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跟著男子來到目的地,是一家會所,規模雖比不得迷性但同樣在迎安市也是相當出名的。


    她杵在門口有片刻猶豫,最終還是踏了進去。


    男子率先敲開包廂的門,聽到回應,這才讓傅染進去。


    她聽到門在身後掩起,爾後,是重重的關閉。


    包廂內隻有一個男人,傅染確定她並不認識。


    “傅小姐,請坐,請坐。”對方態度熱忱,約莫四十來歲,西裝革履倒是斯文。


    “不用了,”傅染婉拒,“請問你找我來有事嗎?”


    “還是坐著說吧,來來。”


    “據說是跟我父親有關是嗎?”傅染開門見山,男子麵色訕訕掛不住,“傅小姐,你可以稱呼我柴秘書。”


    傅染沒再答話,隻盯向他。


    “既然這樣,好,我們有話直說,”柴秘書坐到沙發上,手指熟練地點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看來也是風月場的常客,斯文外表下的敗類,“你父親的事很棘手,上頭的意思要徹查,匿名信盡管誇大事情原委,但不少情況還是屬實的,倘若往下追究,說不定……”


    傅染在柴秘書對麵的沙發坐定,“難道你有辦法?”


    “不是我,”柴秘書得意地翹起腿,“另有其人,你也知道,這種事說追究,那它就是件大事,說不追究,屁大的事都不是。”


    傅染心生厭惡,但麵色未見顯露,“既然事情能解決便最好,也勞煩柴秘書幫忙說幾句好話,將來肯定忘不了您的幫忙。”


    “嗨,”柴秘書夾著香煙的手直擺,“我哪裏有這能耐,關鍵還得看傅小姐你的態度。”


    “我?”傅染清澈的眸子圓睜,不知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我自然喜歡得個太平。”


    “那就好,”柴秘書端起杯酒遞給傅染,她伸手接過,柴秘書見旁邊沒人,他壓低聲音報了個名字,“你認識吧?”


    傅染微驚,依稀從傅頌庭嘴裏聽過,新聞報道也經常有他的身影,他的官銜比傅頌庭要高一級,在迎安市也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您說,這事他能幫忙?”


    “當然,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但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他在酒宴上見過傅小姐一麵,你也知道,他二十年前妻子死於意外至今沒有再結婚,但對你可是一見傾心那,所以……”把話說到這,夠明朗的了。


    傅染竟生出幾許好笑來,“你說……”


    柴秘書見她心領神會,“一個晚上而已。”


    傅染放下手裏的酒杯,“我怎麽才能相信你說的話,換種說法,怎樣才能證明你真是他的秘書,或者他不會事後反悔?”


    “你打個電話給你父親就能知道真假,一旦他答應過的事,放心,絕對能成。”


    見傅染不說話,柴秘書趕緊又道,“你想想還能有更好的捷徑嗎?這可關係到傅家的仕途。”


    傅染雖猜不到這件事的原委,但怎麽想都覺得滑稽可笑,柴秘書也納悶,一般的反應要麽先是抵死不從哭得呼天搶地,要麽裝作委屈卻依然點頭答應,他還從沒見過這樣冷淡的反應,“難道你不擔心嗎?”


    “我比誰都擔心。”傅染口氣落得較重。


    “所以?”


    “柴秘書,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柴秘書一怔,“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我父親現在深陷囫圇是不錯,但並不代表匿名信的事已成事實,柴秘書,你提出這樣的要求更是好笑,整件事荒誕經不起推敲,你說是有人授意,既然這樣,我大可直接去找他也能當麵問問清楚。”傅染說完,眼睛直直盯向柴秘書。


    柴秘書臉部神色坍塌,“你沒這個意思的話我也隻能回去據實說,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傅染聞言,盡管有懷疑但並不敢得罪,柴秘書挨過去,端起先前遞給傅染的酒杯,“你也別太緊張,來喝杯酒放鬆下,我也是為你好。”


    傅染接過杯子,隻覺哪裏不對勁。


    柴秘書手掌托著杯底,眼見杯沿壓到傅染的嘴角。


    外麵突然傳來說話聲,緊接著門被用力推開,明成佑見到傅染,眉宇間明顯一鬆,他反手合起門大步走去。


    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傅染那杯酒上。


    柴秘書見到明成佑,驚得趕緊起身坐回去,明成佑奪過傅染手裏的酒杯,“別人給你的酒你也敢喝,沒吃過苦頭是吧?”


    傅染抿緊嘴角,陡然驚醒也覺得後怕。


    柴秘書悻悻道,“這是哪裏的話,難道以為我會在酒裏下藥?”


    傅染輕扯明成佑袖口,“這位是柴秘書。”


    明成佑坐到傅染身側,她挨近他耳邊,說了個名字。


    “既然如此,這杯酒當我敬你。”明成佑傾起身,把酒杯遞向柴秘書,柴秘書麵色尷尬,神色說不出的怪異,明成佑眼底暗芒湧現,也不說破,隻冷冷重複,“柴秘書?”


    那三字,竟是咬得極重。


    柴秘書不得已接過手,在明成佑陰兀的眸光注意下慢慢將杯口湊近唇瓣,明成佑下巴微揚,睨視的角度望到柴秘書眼底的戰戰兢兢,他脖子一仰,拚命灌下去。


    “柴秘書,是吧?”見他一飲而盡,明成佑這才坐回傅染身邊。


    “是,是。”柴秘書不住點頭。


    “xx最近好嗎?”明成佑報出那名高官的名字。


    柴秘書越發不淡定,伸手使勁抹汗,“很好。”


    “柴秘書是哪一年調去工作的,我先前跟他有過幾次飯局,倒是沒見過你。”相比柴秘書明成佑反而氣定神閑,他掏出支煙遞給柴秘書,“來,我幫你點上。”


    “不不,”柴秘書哪裏敢讓這小爺彎腰,“我自己可以。”


    一來二往,傅染臉色越發沉。


    明成佑跟柴秘書隨便扯了幾句,臨走時傅染見柴秘書滿頭大汗臉漲得通紅,似乎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門砰地被用力關上,轉眼間人已走了個沒影。


    明成佑手指指向門口,“剛才你若是喝了那杯酒,我問你,你這時找誰去滅火?”


    傅染臉色泛白,望到明成佑眼裏的勃怒,“你放心,我不會喝的,難道他還能強行灌我不成?”


    “倘若他灌你呢?”


    傅染眼角掃過茶幾上一杯杯注滿的**,她身子往後倒,眼前一道黑影猛然壓來,明成佑重重在她嘴唇上咬一口,手臂也輕勒住傅染的脖子,“我真該看著你喝掉那杯酒,然後晚上你就能任我為所欲為。”


    傅染伸手把他推開,“知道酒裏有東西你還讓柴秘書喝?”


    “反正那玩意也喝不死人。”


    傅染稍皺眉,“多得罪一個人總比少得罪一個人要好。”


    “他為什麽會找到你?”明成佑直切入主題。


    傅染把來龍去脈大致說給明成佑聽。


    他手臂伸過去搭住傅染的肩膀,“這種事你直接找我就好,何必便宜別人。”


    傅染手肘撞向他胸口,“他說關於我爸的事,我肯定要過來看看。”


    明成佑褪去笑意,扳過她的臉同她正麵相對,“傅染,你回來,所有你的事都將是我的事,我必定會傾盡全力幫你。”


    “你想用這件事作為交換條件?”傅染直望入明成佑眼底,他眼神難得的清淨和認真,傅染眉心緊蹙,臉隱隱冷下來。


    明成佑身子傾斜,手掌支著側臉,眼睛依舊定在傅染身上,“我讓你回來是跟我重新開始,和交換沒關係。”


    包廂內空間狹小,再加上才經曆過這麽一出,混合了煙味的嗆人和酒味的濃烈,傅染胃部開始難受。


    明成佑察覺到她的不適,他拉起傅染往外走,離開嘈雜和喧鬧,呼吸也順暢很多。


    在明成佑訂好的酒樓內吃過晚飯,明成佑原本還安排了別的節目,但兩人都心不在焉,吃過飯後也就各自離開。


    車子飛快行駛在南車路,蕭管家聽到鈴聲開門,明成佑大步進去,見李韻苓在客廳擺弄她的花草,“媽。”


    李韻苓頭也不抬,“你柴叔叔呢?”


    明成佑把車鑰匙啪地丟向茶幾,人重重陷入沙發內,“果然是你,他需要熄火,可能明天都好不了。”


    李韻苓伸手指指明成佑,“既然被你識穿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但你跟柴叔叔打了照麵何必還要整他?”


    “他給你打過電話了吧。”明成佑接過蕭管家遞來的茶水。


    李韻苓不置可否,剪去多餘枝葉,爾後把花插進花瓶內,“成佑,時至今日她還值得你上門興師問罪?”


    明成佑吹散淺浮的茶葉,微垂的雙目斂去所有情緒,“媽,你這招實在不怎麽高明,讓他假扮柴秘書,也得虧xx的秘書也是姓柴,這樣敗壞他人名譽,小心找你算賬。”


    “你個死孩子,我這樣把她送去他會不要?我是間接為她好,兩邊都能受益。”


    明成佑輕啜口茶,眼睛卻在逐漸轉冷,李韻苓不察,嘴裏的話越來越收不住,“我本打算真成全她的,畢竟被人睡了傅頌庭的忙他肯定會幫,一舉兩得……”


    “砰!”


    李韻苓手裏的剪子一掃,差點剪到手。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客廳內的狼藉,玻璃渣子碎滿地,再看坐在對麵的明成佑,臉上竟已布滿陰霾,神色駭人,李韻苓啪地將剪子摔上桌,“成佑,你是何意思?”


    “傅家的事也是你搞出來的?”


    “我倒希望有那能耐,”李韻苓氣結,“匿名信的事純屬意外,我隻不過探到個口風罷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動什麽心思,外頭穿得沸沸揚揚,你跟蕊蕊的事你也藏著,成佑,收手吧!”


    “媽,”明成佑眉宇間略見煩躁,“我的事你能不能別管?”


    “我不管你行嗎?今兒我隻給那y頭一點教訓,你要敢再胡作非為我也不能保證以後的事。”李韻苓情緒激動,蕭管家聽聞動靜出來,杵在樓梯口也不敢走近。


    “我說過,我有分寸。”


    “成佑,既然過去的就徹徹底底放掉,你這樣我怕你會再陷進去。”


    明成佑勾起淺薄冷笑,“倘若我真要陷進去,你防著躲著也沒用,但倘若我無心……”他嘴角的弧度漸漸抹平,“所以,你隻管在家養花種草,別管我。”


    李韻苓氣得牙癢癢,“蕊蕊知道嗎?”


    明成佑搭起左腿,有一下沒一下撥弄左手的訂婚戒指,“知道。”


    李韻苓驚得揚高音調,“那她怎麽說?”


    明成佑似有不耐,吩咐蕭管家去重新泡杯茶,“我跟她說過,受不了的話可以離開。”


    李韻苓拿著剪子的手指向明成佑,“我們都欠你的,”心裏憤恨難平又補了句,“你是上輩子欠傅染的。”


    明成佑抬起頭,出神地望向頭頂的歐式燈具。


    “成佑,你也老大不小了,依我看還是讓蕊蕊快點回迎安市,早些生個孩子,你看我成天在家悶得慌,”李韻苓摘掉手套,看著明成佑出神的樣子忍不住問了句,“成佑,你們兩年來是住在一起嗎?”


    明成佑收回神,目光悵然,他定了定,眼裏情緒盡掩,有些哭笑不得,“媽,你真是為老不尊,連這種事都管。”


    “呸,”李韻苓笑著道,“死孩子越來越沒規矩。”


    傅染開車回傅家,走進客廳並未看到範嫻的人影,傅頌庭一個人坐在窗前,矮幾上擺著棋盤。


    她放輕腳步走去,看到傅頌庭正在獨自下棋,左手臂撐在胸前,埋頭苦思的樣子。


    傅染悄無聲息坐到他對麵,“爸。”


    傅頌庭抬起頭,“嚇我一跳,剛回來?”


    “嗯。”


    傅染左右張望,“媽呢?”


    “你媽身體不舒服吃過晚飯就上樓去休息了。”


    “看過醫生嗎?”


    “老毛病,她心裏有事,”傅頌庭收起棋子,“來,陪我下一盤。”


    傅染心不在焉,“爸,早點休息吧,清者自清,肯定會過去的。”


    傅染和傅頌庭一道上樓,去主臥看過範嫻,晚飯擺在旁邊並沒怎麽動,傅染安慰幾句後走出去,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傅頌庭也在到處托關係,希望隻是有驚無險。


    幾天過後,依舊毫無進展。


    傅染從舞蹈室出來,在走廊內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她摸了下口袋,趕緊往辦公室方向小跑而去。


    傅染推門進去,手機伴著彩鈴發出震動,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才按接通鍵,那邊卻已掛了。


    顯然等不及她接。


    傅染盯著屏幕上明成佑的名字,她心生希翼,猶豫片刻後撥回去。


    手機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傅染心裏的弦被撥動後遲遲無法平複,她焦急的在辦公室徘徊,期間陸陸續續給明成佑回過去,但依然沒人接。


    挨過晚飯,工作室的老師們都下了班。


    辦公室開了盞台燈,傅染把手機放在手邊,她趴著竟然睡過去,電話鈴聲驟然響起,她驚醒,看到是明成佑的來電。


    “喂,你在哪?”


    對麵似乎有冷笑聲,“他在迷性,你過來接他吧。”


    說完,電話被掛斷,幾乎不給傅染再開口的機會。


    她收拾好東西大步衝出辦公室。


    傅染來到迷性的天字vip包廂,她推門人還未進去,一股很濃的煙味驟然撲麵而來,偌大的包廂內酒足飯飽後人都已各自散去,況子站在沙發前,聽到動靜扭過頭。


    傅染走到他身後,目光錯開況子的臉這才看到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明成佑。


    “他喝多了。”況子麵無神色。


    明成佑的手機和幾樣東西淩亂地散在茶幾上,況子見傅染還站著,“全都是為了你的事,今天他宴請的人哪個不是迎安市有頭有臉的,我看,麵子最大的不是他們而是你!”


    明成佑難受地擰起眉頭,眼睛緊闔,似乎有醒來的意思,“況子,你他媽還給不給人好好睡覺,欠收拾。”


    這般語氣,竟同兩年前的明三少並無不同。


    況子也沒有絲毫的惱怒,他看也不看傅染,“我走了。”


    “給我倒杯水。”明成佑發令。


    況子懶得理睬,自顧往門口方向走。


    傅染用玻璃杯接了溫開水,她走到明成佑跟前,“喝吧。”


    男人眼睛仍然緊閉,隻把嘴唇微微啟開,等著別人喂給他。


    傅染壓低杯沿,明成佑也真渴得要命,他幾大口喝光杯子裏的水,傅染提醒句,“當心嗆著。”


    “咳咳——”


    話未落定,明成佑猛地坐起身劇烈咳嗽,傅染見他這幅難受的樣子,趕緊伸出手在他後背輕拍。


    待緩過來些後,明成佑才睜開眼睛,他似乎還未搞清楚此時的狀況,望向四側見哪裏還有半個人影,“你怎麽會在這?”


    “況子打電話給我的。”傅染把水杯放回茶幾。


    他就勢往後躺,腦袋舒適地枕著傅染的腿,這樣親昵也隻能以前才有,傅染局促,用手去推他的肩膀,“還渴嗎?我再給你倒一杯。”


    明成佑哪裏肯放過,他握住傅染的一隻手,“不渴了,就是頭有點暈,陪我坐會。”


    他睜開的眼睛往上看到傅染尖細的下巴,看不清她的神色,明成佑輕捏著她的手,“傅染。”


    “嗯。”她低頭,整張臉融入明成佑眼裏,一如往昔,兩年時間不曾令它改變多少。


    況子出去時門並沒有關上,這會煙味也散去不少。


    明成佑握住傅染的手,讓她的掌心貼緊他的側臉,“你爸的事,可能真有些棘手。”


    傅染心驚,臉色微變,“是嗎?”


    “嗯,”明成佑身上的酒味未散,“匿名信的事盡管是誇大了,但有些事卻是真的,比如他利用手裏的關係為某些企業牽線搭橋,原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隻不過你爸身份特殊,要擺在旁人倒是可有可無的。”


    傅染沒有開口,眉心聚攏起擔憂。


    “匿名信隻是根引線而已,”明成佑對上傅染的視線,看到她眼裏的擔憂,他拍拍傅染的手沒再繼續往下說,“別擔心,事情不大,除了有些棘手外不難解決。”


    傅染聞言,點點頭。


    傅家需要明成佑的幫忙,這種情況下推脫或者拒絕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謝謝。”


    明成佑執起傅染的手放到唇邊,“在家等我的消息,也別亂跑讓我擔心。”


    二人在包廂坐了會,待明成佑酒意微散至少能站起來後才走出包廂。


    但畢竟是喝了不少酒,腳步難免趔趄,明成佑撐著牆壁,朝身後的傅染道,“過來扶著我。”


    迷性內來往的人諸多,大半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明成佑伸出手臂掛上傅染的肩膀,半邊身子的力量全部交付給她。


    傅染第一步邁出去差點栽倒。


    打扮妖嬈身材勁爆的陪酒女郎扭著勾翹的臀部經過,火熱的紅色超短裙稍一彎腰就能看到裏麵性感的底褲,她從包廂正好出來,上身內衣被裏頭的男人給扯歪。她站在門口整理,迎麵見到明成佑和傅染。


    “呦,這不是三少嗎?”陪酒女郎搖曳著身姿上前,“三少這是去哪啊?”目光自然地落向傅染,她手臂搭住明成佑另一側肩頭,“三少改天來迷性可一定要捧我的場,之前你們的包廂都點名叫我,現在難道是嫌棄我了嗎?還是……”


    陪酒女郎嘟起嘴,“你口味變了,看上素顏扮嫩的了?”


    傅染睨著她嘴角的挑釁,明豔的唇彩暈開,文胸的帶子跑出了肩膀也未自知,由於穿的上衣比較透,一眼能看出被外力扯拉後的文胸擠著胸部變了形,不用想都能猜到在包廂內發生過什麽。


    也是,迷性本就是個銷金窟,玩樂子縱yu是常事。


    傅染仰望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明成佑醉意薰然,眼底的瀲灩之色於女人來說是淬毒的罌粟,舉手投足間把人迷得團團轉。


    傅染心想,這種遊戲明成佑肯定也不少玩,萬花叢中過,哪有片葉不沾身的道理?


    扶著他腰際的手掌鬆了鬆,避開的眼睛已見黯淡。


    明成佑聰明的沒開口,任由傅染架著他往外走。


    他喝成這樣肯定不能再開車,傅染把他扶進車內,係好安全帶,“回依雲首府嗎?”


    “嗯。”


    車內靜默如斯,連呼吸調息的聲音都很輕,舒緩而略帶哀怨的《雨碎江南》是傅染最近才換的曲子,明成佑向後仰,腦袋貼向椅背,眼睛還是微微閉著的。


    傅染眼裏那道烈焰紅唇揮之不去,有種莫名的煩躁,以至於明成佑握住她的手時被她用力給揮開。


    明成佑眼簾微抬起,餘光盯著傅染的側臉,“怎麽了?”


    “我在開車。”


    他身子傾斜,把腦袋枕上傅染的肩膀,“我知道你在開車,我頭疼。”


    “誰讓你喝那麽多酒?”


    “你以為我真愛把酒當成白開水往嘴裏灌嗎?”他語氣中夾雜分辨不清的含糊和委屈,再加上醉酒後不適,傅染眼角無意識軟下,“待會回去好好睡一覺。”


    車子很快來到依雲首府,傅染解開安全帶,“到了。”


    明成佑抬眼望去,“不是這兒。”


    “怎麽不是?”傅染對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還不至於會認錯。


    明成佑挺起的上半身靠回去,“我不住在這。”


    “那你住哪兒?”


    “中景濠庭。”


    離這還有很遠一段路,“方才出迷性你為什麽不說?”


    等於繞了個圈子。


    “我喝醉了不能怪我。”明成佑有正當理由。


    傅染看下時間,“依雲首府同樣能住,上次我見收拾的很幹淨,你今晚住在這吧。”


    “我隻在你生日那天帶你回來才住過依雲首府,”明成佑透過擋風玻璃望向空曠的別墅群,“我自己一個人住在這會失眠。”


    “中景濠庭難道不是你一個人嗎?”


    “不一樣,”明成佑再度把腦袋枕向傅染,“依雲首府有你生活過的影子,別的地方都沒有,我隻要呆在這,就會想起你,我也沒辦法。”


    傅染手指圈緊方向盤,在沉默中一點點鬆開指關節,她發動引擎,把車往中景濠庭方向開去。


    這兒不若依雲首府張揚,但格調及設計品味照樣都是拔尖,傅染把車停穩在明成佑所說的目的地前,“到了。”


    “你不扶我進去嗎?”


    傅染搖頭,“我怕我進去後你又會在中景濠庭失眠。”


    明成佑失笑,“去坐坐吧。”


    傅染還是把他扶到大門口,但並沒有進去,明成佑酒醒過半,傅染見他走入客廳這才駕車離開。


    明成佑來至二樓陽台,扶風望去,遠遠能將迎安市蜿蜒向前的夜景收入眼中,傅染的車子早已沒了蹤影,他目光漸沉,滿身疲倦。


    塹堃。


    羅聞櫻咬著簽字筆出神地盯著電腦,誰說金領走出去都是光鮮亮麗被人膜拜的,在她眼裏,金領和苦逼是密不可分的。


    23點整。


    她卻還在公司為趕一個計劃案而耗費青春,整層辦公樓隻有她的辦公室內還亮著燈。


    明錚手臂搭了件外套,經過她門口看到裏麵有燈光,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開走進去,“eve,還在忙?”


    羅聞櫻頭也不抬,“你不也才走?”


    mr來勢洶洶,明錚也是個不容小覷的主,最近一段時間公司高層經常被強迫開會,明錚在羅聞櫻對麵坐定,“走吧,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是麽?”女人對於自己的容貌總是比什麽都在乎,羅聞櫻用食指輕按眼圈,“被資本家給敲詐的。”


    明錚幾不可聞淺笑,眼裏也有濃烈的倦意,羅聞櫻抬起頭,眼前的男人論長相論條件都是上等,隻不過這些光鮮都掩不住他的寂寞,“聽說,最近傅染家裏有麻煩?”


    明錚窩進椅背,“我這幾天都在找關係,傅家的事來得太急。”拂不去的煩躁籠罩在心間,“你怎麽知道的?”


    “我爸說的,”羅聞櫻把簽字筆丟進筆筒,“嗨,這種事見怪不怪,我爸也碰到過,所幸是化險為夷了。”


    “噢?”明錚雙手壓向羅聞櫻的辦公桌,“怎麽解決的?”


    羅聞櫻聳聳肩,“關係唄,找準路子,一擊即中要害!”


    明錚若有所思,“能麻煩你爸從中牽下線麽?這種事實在頭疼。”


    羅聞櫻收拾桌麵上的文件,“還記得你來羅家,說要退婚時我爸說的話嗎?”


    “怎麽不記得,”明錚苦笑連連,“說我再敢去你家就要打斷我的腿。”


    “所以,”羅聞櫻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除非你不怕被揍,我跟你說,我爸練過跆拳道。”


    明錚伸直兩腿,“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這裏頭關係很複雜,不是我不幫忙,就算我說也是白說,現在誰都想明哲保身,你哪怕把塹堃給我老爹他都不一定肯幫忙。”


    明錚站起身,幫她把文件收拾好,“我知道,”他拿起外套穿上身,“但我的塹堃這樣不值錢嗎?”


    “no,”羅聞櫻皺皺眉頭,模樣竟是難得的俏皮,“個人追求的東西不一樣,他把自個官位看得比命還重呢。”


    “倒是難道,”明錚望了眼窗外的天,“去吃宵夜吧。”


    “不去,”羅聞櫻想也不想拒絕,“我情願餓著肚子睡覺也不要體重上去。”


    有句話說得好,減肥是女人一輩子的事業。


    傅染在去工作室途中買了個雞蛋餅,明成佑接連幾天沒出現,就連電話都沒有。


    她照例打開電腦,把吸管插入盒裝牛奶,趁著吃早餐的時間瀏覽網頁最新的八卦新聞。


    一個彈窗跳出來,是三流女星陳婪豔與某人當眾熱吻的照片。


    拍攝的角度極好,把女星的照片拍得分外清晰,男人依稀見著很高大,背部健碩,副標題赫然寫著:迎安市明三少異國耍風流。


    ------題外話------


    明天預告


    83——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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