主人……”


    “報~”一匹快馬飛奔而來,一個北冰城的將士迅速跳下了馬,然後跑到花焰輕耳旁一陣嘀咕,花焰輕一聽,原來悲涼的表情瞬間一變,瞳眸微微眯起,淡漠的聲音冰冷:“回城?”


    花焰輕迅速邁開步伐,但才走出幾步,他又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一眼,似乎在說著最後的決別。


    蟬兒,如果那是你要的,我祝福你,再見了?


    ☆☆☆☆☆


    “宮主?”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夏蟬見著來人,趕緊問道:“怎麽樣?見到他了嗎?”


    白虎搖了搖頭:“沒有,花老城主遇刺,花城主回冰北城了。”


    “什麽?回去了?”夏蟬一驚,然後無力的緩緩坐在座椅上,悠悠的道:“也好,眼不見為淨。”


    見著了,她也不能說什麽,她不能說出季如言的狀況,也解釋不清為什麽,離開或者是好的,等他平靜了,季如言的事也能平靜,那時候再說也許會比較適合?


    處理好心裏的感情,夏蟬又恢複了精明的模樣,憂傷逝去,淡漠如她:“白虎,影子到北冰城查查,我要知道是誰對花老城主不利,還有,給我查查姚夫人,總之,有關北冰城府內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三年前,北冰城一遊,她發現了很多疑團,本來基於私隱,她並不想調查,更不想管別人的家事。


    可是現在,她的立場改變了,她得知道花老城主的裝病為何,她也得知姚夫人的是真心還是假意,又有何居心,還有花焰輕對父親的容忍,她要了解他們的一切,才能為他盡一份心。


    白虎眼中閃過一抹訝異,隨即恭敬的回道:“是?”


    沒想到宮主竟然讓影子出動,要知道,影子是琉璃閣裏最厲害的情報員,她就是一個影子般的人物,隻要有調查的對象,她就如對方的影子,把對方了解得透徹,讓人防不勝防,所以宮主給她的代號是影子。


    白虎的話剛落下,門外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白虎趕緊向夏蟬簡單的行了行禮,在房門打開之前迅速離開,隱藏在暗地裏。


    “小姐,西羽城來人了,城主讓您趕緊到大廳一趟。”這是春兒的聲音,聽完她的話,夏蟬無奈一歎,趕緊往大廳走去。


    該來的總是會來,躲也躲不掉,隻希望場麵不會太糟糕。


    當夏蟬來到大廳,此時,夏承景已經坐在了上堂,堂下,不僅夏承恩和大夫人江氏,二夫人寧氏到了,就連已經嫁為人妾的夏雨煙與夏麗銀也回門。


    看著她們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夏蟬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她們一定是收到江氏與寧氏的小道消息,所以回來看熱鬧了。


    至於另一邊的座椅上,季懷羽與一臉淚水的季夫人正看著她,他們的身邊還帶著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以女子的出色的美貌看來,她應該是季如言同出師門的師妹,也就是第一美人喬暖了。


    “季城主,夫人,對不起?是夏蟬不好,沒有保護好他?”夏蟬抱歉的對他們行了個禮,除了抱歉,除了說對不起,她找不到話為自己解說。


    “夏蟬……”


    季懷羽才張口,話還沒有說出來,夏雨煙尖酸刻薄的聲音便諷刺的出現了:


    “夏蟬,你以為你說一句對不起就行了嗎?現在人家季少主是瞎了眼睛,以後再也看不見了,而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保護不周,如果不是你惹了事,人家也不會刺殺你,可是就為了你害得季少主失明,你一個低賤的庶出,你賠得起人家季城主的寶貝兒子嗎?”


    “可不是,要我說,你就算死一百次,也賠不起季少主的一雙眼睛。”夏麗銀也冷冷的開口,說得無比的風涼。


    “要我說一定是夏蟬在外頭惹事了,她就不該攬下商行的事,以前沒接手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現在可好,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偏偏要禍害別人。”大夫人江氏也很有客氣的接口,眼裏莫不是鄙夷的諷刺。


    這個死丫頭,這次她死定了,她就不相信西羽的人就那麽好欺負,季如言可是季懷羽的獨子,他的眼睛失明,以後的西羽城可就是麻煩了,後繼無人啊?


    就衝著這一點,季懷羽夫婦肯定不會那麽好說話,所以這次,夏蟬就算不死,也得半死。


    聽著她們一言一語的諷嘲,夏蟬緩緩垂下了眼眸,冰冷的暗芒在眼底閃過,果然,她們果然從來不知道收斂,而且愚蠢得讓人恨不得煽她們幾個耳光。


    “就是,就她……”二夫人寧氏還想說些什麽,然而此時向來不管事的夏承恩卻突然一聲怒吼:“你們鬧夠沒有?現在還不夠亂嗎?夏蟬就算有錯,你們這個時候鬧,不丟人嗎?”


    夏承恩的聲音,夏蟬心裏一陣奇怪,這個從來不管她的爹竟然為她開口說話?她沒聽錯?


    不過這樣的夏承恩倒是讓人欣賞幾分,他似乎也不是那麽的笨,起碼還知道場合不對。


    季懷羽夫婦是來問罪的,她們卻在這裏吵鬧,這隻是火上澆油,也許,這對她們來說是好事,她們可以利用季懷羽與季夫人將她拉下來,可是她們卻沒有往深處想,她們隻想到了自己,想到了現在,沒有想到將來,沒有想到最終的後果。


    如果她在這跌倒了,南影城也別想有什麽未來,因為她們澆油的結果是讓季懷羽率領大軍踏平南影城。


    比起那幾個女人的愚蠢,夏承恩就聰明多了。


    “季城主,季夫人,抱歉了,讓兩位看笑話了。”此時,一直沉著臉著的夏承景淡然的開口了,季懷羽還算客氣的回道:“禮貌的話就算了,本座就是想知道如言現在的情況。”


    “這個……”夏承景看了看夏蟬:“夏蟬,季少主一直是由你照看,你就跟季城主說說?”


    “不是?讓夏蟬照看?她能看好人嗎?不會就因為是她,季少主才夫明的?”vc80。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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