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隊更衣室。


    穆裏尼奧掃視了一圈自己的球員,他拍拍手示意他們全部看過來:“夥計們,你們如此專注地盯著地板,難道地上有什麽比我更吸引你們嗎?好了,快把頭抬起來,低著頭怎麽比賽?”


    他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們現在在想什麽,我們即將麵對一個很強大的對手,皇家馬德裏。或許對你們當中一些人來說,這也是第一次與這樣的豪門對抗。他們擁有一批優秀的球員,他們被看做是這次冠軍杯的最大奪冠熱門。媒體們都說你們將和世界上最好的球隊作戰。”他拖長聲調:“所以,你們害怕了?”


    這個時候當然不會有不長眼睛的笨蛋回答害怕,不過更衣室還是沉悶著。


    穆裏尼奧無奈地笑了下:“維托爾!”


    “先生?”隊長拜亞出聲應答。他大概猜到主教練要做什麽,在賽前鼓舞士氣,這也是他身為隊長的職責。


    “我記得以前你在巴塞羅那呆過一段時間,說說你的感覺,在麵對皇家馬德裏的時候。”


    “呃,先生,實際上沒什麽太特別的感覺。您知道,我是守門員,得一直守在門前。”拜亞聳聳肩,“這份工作在哪兒都不會有區別,我的任務就是守著門,不讓任何一個方向飛來的皮球進入球網。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他作出一個冥思苦想的表情,但是很快破功了,“大概是,我需要做出的撲救次數多一點?”


    “所以你們看,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們都是職業球員,他們不過名氣大了點兒,媒體關注多了點,難道你們認為自己比他們差?”


    “當然不。”隊員們異口同聲,回答得異常響亮。開玩笑,就算自己實力差了一點,他們也會打死不認,誰會坦承自己技不如人?


    “比賽場上都是11個人,他們又不能派上13個......”


    ......


    在聽到13個人時,塞巴斯蒂安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笑得直打跌了。自家主教練的“13人對抗皇馬論”實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這到底是有多大怨念才會在賽前動員又提出皇馬不能派上13個人?嗯,還有那一句“用一杆槍戰勝皇馬”。他在心裏暗暗腹誹,不防一聲暴喝從天外傳來。


    “塞巴斯蒂安,你在笑什麽!”


    塞巴斯蒂安抬頭,自家教練正麵色不善地盯著自己。難道自己表情太明顯了?哦,教練,我不是要故意拆你台的!他腦子飛速轉動,瞬間就想好了台詞:“我在想,或許您是要把我們11個人打造成一杆槍?嗯,我們是一個整體,應該團結起來互相幫助......”


    穆裏尼奧的麵色緩和了點。


    “夥計們,你們是職業球員,有義務將勝利帶回去。想想你們的支持者!這次比賽在馬德裏,但是仍然有2000多人隨你們出征,難道你們要讓他們失望嗎?讓他們千裏迢迢來看你們的比賽,最後收獲令人沮喪的結果?”


    “雖然我的信念一向是勝利,但這場比賽我不會對結果提出任何要求。我隻希望你們在踏上賽場時想一想,你們是波爾圖的一員,你們不僅要為自己比賽,還要為自己代表的球隊而戰,還有在外麵的最忠實的支持者。無論對手是誰,都要全力以赴!”


    “維托爾?”


    “全力以赴!”


    “安德森?”


    “我們會為自己的支持者戰鬥,先生!”


    穆裏尼奧看向沒有被點名的球員,這次不待他開口,球員們就已經紛紛高呼。更衣室裏口號激蕩,看著情緒被調動起來的隊員,穆裏尼奧滿意的點點頭:“好了,夥計們,進場吧。”


    ......


    聖地亞哥?伯納烏球場。


    在走出球員通道的那一刻,塞巴斯蒂安聽到了整座球場裏山崩海嘯般的歡呼,然而並不是為了波爾圖――那是美淩格們在歡迎他們的騎士入場。


    雖然來過這裏很多次,但再次踏入伯納烏的塞巴斯蒂安仍然為眼前的景象感到震撼。可容納80354名觀眾的伯納烏座無虛席,這裏成了一片白色的汪洋大海。南看台上拉著寫有“hmadrid”巨大的橫幅,那裏是皇馬死忠球迷的根據地;其他看台上全是各式各樣的小旗、海報、標語――無一例外,都是支持皇家馬德裏的。唯有北看台上有寥寥一點藍白色,在一片純白的包圍下,搖搖欲墜,卻分外頑強。


    那是他們的支持者,就算知道球隊負多勝少也依然來現場的球迷。


    塞巴斯蒂安思緒飄遠。這個時候應該緊張了,但他卻像沒有任何包袱般無比輕鬆,難道就像波斯蒂加說的,因為他隻是來開開眼?


    主場解說員正在播報皇馬球員的資料,波爾圖被他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他幾乎是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家的巨星上,用詠歎調般的語氣,調動全場氣氛。隨著他的報名,塞巴斯蒂安一個一個地掃過皇馬球員,他看得認真而仔細,像要把他們全部都刻畫下來般――穿著黃色隊服、在一堆白色球衣裏最顯眼的伊戈爾?卡西利亞斯,他是皇家馬德裏的守門員;那個個子不高的光頭是“重炮之王”羅伯特?卡洛斯,他信奉大力出奇跡;齊內丁?齊達內,皇家馬德裏的中場核心,這個時代最好的前腰之一;費爾南多?莫倫特斯,皇馬的正印中鋒;前巴薩隊長路易斯?菲戈;金發碧眼的古蒂,呃,他應該是球場上最漂亮的人?......


    在環視了皇馬首發陣容後,塞巴斯蒂安目光回到自己身上,他扯了扯球衣外的深藍色外套,無奈地笑笑。


    好吧,他還得坐在板凳上。


    ......


    馬德裏當地時間20:45,隨著來自德國的主裁判馬庫斯?梅爾克一聲哨響,比賽開始了。


    現場解說員歡快地開口:“這裏是歐冠第二階段小組賽c組的比賽,由皇家馬德裏主場迎戰波爾圖。今天皇馬主帥博斯克排出的是一個4-2-3-1的陣型,掌門人伊戈爾,後防線從左到右分別是......危險!!!波爾圖發起了進攻!”


    恐怕賽前誰也沒想到,這場被媒體普遍認為是皇馬攻、波爾圖守的比賽裏,率先發起進攻的竟然是波爾圖。隊長拜亞在猜硬幣時取得開球權,他們在比賽剛開始不到一分鍾就發起快攻,直直驚出七萬多皇馬球迷一身冷汗。


    波爾圖開球後,波斯蒂加將球回敲給後腰科斯蒂尼亞。後者接球後觀察隊友位置,發現卡普喬已經快速前插至皇馬禁區附近,立刻毫不猶豫大腳長傳。


    “在開球時利用皇馬的鬆懈快攻,盡力取得1個進球。”


    ......


    皮球越過皇馬眾人球頂向禁區飛去,準確的落在了卡普喬與皇馬後衛埃爾格拉之間。卡普喬搶在埃爾格拉之前控製住足球,一個加速,飛快抹入禁區。


    單刀!


    絕佳的機會!


    藍白擁簇們屏住呼吸看著那道跑動的身影,會進球嗎,他能把握住這個機會嗎?


    一聲刺耳的哨音響起,卡普喬猛地停住衝刺,茫然回頭,卻見邊裁萬分堅定地舉起手中的小旗――


    越位。


    “這絕對是一個好球。傳球瞬間卡普喬和對方後衛在同一水平線上,沒有越位......該死的誤判,邊裁今天把眼鏡忘在家裏了嗎?”桑托斯憤憤不平地大叫。


    不到3000的波爾圖球迷爆發出驚天的噓聲,北看台上豎起一片中指,朝著舉旗的邊裁。但是立馬他們就被皇馬球迷的噓聲壓下去,美淩格們屁股還沒坐熱對方就攻到了自家球門,一顆心髒高高吊到了嗓子眼――如果比賽一開始就被進球,那也太特麽丟人了。


    皇馬教練席上博斯克忍不住衝到場邊,提醒隊員們集中注意力;而穆裏尼奧則是向第四官員大聲抱怨,抗議這次判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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