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口痛的毛病有沒有好點?”又想到聿襲風為他受的痛,諾安盡責的看著聿襲風問道,不過話是問出口了,諾安卻覺得這樣的問話有些別扭。


    “恩……沒事了。”聿襲風愣了愣,有些意外諾安突來的關心。


    “哦……”諾安低頭說道。聿襲風也沒有接話,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那你為什麽還住在這裏?”像是在避免尷尬,諾安轉過身蹲下,繼續鋪他沒有鋪完的床,問話也不經大腦、不經修飾的脫口而出。直到說完,諾安才隱約覺得他的話語有點像在趕人。


    “本王喜歡。”聲音驀地提高,還在回味諾安的話的聿襲風轉眼就變了臉,瞪了諾安的背影一眼道,“而且,在事情結束之前,本王都會住在這兒!”


    背對聿襲風的諾安雖看不見聿襲風對他的瞪眼,卻可以感受到聿襲風對他的話有多少的不滿。


    聿襲風還是那麽會生氣,不過諾安卻不想打破他和聿襲風現在的平和關係。極力放輕聲音來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誠懇,諾安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你要住就繼續住吧。”


    沒有得到聿襲風的回音,屋內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還在生氣?諾安覺得自己的話也沒有太出格,正奇怪著,聿襲風卻忽然開口道:“以後即使在這裏也不要穿成這樣。”


    有點莫名其妙,聿襲風的話貌似和剛才的話沒有關係……鋪上最後的一張毯子,諾安撐地站了起來,眼前忽然變得一片黑,諾安索性閉上了眼,緩解突來的不適。


    “怎麽了?”聿襲風上前兩步似乎想扶著諾安卻又最終沒了動作,直到諾安再一次睜開雙眼,聿襲風的所有表情已全部隱入了暗處。


    “沒事,隻是蹲太久了腦部供血不足。”諾安簡單的解釋道。完全沒有看見聿襲風在那一刹那時的擔心與矛盾。[]


    “不過你剛才說的什麽意思?我的裝扮有什麽不妥嗎?”諾安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因為洗完澡,諾安隻穿了一件裏衣。不過雖是裏衣,卻也好歹是件像樣的衣服。質輕、簡單,如果按照諾安的標準,即使穿著走到街上也無妨。


    “太薄。”聿襲風義正言辭道,“穿著這個在屋子裏跑來跑去成何體統?”


    “現在是夏天。”諾安在腦中思索片刻,發現在印象裏,聿襲風似乎即使在屋內也從來都是穿得一本正經,大熱天的也都一件件的整齊劃一,聿襲風穿衣的習慣與他的性格還真是反差極大。不過聿襲風的習慣可不代表是諾安的習慣。


    “夏天也不成。”聿襲風似乎對衣著要求很固執,固執得近於苛刻。不過聿襲風能忍著現在才說,諾安倒覺得聿襲風相比原來,忍耐的性子變強了。


    “好,我會注意的。”知道多說無意,諾安答應的爽快。不過要諾安穿得和聿襲風一樣是絕對不可能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被聿襲風看見,這樣他穿他的,聿襲風也不會多話。


    “明天開始。”聿襲風不放心的又囑咐道,一臉要諾安承諾的表情。


    “恩,明天。”不被看見諾安還是有法子的。


    “那就睡吧。”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一般,聿襲風滿意的點點頭。


    談話從默然談到逆鱗又說到衣服,聿襲風和他說話不刻意避諱也不會太主動,對他的態度也不溫不火,總是維持在一個適當的度上,已至相處地及其自然,沒有交惡,不算親密,也不知是諾安自己有意識地維持這種平和還是聿襲風的些微變化,這種簡單的關係卻是繼續順利的持續著。


    睡在自己動手鋪的地鋪上,諾安想著啟軒,想著月日憐,想著聿襲風……沒有糾纏不休,沒有糾結紛爭,沒有你爭我奪,現在仿佛是諾安覺得最安穩的時候。如果可以繼續這樣下去,一切都會是那麽的平靜……


    “為什麽不繼續學下去?”月日憐正咬了一口蓮蓉包,鼓著一邊腮幫子邊嚼邊問道。


    “沒必要浪費時間。”諾安坐到月日憐邊上,順手也拿起一個蓮蓉包,熱騰騰,軟呼呼的,咬上一口,蓮蓉餡不甜不膩,不幹不濕,逆鱗的食物不比諾安以前吃過的差,聿襲風願意呆在這裏,美食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你不想變強麽?”月日憐手支著頭,慵懶的歪頭看著諾安。


    直到咽下最後一口,諾安才開口,卻是一個反問句:“什麽叫強?”就如比武點到為止,練武照樣要適可而止,真正學會“飄影移行”,武林中第一輕功,隻會成為別人關注的焦點,現在已經有了月日憐一個,他不能做第二個。成為與月日憐並立的人,不是什麽好事。這是諾安因為昨天聿襲風的提醒而又仔細思考後的結論。而他原本的目的更是隻是要勝過季晨而已。


    “你認為你很強嗎?”月日憐沒有立刻答話,諾安又馬上接著問道。


    仍舊維持著支著頭的姿勢,月日憐盯著諾安微微皺起了眉頭。


    諾安知道,月日憐不答話是因為月日憐自己不能回答。平時常常受到外界的幹擾,當別人因他武力的弱小而低頭時,與之對比的自己就感到了一種自身的強大。當別人因不能反抗而求饒時,與之對比的自己就又感到了一種自身的優越感。這種感覺的不斷作祟,就會給自己一個錯覺,一時就認為自己是強大而高人一等的。又為了提升這種感覺,再不斷追求那種其實虛無的強大。但是到真正的問到時,那種不真實的感覺就變得有些不確定了。


    “被人懼怕,被人尊奉,被人膜拜……”諾安盯著月日憐越來越深的黑瞳,慢慢地說著,“這樣就算是強了麽?”到了一個極端,強就變味了。再不會產生自豪感,再也激不起心中曾有的漣漪。有時強到極致,反而會成為自己的弱點和不能體會的遺憾和孤獨,那時心中的某個部分就將變得脆弱的不堪一擊。


    “不要說了!”月日憐忽然冷冷的打斷諾安的話,倏地站起身,略低下頭,把放著蓮蓉包的盤子向諾安的麵前一挪,“把這個吃完就開始教你下一個內容。”


    說著月日憐離開了桌子。站在窗邊麵朝窗外,隻留給了諾安一個優美的側影。


    似乎今天說的太多了,諾安無奈的癟癟嘴,心裏卻完全沒有後悔的意思,反正它的目的達到了,而月日憐此時的壞心情也估計不會維持太久。看著還冒著熱氣、香噴噴的蓮蓉包,諾安一下子心安理得的吃起包子來。


    “輕功我已經不需要練了。”諾安剛下最後一個蓮蓉包,就見季晨大模大樣的進來了。


    “知道,已經有人和我‘聲明’過了。”季晨毫無驚訝之色,笑著點頭道,又眼睛一轉,向窗邊的月日憐叫道,“憐,一大早站在那邊看風景麽?”


    月日憐聞言轉過頭來,卻仍是麵無表情,總是微翹的嘴角此時沿著唇線抿在了一塊兒。


    “喂……你惹憐生氣了?”季晨回過頭湊近諾安的耳朵自以為“小聲”的說道,“怎麽比平時正經多了?”


    “你在說什麽?”月日憐扶著桌子坐到了季晨的邊上,正好把季晨夾在了中間。


    “說你不正常啊。”季晨理所當然的笑道,完全不把月日憐的生氣當一回事兒。


    “我不正常,你很開心嘛。”月日憐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危險,眯著眼看著季晨,話語間卻隱隱帶著笑意。


    “是嗎?我看起來很開心嗎?我怎麽不知道?”季晨摸摸臉,笑意一直掛在臉上,卻裝傻道。


    “好了,看來已經有人先知先覺和你報備過了。”月日憐眉眼斜翹,嘴角彎彎,整個人瞬時又染上了一層邪氣,“現在就做你該做的事吧。”


    “雖然不正常,不過還是這樣看著習慣……”季晨似是沒有聽見月日憐剛說的話,還在說著,“好,聽到了……不要這麽看著我……就開始,馬上開始。”


    季晨刷的起身,向諾安道:“我先去煎藥,你等著。”說完,就腳底升氣用輕功一溜煙的跑了。


    藥?又要吃藥?諾安想到那個苦味有些微微皺眉,雖然不怕苦但不代表他喜歡苦味。


    “拿藥同樣是給你的身體打底的,不過相較於原來的增強筋脈現在更注重於加強心神方麵。”


    “要我學什麽?”諾安暗暗覺得這次和上次有了明顯的不同。


    “媚亂。”月日憐看著諾安緩緩道出兩個字,語氣低沉卻又出奇的悅耳,如親切低語,諾安不知為何猛地心神一蕩,眼波流轉,月日憐瞟來的一眼更是比以往都要邪魅逼人卻又讓人心癢難耐,額角上張狂著飛舞的紫蝶仿佛要闖入諾安的心中……


    心神從未有過的動搖,諾安的眼神變得有些恍惚,慢慢的抬起手,欲觸上月日憐的臉……


    月日憐……他是月日憐!諾安神智瞬間清明,他怎麽可能會想觸碰月日憐?


    “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麽?”諾安神色一凜,正色道。


    “很好。”月日憐不答反說道,剛才的感覺諾安已感受不到。


    “這本心法你一定要全部修習完成。”月日憐把一本書啪的放在了諾安麵前的桌上,“不完整的隻會增加你走火入魔和失敗的幾率。”


    疑惑的看著又一本心法書,兩個龍飛鳳舞的字赫然躍於紙上:“媚亂”。


    作者有話要說:忙啊,忙啊要考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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