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不知道憶凝是否會聽廩君之勸,但是聽他如此說,晨軒還是血脈噴張,欣喜欲狂!


    晨軒笑著凝視著憶凝,俄頃,他又與憶凝一同跪在廩君的麵前,說:“廩君,請您成全我們的婚事。”


    廩君心中微微欣慰,問憶凝道:“憶凝,你可願意與晨軒成婚?”


    “我願意。”


    廩君欣然一笑,說:“既然你們願意成婚,那你們便在我的麵前成婚,隻要是我巴人子孫,必是都承認你們夫妻的身份。”


    “多謝廩君成全。”憶凝哭著拜道。


    她心中此時也是洶湧澎湃,沒想到,已經到了行刑的前夜,她終於與她心愛之人結為夫妻!


    廩君望著兩人幸福的神情,也是心中一慰。本來君子就好成人之美,何況他自己有切膚之痛,對他的後人就有更多的“關懷”。


    他用低沉的聲音道:“天地孕萬物,對天一拜。”


    兩人對著廩君一拜。


    “先祖給予你們生命,對我一拜。”


    兩人又對著廩君一拜。


    “你們夫妻對拜。”


    兩人側過身,對拜。


    廩君眼見他的後人在自己的麵前行禮,不免又觸景生情,想起多年前他和鹽水女神的繾卷纏綿,想起他舉箭射殺鹽水女神的那一刻。他們雖然有夫妻之實,卻從無夫妻之名,在祭祀他的廟宇中,也絕不會把他與鹽水女神以夫妻之名放在一起祭祀。


    這是他一生的遺憾,他不希望他的子孫也有同樣的遺憾。


    晨軒深情款款地望著憶凝,眼中柔情似水:“憶凝,你終於成為我的妻子了,若是放在幾個月前,我是敢都不敢想的。”


    “若是放在剛才你走的時候,我也是敢都不敢想的。”憶凝笑著說,“沒想到就這麽短短的時間,我們竟然真的成了夫妻。我希望這一切不是我在做夢。”


    “你是在做夢,可是夢醒了,一切都是真的。”晨軒笑道。


    “真的?”


    在狹窄幽暗的牢房中,憶凝霍得睜開眼睛,她心中一痛,果然,這隻是個美好的夢!即使她也願意與晨軒拜堂成親,老天已經不給她這個機會了!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她卻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她。


    她驀地轉過頭來,卻見晨軒就跪在她的身邊,頓時失聲驚呼!一臉驚駭之色!


    “憶凝,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晨軒柔聲道。


    她霍得坐起身,驚問:“你,剛才……”


    “剛才是在你的夢中,可一切都是真的。”


    “那我們拜的那個神,真的是廩君嗎?”


    “當然。”晨軒笑道,“你是巫女,應該知道‘托夢’一說。”


    “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不就是了。”晨軒笑著說,“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怎麽,剛成婚就想反悔?”


    “不反悔,絕不反悔!”憶凝笑著說,“能嫁給你為妻,是我的幸福。”


    “隻是有些遲了,若是你早些答應我,那我也不會痛苦那麽久。”晨軒故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對不起,我該早些答應你的。”憶凝微笑道。


    “現在也不遲。”晨軒展顏說,他又歎道,“我可真是沒想到,我們會有今天的結果。”


    “我也沒想到。”


    “如果不是有女媧娘娘和廩君的寬容,我們也走不到一起。”


    “是。”晨軒笑道,“我得感謝女媧娘娘留下你這條命,廩君能讓我們在他的麵前成婚。”


    “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丈夫了,那與我如何,不算是侮辱我了吧?”憶凝笑問。


    “自然不算。”晨軒道,“可是你一身鐐銬,而且左臂上有那麽大一個傷口,我絕對不會對你如何的。”


    “可是我會對你愧疚的。”憶凝皺眉道。


    “你不需要愧疚,我說過我不在乎,我隻在乎,別人說起我們的時候,會說你是我的妻子。”


    憶凝點了點頭,心中一動。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我不能給你什麽,至少我還可以……”


    晨軒一疑,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她微微一笑,輕輕抓住他的雙臂,身體慢慢向他靠去,一張熾烈的紅唇慢慢地貼上了對方的嘴唇。


    晨軒立刻也給出了回應,他吻上了憶凝的紅唇!兩個相愛的男女,此刻深情相吻!


    他的手攀上憶凝的後背,在她的背上肆意而激烈地摩挲著。憶凝的手也從他的手臂上遊離到他的肩膀,她緊緊地抓著他,似乎怕他逃離。


    他們的影子在牆壁上激烈地糾纏著,熾烈的愛火在兩人之間激烈地燃燒!


    晨軒與憶凝都是意亂情迷,身體與心靈的苦痛都被遺忘了!有的隻是這一刻似火的**!他們的血脈都在噴張著,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吻的欲生欲死!


    短暫的熱吻之後,兩個糾纏的身體慢慢分開。他們都在劇烈喘息著,仿佛剛才那一吻耗盡了他們的精神和體力。


    片刻之後,兩個人漸漸恢複平靜。


    “晨軒,我希望你記得今晚的這個吻。”憶凝柔聲道。


    “記住這個吻做什麽?”晨軒深情地望著她,笑道。


    “你……”憶凝微惱。


    他又柔聲道:“我要記住的,是你這個人。”


    她一聽自然立刻轉怒為喜,笑道:“是,你要記住我。”


    “我不會忘記在成昊氏發生的一切,尤其是你。”他含情脈脈地望著她,說,“你是我最愛的人。”


    “你也是我最愛的人。”


    在麵對奇君的時候,她還為應豔的事而惴惴不安,現在麵對晨軒的時候,她徹底地坦蕩了,她可以完完全全享受晨軒對她的愛!


    兩人相擁相偎,“同床共枕”,直到東方發白,雄雞唱曉。


    陽光再次普照大地,晃眼的光芒將兩人從睡夢中喚醒。


    晨軒側身,望著憶凝,說:“憶凝,不要怕,有我陪在你的身邊。”


    “我不怕。”憶凝的眼中滿含著哀傷的情愫,“我隻是對凡間太留戀了,留戀你,還有我的家人。”


    晨軒苦笑了一聲,說:“這世間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如果你沒有殺人,那你也不會被我的寬恕打動。但是若要我選擇是你殺人還是選擇你愛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了,我也不想選擇。事實已經如此,我就爭取我能爭取到的”


    “你這樣想,倒也平和。”憶凝說。


    “這可是我一向的處事態度。”晨軒似乎有些得意地說。


    憶凝笑了一聲,說:“天已經亮了,你走吧,他們就要把我,處決了。”


    隻這一句話,便讓晨軒方才還晴空萬裏的臉變得陰雲籠罩。


    憶凝看他變了臉色,當下也是眉頭緊皺,說:“晨軒,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都不放心走了。”


    晨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我一定會目送你走的。”


    “嗯。”


    晨軒緩緩起身,又扭過頭,留戀地望著憶凝。


    憶凝真想再次把他緊緊抱在懷中,可是,她忍住了。她怕她抱住了他,他就再也不願意離開。


    他又將頭扭回去,呆了一刻,然後又緩緩起身,頭也不回地穿牆而過,離開了牢房。


    晨軒剛一離開,柳一憶凝的眼淚便不自覺地默默地流了下來。


    柳一憶凝不禁又開始想自己的一生,她從來沒想過,她的人生竟然會是這樣荒唐離奇!


    在十二歲的時候,她被搶入山神的洞府,刺殺山神不成,又被易惜芩所救。之後她的家庭又被生生拆散,她跟著易惜芩在外麵流浪。後來她回了成昊氏,本以為她的生活將踏上正軌,沒想到她又做出殺人這等恐怖的事,為了掩蓋她的罪行,她又竟差點兒殺了自己的親哥哥,還與山神私通。在一切被揭發出來的時候,她以為等待她的不過是個“死”字,未曾想在她生命的最後幾天,她竟然與晨軒相愛!而且,就在行刑的前夜,她竟然在廩君的麵前與他結為夫妻!


    這一切的一切,實在是太瘋狂離奇了!


    而這瘋狂離奇的一生,就要結束了!也許,她會萬劫不複!徹底的結束她的生命!


    她起身,透過牢房裏那扇小小的窗戶,留戀地看著外麵的世界。這是一個充滿著美和愛的世界,也是一個充滿著醜與恨的世界。就是這樣一個世界,孕育了她,柳一憶凝!她愛這個世界,她想留在這個人世間,可是,她親手斷送了自己的生命,自己親手把自己送往了“那邊”的世界!也許,她連“那個”世界,都去不了!


    天光大亮,陽光照的大地一片分明,似乎要讓所有醜惡的事暴露在它之下。


    玉川河底,有一座水府,那是河伯金吾的住所。


    水府不大,是凡間房屋的樣式。水府的門匾上用天書寫著:玉川水府。


    一個鯰魚精滿臉驚駭之色,匆匆忙忙地往水府跑,一邊跑著,還一邊喊:“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玉川出鬼了!”


    他已經修成人形,衣服卻是魚鱗,而他的胡子也無法變化,依舊是兩根長胡須。


    守在水府門口的兩個魚精,看他如此慌張,都是一臉疑惑地望著他。


    他跌跌撞撞地跑進水府,又闖到玉川河神的房間。


    此刻金吾正打坐修行,端坐於地上。


    他一身華服,頭戴金冠,看著像一個三十歲的男子。他眉毛濃黑,眉宇之間透出一股英氣,神態中透出俊逸之風和仙風道骨。


    “河伯,不好了!”鯰魚精慌慌忙忙衝進屋中,喊道。


    金吾在軟墊上打坐,他的周圍的掛著錦繡帳幔,將他圍了起來。因為是在河中,所以他的房中盡是些貝殼之類作裝飾。他的麵前有一個香爐,冒著嫋嫋白煙,整個屋中都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本書源自看書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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