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腦海中,易濤那薄薄的理智蓋子終於破碎殆盡,一股炙熱的怒火就如火山噴發般衝天而起,他心裏麵那一直刻意壓製的暴戾和殺意在白祥這個雜碎的撩撥下終於徹底地釋放了出來。[]


    白祥隻喊了兩聲就‘咯’的一下來了個高音休止符,之後再沒了聲音,易濤沒管這些,鐵拳照著白祥的腦袋、脖子、後背不管不顧地一通狠砸,白祥的身體在易濤的拳下像死豬肉一樣的平攤著,打一下,晃一下。直到5分鍾後,易濤猛然間覺得嘴中冒出了一股鹹腥,這才停下手來,隻是那雙眼睛依然還是如紅布一樣似是要湧出血來,他的鼻孔劇烈地翕動著,一聲聲粗沉的喘氣聲在車廂裏隆隆作響,似是一隻嗜血的野獸正在對著獵物低沉咆哮,他狠狠地將湧到嘴裏的血又咽了回去,那是他極怒攻心,生生地從心裏麵逼出來的血。


    喘息了一會兒,易濤陰沉著臉隨手用匕首將座椅套割了下來,包裹住了白祥的腦袋,以此來阻住不住從七竅裏冒出的血水。


    四周,除了蟲鳴蛙叫和點點螢火,一片漆黑寂靜,易濤沉靜了一會兒,然後打開車門,從車裏將爛泥一樣的白祥屍體扯了出來,再用匕首胡亂卸下片後椅座套,將白祥的屍體胡亂的裹巴裹巴,然後一哈腰,將屍體扛在肩上,邁步向那個糞坑走去,真是個好地方啊,這個化糞池就好像是專門為這些雜碎和禽獸準備的。


    處理完白祥的屍體,易濤將車開到了一片院牆的後麵,然後打開燈,仔細地看了看車裏的痕跡,將點滴的血跡擦幹淨,再把所有的座套都扯了下來,扔了出去。


    收拾完,易濤轉眼看到了副座上白祥留下的手包,打開手包一看,裏麵有近萬元的現金和一些零七八碎的東西,易濤也沒客氣,將錢拿了出來,裝進了剛才那個信封,把手包給扔了,最後還把白祥的駕駛證、身份證等身份證件用打火機點了。


    做完一切,舒了口氣,易濤的臉上不見半點笑容,相反倒是冷峻地可怕,他用泥土將前後牌抹髒,然後開著車緩緩駛到了夜巴黎的斜對麵,熄了火後,將座椅放低,半躺在座椅上眼睛一閉,雙臂一抱,開始休息起來。一下一下沉重的呼吸聲中,車內逐漸彌漫起一股濃重到黏稠的寒冷,伴著冷意,似乎有一把鋒利的砍刀正在‘噌’‘噌’的磨著,這把刀是如此的鋒利,是如此的渴望著鮮血,它在咆哮,它在嘶吼,它要吃人,它要喝血,它對著夜巴黎的霓虹燈仰天發出了一聲鳴吼,我,來了!


    煎熬之中,易濤終於等到了半夜。他想去救裏麵的那些可憐女孩,可是他知道,自己隻有一個人,本地的警察和夜巴黎穿一條褲子不能指望,通過孫局聯係寨西市局恐怕還得耽誤一段時間,他隻有自己行動,可他的力量太單薄,為了能一擊必殺,他必須等待合適的時機,隻有這樣才能在不傷害這些女孩們的同時,打掉這個罪惡的團夥。


    可是一閉上眼,他就仿佛看到一個個可憐的柔弱女子被粗暴地按在床上,被毆打,被淩辱,無論他怎麽努力,這讓他揪心裂肺的場景就是揮之不去,有時候他想到,他竟然是為了自己的安全,為了等待更好的時機而放任這些可憐女子去備受摧殘,是不是他和那些人渣也沒什麽兩樣,也是同樣的罪惡。不斷沉重的罪惡感覺狠狠撕咬著易濤的心,他想暴怒,他想發泄,一股強似一股的濃重殺機在他心裏如洪水般衝擊著那可憐的堤壩,眼看著,洪水就要衝破束縛,決堤而去。


    易濤自當警察以來不主動殺人的理智在殺白祥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放棄,這些人的無恥行徑讓易濤再也不能保持著克製,他要親手把這些不能稱之為人的家夥撕碎,以此來告慰那些慘死在這裏和那些不知去向今生就這麽毀了的花季女子們,他要用這些人渣的血肉來祭奠這些女子再也回不來的一生,不如此做,隻怕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將近零點,小小的鎮子上早已沒了半點聲息,隻有偶爾的一兩聲狗叫提醒著人們這裏還有活物,整條街上,除了一兩盞有氣無力的路燈外就是夜巴黎的霓虹燈在閃著了,隻是此時的夜巴黎門前也不見了晚間的熱鬧,一輛輛高級轎車大多不見了蹤影,這些有權有錢的大爺們還是習慣睡在高級酒店的席夢思上,這裏雖有年輕漂亮的小妞兒玩,裝修也豪華,但終究不如高級酒店舒服,腦袋裏的精蟲一空,大爺們自然而然地就又有了原來的風度和矜持,當然得回到能顯示身份、地位和品位的地方去。


    等最後一輛高級轎車從夜巴黎門前開走,易濤騰的一下坐起,他已經等不及了。他悄悄地下了車,借著街上黑暗中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掩護,迅速地來到了夜巴黎後麵的院子。


    耳朵貼在大門上聽了聽,院子裏靜悄悄的,易濤掏出塊黑巾蒙在眼睛下麵,再戴上墨鏡遮住眼睛,然後將全身上下收拾了下,他要開工了!


    易濤脫下西服,在右手掌上纏了纏,然後後退幾步,一個急跑,來到了院牆前,兩腳在牆麵上連蹬兩下,身子‘噌’的一下騰起老高,他纏著衣服的右手在院牆上一搭、一按,身子一飄,躍過插滿了玻璃茬子的牆頭,飛進了院子,穩穩地落到了地上,腳下隻是發出了‘嚓’的下輕微聲音。


    易濤剛站穩身子,‘呼’的一下,從旁邊竄過一個黑影,借著院中的一盞蠟燭般的小電燈,易濤看得清楚,撲過來的是條半人高的狼狗,長長的舌頭耷拉著,兩排雪亮的大牙閃著寒光,大嘴正衝向易濤的脖子咬來。


    易濤右腿猛地飛起,鐵腳正踢在狼狗的下巴上,‘嗷嗚’一聲,狼狗發出了聲悲鳴,披嘞撲嚕地滾出老遠,這狼狗也夠凶悍,一個挺子又站起來,‘汪’的狂叫一聲,大嘴張開,後腿一屈,就要再撲上來。


    易濤急了,媽媽的一條破狗也敢擋爺的路,在車裏醞釀了幾個小時的蓬勃殺意猛的爆發,他眼睛一瞪,連匕首都沒掏,拳頭一握就要上前滅了這狗東西。


    要說這狗也挺靈,立刻就感到了殺氣,張開的嘴‘吧嗒’一聲合上,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煞神般的易濤,‘嗚嗚’的一聲輕叫,尾巴一夾,**一扭,顛顛地跑到一邊的狗窩裏,身子衝裏往下一趴,兩隻前爪在腦袋上一抱,歇了。


    還沒等氣鼓鼓的易濤樂出來,忽聽‘咣當’一聲門響,易濤趕緊一閃身,躲到了院子中的一個煤堆後麵。


    “怎麽回事?大熊,你叫什麽呢?”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說道,接著兩個人的腳步聲響起,往這邊走來。


    走到近前,這兩個人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什麽異常,其中一個人又衝狗窩裏的狼狗罵道:“沒事瞎他媽叫什麽叫,媽媽的,破狗!”


    ‘嗚嗚~’狗窩裏的狼狗連動都沒動,就是哼哼了一下,你丫就罵吧,等會兒有你丫受的,我***是不管這閑事了,大狼狗鄙夷地悄悄豎起了中指。


    兩個人見沒什麽事,罵罵咧咧地回去了,躲在煤堆後麵的易濤探出頭來,隻見這兩人都是黑衣打扮,手裏提著根鐵棍,走路打橫,明顯是兩個打手。


    著兩個打手進了對麵的樓房,易濤貓著腰就要跟過去,正在這時,忽然‘吱扭’一聲門響,煤堆側麵的一間平房中走出一人,這人拿著把鐵鍬,出門邁步就往易濤這邊走來,剛走兩步,一抬頭,猛然見到煤堆後麵站著一個黑影,嚇得一驚,張嘴就要喊出來。


    易濤一看不好,一個箭步竄了過去,抬手按住了他張開的大嘴,另一手飛快的擎出匕首頂在他的脖子上,低聲喝道:“別動!”


    “啊~”那人隻喊出了半聲就被易濤按了回去,可是他手裏一哆嗦,‘當啷’一聲把鐵鍬掉在了地上。


    易濤心道不好,他趕緊閃到那人的身後,這時隻聽又是‘咣當’一聲響,對麵樓房那裏有人出門往這邊看了看,然後高聲喊道:“老張頭,怎麽回事?”


    “別亂說,小心我紮死你!”躲在老張頭背後的易濤低聲說道,手裏的匕首在他的腰間頂了頂。


    “哦,哦,沒什麽,絆了一下。”老張頭被後麵的匕首頂的身體僵直,不敢亂動,嘴裏對那邊的打手支應著。


    “操,***看著點,一驚一詐的!”問話的人罵了句,隨手開門又回去了。


    “進去!”易濤探頭看到那邊的人走了,馬上命令道。


    哆哆嗦嗦地進了屋子,老張頭嘴裏戰戰兢兢地懇求道:“警察大哥,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就是個燒鍋爐的,您放了我吧。”他把易濤當成來這裏掃蕩的警察了。


    進門,易濤就感到了一股潮熱,再看到屋子中間的一個冒著爐火的簡易鍋爐,知道這人說的是實話,他冷冷說道:“別怕,就是問你點事。”


    “您問吧,我知道什麽說什麽。”老張頭倒是挺老實,馬上回答道。


    易濤馬上拿出警察的派頭開始審問老張頭,老張頭極配合,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臨了還痛哭流涕地說自己早已看不慣這些人的罪惡行徑,原準備一會兒就去向人民警察報告,沒想到政府先來了。


    易濤得差不多了,突然邪惡地笑了一下,低聲說道:“晚安!“


    正在激動地述說著自己見到政府懲辦罪惡的興奮心情的老張頭一愣,不明白眼前這個像土匪勝過像警察的人怎麽會跟他來這麽句時髦問候,猛然間,一個油錘大拳結結實實地擂在了他的腮幫子上,老張頭立刻閉上了雙眼,斜飛出去,‘咣嘰’一聲扔在了地上,真地就這麽睡了。


    收回了拳頭,易濤看著晚安中的老張頭冷笑了下,看你沒多大罪過,饒你一命。


    出了鍋爐房,易濤無聲地摸進了院子,往斜對麵的一排平房潛去。這個院子呈四方形,正南就是那座三層樓房,東西兩側是兩排平房,每邊各有十間,北麵則是院牆,根據老張頭的交代,這些平房中西麵的是鍋爐房、廚房、儲藏室、廁所等,東麵靠南的幾間是久哥及其打手和一些男女服務員的住處,那間毆打、關押不願賣淫的女孩的房間就在最南邊,現在這個時間,隻有三個打手在東邊的第三間房屋裏睡覺,其餘的人估計都在洗浴中心的大廳裏打牌賭博呢。


    易濤先來到最南邊的那間房門前,輕輕推開了焊有鐵條的屋門,一股陰寒混合著血腥的味道湧了出來,邁步進屋,隻見屋內除了地上胡亂鋪著的稻草外一無所有,地麵上,稻草間,斑駁的黑色一塊一塊,一陣夜風吹過,似乎有人在低聲吟唱著自己過往的悲慘故事。


    束寒光從易濤的墨鏡後麵爆出,他深吸了口氣,轉頭出了屋子,緊緊握在手中的匕首就好像是要擇人而噬的猛獸獠牙。


    來到了第三間房門前,易濤半蹲著身子側耳細聽,隻聽屋內的鼾聲此起彼伏,那三個打手睡得正酣,一股酸不酸臭不臭的難聞味道從門縫裏使勁地鑽了出來,還真是臭屋藏禽獸。輕輕一推門,房門應手而開,易濤狸貓般閃身進屋,片刻之後,他複又墊著腳尖出了屋門,再聽屋內,豬似的鼾聲已經沒了。


    閃身來到樓門前,易濤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到那兩個打手正坐在桌旁詐金花,桌子中間摞著一堆鈔票,看來是到了開牌的時候,兩個人都是神情緊張,一邊還抓耳撓腮偷看著對方的表情,期望能看出對方的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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