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姬,上次我沒有證據證明放蛇的人是你,這次是老貓親眼所見,你還想抵賴嗎?”幹節怒視著女子道。


    “我沒有什麽好抵賴的!”女子揚眉道,“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就是要她死!”


    她的眼中顯出一種快意的迷幻。


    “你何苦對她苦苦相逼!”幹節的聲音裏夾雜著憤怒與無奈。“她根本就不會威脅到你!”


    “那隻是現在而已。”玉姬冷笑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你想得到的,就一定會設法得到。她不過是一個凡人,她鬥得過你嗎?”


    幹節不禁歎了口氣,的確,自己想要的東西,都會設法得到,可是,在憶凝身上,他卻動搖了。


    因為這一次,他不是想得到一個物什,而是得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與物不同,他深深地愛著那個人,在想得到她的同時,又不願傷害她。兩種矛盾的感情在心中糾結著。他的心在被撕扯著。


    幹節自嘲地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得到她,你倒是挺肯定。希望借你吉言吧!”


    “你!”女子氣得柳眉倒豎,說不出話來。


    幹節又正色道:“憶凝雖然毫發未傷,但我依然要對你有所懲戒。你若是再傷害憶凝,我絕對會要你好看!”


    “來人,把玉姬給我拖出去鞭笞一百,幽閉房中!”


    左右小妖領命,將玉姬帶下,玉姬的瞳孔中,沒有恐懼,隻有怨毒。那種怨毒,讓幹節看了都不禁生出寒意。


    他又轉過頭對老貓道:“你救憶凝有功,山頂那棵神鬆結的仙果,就賞你一個吧!”


    老貓笑眯眯地躬身道:“多謝山神。”


    幹節心中突然湧起一陣惆悵,若依白靈之計,恐怕不日便能抓住偷佩玉瓊漿的真凶,那,憶凝就該回去了……


    罷了,自己與她朝夕相處多日,也算得是上天的恩賜。況且她的心並不在自己身上,多留她在洞中也無益,不若放她,再從長計議。


    幹節走到憶凝房前,敲門進屋。


    憶凝冷冷地望著他,一言不發。


    幹節已習慣了她這般對自己,不但不惱,還笑著說:“好歹我又救了你一命,為何又冷眼相對呢!”


    “你對我的仇,我不會忘。”憶凝認真地說,“但你對我的恩,我也會記得。”


    幹節笑了笑,道:“你這麽說來,那我們還真是一路人。”


    “什麽意思?”


    幹節笑道:“你對我的冷眼冷語,我不會忘,你對我的善意,我也會記得。”


    憶凝抿了抿嘴,淡淡地說了一句:“有什麽消息嗎?”


    “我正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南山山神笑道。


    “什麽好消息?”憶凝眼眸一亮,“抓到那個人嗎?”


    “那倒還沒有。”幹節臉色微沉,將在靈泉山所遇之事說了一遍。


    柳一憶凝聽後心中大為驚喜,終於,有望馬上離開這裏了!


    “憶凝,你一直呆在這浮雲洞中,恐怕早就憋悶了。不若我帶你出去走走吧。”幹節突然道。


    憶凝微微一怔,雖然她也想出去,但幹節說出這句話來,她還是有些驚訝。


    稍一猶豫,她還是答應道:“好。”


    柳一尚隨也與師父回了部落,那裏隻有靈泉山山神,以及靈泉山精怪守著。


    他一邊做事,一邊惴惴不安。雖然他們散播謠言,要配合靈泉山上的榕樹的根須才能吸收蘊靈珠的能量,但是也不知盜珠人是否能聽到這個謠言,聽到這個謠言又是否會到靈泉山來。


    倘若如此還是不能抓的灰袍人,那憶凝要怎麽辦?一輩子被囚禁在浮雲洞中嗎?即使幹節不對她怎樣,那她一個人若是在浮雲洞中孤獨終老,豈不淒苦?


    絮兒也在一旁,見他愁眉苦臉,便問道:“大哥,你還在擔心姐姐嗎?”


    尚隨歎了一口氣,點點頭。


    “大哥,你放心,姐姐一定會回來的。”絮兒勸道。


    但她的心裏,又何嚐不擔心。


    正說間,奇君敲門而入。


    一進屋,他便著急地問道“尚隨大哥,情況怎麽樣?”。


    柳一尚隨微微皺眉道:“我們已經設了一計,也不知那人是否會中計。”


    奇君也歎了一口氣,懊惱地說:“隻可惜我隻是個凡人,不能幫上什麽忙!”


    柳一尚隨握住他的肩膀,勸道:“你別這樣說。我知道你跟我一樣想救憶凝。”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問奇君道:“奇君,你對憶凝……”


    “我跟憶凝是好友啊!”奇君道。


    “可是她對你……”


    奇君歎道:“我知道她喜歡我,可是我隻當她是朋友。”


    柳一尚隨聽罷,也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感情的事,又豈能勉強?


    “尚隨大哥,對不起。”奇君略有些歉意地說。


    “何必跟我說對不起呢?”


    “對了。”奇君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其實,你們恐怕也不需要太擔心,即使抓不到那個人,憶凝也未必不能回來。”


    他這般一說,尚隨和絮兒心中齊齊一震,露出驚愕的神情。


    “因為,那天在鹿五常把我們都抓到浮雲洞的時候,我親耳聽到南山山神說,如果實在找不回佩玉瓊漿,就按它的配方,重新為他釀造一瓶佩玉瓊漿。”


    兄妹倆一聽,心中更是驚訝,沒想到,幹節竟會為憶凝如此。


    靈泉山一片沉寂,但表麵的沉寂下,卻有無數雙眼睛,在觀察著山上的每一棵榕樹的動靜。


    一道突然而來的紅光打破了靈泉山的平靜。草叢中霍得窸窸窣窣作響,草葉搖動。


    一個灰袍人從紅光中化出,落在一棵榕樹前。


    而這微小的變化,在他落地之時便停止了,他絲毫沒有感覺到,他的行為處於別人的視野之中。


    灰袍人在榕樹下,仔細端詳這棵百年老樹。


    榕樹盤龍虯枝,根莖粗壯,樹枝盤根錯節,樹葉茂密,仿佛一個巨大的綠色傘蓋。


    他佇立在榕樹下,緊蹙雙眉。灰袍人實在看不出,這棵榕樹有何特別之處。


    而正在此時,一道閃電從草叢中躍出,直撲灰袍人而去。


    灰袍人即刻閃身,躲過一擊。回頭一望,卻是一隻兔子。


    另外兩人也隨即現身,他們便是靈泉山山神和鹿五常。蘊靈珠是靈泉山鎮山之寶,靈泉山山神必定是在靈泉山守候,而鹿五常丟失佩玉瓊漿,自然也是想親自抓住偷自己寶物的盜賊,便與陶陽一起守在靈泉山。


    鹿五常與靈泉山山神不想與他廢話,便徑直手持寶劍,衝上去奪蘊靈珠。


    那灰袍人見此處有人設伏,那灰袍人也變出一把大刀,與兩人大戰。


    畢竟蘊靈珠關係到整座山的生靈,所有的精怪都紛紛從草叢和樹林中出來,前來觀戰。


    那灰袍人麵對天神,絲毫也不畏懼,露出他的原身,原來是一條灰色的大蟒蛇。


    蟒蛇約有碗口粗,十幾米長,它半立著身子,對著鹿五常和陶陽吐著信子,


    靈泉山山神急於奪回蘊靈珠,鹿五常因佩玉瓊漿被其所食對他恨之入骨,兩人對蛇妖都是步步緊逼。


    蛇妖雖隻有千年的道行,但因吸食了蘊靈珠的靈氣,法力大增,與兩位天神合起來的功力不相上下。


    靈泉山山神與鹿無常本以為,憑兩人之力奪回蘊靈珠易如反掌,卻沒曾想竟遇到了對手。想到蛇妖是服下佩玉瓊漿和吸食蘊靈珠的靈氣,才有如此功力,兩人心中更是惱怒。


    三個人都是全力以赴,直打得飛沙走石,天昏地暗,連那山中觀戰的精怪都嚇得躲開了些。


    靈泉山山神見久戰未果,便從腰間拿出一個小小的漁網,對著蛇妖撒了過去。那漁網瞬間變大,正好將蛇妖網在裏麵。


    山神一伸手,蘊靈珠便從蛇妖身上透過漁網,到了他的手裏。


    而那蛇妖則迅速化作一縷青煙,也透過漁網飄走了。


    “你這網頁太不結實了,這麽容易就讓他跑了。”鹿五常抱怨道。


    “我們追!”陶陽大喊一聲,追了過去。


    鹿無常與一幹精怪也都飛掠而去。


    靈泉山山神將蘊靈珠往遠處一拋,前方數棵榕樹枝蔓暴長,纏住了蟒蛇的巨大身軀。


    蟒蛇被架在半空,在樹枝中奮力掙紮。可榕樹有無數條根須入土紮根,它想撼動一群榕樹並非易事。


    陶陽大喊道:“蟒蛇即是偷蘊靈珠之人,快抓住他!”


    榕樹下設伏的精怪聽見山神的聲音,皆從掩體中走出,各顯其能,群起而攻之。


    幾隻蜜蜂精見他被困,紛紛向他發射毒針,一時間,毒針如漫天花雨般,刺向蟒蛇巨大是身軀。


    灰色的蟒蛇在榕樹上發出慘嚎,它拚命地掙紮著,榕樹的因為劇烈的晃動激烈地碰撞,無數細枝斷落,墜到地麵。但因蘊靈珠籠罩其上,折斷的樹枝立刻重新長成,死死捆住了巨蟒。


    陶陽與鹿無常也急忙趕到,見它被困在榕樹叢中,不禁喜形於色。


    “原來就是你這麽個東西偷了我的寶貝,害我大水衝了龍王廟,抓了幹節的女人。”鹿無常冷笑道,“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


    此時巨蟒已被攻擊地千瘡百孔,但它還在瘋狂地扭動著自己龐大的身軀,拚命地掙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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