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隨這才看清,那是一朵粉色的大花。花隻有兩瓣,花瓣的邊緣全是鋸齒。


    花落地之後,花的藤蔓便迅速縮回林中,發出窸窣之聲。


    柳一尚隨頓時臉色慘白,雙腿發軟。剛才若不是師父眼明手快,現在自己早就被植物所食。


    “尚隨愛徒,你沒事吧?”四海散人見尚隨臉色不好,忙關切地問道。


    “沒事沒事。”尚隨雖然嘴上這麽說,卻仍舊驚魂未定。


    “我們還是快些走吧。”渝水女神道,“這次讓尚隨走中間吧。”


    “那就這樣。可別又從前麵飛來個什麽,嚇到我的尚隨愛徒。”四海散人站到尚隨旁邊,笑著說道。


    柳一尚隨還未完全恢複神智,隻是機械地跟著師父和渝水女神緩緩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柳一尚隨的臉色才恢複正常。


    “剛才那究竟是何物?”尚隨向師父問道。


    “那應該是七絕花。不過我也隻在書中見過。”四海散人道,“你管它是什麽呢。把它解決了不就行了。”


    “你們看那水裏。”渝水女神道。


    師徒兩人轉過頭一看,靠近岸邊的地方似乎有某種生物在水下,水麵從那裏蕩開一圈圈波紋。


    “不會又有什麽怪獸吧!”尚隨的腿已有些發軟了。


    “徒兒不怕,有師父在呢!我先把你罩起來,你隻管觀戰就是了。”四海散人說完,便拂塵一甩,尚隨立刻被金光罩住。


    女神則一直在觀察著湖麵。


    那波紋徒得變大了,女神知道那水下的東西就要出現,全神貫注地盯著湖麵。


    突然,一個怪物從散開波紋的正中騰空而起,激起一片水花。


    那怪物長著鳥的頭,蛇的身,還有四隻鷹爪。它在空中盤旋鳴叫,既而又一個俯衝,直撲向渝水女神和四海散人。


    渝水女神立刻蓮步輕移,飛到一邊落下。


    尚隨在保護罩中,無法自行移動,四海散人便拉著尚隨飛到另一邊落下,渝水女神與四海散人神色如常,柳一尚隨卻又被嚇了一跳。


    他隻是在傳說中聽聞各種異獸,還從未親眼見到如此怪異的生物。


    那怪物猛地落到地上,激起一片塵土。它撲了個空,心中惱怒,大吼一聲,頭不停地來回晃動,樣子十分滑稽。


    怪物吼叫了幾聲,又向渝水女神衝去。它雖然體型十分龐大,動作卻極迅速,很快便到了渝水女神麵前。


    渝水女神右手向前一伸,一條藍色的綢帶便從她袖中飛出。她抓住綢帶,對怪物打了一鞭。那怪物立刻被打翻在地,連滾了幾次才停下來。


    怪物在地上喘息了幾下,又反身起來,看著四海散人,似乎準備向他發起進攻。


    “尚隨愛徒,看師父怎麽教訓它。”四海散人向前走了幾步,笑道。


    那怪物果然又撲向四海散人。他早有防備,左躲右閃,怪物根本傷不了他絲毫。趁怪物不備,四海散人將拂塵扔出,正打在那怪物的背上。拂塵繼而又自己回到四海散人手中。


    怪物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隻是不斷地呻吟。


    渝水女神也緩步走了過來。


    怪物突然開口道:“幾位上仙饒命呀!”


    尚隨沒想到這麽個四不像還會說人話,心中又是一驚。


    “你是何人?為何待在這裏作怪?”渝水女神厲聲問道。


    那怪物道:“我本是鱺獸,一直住在此間。前幾日放置於此的蘊靈珠被盜,湖中的水藻幾乎死絕,魚蝦難活。我平日以魚蝦為食,如今以餓了兩日了。”


    四海散人聽他說盜蘊靈珠之事,便追問道:“你可知那盜蘊靈珠的是何人?”


    “他是個蛇妖,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那蘊靈珠究竟放於何處,你可知道?”四海散人問道。


    鱺獸道:“這個水潭叫清樂潭,靈泉水湧出而成。清樂潭中的水,通過地下河,流到外麵的潭中,最後流出去形成靈泉河。而那蘊靈珠,便在靈泉之上。灰袍人盜走著蘊靈珠後,泉水便枯竭了,潭裏的水也日益減少,最後完全幹涸。”


    然後,一行人又繼續向前摸索,而鱺獸則回到水中。臨走之時,鱺獸還拜請他們三人盡快找回蘊靈珠。四海散人答應它一定竭盡全力找回後,它才安心離開。


    這湖雖在山腹之中,卻比尚隨在山外見的湖還要大。這讓他驚歎不已,


    一路上,無論是湖中的精怪,還是這林中的植物,都不敢再向幾人發起攻擊。但尚隨被那七絕花嚇怕了,一直在保護罩中被四海散人拉著走。那保護罩雖隻是光壁,但尚隨踩在上麵卻如踩在實物上一般。在四海散人的拉動下,尚隨跟著向前滑行,形成一道奇怪而有趣的場景。


    待幾人走到岩洞的盡頭,卻又看見岩壁下有一個石洞,但它卻又並非直通地下,而是先下後上,不知通往何處。


    幹節與陶陽也到了靈泉洞中,走到三岔路前。此時洞中陣法皆破,兩人在甬道中暢行無阻。這洞中機關,乃是靈泉山山神陶陽所布,此刻見毫無阻撓,心中更覺稀奇。上次獨自來時,雖然蘊靈珠被盜,陣法依在,如今,怎麽連陣法也被人破壞?是盜珠之人破了陣法,還是另有其人?


    兩位山神疾步走到靈泉,隻見偌大的水潭,已經幹涸。


    日光從洞頂的小小洞口射下來,整個洞窟一片昏暗。


    幹節環顧四周,道:“既然這水可以流出去,那人也可以順著這水進來。”


    陶陽道:“幹節兄說的我也想過,可是傳說這水下情勢極為複雜,也極為凶險,一般人很難從水路進入。”“那也就是說。”幹節道,“還是有這個可能。”


    “不如我們在別處找找,或許還有別的出路。”陶陽道。


    說罷兩位山神便在山洞中尋找另外的出路。


    走了沒多久,兩人齊齊看見,洞中,的確還有別的出路!


    兩人對視一眼,便走了進去。待走到深處時,幹節與陶陽也看到那個光怪陸離,不可思議的世界。


    陶陽不禁目瞪口呆,感歎道:“我做了多年靈泉山的山神,竟還不知道有這樣一個所在!”


    “我倒也沒見過此等奇景,這恐怕也是蘊靈珠的緣故。”幹節道。


    陶陽笑道:“蘊靈珠維持靈泉山的靈氣,我早該想到在靠蘊靈珠如此近的地方,該有一個神奇的世界。”


    “別忙著感歎。”幹節笑著說,“說不定這裏機關重重。”


    陶陽握緊手中的長斧,凝視著前方。


    一個女子的身影在靈泉山晃動。


    她環顧四周,往日的奇花異草,奇珍異獸,都難覓蹤影。女子不由得連連嗟歎。


    來者便是喜鵲仙子白靈。作為修仙之人,她也常到靈泉山吸收靈氣,如今這樣一方寶地,竟也成了凡境。


    正在感歎間,白靈突聞前方岩石有翕動之聲。她凝神細察,卻又見岩石移動,兩男一女從岩石後走了出來。


    一人鶴發童顏,一人英武挺拔,一人美若天仙。


    白靈一瞧,當中那英武挺拔的男子正是柳一尚隨。


    她快步走過去,疑道:“柳一尚隨,你怎麽在這兒?”


    柳一尚隨也又驚又喜:“白靈,你怎麽到這靈泉山來了?”


    “我聽說靈泉山蘊靈珠失竊,專程來看看。”白靈道,“沒想到成了這副光景。”


    “我也是聽師父說蘊靈珠失竊,特與師父來此探查。”


    四海散人在一旁打趣道:“徒兒,認識這麽個美人兒,要抓住機會啊!”


    白靈俏臉微微一紅。


    柳一尚隨忙道:“這位是我師父四海散人,你別聽我師父瞎說!”


    渝水女神在旁邊則有些不悅,一開始莫名其妙被說成怪獸,現在四海散人又對喜鵲仙子開這樣的玩笑,那不就是說她不美嗎?


    四海散人對此毫無察覺,仍是笑眯眯地望著白靈。饒是有千年萬年的道行,他也無法洞察女人的心思。


    柳一尚隨又向白靈介紹道:“這位是渝水女神。”


    兩位仙女互相見禮。


    “尚隨,偷佩玉瓊漿的人找到了嗎?”白靈問。


    “還沒有。”柳一尚隨皺著眉搖頭,“不過,找到偷蘊靈珠的人,就找到偷佩玉瓊漿的人了。”


    “這是為何?”


    “因為偷這兩樣東西的。”柳一尚隨道,“是同一個人。”


    喜鵲仙子一聽便笑道:“那太好了!”


    眾人皆是一頭霧水。


    白靈又道:“我已經想好一計,引那人現身。”


    “是何計?”柳一尚隨急道。


    “隻要我們向山林間散布消息,就說如果單靠蘊靈珠,短時間內可以提高修為,但隻要時間一長,便會走火入魔……到時我們便可以守在那裏,隻要他現身,我們便能抓住他。”


    “這倒是個好計策!”尚隨喜道。


    其他人也以眼神示意,表示讚同。


    白靈又道:“我本想將此計告訴靈泉山山神,可剛才找他是,他不在府中。”


    話音一落,眾人身側的岩石再次翕動,石洞中走出兩個男子。


    幾人麵麵相覷。


    浮雲洞中,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端坐高位,臉上寫滿了慍怒。他的身側立著一個侏儒般的人,正幸災樂禍地凝視著跪在地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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