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郅琛將如墨送回家以後,便自己一個人開著車出來了。[]舒殘顎疈


    他心裏亂得很,頭腦裏,一時想的是如墨,一時想的是秦沁,很早以前他便發誓這輩子他不會讓女人毀了自己的生活,因為父親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教訓,他以為自己可以做得到的,可沒想到,他終究做不到!她們,一個是他的生身母親,一個是掠走了他心的女人,就好似平靜的湖水被丟下了兩粒石子,驚起無數的波瀾。


    開車轉了許久,許郅琛仍舊悶得慌,本是想將車開去酒吧買醉,奈何行動卻不聽使喚,最後,竟是將車開到了醫院門口。是的,john說過,秦沁如今住的醫院就是這一家,她是癌症,真的已經沒有幾天活頭了!


    向嘉木來找他的時候,許郅琛心裏便能夠猜得到,秦沁的病一定是非常嚴重了,否則向嘉木不會這樣不顧尊嚴找上門來。雖然和向嘉木不是朋友,但許郅琛對於向嘉木還是有些許了解的,或者,從側麵驗證了一個事實,他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弟的事實!


    無法否認的是,許郅琛內心是想去見一見秦沁的,可他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濡!


    他永遠也無法忘記父親是怎麽死的,所以,他永遠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原諒秦沁!


    不能原諒的話,那也是可以去看一看她的!


    許郅琛心裏這樣沒出息地想著,他自己都鄙視自己的這個想法,但鄙視歸鄙視,他終究還是下了車,往住院部那邊去了。因為是聖誕節,連醫院裏也是布置得非常喜慶的,聖誕樹安然立在角落,上麵掛滿了無數才彩燈和星星,勾勒出沉甸甸的喜慶,他想起了自己很小的時候,那時候他才剛剛記事,那一年,他和父親母親一起過聖誕節,他叫著嚷著要父親送他聖誕禮物,可父親總是搖搖頭,說他又不是聖誕老人,才不會幫小孩子實現願望。那時候他噘著一張嘴,對父親的話極為的不滿,還是母親看不過眼,摟著他小小的身子,說她會送他聖誕禮物,他的鬱悶一掃而空,睜大了雙眼問她是什麽禮物諤。


    那時候,秦沁臉上露出了一個絕美的笑容。


    現在想一想,許郅琛還是會一陣怔腫。


    她那麽那麽地美,美得根本不像是這個世界上真實存在的,總有那麽一股子虛幻的味道。


    後來,母親送了他一把小提琴。


    這份禮物,其實是她和父親早早就備好了的,隻等著聖誕的時候送給他,要給他一個驚喜的。那時候他身子小,所以買的也是一把小號的小提琴,也是他生命中得到的第一把小提琴,現在他都還一直珍藏著,放在書房最裏邊的櫃子裏。他開始喜歡小提琴,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後來,父親專門請了最好的老師來教他,他的領悟能力好,總是學得很快,很多非常難的技巧,他沒過一會兒就能熟練運用,連老師都常常在父親母親麵前誇他,說他是天生的小提琴家。


    即便有了後來的變故,他依舊沒有放棄小提琴的學習。


    慢慢地,那種愛好,就轉變成了一種寄托,對父親的一種寄托。其實,也是對母親的!


    許郅琛一步一步走著,每一步都走得極慢,他其實真的不敢進病房去看秦沁,隻是告訴自己,在病房門口,靜靜地看那麽一眼就好了!


    隻是走近病房的時候,卻聽到了異常吵鬧的聲音。


    病房的門沒有關上,門口圍了幾個醫生護士,正在竊竊私語。(.)


    “布朗教授都說沒有希望了,那就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可是她那麽漂亮,真的很遺憾!”


    “她的家人一定很傷心……”


    ……


    許郅琛站在那裏,將所有的話都聽入耳中。


    他連表情都沒有了。


    仿佛沒有多久,就有很多身著白大褂的醫生魚貫而出,為首的是一個戴著黑色圓框眼鏡的美國人,他的表情不太好,對著身邊的助手說:“讓病人在最後的時間裏減少一些痛楚,這也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了!”


    助手點頭。


    他們自許郅琛的身邊擦身而過,步履匆匆。


    隨即,病房的門被關上了,響亮的一聲,卻更讓許郅琛覺得是心中一堵堅實的牆倒塌的聲音,許多被壓抑著的情感頃刻之間迸發出來,全部都湧到了心田,於是,一顆心痛到了不能呼吸的地步。許郅琛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沿著來時的路走出了醫院,因為他沒有更大的勇氣,去見秦沁!


    兩年前他一直以為秦沁已經死了,彼時就算知道她死了,他的恨意也沒有消散半分,但她沒有死!現在她是真的徘徊在生死的邊緣,也許下一刻就會永遠地離開這個世界,照理說,他真的應該高興的,這是她的報應不是嗎?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他會這麽難受?


    真的,沒有什麽好傷心的!


    夜已經深了,即使是歡慶的節日,人們也已經漸漸散去,馬路上偶爾有一兩個路人路過,也都匆匆離去。許郅琛坐在車裏,任由著自己發呆。他的手上夾著一支煙,煙雖是被點著了,可許郅琛一直也沒有抽過,於是乎煙頭那裏積了很長一截白色的灰,隻要稍稍一動,煙灰就會掉下,散落在空氣中。


    他盯著那一截煙灰來看,而後手抖了一抖,故意將煙灰抖落了,露出了那一點紅色的光芒。


    有電話打進來。


    他也沒有要去接電話的意識,但對方太鍥而不舍了,所以電話就那麽一直響著。


    許郅琛的餘光掃過手機屏幕,卻有些失望。


    安靜了一會兒之後,電話又響了起來。


    許郅琛終於肯接了電話。


    “什麽事?”他問。


    “是我,郅琛!”那邊,是一個溫柔的女聲。


    “我知道是你,eva!”就是因為是她,所以許郅琛不想接電話。


    “我以為你已經忘了我了呢!郅琛,你知道嗎?這段時間你沒有過來,我很想你!你……你呢?是不是偶爾也會想起我呢?”eva帶著撒嬌的語氣糯糯地問他。


    違心的話,許郅琛不屑於說,他是真的連偶爾也沒有想起過eva,他怎麽會去想一個毫不相幹的女人呢?他斂了聲,語氣也是僵硬的,“我還有事,eva!”說罷這幾個字,他果斷地講電話給掛斷了。


    還是去酒吧比較好,於是,許郅琛啟動了汽車,往附近最有名的藍調酒吧而去。酒吧倒永遠都是個熱鬧的所在,盡管今天是聖誕節那也不例外,他一個人坐在吧台,點了兩瓶白蘭地,周圍的音樂震耳欲聾,他像是沒有聽見,自顧自地喝著酒。突然,一隻潤白的玉手搭在了許郅琛的肩上,妖嬈的金發女郎出現在他的身側,她隻穿一條露肩的超短裙,嫵媚性感。她的手伸過來,撫摸許郅琛俊毅的臉龐,不由讚道,“你真帥!”


    他用迷離的眼神將她望了一望,隨後繼續自己喝酒。


    女郎也端起酒杯,“我能跟你一起喝一杯嗎?”


    “走開!”許郅琛根本不想理會這樣的女人。


    而她依舊不肯死心,“你可真是冷漠,可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男人!”說著,女郎已經雙手勾住了許郅琛的脖頸,恨不得將身體都貼在他身上才甘心。


    許郅琛真是怒了,加之又喝了酒,所以力道不是一般地大,一下就將金發女郎推得退後了好幾步,最後,金發女郎沒有站穩,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疼得她大叫起來。酒吧內的其他顧客立刻都將視線移到了這邊來。許郅琛也無所謂,當作沒有看見而已。


    身旁有人將金發女郎扶了起來,女郎憤恨地看了一眼許郅琛,終是不甘心地離開。其實許郅琛的忍耐心已經是到了極限,但一直都忍著,沒有找到一個爆發點,剛剛的那一幕反而是讓他有了一個機會,好借此發泄心中的壞情緒。


    他以為經過剛才的事情,不會有女人再找上門來,但他端了酒正欲喝的時候,一雙手直接將他手中的酒杯奪了去,當真是放肆至極。


    “你說你放著如花似玉的太太在家裏不聞不問,來這裏買什麽醉?”那聲音清脆幹練,許郅琛隻消一秒就知道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對於一個一心一意想要離開他的女人,許郅琛不是不恨的!可再怎麽這也是他的私事,用不著別人來插手!


    mia切了一聲,“我才不想管你的事情呢,你又沒給我錢!”


    ps:男主好讓人心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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