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世界的主要報紙都收到了一篇文章--蒙族是個自由的民族,這是吸引全世界苗瑤語係人群的重要步驟,也是蒙疆建國的重要宣言和理論基礎。


    蒼山綿遠,長河奔流,輾轉行走之間,故鄉家園,萬水千山。


    來路無蹤,去路無跡,顛沛流離之際,金戈鐵馬,如影隨形。


    仿佛間,一群人拖兒帶女,牽牛趕羊,挑鍋背糧,踩著鼓點,涉過蕩蕩平原,翻過莽莽群山,渡過滔滔長河,自北往南,一路驚惶走來。


    這是一群遷徙中的苗族人。


    五千多年前的一天,他們滿麵愁容聚集在黃河邊上,他們失去了首領,失去了家園,失去了財產。


    人群中白發飄飄的長者一揮手,他們泣不成聲,棄寨而行。


    從此,滔滔黃河永遠留在魂裏夢中,這一去誰也不知何處是終點。


    從古至今,芸芸眾生無不向往著有個安穩舒適幸福的家,有人說家是傷者的避風港,是心靈的棲息地,是愛情的保鮮箱,是天倫的歡樂場,這是不同的人對家的生動形容,擁有一個家,成了眾望所歸。


    但家不是輕易就能建立起來的,看看如今物質豐富、經濟高度發達的大都市,在那衣著光鮮的人海裏,在那散發著奢靡之風的樓堂中,在那洋溢著五光十色的大街上,家對許許多多步履匆匆的人來說,還是一個遙遠的奢望。


    建不起家,他們隻能淪為城市裏的蟻族,在城市荒蕪的角落裏苦苦掙紮,如果向前回溯五千多年,在那原始蠻荒的曠野裏,人們赤手空拳,抓舉岩石,敲敲打打把家建立起來,不難想象那是何等的艱難。


    人類的文明從何處發端,用什麽事件的出現作為標誌,至今難以定論,但家的出現無疑是人類文明史上的一個重要裏程碑。


    在家出現以前,人類很可能擁有了打磨石頭,學會取火,結繩造字等了不起的能力,但與家的出現相比,家更能顯示出文化的韻味和文明的魅力,家更能形成合力推動社會發展的步伐。


    家給自生自滅、混沌迷茫的世界,注入了人文氣息和社會形態。


    有了家以後,部落、村莊、城鎮、國家就相繼出現和形成,有了家以後,房屋、田地、糧食、牲畜就不斷發展、擴大,有了家人類終於就有了積蓄財富的倉庫。


    絞盡了無數人的腦汁才弄清野草的果子可以食用和播種,付出了許許多多的生命才馴服桀驁的走獸飛禽,吃盡了千辛萬苦才把頑石煉成青銅,遭受了不知多少的日曬雨淋才把木頭架成房屋,凝聚了一代代人的心血後,苗族人終於把家建立在黃河邊上的這片土地。


    黃河,是這片土地的原創者,它發源於空氣稀薄的高原,漫過青草豐茂的草原,穿過幽深狹窄的峽穀,衝過風沙茫茫的大漠,啃過堅硬厚實的黃土,最後疲憊地將一灘灘黃黃的沙土卸了下來,曆經無數歲月的腐蝕、風化,堆積的沙土衝積出一片遼闊肥沃的平原,從中下遊交界處向東延展到大海。


    黃河掙脫高山峽穀的束縛後,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肆無忌憚地泛濫,擁有了土的孕育,得到了水的滋養,細菌蓬勃發酵,微生物瘋狂生長,各種各樣的生命神話般地在這片土地上接連誕生。


    大約一百多萬年前,在遼闊的黃河下遊平原上,野草接天連雲,樹木遮天蔽日,飛禽走獸遍地,魚蝦蟹鱉滿河,這裏是各種生靈的天堂,是人類的先祖與自然和平共處的樂園。


    本以為這些無憂無慮的生活可以天長地久,不知是基因突變還是其他原因,智慧嵌入了人類的大腦,人類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化,智慧一旦被植入人類的大腦中,寧靜的地球從此開始紛擾起來。


    苗族的先祖在黃河下遊廣袤的平原上,點起了一把把野火,勁風狂吹,野火燎原,濃煙蔽日,火光衝天,連黃河水都要蒸騰起來。


    百萬年的森林、草地化為飛灰,無數古老生物變成焦土,野火熄滅後,空氣中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氣味,一望眼,生機勃勃的大地變成一片青灰,嘈雜的土地一派沉寂。


    苗族的先祖刨開灰土點上種子,不久,禾苗就破土而出。


    苗族是最早掌握播種,伺候禾苗技術的民族,他們也是最早進入農耕文明的民族,不知何人在何時稱那些在黃河下遊燒荒種地的人為苗族,以苗字稱呼一個族群,在唐人樊綽《蠻書》中開始以文字出現。


    不知苗字是不是與他們從事的農耕有關,中國人慣用象形造字,以物命名,苗字一定與他們種植的禾苗有關,望名生義,苗族是一個古老的農耕民族,當言之成理。


    土地、牲畜、糧食、房屋把一個個家撐了起來,但一個孤立的家是無法存活下去的,必須把家聚在一起,壯大力量,相互依靠,交流知識,共同應對各種各樣的災難,這樣,生存下去的機會就大大增加。


    家與家相互聚在一起就形成了家園,家園是一個供給較為穩定的小天地,穩定的家園成為財富的聚寶盆,苗族人在黃河下遊建起了一個個家園,這片寬廣的土地就一天天富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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