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9月,蘇格蘭極北正是秋高氣爽,萬裏無雲,雖然不是周末,不過霍格莫德作為唯一的巫師村落,還是熱鬧非常。巫師們穿著各式巫師袍,穿梭在不同的店麵。


    同樣位於霍格莫德繁忙街道,三杯掃帚酒吧的二層包間內,一個穿著精致考究、姿容俊雅的男巫,正獨自一人坐在圓桌旁,和高貴優雅的氣質不相符的是,一向高傲的冰灰色眼眸,顯得異常焦慮,神態中也難掩忐忑。


    男巫的身份卻是極容易知道的,隻看他一頭鉑金發色,自然就是鉑金大貴族盧修斯?馬爾福。


    忽然,包間的大門被敲響,隨後一個黑衣黑發的高大男巫,大步走了進來,“砰”的一聲,門在他身後自動關上。


    鉑金男人見狀,眼裏閃過一絲狂喜,匆忙的起身迎了上去,一把抱住沒有防備的黑發男子。


    “西弗,你來了!”


    “盧修斯,放手!”被親昵的稱為“西弗”的男人,赫然是霍格沃茲魔藥學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不習慣與人有肢體接觸的他,猝不及防下被好友抱了滿懷,忍不住地厲聲嗬斥。


    盧修斯卻恍然未聞般,隻是收緊懷中消瘦的身體,下頜貼著男人的肩窩,一股淡淡的魔藥馨香傳入鼻端,讓他幾乎熱淚盈眶。“西弗!”


    “什麽時候,馬爾福大家長進化成隻用四肢行事的蠢貨了!我說放手!”被盧修斯牢牢禁錮的魔藥教授,忍不住魔壓四溢,毫不留情嘶嘶的噴灑著毒液,往日空洞的黑眸,也如同被怒焰點燃,顯得格外明亮。


    盧修斯感受到西弗勒斯的掙紮,依依不舍的鬆開,在看到黑發斯萊特林如同躲避瘟疫般,神色一暗。


    “我假設,在霍格沃茲被那些攝魂怪圍住後,你把我喊出來,不是為了讓我看你發傻的!”西弗勒斯自然也注意到了盧修斯的異樣,臉色更加陰沉,薄薄的唇瓣卻依然吐露出毫不留情的毒液。


    盧修斯聞言,剛想走上前一步,見西弗勒斯不自主的向後退了退,精致蒼白的臉上,揚起一抹自嘲的微笑。


    “西弗,我們坐下談吧?”


    說完,紳士的拉開一旁的座椅。


    西弗勒斯淡淡的挑起眉,不在意的坐了上去。


    “究竟什麽事?如果你是擔心德拉科,我想沒有任何的必要,隻要他沒有狂妄的招惹那些攝魂怪,是不會有事的。”西弗勒斯冷冷的開口,雖然他也極度厭惡,那些以吸取人的快樂為生的怪物,不過這些天,那些怪物都盤旋在霍格沃茲的外圍上空,倒是還沒什麽異常出現。


    盧修斯卻是癡癡的凝視著,眼前恍若隔世的男巫,注意到西弗勒斯的蒼白憔悴,心中泛起陣陣的酸楚。在看到西弗勒斯惡狠狠的瞪視後,盧修斯定了定神,為西弗勒斯叫來侍應點好紅茶後,才麵帶笑容的回答。


    “西弗,小龍有你照看著,我自然不會那麽擔心的。”


    西弗勒斯輕哼了一聲,想起那個一臉驕傲的教子,心中充滿了無奈。德拉科簡直和格蘭芬多的黃金男孩杠上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對救世主有多麽的不滿,一點點的小事,都可以鬧得全校皆知。


    隻是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本就不和,在救世主出現在霍格沃茲以後,鄧布利多為了哈利波特樹立起足夠的旗幟威信,隻會更加找機會為格蘭芬多加分,德拉科的一番作為,不僅不能打壓救世主,反而成全了救世主的聲明。


    他都想撬開教子的小腦袋瓜,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麽?


    盧修斯卻是以為西弗勒斯對德拉科不滿,眼神一暗,端著茶杯的手忍不住緊了緊。


    “德拉科還是太小了,其實也隻是因為,他和救世主第一次見麵,就鬧得不歡而散,所以才會一直看他不順眼。你也知道,他向來心高氣傲的很。”


    “那也是你們太寵他了!”西弗勒斯緩了緩神情,他自然不會對德拉科不滿,隻是覺得他處事不夠圓滑,和盧修斯的長袖善舞完全不同。即使在黑白紛爭嚴重的70年代,向來囂張跋扈的格蘭芬多世家的詹姆斯?波特,也從來不敢對著盧修斯放肆。


    “你還是寫信告誡他一下,鄧布利多怎麽也不會,看著斯萊特林打壓他們的救世主,或許,你需要重新製定繼承人培養計劃。”


    盧修斯聞言不由笑了起來,他已經明了西弗勒斯的意思。也對,西弗勒斯作為蛇院院長,又怎麽不會偏向自己的學生和教子,隻不過鄧布利多現在,的確是需要樹立救世主這麵旗子,而他也需要重新考慮考慮。


    “嗯,我會和德拉科談談的。在學校裏,你多費心吧?”盧修斯看到西弗勒斯點頭,不由鬆了口氣,想到攝魂怪的問題,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西弗,西裏斯?布萊克有消息嗎?”


    西弗勒斯聞言,臉色陰沉下來,嘴裏發出嘲諷的聲音:“我想,他未必敢來霍格沃茲,除非他還沒有享受夠,和攝魂怪的親密接觸。”


    “西弗。”盧修斯不由歎息著,“你真的相信,西裏斯?布萊克出賣了波特一家嗎?”


    “他自己也承認了不是嗎?”西弗勒斯漆黑的眸子閃了閃,幾乎瞬間變的一片空洞。


    盧修斯見狀,簡直像是被人狠擊了一拳,他知道,西弗勒斯是在防備他,否則他,應該毫不顧忌的表現出,對西裏斯的厭惡和痛恨才是。


    因為西裏斯?布萊克,如果真的如同傳言般告密,導致黑魔王找到了波特家,也就意味著他是食死徒的死忠,應該和他們是同事才是。可實際上,西弗勒斯卻是忠於鳳凰社的。雖然西弗勒斯也應該知道,馬爾福不會將籌碼放在一起,可卻還是信不過他。


    這對一個成功的雙麵間諜,自然是必備的謹慎,可是對於盧修斯來說,卻是極難忍受的。隻是要打消西弗勒斯的顧慮,實在太難了。


    想到這裏,盧修斯暗歎了口氣。今天的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他也隻是憑借著本能過來,根本沒有絲毫的準備。還真是多說多錯,太高估如今的自己,在西弗勒斯心中的地位了,盧修斯更加酸溜溜。不過無論如何,他可以見到西弗勒斯,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了。


    “西弗,我隻是想提醒你,西裏斯?布萊克如果真的想要出賣波特一家,當初為什麽,又要背棄家族,加入格蘭芬多呢?”


    西弗勒斯點點頭,心中卻在為盧修斯的異常心中警覺。從今天一見麵,盧修斯似乎就一直壓抑著某種情緒,而且雖然不是很明顯,盧修斯似乎表現的過於在乎他了。


    即使再遲鈍,盧修斯這十幾年的表現,也足以讓西弗勒斯知道,盧修斯對自己的異常心思。隻是對他來說,這卻是難以忍受的。並不是因為他需要守護莉莉的孩子,而是盧修斯已經是個有家有室的人。


    所以他雖然珍惜兩人的友誼,更多的卻也是躲避著。畢竟盧修斯一直都不曾坦白,他更多的是在意著馬爾福的聲望和德拉科。隻是這一次,他居然有種感覺,盧修斯似乎是有了某種破釜沉舟的決心,讓他心驚不已。


    “那麽,你要離開了是嗎?”盧修斯露出一絲苦笑,他這麽大的變化,如果西弗勒斯都沒有發現,又怎麽可能是那個,可以成功騙過黑魔王、巫師曆史上最成功的雙麵間諜。


    西弗勒斯端起茶杯抿了口紅茶點頭,隨即起身:“是的,這幾天,教授們都需要守護在霍格沃茲,以防出現任何的問題。如果你有事,就貓頭鷹我吧?”


    盧修斯追逐著西弗勒斯的身影,看著他不等回複,毫不猶豫的打開大門走了出去,忍不住用手扶住額頭,緊緊的閉上酸澀的眼。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了自己,將西弗勒斯狠狠地擁抱住,用力的吻住他,將他融入骨血,再也不會分開。


    盧修斯從沒想過,在戰後失去了西弗勒斯,徹底墮入絕望深淵後,居然會回到5年前,雖然日記本已經被毀無法挽回,可是至少他還有機會在見到西弗勒斯。從發現自己重生以來,盧修斯一直擔心這一切隻是一個夢境,直到再次見到西弗勒斯,將他擁入懷中,他才有了真實的感覺。


    雖然黑魔王可能還會卷土重來,馬爾福家族和西弗勒斯的命運,還是個未知數,可至少,他還有機會去努力爭取。


    回到馬爾福莊園,盧修斯快步的登上樓梯,想要回到二樓的書房,卻被剛從花園回來的納西莎叫住。


    “盧修斯,你沒事吧?”納西莎關切的開口,上午的時候,盧修斯就顯得十分失魂落魄,尤其是從地下密室出來的時候,臉色異常的蒼白,精神卻又極其亢奮,匆忙的又出去了,實在很怪異。


    盧修斯猛地轉身,看見與他相依相伴的掛名妻子一臉的擔憂,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他被關押在阿茲卡班的時候,多虧了納西莎照顧著小龍。雖然是那個牢不可破咒,促使西弗勒斯必須殺死鄧布利多,因而成為黑魔王殺死他的原因,可是不可否認,是納西莎幫他保護了小龍。何況從哈利?波特的話中可以知道,西弗勒斯殺死鄧布利多,本就是他們計劃好的。


    盧修斯想到這,心不可抑製的再次抽痛起來。如果不是他過於被動,過於驕傲,或許西弗勒斯也不會在自認無牽無掛後,冷酷的安排好自己的死亡,讓一切變得再也無法挽回。


    “盧修斯?”納西莎看到盧修斯走神,不由詫異起來。


    “西茜,晚上的時候,我們談談吧?”盧修斯想起一直以來,橫亙在他和西弗勒斯之間的心結,既然想著改變,自然不能任由驕傲和固執擋在他們中間。


    納西莎微笑著點頭,心中卻是了然,能讓盧修斯屢屢失態的,也隻能是西弗勒斯了。這十幾年來,納西莎看著盧修斯和西弗勒斯的關係一直那麽不溫不火、不遠不近,也同樣很是焦急,現在看來,盧修斯終於打算拋開無謂的自尊和驕傲,強勢一把了。


    隻是,納西莎心中升起隱隱的擔憂,也不知道是擔心德拉科接受不了突如其來的改變,還是擔心自己和德拉科不再是母子的關係,會影響他們之間的親密,這麽多年來,她是真的把德拉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盧修斯看著聰慧的納西莎,也露出一絲微笑,轉身走上二樓,他清晨從慣例的噩夢中清醒,才發現自己回到了過去的,之後開始焦急的等著見西弗勒斯,腦子裏現在還是一片混亂。如果想要擺脫原本的悲劇,他需要細細的考慮,無論是西弗勒斯,還是即將卷土重來的黑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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