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也在長安,皇城卻是第一次進。趙雲飛三兄弟的眼睛都被皇城那古樸莊嚴的風格,以及隨處可見的山水樓台,琉璃宮闕所吸引。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從進入皇城的這一天起,自己的人生都將發生改變。命運的車輪無可抗拒的把他們推上了自己的道路,開始了異樣的人生。事實上在他們結識了王道又玩在一起,最後知道他是太子李雲的時候,改變就已經來臨了。


    多年以後,回首從前,他們是否會為當初邁出的那一步而後悔?盡管命運是早已注定的離弦之箭。很多人說,從一個人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一生所要走的路就已經注定。隻是不到最後,誰也無法說清它到底會怎樣。


    太子的東宮依山而建,就在皇城的最南角,它有一個獨立的角門,不需要跨過皇帝和妃子們居住的宮殿。它的一花一草,一簷一柱都精致典雅,耗費了無數高手匠人的心血。


    很難想象這樣一處幽雅的所在竟是眼前這位瘋瘋癲癲人的住處。難道隻因為他是太子?可這個理由其實已經足夠。


    走進皇城的那一刻起,杜尚玉就覺得眼睛不夠用了,不但看風景更要看人。往來穿梭的宮裝佳麗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直到進入李雲的天一閣,已經落座,可他的目光仍然四處逡巡著,無法收回來。李雲哈哈大笑道:“我早就答應你們要進來請你們玩玩,不要光看著了。喜歡哪個就要哪個,今日盡情歡樂,不必顧忌。”


    他如此的大方讓人覺得不可置信,杜尚玉不由又問了一遍:“真的哪個都可以麽?”李雲道:“在東宮我說了就算,不過到了其他地方你可不要這付嘴臉,出了事我也未必救得了你。”


    見不是開玩笑,杜尚玉忙道:“這裏我的眼睛就不夠用了。我就要她”說著把從進門就盯上的一個鵝蛋臉的宮女摟入懷裏,手更是急不可耐的伸進衣服裏。那宮女咯咯直樂,道:“你可真是急『色』鬼,容我把衣服解開的呀,這樣很不舒服。”沒有一點羞澀的樣子,簡直比蟲二樓的女子還要開放。


    笑著看了他們一眼,李雲又一拍手,緊接著一隊幾乎**的舞姬走了進來。說是幾乎**是因為她們身上還有一層輕紗,可和沒有差不多,該擋的地方一處也沒擋住,反而更有誘『惑』力。舞姿翩翩不時做出各種挑逗『性』的動作,讓人看得心癢難搔。


    酒酣耳熱之際,幾人連剛進來時的那種拘束感也沒了,這一放鬆,各種放縱的舉動也出來了。杜尚玉左擁右抱,親親這個,『摸』『摸』那個,玩的不亦樂乎。柯義衡更絕,讓一群女子排成行,脫光所有衣服,由他點評哪個人更豐滿,哪個人苗條,哪個女人的哪裏部位更漂亮。


    可能這種場麵讓李雲更加興奮了,竟直接脫去衣服,**著身子抓過一個女人粗暴的按倒在地,接著就騎了上去。一時間整個天一閣混『亂』不堪,荒『**』之極。


    趙雲飛一邊喝酒,一邊用手指觸碰身邊這位女子的兩粒小珍珠。這是一個發育還不成熟,隻有十四五的小姑娘。她似乎對這種溫柔的撫『摸』很是享受,微閉著眼睛,身子不由自主的就靠到他的身上。


    過了一會,李雲心滿意足的從那宮女身上爬下來,抓起酒對著嘴一頓海飲。見趙雲飛還安然坐著不由奇怪的問:“對這些女子不能讓你滿意麽,怎麽坐的如此安穩。看你那兩位朋友玩兒的多開心呢。”


    瞥了一眼肆意妄為的杜尚玉和柯義衡,趙雲飛笑道:“說實話,在下對這些男女之事確實有些厭倦了,反反複複也不過如此,對可以輕易得到的女子我已經失去了興趣。隻有讓那些桀驁不遜的女子臣服於我,才能有點感覺。”


    怔了一下,李雲的目光陡地明亮起來,眼裏的渾噩消失不見了,重重的點頭道:“你說的對,其實本王也早已厭倦了,隻是非此無法排遣光陰。永日無聊,可讓我消遣的東西並不多,你明白麽?”


    微笑著點點頭,以示理解,趙雲飛道:“『色』是刮骨鋼刀要適可而止,過度就要傷身了。太子你是國之儲君,關係著國家的未來,更加應該保重身體。”


    打量了他良久,李雲平靜的說:“想不到你會對我說這些,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如此麽?”


    “大概這是明哲保身之道吧,如果你表現的太過鋒芒必『露』不但四方藩鎮不會容你,就是當權的宦官也不能容你。他們都不希望看到一位勵精圖治的皇帝去剝奪他們已經拿到手裏的東西。我知道這些年已經換了三位太子,隻有他們稍有出『色』的表現,就會不明不白的死掉,最小的齊王不過是幾歲的孩子又能威脅什麽,可也死了。”趙雲飛輕聲說著,看了一眼李雲又道:“殿下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和地位至今,全在於你表現的貪『色』好酒,癡呆傻笨而已。”


    “不錯,可是就算這樣我也要地位不保了。這一年來,仇士良不斷在父皇麵前數落我的不是,建議廢掉我。雖然目前還沒動靜,可父皇本就沒什麽主見又很信任他,廢我是早晚的事。”頓了一下,李雲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又道:“宮裏宮外盡是爭名逐利之輩,又有誰能夠幫我?這種局麵讓我一籌莫展,整日困坐愁城。前段日子出去散心就遇見了你們,通過這麽多日子的了解,我覺得你們都很仗義,心思機敏,是能幹大事的人。我希望你們能夠在這時對我雪中送炭,施以援手。”異常沉重的接著說道:“我雖不才,可是既然忝為李氏子孫,就不能眼看著大好江山,淪於他手。如能與幾位兄弟力挽狂瀾,重振大唐雄風豈不快哉。那時眾位將是千古名臣,而我願與眾位分享天下,分封你們為王如何?”


    外姓封王已是大唐少見之事,何況還有自己的屬地。這確實是個極大的誘『惑』,可是既然得到的如此豐厚,那付出的代價也應該是極大吧!世界上從沒有太便宜的事,如果有,那一定是陷阱。


    並沒有李雲預料中的欣喜若狂,趙雲飛仍然很平靜,斟酌了一下道:“我們在長安雖然小有名氣,但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論起實力來比我們強的人有的是。殿下為什麽選擇我們呢?是否是因為我們的家世背景?”李雲笑道:“非也,我雖然想過取得你們父親的幫助,但這也是不現實的,憑你們恐怕還無法影響他們的舉動吧?”停了一會兒又道:“我就是看中你們這幾個人了。因為你們年輕有衝勁,也有勇氣去實現自己的夢想。這就夠了,起碼讓我知道自己並不是孤身奮鬥。”說著神情變的有些憂傷:“我知道這是一條充滿艱險的路,有違於你們過去的行為準則,所以我不勉強你們。”


    異常的安靜,就連杜尚玉、柯義衡也停下來緊張的望著他。良久,趙雲飛抬起頭,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完全變了,平日裏那種玩世不恭不見了,目光變的無限遙遠,悵然道:“我十年苦讀不問世事,一心隻想博取功名。可是我越來越發現這並不是我想象中的世界,大好江山英雄卻無用武之地。心灰意冷之下把書燒掉,過上了現在這種生活。逃避紅塵,躲進自己編織的世界。我以為這樣我會快樂,可是卻發現陷入了更大的悲哀,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我期望中的樂土。今日聽了殿下的一番話,我覺得是到了重新麵對的時候。大丈夫剩於世上,就應該直道而行,快意恩仇。這樣即使短暫也是光輝壯烈,死而無悔了。所以我決定和殿下站在一起去迎接挑戰。”


    看了看柯、杜兩人又說道:“在一起這麽久,一向都是我說什麽是什麽。但今天不同,何去何從要自己決定,你們應該知道選擇這條路意味著什麽?”


    緩緩站起來,瀟灑的整了整衣服,柯義衡昂起頭道:“我還記得第一次遇見蘇映雪時她說的話:大丈夫生於世上不能出世為真佛,其次不失為功名之士。若令當世無名,後世無功,養此狗命何益,不如死矣。從那時我就知道是到了改變的時候,難道我們真的要永遠做豬麽?既然我無法拋棄欲念成為仙佛,那麽就真正的做回自己吧!”


    杜尚玉靜了良久,道:“很多人都說我的『性』格是欺軟怕硬,膽小如鼠。我也知道你們心裏也一直看不起我,不過沒關係,我還是喜歡和你們在一起。說我賤也好,說我愛慕虛榮也好,因為和你們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很滿足。我們三人在一起真的很久了,我常常祈禱這樣的生活永遠不會過去。可看來也就是到今天了。我向來是知難而退,不做過火的事情,因為我確實很膽小怕死。”說到這裏,向眾人施禮,道:“我這就走了,今天的話不會泄『露』出半句。”不覺間竟已淚流滿麵。


    柯義衡低聲罵道:“孬種。”杜尚玉渾身激烈的顫抖著,轉身就走。


    趙雲飛起身追過去,扳住他的肩膀,把手帕遞上去道:“擦擦,別像個娘們兒似的。你的選擇也沒什麽不對,更沒對不起我們,不必做這付樣子。無論怎樣我都把你當兄弟,永遠都是。”


    杜尚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聲道:“謝謝,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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