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東接受完任務一分鍾也不敢耽誤,收集這麽多東西,如果不麻利點在一個上午根本幹不完,好在白師傅特別安排大醜做他的幫手。(.好看的小說)他帶上刀子和一雙筷子,讓大醜拎著幾隻口袋直接攀岩而上,這個時候的毒蛇都在明處活動,他這一個星期已經將這裏的環境摸的清清楚楚,知道該去哪兒找這些東西。當他們攀上石岩就能看到半坡石縫中的一隻泉眼,和下麵的一片水塘,而就在水塘旁邊的幾棵樹上竟密密麻麻纏滿了大小不一,形色各異,成百上千的毒蛇,緊密處幾乎連樹幹都看不見。東東順手砍了一根粗細長短合適的樹枝,讓大醜跟在後麵,緩慢向蛇群靠近。如果在前幾天見到這個場麵,他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不過經過被逼無奈的鍛煉,他已經掌握了應對的辦法。距離樹木十幾米時,腳下零散的毒蛇漸漸多了起來,有一種蝰蛇也是巨毒,不喜歡爬樹,而是盤得象一團牛糞趴在草叢或石塊上一動不動,很不容易被發現,為此;他隻有小心翼翼用樹枝清開一條路。大醜也知道害怕,說什麽也不再往前走了,他隻好一個人繼續向前,這樣也好,隻要小心謹慎,不要搞出太大的動靜,毒蛇是不會輕易向人發起攻擊的。距離小樹隻有幾步時,東東停住腳步,他的棍子已經能夠觸到目標了,再說他也不敢再向前接近,生怕逼急了對手招來突然的攻擊,他昨天就險些被一條蛇咬了,因為他知道,蛇在瞬間發動攻擊的速度是非常可怕的,他有時也奇怪這東西連腳都沒有,可跑起來飛快。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東東開始用棍子慢慢向蛇群伸去,有些蛇已經察覺到了危險,豎著腦袋噴著呼聲,一時竟呼聲大起,整個場麵令人心驚膽戰。


    “啊——!吃人啦——!”正在這時,大醜突然喊了一嗓子,並且扔下口袋轉身跑下山去。東東的注意力都在蛇群裏,本來就緊張的要命,冷不防一聲喊差點讓他暈過去,還好隻是被激出了一身冷汗。


    “他媽的,這個混蛋!”他忍不住罵道。穩定一下情緒,繼續用棍子探向目標,當接觸到一條需要的巨毒蝮蛇時,便輕輕轉動手腕,用棍頭反纏蛇身,等蛇已經完全繞在棍子上,收到麵前,將蛇摔在地上,用棍子壓住蛇頭,迅速揮刀從七寸處剁開。這一套動作雖然簡單,卻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毒蛇離你越近,危險就越大,如果下手稍有遲疑,毒蛇就會反應過來,條件反射似的咬你一口,假如真讓這種蛇咬一口,恐怕連下山的機會都沒有就玩完了。他繼續小心重複著剛才的動作,並且每搞定一條蛇都要四下看看,以免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被其他毒蛇趁機偷襲了。他開始還有些笨拙,往後便越來越快,也就是一個半小時左右,便如數將需要的蛇頭收齊裝袋,快步下山。下一個任務是收集島上另一大特產,蠍子和蜈蚣,這兩種東西和蛇的生活習性有所不同,這個時間隻能在陰暗潮濕的地方才能尋到,他來到山澗裏一堆亂石旁,這才一手撐著袋子,一手翻石頭,有時翻開石頭什麽都沒有,有時就會發現一堆蠍子或者蜈蚣,便急忙用筷子象夾菜一樣夾住放進口袋,不過往往等夾過幾隻後,其餘的也就都跑光了,尤其那種遍體通紅,頭上和腿上生有黑點的大蜈蚣跑的最快。(.)另外;他就是想快也快不起來,別看它們在石頭下麵能和平相處,可要同時放進口袋,必定咬得你死我活,絕對是水火不容,他前幾天就發現了這個現象,所以特意多帶了口袋,分類盛裝。又忙了近一個小時,可距離需要的數量還差得很遠,著急之際,他無意中在一個沙坑裏發現了大批的蠍子和蜈蚣,便很快湊足了數。下麵該找的隻有蜥蜴和海葵了,他先把找到的東西放回去,取了把魚叉直奔紅樹林,蜥蜴在這個島上並不多見,好在需要的數量也不多,他也知道該去哪找。在樹林深處一些水塘邊是蜥蜴最集中的地方,不過這種動物生性機敏,不等靠近就已經四散逃遁,他設法接近了幾次都是無功而返,不覺有些冒火,便換一種方式,瞄住一隻窮追不舍,最後終於將這隻機靈的家夥一叉結果了性命。他見這種方法有效,便依法繼續對付下一個目標,這種活看似簡單,可幹起來真不容易,他的反應雖然很快,但在這些蜥蜴麵前卻變得笨手笨腳,也許對方是熟悉地形,東跑西竄好歹讓你無法近身,等摔過無數的跟鬥,裹滿了一身的泥漿,才抓到了十隻蜥蜴,其中還有三隻沒有價值的雌蜥蜴。他這下可犯了愁,這才需要十八隻,如果是要一百八十隻,就是累吐了血也辦不到啊!整整折騰了兩個小時,他總算看到了希望,隻要再抓到一隻雄蜥蜴就算完成了任務。當他又追趕最後一隻蜥蜴時,那隻蜥蜴好象慌不擇路一頭撞在樹幹上,他心中一喜,躍身上前就是一叉,誰知那家夥隻是撞昏了頭,突然亂竄起來,躲過魚叉從他胯下逃去。他迅速回身繼續追趕,前麵橫著一根枯木,蜥蜴鑽進枯木下麵的縫隙,他緊跟著縱身躍過枯木,誰料落地時竟‘噗咚’一聲掉進齊腰深的水裏,原來是個水塘,上麵浮著一層敗葉讓他誤認為是地麵。


    “媽的!真該死!”他氣的錘打了一下水麵,準備上去,突然感覺兩腿一陣巨痛,象是被什麽東西撕咬著,他忍不住大喊大叫著撲騰上岸,低頭一看,見有幾條形狀怪異的小魚還叮在腿上,他急忙抓掉這些瘋狂的吃人魚,挽起破爛不堪褲腿,發現雙腿盡是三角形的血口,看來剛才在水裏至少有一大批凶狠的家夥在攻擊他。


    “這種鬼地方到處都是危險!”他忍不住自言自語去撿掉落的魚叉,就在他彎腰的同時,忽然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猛抬頭,見不遠處有一隻蜥蜴正死死盯著他,他不禁嚇了一跳,因為這隻蜥蜴也太大了,看上去足有一米五長,幽幽的目光,血紅的長舌,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他估計這一定是蜥蜴王出來了,他緩緩舉起魚叉,還沒等繼續下一個動作,那家夥果然撲了上來,張開血紅的大口恨不得將他一口吞下。他見對方來勢迅猛,也不躲閃,出手迎上,硬將魚叉捅進巨蜥的嘴裏,巨蜥疼得左右一擺,力量之大險些讓他脫了手。不過,他既然抓住了機會豈能輕易鬆手,雙手握叉向外一拉,再朝裏一捅,再拉再捅,來回幾次,帶有倒鉤的魚叉已經將巨蜥的大嘴豁得亂七八糟,血肉模糊,最後終於安靜了。他也感到有些精疲力盡,看看時間不早了,收起東西急忙跑向大海,因為他還有最後一項撈海葵的任務需要完成,也唯獨這項任務對他來說是最輕鬆的。來到海邊,他駕船向裏劃過一段距離,然後一個猛子潛入水底,珊瑚礁上到處都是探手可得的海葵,連續下潛兩次,足量的海葵已經堆到了船上。到了現在,東東也明白了許多事情,因為他在漁場裏所學的每一項技能在這都會毫無保留地發揮出來,好象那時所學就是為今天而服務的,由此看來,段義生至少在半年前就把他的今後安排妥當了。


    回去後,白師傅為東東的表現感到滿意。午飯後;他繼續按照吩咐將所有收集來的毒物統統倒進一隻大石臼,再倒入一些蜂蜜,用搗錘搗成碎泥。幹到這,白師傅又讓大醜二醜抱來幾包足有百斤的草藥,也要求依法搗碎。他不知道加工這些東西的用途,也不敢問,但他以前讀過一些關於醫藥方麵的書籍,大概能看出這些東西混在一起肯定能配成一種烈性毒藥,可具體是什麽藥就無從得知了,估計肯定不是給他用,假如是的話,他一輩子也吃不完。也許師傅是為了出去賣錢吧,他一邊胡琢磨,一邊加緊幹活,因為師傅說過必須在天黑前完成。


    東東整個下午都沒有停手,總算把所有的原料都搗到師傅滿意的程度,他感覺這個活比收集這些東西時還累。等晚飯之後,他這才知道製藥工作並沒有完,遵照吩咐,他與大醜二醜從房後一間草棚裏移出一口足有兩米直徑的大銅鍋,這口鍋實際就是用銅板焊接而成的。他們把鍋支在沙灘上,備好木柴,東東左一桶,右一桶往鍋裏添水,水添得差不多,加柴燒火,也就到這個時候,才多少可以歇歇,因為要燒開這一鍋水,時間可短不了。他這時摸了一把鍋沿,發現上麵沒有一點鏽跡,在這麽潮濕的地方,他覺得這東西不可能一點鏽也不生,剛才去草棚抬鍋的時候,他另外還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都是一些長足有三米,直徑二十公分左右的鐵管,怪就怪在這些鐵管一端稍下位置都焊接著一根胳膊粗細的橫鐵管,形狀好似教堂裏的十字架,而且也是沒有一點鏽跡。他漸漸明白過來,這些東西一定是段義生不久前送上島的,銅鍋是為熬藥,那麽這些鐵家夥一定就是為了練功用了,他在武學書籍上看到過關於打‘木人’的練功介紹,那麽這些鐵家訪一定就是‘鐵人’了,看來段義生真是下決心要把他鍛煉成戰無不勝的黑旗殺手。他想到這,表情之中不由閃過一種奇異的笑容。


    大鍋裏終於嘩嘩作響滾起水花,白師傅在這段時間一直沒有離開,可見也非常用心,他開始指點東東將搗碎的藥泥倒入鍋裏,並且按一個方向不停地攪拌,嚴格控製底火的大小,當大鍋再次沸騰起來,冒出來的熱氣竟帶著一種特別的味道,一時把他嗆得連打了幾個噴嚏,他感覺這種味道並不完全是藥味。白師傅一絲不苟對著大鍋,東東在熱氣裏雖然被嗆得很難受,但也隻能堅持著。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東東愈加感覺不對勁了,噴嚏雖然不打了,卻越來越喘不上氣來,他開始還以為是累的,可後來發展到身上直冒虛汗,手抖的幾乎握不住木棍,而且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這是怎麽回事?!”他舔了一下嘴角不住流淌的口水,有些害怕地看向師傅,可師傅仍然表情嚴肅沒有任何反應,他隻好繼續堅持。不過,他的腦子雖然想著堅持,可手卻垂了下來,手中木棍仿佛千斤之重,同時,他的神智也變得一陣陣迷糊,全身精疲力竭如同虛脫了一樣。其實,他感覺到虛脫已經挺不住了,他隻記得身上一軟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等東東醒過來時,第一眼看到的還是巨大的銅鍋和蒸騰的熱氣,自己就躺在沙地上,白師傅和大醜二醜還在身邊,他霍地坐起,感覺一下發現很好,再沒有一點難受勁,不由奇怪地問道:“師傅,我剛才是怎麽回事?”


    “你中了藥煙之毒,已經服了解藥,沒事了”白師傅道。


    “沒想到這藥勁這麽大!簡直就是一鍋毒藥!”東東駭然道。


    “它就是毒藥,也是千金難買的神藥,如果你不駕馭它,就得不到它的好處,現在你已經擁有了承受它的資本”


    “這麽說,這藥是給我用的?”


    “是的”


    “可它有什麽好處呢?”


    “那就要靠你去發現了”白師傅說著又吩咐道:“你要一直守在這,保持這樣的火勢,五個時辰以後才能出鍋”說完便準備離去。


    “師傅,還要攪拌嗎?”東東追問。


    “它本來就不用攪拌”白師傅頭也不回地扔下了這句話。東東真是哭笑不得,原來剛才是有意讓他‘睡一會’。


    第二天早晨天剛亮,東東將最後一把木柴扔進鍋底,這才去報告師傅藥已熬好。白師傅最後又吩咐把這鍋藥分盛在十幾隻壇子裏,封好蓋,埋在數林中的淤泥內,並認真說明,這藥已經能夠使用,指示東東每天晚上睡覺前將藥水塗遍全身,早晨才能洗掉,直到用完為止,另外還說藥物埋於泥中,時間越久,藥勁越大,還會變得越來越稠,其他就不在說什麽了。東東雖然不知道這藥的用途,也隻能遵命行事,他認為師傅這樣做必定有他的道理。今天幹完這點事就算沒事了,師傅也沒有提到何時練功,他利用這點空閑,找把剃刀把頭發全部剃掉,為的是塗藥方便,既然說到塗遍全身,腦袋自然也包括在內,他很會理解這種話外之音的含意,他也必須想到這些。


    回到石洞,借著水槽的清水一照,不由笑了,看來他真的變成苦行僧了。中午仍然是一鍋蛇肉當午飯。下午,他直奔海鳥的棲息地,可能覺得天天吃一種東西太單調,所以此去就是為給飯鍋裏增加點花樣,他前幾天還隻是偷幾個鳥蛋解解饞,今天卻打算抓兩隻海鳥嚐嚐鮮,看來人無論在什麽方麵都是不會輕易滿足的,這也是人為什麽會憂愁痛苦的原因。又肥又大的海鳥確實讓他垂涎三尺,可一伸手才知道,抓海鳥比撿鳥蛋可困難的多,別看這些鳥的樣子顯得又笨又呆,可飛起來一點也不比靈巧的燕雀差。他東奔西跑,爬高就低,沾了一身鳥屎,連根鳥毛都沒抓住。他望著頭頂上盤旋著的,總是保持一定高度的獵物,認為還是方法不對,他進鳥退,他退鳥進,他追鳥飛,這樣周旋毫無成效,所以便換了一種戰術。先準備一些石頭,然後蹲點靜等。海鳥開始不清楚他的意圖,過了一會,便成群結隊開始組織反擊,戰術還是以空襲為主,第一批鳥群投完糞便炸彈,第二批緊接著跟上,然後是第三批。東東忍受著糞雨的打擊一動不動,鳥群見對手沒有反應,行動更加大膽,有的開始近距離俯衝攻擊,快速衝落到頭頂,用嘴和爪一鵮一抓,然後飛走。東東依舊忍著,等更多的海鳥降低高度參與攻擊時,他突然起身投射石塊,當場就打下兩隻,一死一傷,可是不等被抓住,那隻傷鳥拚命扇動著翅膀逃脫了。他不滿足,還要依法再來一次,可聰明的海鳥已經吸取了教訓不再上當,他沒辦法隻好亂投一陣石塊,這才拎著戰利品回去。


    傍晚;東東脫光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按師傅所說去林中把黑糊糊的藥水塗在身上,等他塗完藥水之後才感覺到這東西讓他很不舒服,全身都出現了針紮般的痛感,再過一會,又覺得奇癢難忍,他真想去洗掉這些東西,可一想到師傅的話,隻好強忍著回到石洞。象往常一樣,他每次回來時,往往有蛇已經占據了他的鋪位,每次都需要清理一遍才能上鋪,這次也不例外。就在他拿著棍子走近石鋪時,沒想到卻發生了一種奇怪的現象,鋪上的蛇不等他來清理,便主動離去,沒有半點遲疑。


    “嗬!有意思,看來它們已經學會了尊重主人!”他得意地坐下來。


    夜漸漸深了,他仍然要重複著警覺的姿態來代替睡眠,他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與對方和睦相處,所以也就要永遠提防下去,如果實在熬不住,隻好去小船上補一覺。他除此以外還為另一件事感到憂慮,就是這島上太潮濕,尤其洞裏或小船上,一夜過來,被褥好象要擰出水來,這樣長期下去,不得大病,也會弄個風濕出來,他想到這就覺得害怕。


    “唉,聽天由命吧,總之是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也隻能靠氣功護身了”他正在胡思亂想,忽聽頭頂有個聲音,抬起頭,卻不料被一個情景嚇的三魂六魄跑了一半,原來有一條粗大的毒蛇正從上麵的石縫中掉下來,而且不偏不倚正好套在他的脖子上,他根本來不及閃避,隻好把牙一咬,裝一會泥胎木雕,他還是頭一次發現上麵也會出現毒蛇,不過更令他驚奇的是,當這條蛇落到他身上之後竟出乎意料地強烈扭動起來,毫無規則,象在抽瘋,他不明白怎麽回事,當這條蛇扭動半天,最後‘啪’地摔到地上死了,他這才納悶地跳下鋪察看起來,他認為蛇不可能是摔死的,而且這條蛇身上也看不見有傷,他又回想起進洞時毒蛇紛紛躲避的情景,突然似有所悟,不由興奮地站起來走向角落,果然不出所料,不等靠近,蛇群便亂作一團,四散逃竄,轉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為了進一步證實這個發現,他設法抓住一條活蛇,將蛇頭放到距離自己身體幾寸的地方,也就是轉眼之間,毒蛇掙紮扭動了幾下,緊纏在手臂上的蛇身如同一截豬腸子軟軟搭拉了下去,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他徹底明白了,這兩條蛇都是被他身上塗抹的藥物毒死的,他為這個發現感到非常高興,以後不光可以安安穩穩地睡覺,他已經具備了在這座島上生存的所有條件,他現在反而覺得藥物對身體的刺激很舒服,看來這就是典型的心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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