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子以槍點指元清,其一身甲胄流轉溢彩,過肩長發縈繞神光,周身殺機噴薄而發,臉色盡顯冷冽殘忍。


    “爾與我賭鬥?怎麽個賭鬥法,爾莫不出要與某這無名小卒來個單打獨鬥?”元清嘲諷,其實心中卻是有此憂慮,對方喝罵青鬆為無名之輩,自己為其師弟,故先以小卒堵塞對方。


    那太子不為所動,召回與青鬆激鬥正酣的蟹怪,對元清冷然道:“然也,今日某壓製修為與爾做過一場,來定爾之去留。”


    此言一出,元清暗罵自己裝13裝過了頭,對方如今不顧嘲諷,拋開顏麵硬要一戰,是打定主意不放過自己了。


    元清心有怯意,但嘴巴自不能軟,隻得硬著頭皮點破:“方才我師兄要與爾一戰,爾卻嫌其無有名聲,隻打發一下了接戰。爾此刻卻要與某做過一場,莫不是爾以棄了爾龍族之耀,丟了爾太子之尊,自甘墜為下人一般了!”


    “我龍族自是尊榮,某以太子之尊邀戰與爾,乃是予爾榮焉,今日一戰,不論勝敗,於爾皆乃幸甚。更況,觀爾方才言語行徑,亦乃胸懷溝壑,心有玲瓏之輩,與某一戰,也不辱沒了爾一身所學。”


    聽得元清嘲諷,那太子卻是不置可否,其心中對元清之恨,更甚旁邊那些個誆騙他來此趟這趟渾水的道人。若非他三番五次以言語挑撥阻礙,他今日要能以雷霆之勢拿下了這幾人,哪怕時候知道自己是趟了別了的渾水,他人也不像現下這般有憑多的閑語與暗指。


    此刻元清幾句言語便釀成了如今局麵,讓他道理盡失、騎虎難下,他向著看元清是厭無止境,惡火燒心。即使寧可放掉鬼王也要拿下元清,打定注意要將胸中一股鬱氣怒火,全撒將到其身上。


    元清哪敢迎戰,若是能戰,又豈會與其扯皮到現在,但此時形勢比人強,又不能露了怯,隻是道:“承蒙太子高看,但在下乃山野凡物,沾不得爾四海之主的榮光,更承不了你這太子的榮恩。以某愚見,以爾這東海太子之尊,與某恩師一戰,倒也不會掉了爾龍族的隆威俊德。”又對鬼王道:“師父您雖乃鬼王,對付這龍王太子卻也不算得是以大欺小。隻是不知這太子懼與不懼。”


    元清想來,你執意要打,我打不過,便就找個能打過你的來。況且自己消耗了偌大的精神,死了憑多的腦細胞在此周旋了許久。眼下怎麽也該這老鬼出出力了,自己才是來打醬油的嘛!


    他這話語一出,眾人皆有腹誹,都罵這廝無恥、奸猾。即便是鬼王也是眉頭大皺,心中暗想青雲這廝出去這趟,當真是把臉皮練的比修為還深厚,眾目睽睽之下,居然還能說出如此冠冕堂皇之語,日後還得對其多敲打些,免得如此下去墜了自身名頭。


    青鬆臉色大紅,暗道元清大是不該。鬼王臉皮微動,正要發話,那太子卻是大怒,爆吼道:“爾方才曾言,某要如何爾皆全部接下,可現下爾推諉至斯,爾是成了膿包麽!”


    “哈哈,”元清大笑,道:“某非怯爾,隻是不傻而已。以爾龍族太子、玄仙之境來邀戰某區區一無名地仙,修為即便再是壓製,然修行與臨陣經驗,其中差劇何止萬裏。某自問不是天縱之輩,若要應爾之戰,豈不是愚蠢至極!”


    “你”七太子氣極,想不到元清會如此賴憊,他一時竟想不到反駁的話語。至於眾人更是一陣無言,其話語雖有道理,但偏就說的如此直白,加上其現下作風與態度卻讓人頗為不屑。


    元清話落,不等那太子爆怒而起,鬼王卻是徒生惱怒,其向元清傳音道:“吾攜汝來此,乃是為揚我一脈聲威,壯我山門的名勢,你怎敢一再怯懦於人前。他要戰,便就一戰而已,我等求道慕法,不進就是退,不生便是死,豈能如此憑白丟了我等麵皮。”


    元清暗道苦也,心想自己一生,活的雖不甚是如意,但也未受過幾今日這般窩囊氣。若單以血性而論,自己怎會怕了,大不了一死而已,反正有不是沒死過。


    但眼下卻不是逞勇之時,自己不過是冒名頂替,真個因交手而暴露出來,哪怕是勝了,到頭也肯定難逃一死,而且死的一定是無比淒慘。可現在鬼王這番話已然表明,自己雖能暫時忍得這般憋屈,但卻已是退無可退,這一戰自己多半難以善了。


    “師尊莫惱,弟子豈敢墜汙師尊名頭,弟子多方打諢推諉,實則正是為師父著想。那人雖言壓製實力,但其本是真龍之體,加之有龍宮無數稀珍奇寶神妙典籍鋪築修行,即便在同境界之下,以吾此刻奪舍之軀與之相戰,著實勝算不大。若敗,弟子性命是小,墜了師尊名頭卻大,弟子現敢問師父多久方能出手,吾將以言語激起定下時限。”


    元清見躲不過,隻得臨時轉變方式,想盡辦法以求最大限度降低風險。


    鬼王臉色稍轉,即道:“半柱香足已。”


    元清心下一思付,暗道可行,見那太子幾欲暴走,便急衝其喊道:“吾非怯戰,隻爾乃真龍之軀,加之自幼有龍宮無數寶物供爾修行。爾之修行之徒比之吾輩山野小道,何止是得天獨厚。如此,某且請教在場諸位高人,此太子即便壓製實力與某同境界一戰,何來公平可言。”


    眾人默然,細想確實如此。修行高低不單以境界為定,所修功法,所用術法、陣法、法寶兵器,還有平日所服丹藥等,皆有差距限之。故此世間不無有越境戰敵之人。而以龍族底蘊條件,其修行環境豈是一般人能比,更何況是元清這等低階小修。


    從鬼王傳音到元清下定計較,看似贅來頗慢,但神念傳音,傳的乃是心神念頭,說與聽之間皆在心海,故不過是一念刹那而已。便是那太子本已被元清激起凶性,但還未及爆發亦被元清此話壓住。


    隻見龍太子長吐一口濁氣,寒臉冷聲瞪視元清道:“爾待如何。”


    元清雙目一凝,稟然正色道:“爾若真敢公平一戰,以我兩修行路途差距,當以半柱香為限。半柱香內吾或死或擒自是不論,若爾在此時間內不能將吾拿下便是爾輸。”


    “不錯,此法方是妥當。”至此,鬼王方才開聲出言,其對龍太子聲高喝:“兀那太子,爾敢如此一戰否。”鬼王喝喊夾著法力於其中,其聲滾滾蕩蕩、轟轟鳴鳴,好似平地一聲暴雷,聲波指透海麵掀起千丈波濤。


    那太子吃了一驚,險些拿握不住手中鋼槍,暗道這廝果然不好對付,其收起先前小覷之感,亦稟然道:“有何不敢。”


    鬼王輕道一聲“善。”轉身便退去一旁。


    那太子見狀,一聲高喝:“與吾點香計時。”複以槍指元清道:“擒殺爾,片刻足已。”


    元清正待譏諷,不想那太子說動便動。言畢甩動一條鋼槍,刹那間便現無數槍影,宛若暴雨梨花,帶動無邊罡煞,瞬間籠罩在其身側。元清大駭,慌忙以始魔旗護住身形,又使將七煞靈珠裹住周身,一時間隻聽得一陣劈裏啪啦爆響。


    那太子手中一條鋼槍,時急時緩,時正時奇。急時好似蛟龍出海,靈蛇吐信,緩是有如老藤纏樹,垂柳輕楊,無不攪起道道罡煞腥風,劃出條條裂痕虛影。直打得元清身形踉蹌,其護體光幕更是一陣幻滅。隻見其七煞靈珠沉浮不定,始魔旗雖有旋落條條黑氣加持其身,此時卻亦是不住搖晃。


    “奇怪,師兄怎地如此不濟。”見元清如此,青鬆心急更奇。按理來說,兩人境界相同,龍族太子也不能再以境界壓他,畢竟其一身法力波動是騙不了人的。可如此情況下,其有七煞靈珠與始魔旗護身,偏偏此時卻隻有招架之力,甚至是岌岌可危,他既是在不濟也不該如此才是。


    青鬆奇怪,鬼王卻是不然,其微眯雙目,淡然道:“莫急,你這師兄最是奸猾不過,眼下雖是下風,但其氣息亂而不紊,毫無頹敗之感,想其自有計較。”


    鬼王話落,場中情況立時變化,隻見元清一聲大喝,始魔旗猛然停止搖晃,與其頭頂快速旋轉,烏黑漆麵漸已殷虹一片,從中垂落無數煞氣,如絲如縷,交織成一道密集的網,將其牢牢護在其中。那七煞靈珠亦是光華大勝,噴薄無數七靈玄關,與始魔旗垂落的煞氣交相輝映,竟組成了一道實質般的光幕高牆。


    元清隻不過是一時失了先手,讓那太子打了個措手不及,此時漸漸適應,雖不能反守為功,但防禦自保卻是無虞。此刻他調整過來,心思重新活絡,見那太子狀若瘋狂的猛攻,不禁說出一番話來。正是此番話氣得那太子差點道心失守,亦差點讓他樂極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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