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睡相可愛極了,渾然沒有任何的防備,就在嘴唇快要貼上的時候,我猶豫了,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她是這麽的放心我,如果趁著她睡著了占便宜,哪豈不是禽獸不如?但腦子裏仿佛又有個小人跟我說,這麽好的機會,反正她又不知道,隻是親一下,不親才是禽獸不如呢!


    我糾結了好一會兒,才用了極大的毅力挪開視線,幫她蓋好被子,然後走出了房間。


    就在我關好門之後,恍惚之間好像聽到裏麵傳來一聲微弱的:“謝謝。”


    我身子頓了頓,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覺。


    去浴室衝了個冷水澡,將身體上的火熱全部衝散了,但是我躺在床上,卻發現心中的那團火依然在燃燒,這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我想嫂子的時候就是這樣,然而現在我的腦子裏卻換成了沐妍,她冰冷而又純淨,今夜我通過酒精看到了她堅硬外殼底下的另一麵,讓人敬佩,讓人心疼,讓人……難以忘記。


    我閉上眼睛,卻又發現另外一個身影也在腦子裏,是孫雪,這個跟我接觸不多,但每一次都能帶給我不同感受的女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想到她,腦子裏就跟妖精打架似得,一會兒是沐妍含著淚咬著嘴唇倔強的模樣,一會兒又是孫雪跺腳喊著葉緣你混蛋的畫麵,我混亂了好一陣,才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好像我真的沒有再想嫂子了。


    一時之間,心裏空了一片,但又有些慶幸,本來,我就不該對她有非分之想,可是孫雪和沐妍呢?我為什麽又會想著她們兩?琢磨不透,我失神的看著天花板,突然間笑了,以前看電影大話西遊的時候,至尊寶昏迷,有人跟他說昨晚你念晶晶的名字98次,叫紫霞的你念了784次,倒是跟我現在的情況有點相似,隻是不同的是沒有人幫我算清楚我對她們誰的感情更濃一些。


    第二天我懶洋洋醒來的時候,沐妍已經準備好早餐了,很簡單的類型,小米粥,榨菜,還有幾根油條,我打量著她:“你原來這麽賢惠的?”


    沐妍小口小口的吃著東西,衝我翻了個白眼。


    我們一起到學校了,快到校門口的時候,卻是不由自主的拉開了距離,互相看了看,都有些尷尬,我撓了撓頭,說道:“放學見。”


    她嗯了一聲:“放學見。”


    跟往常一樣,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天,倒也安穩,可能孫雪說對了,大飛真的放過我了,不僅如此,他手底下的也沒有找我麻煩,令我驚奇的是,就連胡凱旋跟徐陽也都沒來招惹我,這絕對是出乎我的預料了。快到最後一節課的時候,我忽然間生出無限的期待,想要讓時間過得更快點,雖然平時也總是想著早點下課,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迫切過。


    終於鈴聲響了,我跟金洋洋說了聲再見,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等了大概五分鍾吧,我看見沐妍走出來了,那種期待感瞬間變成了平靜,我都不知道自己咋想的,下意識的伸出手,她走過來,把我的手拍掉:“瘋啦?”


    我又是尷尬,又是失落,掩飾的說了句:“開個玩笑。”


    一前一後出了校園,好像彼此都鬆了一口氣,也變成了並肩行走,兩個人誰都不是很能說話的性格,所以有點沉悶,但心情卻還不錯,我在街邊的商店,看見有賣糖葫蘆的,買了兩根,她沒有拒絕,伸出舌頭很優雅的舔著,我看著這一幕卻有點想歪了,腦子裏出現了另一個畫麵,等我發現她的怒視之後,隻能訕訕的低下頭,一嘴一個,全部吃了個精光。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慵懶的聲音卻是在我們前邊響了起來:“喲嗬,緣哥日子過的不錯嘛。”


    我表情瞬間就變了,看向前方:“胡凱旋,徐陽。”


    我立即明白了,他們在學校裏不找我麻煩,原來是憋著等放學呢!看他們準備十足,七八個人團團將我們圍住,有兩個人還帶著棍子。


    徐陽瞥了沐妍一眼,眼裏頭閃過驚訝之色:“果然你們兩個賤人搞在一起了,我說每次對付這丫頭的時候你怎麽這麽愛管閑事,問你還不承認,現在被我撞上了吧?正好,一箭雙雕!”


    我看了看麵色煞白的沐妍,一咬牙擋在了她的前邊:“衝我來,跟她沒關係!”


    胡凱旋啐了口唾沫:“都這時候還裝逼,你還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我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雖然恐懼依舊,但總覺得肩上有責任,我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可以打我,但是不能讓沐妍受傷害,所以我言語中透露出哀求:“隨便你們怎麽打我,請放過她!”


    徐陽笑了笑,指了指這巷子:“這地方雖然狹窄,但是收拾你們兩個人正適合,你放心,老子也是憐香惜玉的人,對她會很溫柔的!”


    我臉色白了白,正要說話,胡凱旋卻是一腳就將我踹翻了,不等我爬起來,一群人就圍了上來,拳腳同時衝著我招呼,已經挨打挨到有一定經驗的我,用雙手護著腦袋,眼角的月光透過拳腳,看著外麵的情況。


    沐妍被徐陽拽住了,他指著我,趾高氣揚的說道:“瞧瞧你跟著的男人,是不是個廢物?”


    沐妍流淚,也沒有說話,她隻是靜靜地看著我,眼裏遍布著哀傷。


    正是這種眼神,讓我生出巨大的羞辱感,甚至不亞於當初大飛讓我鑽褲襠,我從喉嚨裏發出嘶吼,妄想要反抗,剛爬起來,卻又被打倒在地上,胡凱旋罵道:“還不老實,給我再狠一點!”


    沐妍轉過頭,不忍再看了。


    徐陽卻非要讓她看,她不理會,徐陽抬手就是一巴掌,我看的怒火衝天,吼了聲徐陽,我幹你……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讓人用一棍子打回去了,徐陽抽了抽我,眼珠子一轉想到個主意:“你不看,那我也就去打他了,放心,一定打的更狠!”


    沐妍隻好睜開眼,一邊看著我,一邊說道:“你要怎麽樣才肯放了他。”


    徐陽嘿嘿一笑:“咋,你還想保護他啊?你們兩人還真有意思,一個救一個的,以為演情深深雨蒙蒙嗎?不過吧,你要真想救他,也行,陪我一晚上,我立馬放人!”


    這話徐陽顯然說的沒走心,八成是拿出來羞辱人的,但沒有料到的是,沐妍居然點了點頭:“好。”


    這回把徐陽都驚住了,他口吃道:“真,真的?”


    沐妍點了點頭。


    徐陽吞了吞口水,打量著她,真的動了心思,一股邪念湧出來,讓他整個思緒都變了,說白了,他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瞅著露出一臉豬哥樣的徐陽,沐妍的手卻是悄悄伸進了自己的書包裏,就在徐陽張口想說話的瞬間,沐妍抓出一本厚厚的英文字典,朝著他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徐陽發出一聲哀嚎,打我的人都停住了動作,回頭去看他,我趁機一躍而起,一腳把胡凱旋踹翻,然後搶過棍子,給蹲在地上的徐陽來了一下,然後抓起沐妍的手就往前跑。


    一群人跟瘋了似的追我們,我挨了打,跌跌撞撞的跑不快,幹脆推了把沐妍:“你走,不要管我!”


    她眼中滿是慌亂:“不行!”


    我喘息著說道:“聽我的話,你快走!”


    她不是那種很容易被說動的性格:“要死一起死!”


    眼看著他們就要追上來了,惶急之下,我的聲音也放大了許多:“你快走,求你了,我隻是不想在你麵前挨打,你到底懂不懂?這沒什麽,我挨打習慣了,我不會有事的,你就在前麵的奶茶店等我,我很快就會過去的,你相信我!”


    她眼眶中蓄滿了淚水,死死的咬著嘴唇,終於做出了決定,轉身跑開。


    她走了,我仿佛去了一塊心病,兩手張開,擋在他們前邊:“來啊,有本事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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